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许你海誓山盟》忆南烟

14、32

　　3．2
　　时间进入冬季，圣诞节来临。虽说是西方的节日，但圣诞老人的魅力还是征服了一大批寻常老百姓。特别是我们这一代，不过圣诞节是绝对说不过去的。相较而言，方姐这年龄段的和我们就有代沟了。
　　“好好的过什么圣诞节啊？我们又不是外国人，那可是外国人的节日，你们这么兴奋干嘛？”方姐的喋喋不休立马引来了旁边小年轻的不满。
　　“方姐，这你就OUT了，现在都几十年代了，到了圣诞节不过圣诞，那说不过去啊。”徐子明在一旁嚷开了。这个新来的小后辈现在已成了老油条了，完全没有刚来时的那股稚气劲了。
　　“可不是嘛，方姐姐，我们还是想想要怎么过这个圣诞节吧！”黄珍珍雀跃地响应着，“要不我们都去唱K吧，好久没有放松一下了。”
　　“那可不成，你们手头上的活都还没干完呢，就只想着玩。”方姐严以律己还不忘教育后辈。
　　“方姐，你就行行好，和总监去沟通一下嘛，你看我们这几个月忙成这样，人都快累惨了，不趁机休息一下充充电，我们可就真撑不住了闹。”黄珍珍还在做垂死挣扎，虽然她也知道这个圣诞想休息似乎根本就不可能。
　　公司的制度向来如此，只要一有大的CASE要赶，管它是国家法定节假日还是工资会多涨三倍，一样照加班不误。所以说这是万恶的资本奴役的结果。
　　办公室里三三两两的人原先还想着起起哄的，可是看到方姐那强硬的态度就知道没戏了。一下热闹的场面就冷下来了，大家还是安安担担的工作吧。
　　方姐看向一边的我，道：“小林，圣诞节你打算干什么啊？”
　　“啊？这我还没想好呢，到时和我朋友一起出去逛逛吧。大冬天的，我还是喜欢窝在被窝里。”除非下雪，否则我才不要出去。“现在先把手上的事情做完，那样就可以玩得尽兴了啊。”
　　方姐微微一笑，露出慈爱的表情，“还是小林懂事，大家都应该向你学习才是。”听了方姐的话，我觉得很汗颜，我哪有那么伟大，那么无私啊！
　　这时，总监大人走出他的办公室，宣布重要信息，“同志们，应上级领导指示，今年的圣诞节大家可以狂欢一场，各部门注意，通通不用加班了，大家一起出去HAPPY吧！”
　　总监大人的这个劲爆消息就像一个红色炸弹一样，瞬间整个办公室就沸腾了，欢呼声响成一片。此时只有方姐是最镇定的，她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会变这样？
　　“安静，安静！”猛地一阵狂拍后，所有人都朝方姐这边看来，热闹的场面也渐渐静了下来。“总监，这是怎么回事？手上的工作都快赶不过来了，哪里还有什么时间去HAPPY？”
　　方姐在公司已经是十几年的元老级人物了，连现任的总监都要敬她三分。听到方姐质疑的语气，总监解释道：“是这样的，往年我们公司都有这种加班加点的惯例，可是今年不一样，公司已经换了老板了，一切都应按新老总的意思来办。”
　　总监的解释无疑为大家的欢呼雀跃奠定了基石。既然是老总的意思，方姐自然不能多加干涉。“那堆积下来的工作怎么办？”
　　“没事，袁总说了，也不差这么一天。好了，大家收拾一下，我们今晚去春生记大酒店，袁总请客。”总监的话又如一颗炸弹样投了下来，下面开始了新一轮的窃窃私语。
　　“袁总请客，这是什么状况？”
　　“大老板怎么会请客？今天只是个圣诞节，又不是吃年夜饭。”
　　“袁总真是大好人哪，他真能体察民情啊！”
　　一阵阵的赞叹之声不绝入耳，我就纳闷了，怎么一顿饭就把你们收买了？摇摇头，我可不想参加，这种大冷天还不如躲在被窝里舒服呢！
　　电话铃声响起，原来是春娘打来的，这小妮子没事怎么会给我打电话？有问题！
　　“啥事啊？这么难得竟然给我来电话？说吧！”
　　“喂，攸悠，我听说你们今晚又有聚餐活动啦，所以我想。。。。。。”春娘欲言又止，我岂会不知她的心思。
