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 纸要包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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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相见是必须隐蔽的，那么它一定会秘密进行，那么便不能光天化日，一定得在深夜。
要找到地牢必须穿过花圃。入口在那里，很隐蔽。
有人跟。心如明镜的欧阳克皱了皱眉。丘处机日前接到飞鸽传书，说马钰在张家口遇事，他带着尹志平出去，很容易会被想成是他们回来。因此，欧阳克突然故作轻松地和杨康聊起来，一字一句竟似是夸：“小王爷，多亏您的计，王爷才能如此容易抓住杨铁心。您和王爷十八年父子情深，这份心意，就连在下也深受感动。”
这样的句子该怎么接下去？犯人还在牢里，听这意思，顺着逆着，都会有人倒霉。就算反驳，会有人相信么？
“欧阳克，”杨康只说了一句：“你用什么给我解毒，你是不是已经忘了？”
这句很有效，欧阳克干笑两声，马上闭了口。
不管完颜洪烈有多么感激他的施救，一旦被知道为了堆砌功绩放着宝血不用故意拖延时间害杨康受苦，也一定会心存恨意，到时，别说是九阴真经，不被当成敌人给赶出去，就已经很不错。
再好的外人也比不得儿子，特别是当成命一样来护着的儿子。
嫉妒的感觉又翻卷而来，欧阳克难受极了。杨康总是这样一针见血，偏偏无法反驳。不过没关系，刚才那些话已经被跟踪的人听去，多少会激起一点效果。最好那人又笨又冲动，那便更好，杨康在他们的眼中变得越坏，欧阳克才能将他和完颜洪烈拉得更近。
真相害怕被揭露，症结往往是在它带来的坏处。只要达到的结果是他们两个越来越近，不管用什么方法，都是可以的，这个法子不但有用，而且最好，所谓亲痛仇快。
欧阳克却不知道，杨康是不怕的，他根本懒得向谁辩解，只因他很明白，不会有人愿意相信，他也不稀罕。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就算将他想成谋杀亲父的逆子，大逆不道的畜生，那又有什么所谓，他从来没有指望他们会相信他的为人，他们早已在心中定性，他们总是情愿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
的确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可是不能完满的收场，这该怪谁呢？
地牢就在前面，一块假山石便是机关，欧阳克低手去拧，门便闪开。
应该再等等的，跟踪者却疑心将错失良机，剑如流星赶月，追击而来。
听风势，很容易判断是要拿杨康做人质。可惜是这样倒还好，来势汹汹，不是要拿人，而是要杀人。
好恐怖，欧阳克下意识闪身躲避，之后才惊觉不该顾着自己，接着他急急将杨康往身边带去，只恐他受伤难以交待。情势激烈顾不得提醒，迟了。
黄蓉得手。
如果是杨康主动相迎，哪有不快的道理？
来人身穿夜行衣，身形娇小，欧阳克一眼便知，悔之晚矣，恨道：“小王爷，你为何执迷不悟！”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么，臭贱人！”黄蓉啐了一口，再道：“快把我的靖哥哥放了！少废话！”
“好，好得很。”欧阳克知道杨康这是在报复他坏事，只好跟一句：“黄姑娘，你小心一点，别伤了小王爷，否则，纵然我放过你，你的靖哥哥，也是要心疼的。”
“哼，要你管。”黄蓉就算嫉妒也不会让他的挑拨得逞，续道：“你快把郭靖放了，还有杨大叔和穆姑娘，否则，我的剑可没有长眼睛。”杨康被她拿住肩膀，既不合作，也不反对，看起来有点心灰意懒，黄蓉虽然不喜欢他这副样子，也靠近了些：“喂，讨厌鬼，你害怕啦？”
“我不是帮你，我是不想他那么得意。”杨康瞧了一眼欧阳克，低声道：“快走！”
“你还没有放了靖哥哥，我才不走！”黄蓉拉住他的衣裳，十分质疑：“你该不会弃明投暗了吧？”
“我不想我娘知道。”杨康再确认一遍：“你若再不走，休怪我下令杀了郭靖。”
“你敢！”黄蓉瞪圆眼睛，将剑比得更近，像是假戏真做：“你敢杀了靖哥哥，我马上让你陪葬！”
“如果我死了，他也是要陪葬的。”这威胁杨康根本不理会。
在花园里闹起来，欧阳克知道必然瞒不住，却没想到，头一个来的，不是赵王府的兵丁侍卫，不是丘处机也不是尹志平，更不是完颜洪烈或者包惜弱。
阴风煞煞，卷着残叶沙沙地响着，好似鬼哭。黄蓉虽然胆大心细，也在这一刻背后发寒。
杨康喃喃道：“师父？”这一声过后，他又仔细听了听，确认道：“师父！”
没错，是梅超风。是一直隐蔽在此栖身的梅超风。
一身漆黑，像蝙蝠般迅捷的梅超风忽忽而来，就站在他们头顶上方的山石。
