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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周末打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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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念转身要去别的店，老板拦住她，把她请到电脑桌前，说：“网上买行不行，你挑个喜欢的，我给你买，顺便帮我进些货。”
于是为了一个撑死20的镜子，白念又替他打了会儿零工，点开镜子链接一看，各式图片弹出来，但多是那种宿舍用的化妆镜。
白念挑挑拣拣，选一款巴掌大的翻盖迷你镜，点到花纹款式，她很大方地让徐纪年选：“挑个你喜欢的。”
徐纪年直男思维：“这些图案都差不多，随便选一个能用的就行。”
白念捏紧鼠标一言不发，徐纪年看她一眼忽然一抖，指着其中一个黑色画着鹿和树的镜子说：“就它了。”
扔进购物车里，再将老板要的其他商品扔购物车里让老板一次付款后白念骑车回福利院，路上徐纪年忽然问她：“和魏时宇在一起的时候，你没喜欢过他吗？”
白念抓着车把手的手闻言一紧。
争吵的时间太久，她都快忘了，她和魏时宇在一起，也是有快乐的时光的。
魏时宇是个很有责任感的乖乖仔，不臭屁不中二也不吸烟不打架不烫头，他家教良好，体贴细致，没有和白念在一起时也对她多有照顾，会给她杯子里添热水，会帮她干一些体力活，会在男生嘲笑她时出言维护。
怎么不会为这样一个事事关照你的男生心动，一点点特别的小心思都能让白念开心许久，两人也有很多甜蜜的回忆，鸡飞狗跳，喜怒哀乐。
如果她是一个正常的、如魏时宇期待那样听话的姑娘，乐观开朗，有很多朋友，积极向上，没准他们真能成一对让人艳羡的纯爱神话，从校服到婚纱。
可惜魏时宇选错了人。
白念觉得很抱歉，因为有沉没成本在，魏时宇哪怕以后走出来，也会偶尔想起她这么一个不知好歹的初恋。
停车后她甩着书包上楼准备洗澡，她周末也不得闲，找了发传单的小时工，晚上还要去当家教给一个小学生辅导课后作业。
孩子不笨，但很轴，一钻牛角尖就出不来的那种，听说夫妻俩曾在辅导他时双双破防，所以花钱买清净，唯一的要求就是耐心好。
白念试过教了一节，一道数学应用题他一直说为什么小明不会讲价，背英语单词有些字母他还会念成拼音，给他辩错他还振振有词一年级老师就是教这么读的，读错还打过手心。
在卫生间里自己哄自己五分钟，白念告诉小孩：“因为小明是个人机，所以不会讲价。”
“你老师没教过你多音字吗，不同词里读音不同，这个也一样，汉语里这么读，英语里那么读。”
稍稍回想，白念就觉得窒息，擦头发走出洗手间看到徐纪年沉迷电子游戏无法自拔的模样她就更累，试着叫他一声，这小子居然过于专注没给反应。
白念扶着腰侧默默疗伤。
今天太阳有点大，她穿了防晒服戴上帽子口罩出门，站在人来人往的十字路口发传单。
这可真不是个轻松活，不但要承受阳光暴晒，还要眼明手快才能把传单塞步履匆匆的路人手里，还要一直弯着腰说谢谢，更要看他们看也不看就将传单顺手塞路边垃圾桶里。
白念扶着腰拉开口罩喘气，想难怪只招年轻人呢，换个年纪大的还只怕老腰受不住。
她忍不住看向那快溢出来的垃圾桶，捏紧手里的一叠传单，余光搜索负责监督自己的老板，发现他正在树荫下吸着奶茶看她，白念一个激灵，拉起口罩继续干活。
时间久了白念也摸索出一套发传单的经验，那就是发给老实好欺负的学生仔，他们大多不会拒绝。
虽然这传单上印的家具城广告他们基本不会感兴趣就是了。
“你好，看一下谢谢，你好……谢谢……谢谢……”
白念小声如蚊子嗡嗡，说什么自己都不知道，精神恍惚之间她听见柳雪的声音说：“我要吃马记烤面筋，他家的烤面筋最好吃了。”
那声音从头顶响起，就像说给她听地一样，白念抬头，还真看见了柳雪，她正和一个穿校服的同龄女生手拉手，估计是在压马路，这么大太阳还出门，不得不说很有活力。
这丫头估计没认出全副武装的她来，脸还朝着她同学，手已经自觉乖乖伸出来等接传单。
