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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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期后上班的第一天，公司内以笑容为指标的幸福指数达到低谷。
直到成忻到岗，凭一己之力显著拉高了公司的整体幸福水平。
成忻早早进了办公室，拿着手机继续看自己联系的离婚律师发来的案例，笑得前仰后合。
不愧是小说世界，一对两对的婚姻生活都这么抓马！
办公室门被推开，成忻把手机一收，动作迅捷如晚自习看见班主任，但脸上的笑容没来得及收回去：“夏总早。假期过得怎么样？”
夏未霖看见成忻，在门口停了停。成忻疑惑地眨眨眼，仍然笑着，好像上班上得有多高兴似的。
“……还好。”夏未霖总算挪动大驾，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夏未霖坐下来，看着刚刚启动的电脑，目光却仿佛要穿过这块显示屏，望向后头那轻笑声的来处。
夏未霖不清楚成忻身上发生了什么事。成忻调到秘书岗位之后不久，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是彻头彻尾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仿佛连从前的记忆都被覆盖掉了。
但从成忻的过往来看，他又未曾经历什么特殊变故，他的变化显得很没有道理。
由于种种原因，夏未霖确实犹豫起了要不要把这个人继续放在身边，甚至在走进办公室的前一秒还在分析利弊。
但敞开门，成忻的身影和笑语来到面前，条理分明的思绪忽然盘绕成鲜活生动的人形，剪不断理还乱起来。
成忻猛然站起身。
夏未霖来不及收回注意力，眼睛跟着他抬了起来，与成忻对视着。
成忻发现自己被抓包，道歉的嘴飞快：“不好意思，刚开学、呸，刚上班脑子有点没起床……夏总稍等咖啡马上来！”
说着，人已经风风火火冲出了办公室，乱七八糟的脚步声老远还能听见。
夏未霖怔在原地，良久，垂眼叹了口气。
……算了。
好歹是个工作能力还不错的秘书……差不多吧。
成忻笑归笑，还是没有把希望全部寄托在那位律师身上。原因也很简单：那位律师非常遵守法律。
成忻倒也不是想违法的意思，但他怕老成违法。离婚之后跑来报复的案例，别说小说了，就算在现实世界里都是存在的。
都纸片人世界了，再不无法无天一点，多半会留后患的！
按照成忻的预想，他要找一位能颠倒黑白的厉害人物，把老成从家人身上拿走的钱全抠回来，如果能顺带把人送进去就更好了。
只是理想归理想，这种剧情不是他这个小白花角色能拿到的。
可话又说回来了。
虽然成忻坐在小白花角色位上，但他两米之外正好有位霸总。
这不是巧了吗！
成忻满脸堆笑地把午餐放到夏未霖桌边，开口的语气明显有所企图：“夏总，休息休息吃饭吧？”
夏未霖瞥他一眼，刚下定的决心又动摇起来。
“别这么看着我啊夏总。”成忻这下真笑出来了，清清嗓子，“那我直说吧。你认不认识什么厉害的律师？最好是能把法官说迷糊的那种。我最近需要大义灭亲一下。”
夏未霖听懂了，眉心微蹙：“你是说你的……”
“我那个生物上的爹。”成忻抢答，“我准备带我妈起诉个离婚，再把老成送进……合适的地方。”
成忻开口问得痛快，不过夏未霖应得更爽快：“可以。”
成忻看着他，等他提交换条件。结果夏未霖自顾自收拾文件拿过餐盒，眼瞅着就要吃起饭来了。
“……夏总，”成忻不得不提醒，“但是……代价是什么呢？”
夏未霖莫名其妙地看他一眼：“你能拿出什么我得不到的东西吗？”
能啊，比如我的身体和我的心。
成忻被自己脑补的台词尬笑了，咬着嘴使劲摇头。
夏未霖便低头拿起筷子。
“这不对啊夏总！”成忻还是打断了他，“欠人情很难受的！万一你以后再拿这事要挟——不是，这个……总之你帮了我大忙，我必须得为你做点什么。”
成忻说得正气凛然——如果忽略他弧度异常的嘴角的话。
夏未霖看着成忻，表情未变，其实也很为难。正如他自己所说，成忻好像真的拿不出什么他得不到的东西。
夏未霖选择把问题抛回去：“那你想怎样？”
成忻面色纠结起来，一秒八百个小表情。最后，他像是要签什么丧权辱国条约一样开口：“我……下个月给你打白工？不过这个月真不行，工资都预支完了。”
在成忻既期待又忧虑的眼神中，夏未霖点了头。
成忻也一个头磕在了桌面上。
一个月啊！夏小帅你可真是个实在人，一点都不讨价还价的，早知道少说几天了！
夏未霖又开了尊口：“下个月，你可以继续领工资，但没有加班费，并且你要随叫随到。”
成忻顿时抬起了脑袋，额头上多了个红印子，看着十分喜庆：“可以！谢谢夏总！”
夏未霖嘴唇动了动，垂下眼：“……我要吃饭了。你最好没有别的事。”
