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朋友》要多喝水

18、军训联谊晚会2

　　宋季涵和另外两个人排成一列，位置分别是宋季涵在最左边，中间的是音乐学的那个女生，最右边是她们部门剩下的那个小姑娘。
　　三人依次走上台找准自己的位置，根据舞台设计工作人员给三人每人搬了一张高脚凳放到台上。
　　宋季涵单脚踩着高脚凳中间的横木上，另一只腿向前伸展开。
　　全场灯光关闭，黑暗中台下时不时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漫天星光与云层交汇，晴空万里，星月缠绵。
　　前奏缓缓响起，钢琴的伴奏如流水般潺潺，流畅地伴奏声让拍子进入正题，最右边的姑娘轻声吟唱。
　　头顶上方的追光灯伴着和声自上而下打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光，就连四周的灰尘也一起在被照亮。
　　宋季涵数着拍子跟随着右边女生的合拍，她开口唱起歌曲最初那部分的低语呢喃，配合着伴奏，如同叙事般娓娓道来。
　　All this time we've been together
　　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短
　　And I still don't know how you feel
　　但我还是看不透你的心思
　　Sometimes I wish you'd just
　　有时候我多希望你能来
　　Sometimes I wish you'd just
　　有时候我多希望你能来
　　Talk to me
　　找我谈一谈
　　宋季涵的声音出来后，灯光同样地打在了她的身上，与右边的女生一起交替进行。
　　等待宋季涵完成最初的导入后，音乐学的女生将话筒抬到嘴边，甜美柔和的声音唱出歌曲的第一句正式唱词。
　　感情拿捏得恰到好处，台下的观众一瞬间安静下来。
　　May it’s make believe.
　　或许这全都是假象。
　　Maybe it can be true.
　　但也有可能是实时。
　　中间的女生闭眼轻唱，台下的观众跟着节奏晃动着手中的荧光棒，全场安静得只剩下女孩的歌声。
　　抒情的曲调让江霁妄想起那年冬天，那是他转学后第一次也是至今唯一一次回新安。
　　那时候刚上大学，秦褚想要去新安旅游，听说他在新安待过几年，果断地拉上能够当导游的他和前一天刚失恋的顾子衿来了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他记得那年落地的第二天就赶上了冬天的第一场初雪，雪很大，大到眼睛所望之处尽是白雪。
　　那天是一个很普通的星期五，与他之前在新安时候的生活无异，新安依旧是那个新安，CBD里高楼林立，市中心是车水马龙。
　　也是在那个普通的周五，他又一次见到了宋季涵。
　　那天晚上他和秦褚还有顾子衿在酒店待到很晚，他们因为大雪没有出门，晚上的时候秦褚提议要不要出门找点宵夜吃。
　　秦褚提出的时候时针即将指向表盘上的数字九，酒店的餐厅不再提供食物，几人只得出门寻找便利店觅食。
　　他们裹起厚厚的羽绒服坐上电梯下楼。
　　室外飘了一天的大雪没有停息的意思，还是让人寸步难行。
　　江霁妄三人顶着风雪走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积雪压垮光秃秃的树枝，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空荡的街道上三人顶风前行，大风裹挟着粒粒雪花打得脸生疼。
　　“秦褚你猪瘾犯得真是时候啊！”顾子衿的手肘挡在面前，抵抗风雪。
　　“我怎么知道外面雪这么大。”秦褚张嘴大喊道，结果喜提一嘴免费“刨冰”。
　　“你的两只眼是出气的？！”
　　“你不也没拦着？”
　　顾子衿和秦褚的对话给江霁妄听乐了。
　　“你笑什么？半斤八两的东西。”然而他的观战行为很快得到了顾子衿的攻击。
　　“好了好了。前面有个便利店。”
　　雪势肉眼可见的减弱，江霁妄和顾子衿抬头看去，不远处的店面还亮着灯，是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便利店。
