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康熙》温*熙

28、第 28 章

　　“雨恒，你看这是什么？”玄烨兴冲冲的走了进来。
　　“啊？”我还陷在刚才孝庄带来的巨大阴影中。
　　玄烨摊开手，我看到一颗谷粒摊在他的手心。
　　“这是谷粒呀。”
　　“对，这是一颗谷粒，今天我在丰泽园的稻田里，发现有一颗稻谷高出众稻之上，谷粒已经成熟，你知道这意味这什么吗？如果将这些谷粒作种，经过试验挑选，就可以培育出更优良的稻种，也就是意味着可以解决更多百姓的吃饭问题。”玄烨兴奋得双眼放光。
　　（康熙二十年六月，康熙确实发现了这株稻谷，并将其收藏作种，反复试验，培养出了色如丹砂，一岁两熟的“御稻种”，十年以后向群臣公布，经过二十余年的试验和培育，始向江南推广。偶好想吃啊！哪有卖？）
　　看到他兴奋的样子，我也跟着开心起来，现在的他就象个找到宝藏的孩子一样。
　　“阿烨，你以后还可以去种地呢，你的谋生技能真多。”这样的玄烨，让我有些不敢逼视。
　　“我看是你的鬼主意太多了吧，一会儿要我去开烧烤店，一会儿要我去行医，现在又要我去种地。”玄烨摇了摇头道。
　　“能者多劳嘛。”我傻笑。
　　“是啊，多劳啊，走，带你出去逛逛。”玄烨将我的脸挤成一团。
　　“现在不早了，还要出去吗？”我忿忿的掰开玄烨的手。
　　“今天子初大喜，要不要去看看呀？”玄烨附在我耳边小声道。
　　“要，要。”我不迭的忙点头。
　　“要的话，就跟我走吧。”玄烨拉住我的手。
　　“恩。”我最喜欢和他十指交缠的感觉。

　　翻天的喜乐中，乔装打扮的我们悄悄混进了贺喜的人当中，我扮成男装，自我感觉是个清秀的帅GG，而玄烨则刻意穿得有些简朴，还贴了一圈极可笑的络腮胡，不仔细看还真难把他和本人联系上，我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才适应他，其他人一时半会儿怕是很难认出来。
　　“啊，好多吃的呀。”我对着一大堆食物猛吞口水。
　　“你不要只想着吃的行不行？”玄烨扯了扯我的衣袖。
　　“我知道我们不能太张扬，不能让别人认出来，可是真的有很多吃的嘛。”我绝望的看着玄烨活生生的把我拖离美食，将我抛到一群不停傻笑，不停说着恭喜恭喜的人群当中。
　　“恭喜恭喜！”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对着我和玄烨拱手道喜。
　　“恭喜恭喜！”我们忙回了回去。
　　“恭喜恭喜！”又有人过来说。
　　“恭喜恭喜！”我们又回了回去。
　　“天啦，难道不能说恭喜恭喜以外的话吗？”我使劲捏了捏玄烨的手臂，都是他，本来我们可以好好的对着美食吞口水的，结果混进了这样的人堆中。
　　“你不觉得这样很好玩吗？”玄烨淘气的笑道。
　　“好玩？我，晕，我受不了啦！”玄烨居然觉得这样很好玩？！
　　“走啦，带你先去透透气。”玄烨拉住我，艰难的挤出人群。

　　“现在好多了。”对着相对安静的后院，我狠狠的吐了一口气。
　　“刚才很好玩啊！”玄烨道。
　　“那样傻不隆冬的，你觉得很好玩？不是吧？！”我不屑的冷哼一声。
　　“是啊，我觉得你的反应很好玩。”玄烨的笑容格外张扬得出现在距我不到一个手掌的地方。
　　原来弄了半天，他是在玩我。
　　“玄烨，你，”我狂郁闷。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玄烨还顺势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你，我咬死你。”我抓过玄烨的手就咬下去。
　　“客人，新娘子进门了，快去观礼啊。”一个人跑过来喊道。
　　“雨恒，你下次不要下口这么狠好不好？”终于抽回自己的手，玄烨有些委屈的说。
　　“不准得罪我。”我对着他做了个极凶悍的鬼脸。
　　玄烨趁机俯下头，在我唇上咬了一口。
　　他的假胡子把我的脸扎得生疼，这时从不远处传来几声倒吸气，原来正好有人路过，他们一定以为我和玄烨是同志，呵呵，真好玩。