　　“春儿，今个儿姐姐我这边是有个盛大的聚餐活动，可是我不想参加，我只想早点回来陪你啊。要不咱一起去逛街得了。”
　　“有的免费吃你却不让我去？你怎么搞得啊，这么难得的机会我不去才怪呢。你等着，我马上就到。”春娘匆匆挂了电话，想必她那头肯定忙成一团了，这女人每次都这样。可是这次怎么就这么积极了，她不是向来就讨厌人多的地儿吗？我皱着眉，想不明白春娘是怎么了？到时得问问才行。

　　结果我左等右等，硬是没看到她的影子。打手机吧，没人接；给家里去了电话，也是留言。这女人到底在搞什么鬼啊？不会是路上出事了吧？晚餐都开始上桌了，可还是没看到她的人影，这怎么行呢？和方姐打了个招呼我就先出来了，无缘无故上演这一出，我怎么可能吃得尽兴呢？这女人老是让人担心。
　　出了门，迎面吹来一阵寒风，刺骨的令人直打哆嗦。手机在这时又开始震动，我一看来电，是春娘。
　　“春娘你在哪呢？怎么都不接我电话啊？”还没等对方开口，我就迫不及待地问了。
　　“不好意思啊攸悠，我公司里临时出了点状况，今晚过不来了，你们现在已经开动了吧？”春娘到是地挺关心这顿饭的嘛，可惜我没吃到。
　　“没有啊，我已经在外面了。谁叫你不过来呢，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手机一直打不通。”知道春娘没事，我一下就放松了，懒懒地踩着马路。
　　“我手机刚才没电了，怎么你就出来了呢？”听春娘的语气竟有些焦急，我不禁失笑，“怎么我一定要在里面吗？”
　　“不是，算了，那你自己解决你的晚餐问题吧，我先挂了。8~~~”
　　没等我说完，她又挂了。看着手机我有点不爽，这女人最近是怎么了，总觉得有点神秘兮兮的，呆会得好好审问审问。
　　咦，不对呀，她这种状况好像是在遇到那个徐杰之后开始的吧。难道他们又在一起了？这怎么可以，虽然徐杰现在是离婚了，可是好女不吃回头草，春娘该不是又陷进去了吧？不行，绝对不可以，如果跟了那个臭男人，她还有什么幸福可言。我必须在她有所行动前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否则受伤的又是她。
　　决定了就要马上行动，这是我历来的习惯。前后左右一看，似乎根本就没有空出租车的影儿。也是，现在是傍晚时分，晚高峰，出租车交班时段，打个的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心有点急，仔细一想，就算现在去春娘那儿，我也不能怎么滴啊？况且女人一旦陷入了情情爱爱的困境中是很难再走出来的。
　　想来想去，还是想不出个好办法，该怎么办呢？我站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刻怎么办？

　　“喂，林大美女，这么冷的天站在那发什么呆呢？”
　　忽来的一声调侃把我唤醒，抬头一看，又是那个冤大头，怎么老是会遇到他？看到他笑眯眯地下车朝我走来，我还真想立即转身。可是下一秒，我并没有这么做，而是面露微笑，静静等待他的到来。
　　“哟，这不是我们袁大总裁吗？怎么这么巧在这遇到你？”
　　我看着他嘴都快咧成一条线了，不知道在乐呵什么，怎么每次见到他都是这么一副尊容？估计又在哪里大赚一把了吧？
　　“我这不是来抓你这个落跑员工的吗？走吧，饭局都开始了。”说着还想来拉我。
　　“我不去，我要回家。”我现在只想安静一会，才不要回到那个闹哄哄的环境中去呢。
　　“又怎么了？今天可是圣诞节啊。”仔细瞄了我一眼，他又道：“难道你另外有约了？”
　　看他那表情，怎么像个妒夫一样的。我在心里叹了口气，道：“没有，不过我正好有事找你，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为了春娘的未来，我有必要努力一下。
　　“请我吃饭？真的？”袁仕轩的脸上露出一个大大的问号，怎么请他吃个饭有这么稀奇吗？