是杨康先认出来，梅超风却比他更急，单问黄蓉：“说，郭靖在哪里！？”
她的模样比在桃花岛时早已变了许多，若不是听杨康唤师父，黄蓉很难认得，心惊不已。郭靖杀死陈玄风的事未曾提及，到了此时她只觉得不妙：“你找他做什么？”
“他杀了我的贼汉子，我要替他报仇！”梅超风抖动着手中的鞭，恨意满腔地甩了出来：“快说，不然杀了你！”
“梅若华，你敢伤我？”避开的黄蓉后悔鲁莽，也为她惋惜：“想不到多年不见，你竟然变成了这样！”
“你是谁？”梅超风半信半疑：“快把那臭小子交出来！”
“好啊好啊！”黄蓉正愁没有帮手，下一刻便将手指向欧阳克，大声道：“郭靖被欧阳克关在地牢，你要报仇，先向他要人！”
糟糕。欧阳克听到梅超风说找郭靖报仇就知不好，这会儿，被梅超风当成靶子，正是自顾不暇。黄蓉拉住杨康去往一边，要他帮忙救人。杨康拒绝。
黄蓉不过试一试他，对此结果毫不意外：“哼，你不是来救人，是来灭口的吧？你根本还想做完颜洪烈的好儿子，好，我进去救人，等会儿出来，你要是敢动手，我一定对你不客气！”
转移注意力的话音刚落，她便不眨眼地将杨康点住。然后闪身入了门，没有多久，里面便打起来，郭靖最先获救，他和黄蓉各自扶着一人往外走时，听听外间的风声和打斗，一下子着了急：“是梅超风！康弟也在吗？”
黄蓉倒不知道他的耳力竟变得这样好，还是说心有灵犀，到什么时候都会挂记的人，自然随时会提起，黄蓉当然吃醋，可也犯不着生气，只道：“靖哥哥，他们是师徒，会有什么事，不要紧的。”
这等于间接承认杨康在场，郭靖更加着急：“不行的，梅超风很毒辣，我不可以让她动手，会连累康弟的！”
“你出去就死啦！”黄蓉终于没忍住：“你这个笨蛋！”
杨铁心和穆念慈气软乏力是为负累，但是自从郭靖口中知道杨康的真实身份，都为他着急难过，此刻，杨铁心更是想起在杨康面前的那些无情，后悔非常，急道：“靖儿，快扶我出去，我要见康儿，我要见他！”
他很后悔，他不知道杨康是没那么容易原谅。就算他可以，欧阳克也不会善罢甘休。
他原本想着用调虎离山之计将丘处机引开些日子，待此事成了，万事大吉，可是，却没有想到最关键的一步坏在杨康的手里，好不容易救回来，偏有黄蓉和梅超风来搅局。难道，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不成？
的确是一场空，对他，对杨康，都是。
因为丘处机回来，不仅有他，还有马钰王处一。
世上的事就是这么巧，丘处机才走了两日，路上便遇到此二人。一番计较之后，自然发现此事为虚，肯定加急往回赶，结果……
都在花园里，而且打起来，不得动弹的杨康只有看着郭靖着急：“康弟！”
笨！
真要帮忙就不该如此，梅超风听得方向急急一鞭甩来，郭靖只怕连累杨康，竟然也不闪避，张手便扑，杨康被他扑倒之后才急道：“傻瓜！”
“我没事，我不要紧。”背上早挨一鞭，郭靖却不嚷痛，他不会解穴，只得请求黄蓉：“蓉儿，蓉儿！”
黄蓉转了一圈，绕到他俩身旁，以身相护，接了梅超风一掌，喝道：“梅若华，住手！”
这是第二次这样喊她，梅超风警觉不已：“软猬甲，小师妹？”
“正是，我是黄蓉，我以我爹的名义命令你，不许你向郭靖报仇，听见没有！”傻瓜靖哥哥只知道护着宝贝康弟，真是气也气死了，可是黄蓉却狠不下心。
这边还在打着，欧阳克却极难抽身，杨康遇刺丘处机在路上已经听说，即刻跳了过来，拦住他的去路：“怎么？抓了人就想走？”
“丘道长。”欧阳克听说过他的火爆脾气，心中更烦，他一瞥那边来得何人，转而笑道：“道长何必问在下，郭靖和杨铁心落网是小王爷的妙计。他的一颗心从来都只向着王爷。”
“畜生！”杨铁心和郭靖等人身上的确刑伤累累，况且马钰和尹志平早已见过郭靖，所以丘处机就算不明真相也已是怒火满腔，他亲眼看到如此争斗，杨康却是“冷眼旁观”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孰是孰非已经很清楚，当下不分青红皂白便向他挥掌打去：“你这个畜生，竟敢对亲父下毒手，我没有你这种徒弟，我要清理门户！”
杨康刚刚爬起来，还没时间说话，郭靖早已急急嚷道：“不是的，丘道长，不是这样的！”
杨铁心也来护他，可是来不及了。
明火执仗的队伍越走越近，那是完颜洪烈和包惜弱。
杨康看见他们两人，心已死了一半，他自顾自地喃喃低语：“别喊，别喊。”
他看着杨铁心的方向，他离他两丈有余，他很想扑过去哀求，可是巨大的伤悲和预感已经抽走了他所有的力气，他只有站在那儿。
果然，杨铁心一眼便瞧见他曾经的妻子，并以更快地速度唤了出来：“惜弱！惜弱，我是铁哥！”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十九章 纸要包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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