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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盟主救我!”被缚拿的男人叫道。
“雨恒!”玄烨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挟持我的人,正是无孔不入的楚孤雪。
“你先放了她,有什么条件你说。”玄烨的声音不失镇定,而他眼中的慌乱却是无法藏匿的。
“阿烨,你不要受他威胁。”我被身后这个男人以死威胁的次数过多,已经完全麻木了。
“楚孤雪,麻烦你要杀的话快一点,不要在这浪费时间。”我冷声道,只想快点结束这种混乱。
“温雨恒,你以为我是在跟你闹着玩的吗?”身后的警告有些冷凝。
“雨恒,你不要讲话。”看到我这种模样,玄烨急声道。
“哈哈哈,皇兄还真是个多情种子。”那个被缚住的造反男子得意的笑道。
“你笑什么笑?白痴。”我怒道,“楚孤雪,你怎么回事,你手软了是不是?”我真的已经无所谓了,失去玄烨,生与死对我来说实在没什么差别。
“够了。”楚孤雪怒喝一声,剑刃沁入到我的肌肤,我能感觉到刺痛。
“你放了她。”玄烨惊呼。
“交出玉玺。”楚孤雪略微减轻了力道。
“神经病。”我咬着牙,忍着痛,我不敢碰触玄烨心痛的目光。
“盟主,先救本王啊。”造反男子高声叫道。
“难道王爷自认为比得上大清国的玉玺吗?”楚孤雪冷笑道。
“你,你,话不是这样说的呀,盟主,本王给你做内应,是让你助本王夺位的,你这是什么意思?你……”男子急声道。
“愚蠢。”我清晰的听到身后的楚孤雪冷哼一声,“康熙,你考虑得怎么样?”
“不用考虑,阿烨你不准答应他,绝对不准。”我有些激动,我不要玄烨因为我受到这种胁迫。
玄烨看着我,他的手紧紧捏成拳,少了平日泰山崩于顶的淡然从容。
“好,朕答应你。”玄烨沉声道。
“皇上,这万万不可啊,请皇上三思。”一干臣子忙跪在地上急声道。
我心一横,忽的抓紧横在脖子上的剑刃,就要朝自己的脖子抹去,却被一鼓强大的力量拨开,而那阻挡的力量正是身后的楚孤雪。
“你可以阻止我多少次,我告诉你,你不要指望用我来威胁玄烨。”他是怕我自杀了就少了个砝码吧,无所谓,只要他逼迫玄烨,我就自杀。
“阿烨,如果你答应他,我就自己杀死自己。”近乎贪婪的凝视着玄烨,今天之后,无论生死,对我来说这样的凝视也只能是奢望。
局势竟然僵着在那里。
“楚孤雪,你们复国不会成功的。”对于楚孤雪,我的感情是极端复杂的,看到他这样处心积虑的算计,到最后始终难免是一场空,我觉得于心不忍。
“一派胡言。”
“这是历史,是不可能改变的。”我微微叹了口气,经历这么多,我觉得深深的疲倦。
我爱上了一个处于权力最高点的男人,却因为如此,在权力的逼迫下,我必须要离开他,这是怎样的怪圈。
“为什么非要这样呢?明朝的灭亡是遵循了自然的定律,他不是覆灭于清国之手,而是自取灭亡。对于世间的百姓来说,重要的不是谁当政,而是当政的人能不能给百姓带来安定与繁荣。明朝末期的腐败与黑暗就一定适合百姓吗?玄烨创造的太平盛世难道对百姓来说不是更好的生存条件吗?楚孤雪,你不要被私仇和盲目蒙蔽了双眼,玄烨会在位六十一年,创造历史上鼎盛的康乾盛世。明朝永远只是一个历史名词而已。”我侃侃而言,说了一些不可以说的话,可是,那又怎样呢?楚孤雪是一个一直生活在黑暗中的人,他之所以邪恶,不是天生的,而是没有迎着阳光的机会,我不试图改变他,只是说出了这么久来我一直想说的话。