白念默默多塞几张给她，又在人收手时坏心思地抓住不放，柳雪疑惑回头，白念冲她挑眉。
柳雪被吓的后退一步，显然惊吓大于惊喜，她身边的女孩拉着她的手问：“怎么了？”
白念眼神含笑与柳雪对视，柳雪忽然垂下眼眸逃避，白念一点点收回笑容。
“没事，刚刚有虫子爬我脸上，吓我一跳。”
“什么？在哪里，它没咬你吧？”
“没事，我们走吧。”
两人消失在拐角，白念慢慢直起腰，手拖着下巴思考，问徐纪年：“发传单很丢人吗？”
徐纪年斩钉截铁：“劳动最光荣。”
那柳雪是什么反应？
像她小时候看的电视剧，小姑娘带着富家同学一起逛街，撞见当环卫工人的妈妈不敢认，嫌她丢人嫌她土。
但柳雪不像是在嫌弃她，反而更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心虚逃避她一样。
白念倒吸一口凉气，找徐纪年确认问：“我和柳雪的关系是朋友，不是对象是不是。”
徐纪年有点无语，但还是回答：“是的没错。”
那柳雪刚刚的表情为什么神似丈夫在外找了三被妻子抓包？
白念百思不得其解，去给小学生当家教的路上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的这个小学生是一个面容方正轻微有点面瘫的小少年，人情方面稍显木纳，对感兴趣的东西注意力奇高，自动屏蔽来自外界的干扰。
就好比现在，老师来了，郝正正这小屁孩还在不得章法地拧魔方，他妈妈来叫人，一连叫了三声郝正正都没听见，眼看她就要暴起揍人了，白念拦住她，说：“没关系没关系，我们等等他就好。”
等郝正正同学终于把魔方拼好一个面不情不愿地抬头时，他妈妈专门给儿子切的水果已经被白念不要脸地消灭一半。
他妈看着她那迷茫呆傻的儿子，没好气道：“神仙，终于出关了，你白老师都坐这里等你半天了。”
白念笑着解围：“没关系，我今天有很多时间，阿姨你也别叫我老师，怪不好意思的。”
按照礼节，她该说点什么和郝正正套个近乎，思来想去，她看着郝正正手里的魔方说：“拧魔方不是乱拧的，它有公式。”
不想郝正正居然瞪大眼睛朴实无华地看她，说：“我知道啊，这是常识，我就是不想。”
耳边“噗嗤”一声，是徐纪年毫不留情的嘲笑，白念表情木然，严厉道：“现在进屋，给我看看你的作业。”
今天令她破防的题是语文。
用“有的……有的……”造句，郝正正答：“我家有的是房，有的是车。”
白念拳头硬了，日常仇富，却对此哑口无言不知如何纠正，最后只能拿给他爹妈看，提醒他们日常注意言行举止，小孩子的模仿学习能力是非常强的。
总共三页的作业白念讲的口干舌燥，大脑混乱，再一次确定自己不适合干教书育人这一行。
她心累地让徐纪年操纵她的身体骑小电驴回福利院，简单冲澡后准备睡觉，徐纪年却将手机递给她：“有新消息。”
她疲惫地打开一看，是魏时宇的，越看，白念脸色越阴沉。
对方先是对中午的失言道歉，也为从这段恋爱中没有给白念想要的快乐道歉，最后说明以后不会再去打扰白念的生活。
这是好消息，如果后面不坠一句：“李昂找到我这边来，希望和你道歉，重新和你做回同桌。”
魏时宇替李昂辩护说：“他也挺可怜的，因为高一被体育生霸凌过所以才想选一个女生多一点的文科班，那天针对你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他被霸凌到有些自尊心敏感，你当众嘲笑他这件事让他应激了。”
所以他并不是因为对白念觉得抱歉才想来说对不起，而是被新的体育生同桌惊吓，才会懊悔。
魏时宇居然会帮他说话。
感觉之前的柔情荡然无存，白念一下一下打字：“你让我觉得恶心。”
想了想她又一个个删掉，拉黑删除魏时宇，眼不见为净。
人是从联系列表里消失了，但被败坏的心情一时半刻好不了，白念默默看向窗外，徐纪年陪在她身边，白念问他：“我拒绝李昂，会不会很残忍。”
徐纪年说：“只是对他有些残忍，可你要是答应了，就是对自己残忍了。”
孰轻孰重，怎么选择，显而易见了。
白念稍稍好受一些，她刚要把手机还给徐纪年让他继续打游戏去，叮铃铃铃，柳雪给她来电。
不得不说今天是真的热闹，白念接通电话，拖长调子开口：“不是中午还当不认识呢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