　　凤冠霞帔的新娘子刚下轿进门时，就看见有人手拿花斗，盛上谷物、豆子、铜钱等，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望门而洒。
　　“这是干嘛呀？”我好奇的问。
　　“这叫撒谷豆，据说这样可以赶走守在门口的青羊、乌鸦、青牛等三煞神，以求吉利太平。”玄烨轻声解释道。
　　“哦！”原来结婚还有这么多学问。
　　威风凛凛，满面春风的白子初挂着一条彩缎和新娘子身上的那条彩缎被打成同心结，两人各执一端向成礼花厅走去。虽然看不到新娘的表情，但我想她一定是挂着幸福的微笑，他们步向花厅的感觉神圣而庄严。
　　拜完天地祖宗后，新娘被送到了洞房。
　　整个婚礼隆重而有序，我的眼睛有些湿润了，我几乎感染到他们的幸福。
　　“怎么现在不吃啦？”玄烨将一块鸡丁夹到我碗里。
　　“减肥。”我一边说，一边大口将鸡丁和碗里的其它菜塞进嘴里。
　　“你这样叫减肥？”玄烨倒抽了一口气。

　　从白府出来的时候，皎洁的月光泻了一地。
　　“好好玩哦，我们没被发现呢。”我开心的说道。
　　“是啊，你吃那么多一定觉得很好玩，贪吃的丫头。”玄烨老是喜欢三五不时的逗我玩。
　　“切，你还不是，居然空手去参加臣子的婚礼，这也就算了，还吃霸王餐，哼！”我当仁不让。
　　“灵牙利齿！”玄烨没好气的说。
　　“谢谢夸奖，逞让！”我刻意鞠了一鞠。
　　月光清亮如水，街上几乎没有行人，我开心的在街心旋转起舞。
　　“城里的月光把梦照亮，请温暖他身旁……”我轻轻的哼着许美静的《城里的月光》，一边在月下起舞。
　　玄烨的目光始终凝视着我，温柔如水。

　　我望着眼前的孝庄，等待她开口。
　　“知道今日为什么要宣你来吗？”孝庄笑了笑，放下手中把玩的玉器，“来，你坐。”
　　“谢谢！”头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到孝庄，我心中有些忐忑。
　　“今日，”孝庄的话刚刚起头，就被外面高嚷的声音打断了——“皇上晋见。”
　　“皇上怎么来了？”孝庄微皱了皱眉，示意我藏到房间的屏风后。
　　“孙儿玄烨，给皇祖母请安！”玄烨低沉的声音清晰的传来。
　　“起来吧。”孝庄笑道。
　　一阵寒暄后，玄烨突然道：“皇祖母，朕有一事相求。”
　　“皇上请说。”
　　“朕想册封雨恒为皇后。”
　　玄烨话音一落，我猛的一惊！
　　“那女子要做皇后？”孝庄一眼看定玄烨。
　　“不，是我要立她做皇后。”
　　“糊涂！皇后怎么办？”孝庄声音听似平淡，却隐藏着极大的怒火。
　　“立两个皇后分东西宫，史书上有先例！……”
　　“哼，皇上，你怎么就这么糊涂？天无二日，国无二君，后宫又何尝不是如此？皇后贤良淑德，母仪天下，况且皇后是遏必隆之女，钮轱禄氏及镶黄旗能心服吗？那女子是身份卑贱的汉族女子，且来历不明，和诸多余孽皆有牵扯，满朝文武，天下百姓能服吗？前几天不是有大臣上折子，要皇上力惩那蛊惑皇上的女子吗？不要说立她为后，就是将她留在宫中也是万万不可的。”孝庄慢慢的给玄烨分析其中利弊。
　　“皇祖母，雨恒只是个与世无争的女子，朕爱她，想要和她长相厮守，朕必须要给她一个名分，难道朕就不能保有一个心爱的女人吗？求皇祖母成全！”
　　“皇上，天地和，万物生；人际和，至太平。朝野内外，满汉之间，八旗上下，乃至君臣、官民务必有恰到好处的势均力敌。为君者之要，就在眼观全局，时时洞察失衡，天下太平，是为大治。天下至大，国事甚繁，往往牵一发而动全身，激出难以想象的变乱，后果不堪设想啊！”孝庄疲倦的叹了口气，声音依然和蔼，语意却越加强硬：“我不能眼看着你再走你父皇的老路，你是皇帝，至尊至贵，责任至重至高，你下去好好想清楚。来人，送皇上回宫！”
　　“皇祖母！……”玄烨深深叩了个头，“皇祖母的教诲字字直逼朕心，孙儿知道皇祖母是为孙儿设想，是为大清设想，只是，为什么孙儿贵为皇帝，富有四海，却独独不能留住自己最爱的女子？这样的皇帝，孙儿不当也罢……”
　　“皇上！”孝庄震怒，“皇上，你真是让哀家痛心，你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懵懂年幼情窦初开的少年，你是经历过无数陷恶，无数大风大浪才稳坐龙椅的大清天子，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话？”
　　“皇祖母……”玄烨心有不忍的轻唤一声。
　　“算我这二十多年的心血白费了，让出帝位也好，出家为僧也好，废帝降位仍是闲散皇族，也不能娶汉族女子为妻，祖宗的规矩决不能坏。”孝庄的声音苍老中透着深深的疲倦。
　　房中一片死一般的沉寂。
　　良久，玄烨行了大礼，慢慢退了出去。
　　“你出来吧。”孝庄唤着屏风后的我。
　　迷乱、茫然，胸臆间气血上涌，四处乱窜。
　　头晕心烦，神志昏昏，浑身躁热，如受地狱烈火的炙烤，自觉被折磨得快要发疯了。
　　“您不要再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我的心如同被撕裂般，血淋淋的痛。
　　“您给我三天时间，三天以后我会自觉在人间蒸发。”孝庄疲惫的脸上，在短短的时间内竟似老了很多岁，她的心想必也在血淋淋的痛吧！
　　“我知道，再深刻的感情在国家和百姓面前都是可以舍弃的，谢谢您对阿烨的爱护！请您好好照顾他！”我深深的向孝庄鞠了个躬，我崇敬这个女人！
　　“你，”孝庄看着我，“我想玄烨能为你舍弃皇位，你必定是个好女子！”她的眼有着真诚的赞许。