“雨恒,你说我将在位六十一年,到底是怎么回事?”玄烨望着我,眼中有着鲜有的疑惑。
看样子是再也藏不住了,我叹了口气,缓缓道:“这些都是真的,阿烨,你将在位六十一年,成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贤能君主。我知道这一切,不是因为我胡言乱语,也不是因为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而是因为这些都是我在书本上学过的。”我看到玄烨眼中的疑惑更深了。
“我来自三百多年以后,也就是公元2004年,我是三百多年以后的人类。”
下面传来一片抽气声。
“够了,你不要在这里一派胡言。”楚孤雪架住我,缓缓向门口退去。
“皇上,放箭吧,放虎归山后患无穷啊。”我听到有人在劝柬玄烨。
在我和楚孤雪周围满是架置好的弓箭手,他们早已蓄势待发,将弓箭拉成满弓。
“谁都不准放箭。”玄烨厉声道,他的目光一直和我纠缠在一起。
楚孤雪趁机将我挟持了出去。
玄烨和众侍卫一路逼近。
我被楚孤雪带着踉踉跄跄的奔跑,身后的玄烨毫不放松,紧跟而至。
突然一个身体撞了过来,我甚至不知道怎么回事,只听到一个女子的惊呼,楚孤雪居然松开了我,就在瞬间,我被玄烨迅速带进了怀里。
我获救了,而另一个人成了他的人质。那是一个女人,从她的服饰来看,应该是个格格之类的人物,女子已经被吓得哭了起来。
“放了锦宁。”玄烨道。
“皇上救命啊。”女子哭叫道,锦宁这个名字唤醒了我的某种记忆,仔细一看,那女子正是那个活泼可爱的锦宁公主,现在的她已经变成了一个高雅成熟的少妇。
奇怪的是,楚孤雪居然一反常态的安慰起锦宁。在我们惊讶的当口,他抱起锦宁,几个起伏边消失不见了。
混乱彻底结束了,楚孤雪挟持锦宁公主外逃,玄烨派了众多官兵一路追捕。
造反的荣郡王和一干人已经下狱,等着玄烨的审讯和定罪。
宫中的侍卫被严加整顿和重新更换了一批,守卫更加森严了。
玄烨几乎是贴身带着我,就连早朝,也安排我在金銮殿后面的内殿内等他。
我和玄烨还和以往一般,只是对于我来历的事,玄烨却再也没开口问过,倒是宫中已沸沸扬扬的传开。
“公主的下落有消息了吗?”我问道。原来公主在几年前已经出嫁,而她的额附在平定三藩之乱时战死沙场,这次她是刚刚回宫里省亲的,那日她应该是打算去给玄烨请安。
“还没。”玄烨一直十分自责,虽然他从来没说什么。
他揽过我,深深叹了口气。
“你很担心她,对吧?”我凝视着他。
“阿烨,公主的下落会找到的。”我握着他的手,感觉到他明显颤动了一下。
“阿烨,”我低唤一声,心疼不已。
“你没有错,那是一个很混乱的时候。”
“宁儿是我最疼爱的一个妹妹,我,”
“雨恒,你知道吗?我甚至暗暗想,还好被带走的那个不是你,我是不是很卑鄙?”玄烨自嘲的笑笑。
“不是的,不是的,”我再也忍不住哭了出来,阿烨,为什么我总是给你带来这么多麻烦?为什么我总是不能让你幸福呢?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傻瓜,怎么哭了?”玄烨温柔的吻去我的眼泪,玄烨,为什么我们会爱得这么辛苦?