　　想着我就想起了读书那会儿，每次给他点小恩小惠就屁颠屁颠得意的像个小鸭子。现在看着他那乐呆样，心里不免觉得他又是原先那个小弟弟了。这样想着吧，祸就从口出了。
　　“姐有骗过你吗？瞧你那熊样儿。”
　　话一出口，我就知道不对了，他的笑容立即从脸上隐去，换上了一幅我形容不出的苦瓜状。也是，现在的他可不是以前那个小学弟了，是我的衣食父母啊！
　　“额，我是说，我不会骗你的，是真的有事找你帮忙。”
　　看看这张嘴，我真恨不得抽自己一个耳刮子,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好吧，既然你请客，我当然要好好享受了。”
　　耳边响起一阵阴沉沉的回应，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他一把抓住我的手就走向他的车。

　　温暖的包厢内，昏黄的灯光给人带来浓浓暖意。袁仕轩还真会挑地方，这个小包厢不是全封闭的，沿街竟然还开了一扇窗。圣诞节的气氛很浓厚，大街上到处都挂满了有关圣诞节的装饰品，有些商店门口还站了几个肥肥的圣诞老公公。这种日子对于小年轻和小朋友们来讲，无疑是个快乐的节日。不知道今天会不会下雪，如果有雪的加盟，这个节日肯定会更加热闹和喜气吧。
　　目光再度移到对面的男人身上，才发现不知何时他已经点好餐了，一双眼睛直直地向我投射出无法理解的光芒。从上了车开始他就没再说过一句话，连点餐都是他一个人搞定的。他的眼睛从来都是炯炯有神的，被他这样长时间一盯，我还真有些不自在。不自觉地咳了一声，喝口茶润润喉，我试图打破这种略显尴尬的气氛。
　　长久的注视的目光总算从我身上移开了，袁仕轩点燃一支烟，竟然堂而皇之地在我面前吞云吐雾起来。我最受不了的就是在包厢内抽烟，这家伙的这种行为是犯了姐大忌的。
　　“喂，把烟灭了，没看到这个空间不透风吗？”
　　随手挥开了眼前淡淡的烟雾，我看到一张朦胧的脸，上面充满了无奈和苦涩，深深的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苦涩？他的脸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表情？难道是因我而生？我暗自摇头，这不可能啊？我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困扰啊，如果仅仅是因为我出现才导致他现在的困惑，我想我还没有这样的魅力吧。
　　“把窗打开不就得了。”说着他一下就站了起来，伸手轻轻一推，冷风一下子就灌满了整个包厢。只见他掐断了那支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肩膀微微一抖，转身之后又精神十足了。
　　“现在怎么样？屋里的空气一下子就清新了吧？”这个变脸就像变天一样的人，竟然还咧开嘴笑了。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以前的小胖轩断然不会这样，然而多年后的袁仕轩已然成了商业奇才，在从中游刃有余了。只是没想到他竟会把这一招用在这一刻，想到此，心里竟泛起丝丝凉意。
　　“嗯，你不知道烟酒伤身吗？以后没事还是少抽点吧。”我无可无不可地提醒他，不过小命是他自己的，我也只能言尽于此了。
　　“没事儿，这么多年都这样过来了，也不差这点了。”听得他在那边无所谓的说着，我心里竟然有股小火在隐隐约约升起。“那随你，反正那是你的身体，主人都不爱惜，我们旁人还插什么手呢？”不知怎么地，看到他这么虐待自己，我还真生气了。
　　大概是我的气场明显强大了，那小子一时间竟然有些蹑手蹑脚起来，乖乖地坐回位子上，开口说：“好吧，我听你的，不抽不喝了成不？说吧，有什么事儿？”