“好的，不打扰夏总吃饭！”成忻立时起身，一阵风似的卷出门去，“我去食堂了下午见！”
门砰一声关上，仿佛连办公桌都颤了颤，然后屋内彻底安静下来。
夏未霖看着静悄悄的餐盒，有些后悔自己选错了词。
夏未霖找的律师效率极高，当天就跟成忻联系上了，接着亲自跑去成忻老家跟他妈妈聊了聊。
双方商定了诉讼请求和计划安排，成忻妈妈还特地打了个电话过来跟成忻报喜，然后又合情合理地猜测了一句：“你老板真不混□□吧？”
成忻毫不犹豫回答：“包不混的！”
开玩笑，反派可不能当主角。
那边走着诉讼流程，成忻这边的工作也忙碌起来。公司最近在寻找新的合作伙伴，加班频率激增，从上到下没有一个闲人。
不过成忻看着文件上的大白话，仍然不知道大家整天在忙什么。
真可怜啊夏小帅，全公司唯一有效加班的人就是你了。
成忻把当天的第二杯咖啡送到夏未霖跟前，看着他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怜爱。
夏未霖是真的忙，头都没抬一下，一手端起咖啡杯，另一手还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成忻坐回去，看着自己的电脑屏幕，进行小学生作文赏析。
“今天打了很多电话”，流水账式记录，日期和数量都不明确，扔回去重写。
“市场部考察了市场，发现这几家企业可以合作”，事情倒是写清楚了，合作利弊是一个没有，提醒补充。
“上一季度公司流水记录如下”，哟，小屿弟弟有进步，格式改清晰一点就更好了……
手头的文件刚处理一半，座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成忻立马拿起听筒，有种不好的预感。
按理说总裁办公室应该是个大热门，座机都摆在这里了，想联系夏总的人肯定不少。但成忻坐在电话旁，听见铃声的频率低到令人发指。
上一次接电话，就是前台喊他去对付老成。
果不其然，这通电话又是找成忻。听前台说，这次倒不是有人闹事，对方是规规矩矩走过来请求见成忻的。
成忻听明白了：冲我来的，这是又要走剧情啊。
最近没来得及梳理剧情，成忻的进度条还停留在“小帅发现小美家境贫寒”阶段……
不对，想串了。严格来说正在走的剧情是感情升温阶段，只是那段电梯戏无论小说还是现实都怪吓人的，搞得成忻有些不忍直面。
成忻跟夏未霖打了声招呼，一边往楼下走，一边顺着进度条往后回忆。
电梯那段结束之后，小帅小美应该就重归于好了，那么按照套路，这里需要再出现一个障碍。
但这篇小说里的爱情之路跟男生女生向前冲似的，刚翻过了几座山又越过了几条河，崎岖坎坷怎么它就那么多……
洗脑的旋律占据了大脑，成忻眼前只剩一只猴上蹿下跳，更想不起来了。
成忻下了电梯，拐到前台来。一个中年女人坐在旁边，正跟前台轻声说着话，一举一动优雅极了。
成忻脑子里慷慨激昂的曲调嘎吱一声卡带，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更激昂的声音。
“小帅妈当场甩出一张卡：我给你一千万，离开我的儿子！”
成忻跟夏妈妈刚对上眼神，已经忍不住点起头来了。
是你！送财观音！
可能是成忻笑得太热情，夏妈妈在原地没动，眼中带着不明显的迷茫。
成忻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我是成忻，您找我吗？”
夏妈妈这才恍然点头，缓缓站起身：“啊……你就是小霖的秘书，对吧？”
“是我，”成忻看见夏妈妈伸出一只手，立刻双手去握住上下摇晃，“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您给盼来了！”
成忻笑得合不拢嘴，仿佛看见衣食无忧的日子就在眼前。
拿钱跑路可比当替身方便多了！
虽然心情急切，但成忻憋住了没乱说话，省得这位夏妈妈跟夏小帅一样脾气别扭，听完反而不给钱可就惨了。
一千万很好，不多不少，只要拿到这一千万，成忻立刻卷款潜逃——
不对。等会儿。
夏小帅还有位能够颠倒黑白的律师，而那位律师正在帮成忻妈妈打离婚官司，起诉书都交完了。
成忻的笑容骤然僵住。他发现自己好像不方便跑路了。
早说不要欠人情了吧！这下可好，砸了，全砸了！
夏妈妈还无知无觉，稍稍用力抽回手，微笑道：“我今天来是想找你谈点事情。不如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说？”
成忻热情地耷拉着脸，沉痛点头，像是在哀悼自己终将逝去的财富。
对不起了夏妈妈，虽然我爱的是钱，但你儿子有人。
真带劲啊，这辈子都没试过拒绝一千万。待会儿可得好好过把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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