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苏哲安

12、第十二章 珍贵的书要保护好

　　没过几分钟，突然看到何道远表情焦急地从大门冲进来，看到白渊几人坐在大厅里，突然脸色一变，假装平静地打招呼：“哦，你们回来了啊，我还以为你们来不及回来呢。”

　　说罢何道远正好看到白渊一直在看他的鞋子，白渊也发现了他的视线，两人对视一眼就错开了。

　　何道远找了一个椅子坐下来，桌子正好挡住他带泥的鞋子。

　　钟声响起，白渊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钟表，正好正午十二点。黑裙女人不知道从哪出现，她依旧那身打扮，手里举着烛台，她对众人说：“各位，请入座，午餐就要开始了。”

　　几人起身往餐桌那里走，白渊看了一眼门口，吕晓男和王忠还没有出现。

　　等到大家都坐在餐桌旁，看到又有椅子空出来，但谁都没有多问，谁知道是不是被变成“盘中餐”端上来了。

　　没多久国王也到到了，依旧坐在那头的位置上，他仿佛没有看到空出来的位置，照旧传菜。

　　大家看着餐盘，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餐盘里又出现认识的“人”。

　　灯仆人依次掀开盖子，众人看到里面不是他们认识的人，都松了口气。

　　但也没好到哪去，里面是大块大块的腐肉，只是腐烂程度不一样，有些尸块死白僵硬，有些发绿发臭，有些成半流体从骨头上滑落下来。

　　白渊嗅出这些尸块上香臭半掺的味道，还有空气里弥漫的酒味，他猜这些就是从刚刚的酒窖里拿出来的，黎羽说的不错，那个酒窖就是国王的储粮库，幸亏他们在走的时候把门口恢复了原样，不然现在就被发现了。

　　午餐大同小异，国王大快朵颐，众人只吃一些配菜。只是这次叶子没有看到这残忍恶心的午餐。

　　叶刚从早上就开始拼命哄叶子，好不容易哭累了睡着了，刚刚叶刚把小妮子叫醒，趁她还在迷瞪，迅速往她嘴里塞了一个小块番茄，见她无意识地咀嚼几下吞了下去，他才松了一口气，又赶紧哄着她继续睡。

　　直到国王打饱嗝结束午餐，吕晓男两人还没有出现。

　　等到国王和黑裙女人离开，何道远问：“吕晓男和王忠呢？”

　　回答他的是一片沉默。

　　“我最后一次见到他们是在北墙。”何道远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去找一下他们，回来再讨论。”秦圆圆说，“我们还要留一两个人在这里等他们。”

　　众人表示无异议。

　　“你们两个是和我们一起出去找人还是留在这里？”秦圆圆看向两个女生

　　“我们要一起去。”林思乔说。

　　“叶刚大哥，你和叶子留在大厅等他们可以吗？”秦圆圆说。

　　“好，看到他们两个我会想办法通知你们。”叶刚说。

　　几人来到北墙，分成两拨，从两头自下而上的寻找。

　　何道远主动提出带两个女高中生一起从右边找，白渊黎羽以及秦氏姐弟一组，从左边搜索。

　　白渊几人先大概走一遍，并没有发现吕晓男两个人的踪迹。

　　北墙的第一层是马厩和谷仓，第二层大部分是公共起居室，第三层就是白渊他们住的单间，只是其他房间都是锁住的，第四层就是阁楼，是士兵临时的休息处。

　　白渊他们没在阁楼看见何道远三人，于是打算兵分两路。秦圆圆两人原路返回，再检查一遍，白渊他们则是向另一头寻找。

　　白渊和黎羽下到二楼，两人在走廊尽头发现一间上锁的房间。

　　“生锈了，你能打开吗？”白渊看了看锁。

　　“不相信我？”说着黎羽蹲了下去，掏出小铁条掏了半天没打开。

　　正当他还在努力时，突然感觉有人拍了拍他的肩头，扭头发现白渊站在他身后摆手示意他起来。

　　“直接砸开吗？”黎羽站起来说。

　　“嗯，往后退。”白渊不知从哪扯出一条床单，又找了一个结实的圆形装饰品，用布包起来，试试感觉可以用，抡起就砸下去。

　　这锁有些年头了，“哐当”几下就锤开了。

　　房间看起来是单人间的卧室，狭小杂乱，唯独床边的书架很整齐。

　　两人进去后自觉分工，开始翻找这个房间。

　　“我们必须知道这座城堡里当年发生了什么，但城堡里的人都死掉了，人鱼也不可能告诉我们真相。”说着白渊突然问黎羽，“懂英文吗？”

　　“懂。”黎羽正在掀床单，头也不抬地回答。

　　“别掀了，过来帮我。”白渊招呼他。

　　“给你看，散装日记。”白渊将几张已经泛黄的纸张递给黎羽，“好几本书的包装皮里都塞了一张纸，而且每一张都写了页码，目前只找到2、8、13，你看看。”