　　一夜未眠，痴一般的望着面前熟睡的容颜，过了今夜，三日之期就满了，我就要永远永远的离开他，离开这个我爱逾生命的男人。
　　如同等待死刑的执行般，我默默的守着飞快流逝的时间。
　　晨钟在渐渐泛白的天色中清晰传来，该是玄烨上朝的时间了，我侧过身，佯装沉睡。
　　玄烨的鼻息近在我的唇齿之间，和我的鼻息缠绕，他一如往常的吻了吻我，然后起身更衣。
　　大门关闭的声音就如同生命之门在我心底关闭，睁开眼，却怎么也看不清眼前的一切，除了眼泪还是眼泪。
　　玄烨！终于忍不住起身抄小路狂奔而去，我要再见他一面，悄悄的再见他一面。
　　躲在宫柱后，远远看着十六人抬着金圆顶下两层穹盖、四角饰金色行龙、盖檐垂明皇缎绣金立龙重檐的礼舆，庄严而徐缓的走了过来。在这尊贵华美的礼舆后面，跟着御前侍卫、乾清门侍卫。
　　礼舆中的金龙宝座上，端坐着全套朝服的玄烨，他身着三重红宝石顶冠，明黄革丝单金龙袍，石青绣正龙直地褂，金镶松珠石四块瓦圆朝带，青缎皂靴，东珠朝珠，看上去尊贵无比，威严无比。
　　玄烨，你是属于这样的位置，你只能属于这样的位置。
　　玄烨的舆驾和我擦身而过的时候，我的心，狠狠的狠狠的痛。

　　我不知道一切是怎么发生的，只听见附近宫门落锁的声音，但见一群身着清装侍卫打扮的人和一群黑衣人从数个角落冲出来，将玄烨的舆驾围在正中。
　　为首的是一个俊秀的华衣男子，他得意的指着玄烨道：“皇兄，你不是一直在查我吗？今天我送上门来给你谋反的证据，哈哈哈。”
　　“大胆，居然在宫中犯上作乱。”玄烨身边的侍卫怒喝道。
　　“兰布，你还真是沉不住气。”玄烨淡定自若的笑了笑，他轻拍了拍手掌，紧闭的宫门被打开，无数官兵有序的蜂拥而入，个个严阵以待，将谋反的人团团围住。
　　“兰布，朕有没有教过你什么叫翁中捉鳖？”玄烨轻笑着摇了摇头，叛贼很快被缚拿一空，玄烨在刀光剑影中微笑着看着整场缉拿。
　　“那你有没有见过这样的场景呢？”在围剿行动将近结束的时候，一个人影从天而降将藏在宫柱后的我一把揪出，一把明晃晃的剑斜悬在我的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