　　看着他认真的表情，我当然也不能草率。身体微微向前一倾，我招招手，让他附耳过来。不一时，他脸上就露出了贼贼的笑，各自心有灵犀般地点点头。
　　“原来你这么贼啊？真是一点都没变，这事如果让他们知道了，我可保不了你。”也许是想到了那两人的未来，他的脸上一阵得意洋洋。
　　“不过你真的确定刘海锋是单身，而且还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事情？”这点还是有必要搞清楚的，如果对方是个花蝴蝶，我怎么放心把春娘交到他手上呢？这时只听得一声“男人嘛，总不可能真的干干净净，身边没个要好的相好吧。”
　　“什么？”这句话差点就让我从椅子上跳起来，然而还没等我继续发问，又传来一句“不过我用人格向你保证，刘海锋确实是一个值得托付终身的好男人。”这臭小子，说话总是这么一惊一乍的，等下次逮着机会一下得好好治治才行。
　　“你这人，说话总是这样断断续续，幸好我没病，否则还不被你吓死。”拍拍胸口，我抱怨道。以前这人偶尔也会出现一两次这样的病症，后来在我和春娘的不懈努力下总算控制住了“病情”的进一步恶化，想不到现在竟又恶化到这般田地了，哎！
　　只听他嘿嘿一笑，凑了上来，细细地盯着我，道：“我说别人的事情你到是挺关心的，你自己的事到底解决了没有？”我能有什么事情？哼！想钓我的胃口？没门！
　　“春娘又不是别人，她可是我的好姐妹啊，这种事情我当然要好好关照才行。”自从那个徐杰回来后春娘的言行举止就很不正常，如果这时不拉她一把，难道还眼睁睁地看着她跌入万丈深渊吗？
　　“那我的事情也拜托你了，攸悠姐！”听到这个几近陌生的称呼，一进间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他已经好久都没再叫过我姐了。此刻他称呼我为姐，难道真的已经看开了吗？如若果真如此，那也不啻于是一件好事啊。暗暗地叹了口气，想来该来的还是会来，躲不过！认真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我问到：“你说真的？真的不再纠结于过去了？”
　　“是，我不再沉湎于过去了，都这么长时间了，我也看清了。”
　　他的眼神没有一丝一毫的逃避，我想他应该是想开了，毕竟都过了这么多年。只见他顿了一下，又说：“那时毕竟是年轻，少不更事，攸悠姐你可多担待一点啊！”
　　是少不更事吗？原来那些陈年往事真的可以用一句话就一笔抹去，我哂笑。也对，毕竟年轻，况且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是该放下了。难道还让他一个人呆呆地等下去吗？不！那是多么残忍啊！这种等待注定是没有结局的，又何必浪费时间。人生苦短，不如及时行乐哈！这样想着，心下到有些释怀了，只是莫名的有一丝丝失落滑过心底。
　　我默默地看着他，良久，才无比认真地说：“小轩，我很高兴你终于能够无负担的走出来了。你放心，姐以后肯定给你找个漂亮的好姑娘啊！”
　　“呵呵，那我的终身幸福可包在姐的身上了。”瞬间这个看似成熟的年轻人仿佛又变成了多年前的小弟弟，单纯而简单。
　　“没事，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姐会帮你留意的。”这一刻，我竟想拒绝他这个沉重的托负。他是弟弟，就像春娘是我的姐妹一样，我断然没有拒绝的理由，更何况他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了，我当然是能帮就帮啊。
　　我们的这场“阴谋”在愉快的气氛下结束，春娘的终身幸福就在我们的酒菜言谈中敲定了，接下来就要看小胖能不能搞定他的那个学长朋友了，希望可以一切顺利，这可真是个难得的机会啊，我保证事成之后春娘一定会心花怒放的，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