玄烨,如果可以,我想永远留在你身边。
只是,我只能离开。
“你要走了吗?”身后传来苍老的声音。
原来是孝庄,我点了点头。
“路上小心。”孝庄苍老的脸上,绽放出一抹笑容。
“好。”我转过身。
“你们的相爱没有错,但他是皇帝。”背后传来孝庄的声音,我没回头,也没移动步子。
“皇帝或许还有人可以做,但是大清国的圣君只能是他做。”孝庄的声音有些起伏。
“你不是说他会创造一个历史上鼎盛的康乾盛世吗?哀家从未怀疑。”孝庄顿了顿,轻声道:“雨恒,谢谢你。”
我眼中噙着泪,心被尖锐的痛楚划得生疼。
我大踏步的向前走去。
出了京城,沿着城郊一路前行,不知走了多远,事实上,我完全没有概念。
就这样漫无目的,不知方向的走了两天,居然到了一个小镇上,镇子不大,却也自是繁荣,可能是接近京城的缘故吧。
吃了一碗牛肉面,准备继续赶路。
不经意间,我看见从一个药店里走出一个女人,那女人长得和锦宁公主极象,但我不是很确定。
那女人提着药草一样的东西匆匆离去,我忙不迭的跟了过去。
女人在镇郊的一个破庙停下,然后走了进去。
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我也走了进去。
庙不是很大,除了一个废弃的院子,就是大殿。
“谁?”里面传出女人的声音。
“对不起,打扰一下。”虽然不大可能会是公主,但我还是要确定一下。
我走了进去。
大殿已经异常荒凉破败,不是很大,殿内站着和公主很相似的女人,她穿着普通妇女穿得服装,脸上满是疲倦。
和公主相处得不久,而且也过了很长时间,她的外貌变化很大,上次也是在慌乱中见了一面。我没有把握可不可以认出公主,但不知为什么,我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公主。
“我见过你是吗?”女人先开口,眼神中有着迷惑。
“你是锦宁公主吧?”看来她对我还有些印象,这么说她应该就是公主无疑。
“你是?”她有些茫然,对她来说,觉得我眼熟是因为我的外表没怎么变,而对她来说,时间已经过去了很多年,她肯定记不住我是谁。
“公主,我是皇上的朋友,前些天你被挟持,我正好在现场。”我没提醒她,毕竟我们的交情并不深。
“有官兵跟着你吗?”锦宁小心翼翼的问道,神情有些紧张。
“没有。”
“你是怎么脱险的?”我想象不出这么柔弱的公主能在那个男人手中逃出。
“没有,他没有为难我,他生病了,而且很严重。”她的脸上满是忧色。
顺着她的目光,我这才发现地上还躺着一个人,是楚孤雪!
“他怎么啦?”他这种人也会生病?
“不知道,大夫无法给他诊治。我已经变卖了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还是没有办法治好他。”锦宁颤声道。
“是吗?”我顿下身,看见楚孤雪面色苍白,了无血色,看上去十分虚弱。
“楚孤雪。”我试探着叫道。
“没用的,他已经昏迷好几天了,我,”公主的声音竟然有些哽咽。
“公主,你没事吧?”我想象不出公主为什么这么难过,不过说实话,我心里倒不怎么好过。
“我从小时侯见到他就喜欢上他了,那个时候他特别喜欢漫雪姑姑,后来漫雪姑姑死了,我就再也没见过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以后我还能再见到他。”锦宁叹了口气,满是幽怨。
以前锦娘给我讲过,说楚孤雪和清朝的一个格格相爱,应该就是那个漫雪吧,对了,就是她,他自己也给我讲过。
“就因为这样你就不逃吗?可是万一他醒了,你不就逃不了了吗?”原来世上有这么多人执迷不悟。
“他不会伤害我的。”锦宁微微一笑。
这一点我实在不敢苟同,这个男人太不知所谓了,他可以把我当朋友般给我讲心事,却也可以马上翻脸无情,置我于死地。
“你不相信?”看到我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她继续道:“不知为什么,从小我长得就象漫雪姑姑,长大以后就越来越像了。他不会伤害和漫雪姑姑一模一样的人。”
这也难怪在那个时候他怎么会有那么反常的行为,不然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一时松开我的。漫雪给我的印象极深,她牵系着锦娘和楚孤雪的爱恨情仇,我下意识的多看了锦宁几眼。
“楚公子。”锦宁突然轻唤道。
“漫雪。”楚孤雪柔声低喃,他的意识并不清醒,锦宁上前握住他的手,不知为什么我感觉并不好,隐约觉得锦宁不自觉的把自己设想为漫雪,我隐隐有些担心。
楚孤雪喝过药便沉沉睡去,事实上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完全清醒过,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居然十分担心,我想自己不是白痴就是弱智。
傍晚时分,天居然下起了倾盆大雨,我和锦宁齐心升起了火,两人围坐在一起,默默的守着楚孤雪。
渐渐的夜深了,我们却了无睡意。
“我们先去庙里避避雨吧。”门外隐约传来一个男声。
我不由有些警觉,悄悄把未烧的树棍拿在手里。
随着清浅的脚步声,有人走进庙里。
“雨恒。”熟悉温柔的轻唤,我的心猛的狂跳,抬起头,看见的正是那绝美的脸,那张脸上写满惊喜。
“天羽!”他旁边站里的正是行痴大师。
我喜悦得说不出话来,只是呆呆的看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