　　“这几页的大概意思是一开始赢得什么胜利，后来说报复来了，第13页怎么糊成这样？”黎羽看完说。

　　“继续找，我们得快点。”白渊说。

　　书架上的书粗略算起来至少有四五十本，部分书籍年代久远，受损严重，拆开包装皮的时候要格外小心。

　　有些日记已经附着在书皮上了，几十本书两人拆了将近三个小时，最后又在房间的角落里翻出散落的一张，还是有3、4、11这三张没有找到。

　　两人解读一下，除了那些实在看不清的，大概内容是几十年前的事情，国王的船队打败人鱼，凯旋而归，举国欢庆，但是没多久公主就失踪了，人鱼的诅咒也降临了，王宫里开始莫名其妙地人员失踪，就算找到也只剩残破的尸体，那些尸体就好像被野兽啃食过一样，搞得人心惶惶。

　　国王也开始变得奇怪，他从不示人，并命令仆人把所有的门窗封死，不许阳光照进来。再多的东西两人就看不出来了。

　　“先回去吧，我们已经在这待很长时间了。”白渊想起昨晚脑子里的图。

　　两人又在一楼和地窖找了一遍，没有发现吕晓南他们，也没有看到其他人，估计已经回去了，两人也就没再停留。

　　等他们回到大厅的时候，看到吕晓南脸色苍白地躺在沙发上。

　　不等他们问，秦圆圆就主动上前说明情况：“何大哥说自己在北墙的地下室找到吕晓男两人，他到的时候吕晓南已经受伤了，看他伤势严重就先回来了，我到门口的时候刚好碰到何大哥回来找我们，说自己不会处理伤口叫我们回去帮忙。”

　　“你们碰到什么了？”白渊问王忠。

　　王忠起初不肯回答，依旧是那副死人样，在何道远的劝说下才肯交代事实。

　　“陈风，”王忠脸色难看地回答，语气里带有浓重的迟疑，“但又好像不是王忠，他的摸样太可怕了，浑身是血，几乎断掉的脖子，他在说一些疯话，疯狂地攻击我们，我们两个拼命地跑，但是吕晓南的脖子还是被他咬掉一块肉，之后他又突然消失不见了。”

　　“他说了什么？”白渊想到密室里的陈风。

　　“说的都是疯话。”王忠说。

　　“你们在北墙遇到的陈风？”白渊问道。

　　“是。”白渊看到王忠下意识地垂眸掩盖什么。

　　“不应该啊，动静那么大，我们应该会有所察觉的。”秦圆圆说。

　　“当时他们在地下室，比较隔音，我也是下去了才听见他们的声音。”何道远连忙接腔。

　　“确实。”白渊自言自语般地回答一声。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七点了，我们快回去吧。”秦团团用几乎快哭的声音说，“他们不是说晚上七点之前不要出门吗，而且你们看外边天都黑了，吓死人了。”听着他颤抖的声线，众人都怀疑他会不会下一秒就晕过去。

　　“行行行，回去回去，你胆儿怎么那么小。”秦圆圆嫌弃地说，说完转身往门外走。

　　“你等等我，等等我啊。”秦团团用无比凄惨的声音喊道，之后以奇快无比的速度追了出去。

　　“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回去吧，有什么我们明天再说。”何道远说。

　　几人陆陆续续地都回去了。

　　白渊回到客房，刚开门愣了一下，黎羽见他有些奇怪，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他身体向前探去，看到秦氏姐弟正大刺刺地坐在他们的房间里。

　　“找我们有事？”白渊问。

　　“进来呀，小心隔墙有耳哦。”刚刚还哭的要死的秦团团现在脸上一派轻松。

　　白渊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没有声张，进屋带上门。

　　“现在可以说了吗？”白渊问。

　　“合作吧。”秦团团大方地说。

　　“为什么？”白渊毫不意外地问。

　　“刚刚你们也看到了，那个何道远不知道什么时候串通起那两个人对我们撒谎，别告诉我你相信他那拙劣的说辞。”秦团团说。

　　白渊确实不相信。一开始就是何道远告诉大家人在北墙，但是一通搜索下来任何痕迹都没有，说是吕晓南受伤就先回来了，这期间不可能没有任何动静，要么人根本不在北墙，要么就是故意藏起来了，只是这期间他们做了什么还不得而知。

　　“好。”白渊点点头，又从兜里拿出散装日记，“这些是我们在北墙二楼一间上锁的房间里找到的，没有找全，而且有些实在是糊得看不清。”

　　“嗯？我看看。”接过之后秦团团就开始反反复复地看，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不懂英文？” 白渊以为他看不懂。

　　秦团团并没有理会他。

　　“他懂英文。”秦圆圆说，“这小子一旦沉入自己的思绪就不会再理会别人了。”

　　“你看不清的是这张吗？”半响秦团团开口说。他手里拿着的就是那张被水浸湿糊了字迹而且粘在硬书皮板上的那张。

　　“是。”白渊说。

　　秦团团神秘兮兮地冲白渊勾勾手，将他拉到角落里，踮起脚小声地在他耳边耳语几句，然后就和秦圆圆一块离开了。

　　“阿渊哥哥，他对你说了什么啊？”黎羽问。

　　“秘密。”说完不管黎羽怎么问白渊就是不回答。

　　两人照旧打地铺，午夜十二点，钟声敲响，城堡里开始热闹起来。

　　凌晨一点，钟声再次敲响，一切归于平静。但是客人们却久久不能入睡，因为他们知道，他们真正的访客才要来到。

　　可是过了许久他们的访客还没有来，客人们渐渐进入梦乡，朦胧间他们仿佛听到从遥远的大海里传来美丽缥缈的歌声，诱惑又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