　　三人走进店内，江霁妄逛了一圈觉得自己没什么想买的东西，他和顾子衿还有秦褚交代两句便出去等了。
　　刚才还是大暴雪的天气此刻已经风停雪止，雪白的地面映照得天空也跟着发亮发白。
　　江霁妄在街边瞎逛，发现距离便利店不远处还有一家火锅店在营业，他突然有些好奇如果秦褚知道这里有一家火锅店而他却进便利店消费一番而感到心痛。
　　他漫无目的地在街边走着，宽敞的马路上时不时驶过几辆车。
　　从窗外看，火锅店内座无虚席，铜锅不断冒出的水蒸气让室内变得烟雾缭绕，玻璃窗蒙上一层水汽。
　　江霁妄看了眼店面，是新安的老字号了。
　　一如既往是古色古香的装修风格，展现着新安古韵的一面。
　　看样子火锅店一时半会不会打样，秦褚一直吵嚷着要吃新安特色，现在看起来是个不错的时机。
　　江霁妄想着走回去告诉秦褚，在他转身的瞬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耳畔响起这首歌的高潮部分，三人合唱的声音配合着灯光效果点燃全场，掌声热烈震耳。
　　聚光灯照射下江霁妄透过宋季涵的声音看到了那年的她。
　　她坐在临窗的座位上，旁边坐着一个女生，两人的对面坐着两个男人，有说有笑。
　　似乎是酒足饭饱，宋季涵无聊地打了个哈欠，余光像窗外瞟。
　　江霁妄呼吸一滞，突然产生一种害怕她发现自己的错觉。
　　他像个窥视者一样窥探着对方的生活。
　　他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
　　可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宋季涵没有看见她，她的目光在布满小水珠的玻璃窗上流连，伸出手指在玻璃窗上作画。
　　两秒钟的时间里，她画出两条向下弯的弧线，一条向上弯的弧线，又在外围画出一个圆圈，构成一张笑脸。
　　水雾汇成小水滴从玻璃窗上滑落，滑出条条痕迹，宋季涵透过笑脸看向窗外的景色。
　　白皑皑一片，是近些年来最大的一场，窗外路过的行人一脚踩进积雪里，高度直达脚踝。
　　“雪停了。”宋季涵喃喃道。
　　其余三人顺着宋季涵的话音看向窗外。
　　江霁妄后退两步隐没在黑暗中，他走转身往回走，一步一步踩在积雪里，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消失在昏黄的路灯下。
　　I'm stuck in the middle with you
　　你让我犹豫不定无法做出抉择
　　音乐学的女生转音丝滑，她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眼底晦暗不明的情绪让歌曲更具感染力。
　　You were the spark
　　曾经你犹如火花
　　Light in the dark
　　为我照亮黑暗
　　Gave you my everything
　　我将我的一切全部交给你
　　宋季涵的声音接入中间女生的声音，她站起身朝舞台中央一步一步走近，追光灯跟随她的步伐进入大众视野。
　　绕口的歌词没有一丝卡顿地从她口中唱出，中间的女生做着和音，两人的声音完美融合。
　　宋季涵唱完她的那部分歌词，手里的话筒自然垂落，等待下一个节点。
　　最左边的女生也站了起来，走向最右边的位置，与宋季涵并排站定。
　　渐渐的，鼓点的出现加强了这部分的节奏感，台下有的观众在节奏的带领下晃动起脑袋来。
　　强烈的鼓点后歌曲迅速转入抒情的阶段，如果说前面的鼓点部分是水滴落下的声音，那么现在抒情部分的节奏就如春日冰雪融化后的潺潺春水。
　　缓慢、平静、川流不息。
　　一连四句的My love里蕴藏的感情层层递进，让人不自觉联想到自己曾经拥有过的感情和爱人。
　　分手前的不甘和对爱人缄口不言的控诉。
　　她们的表演获得了观众的一致好评。
　　黑夜彻底降临，失去阳光后的申城温度低得吓人，穿着单薄的吊带裙的宋季涵从台上下来时冻得瑟瑟发抖。
　　秋风一起，吹得宋季涵胳膊上全是鸡皮疙瘩，竖起的汗毛根根分明。
　　不光是宋季涵，另外两个女生同样穿得很薄，下台的时候不住揉搓着胳膊。
　　“你带衣服了吗？”韩七七立马跑上去抱住宋季涵，她身体的温度让宋季涵缓解了许多。
　　宋季涵轻微摇摇头，说道：“忘了。”
　　她的嘴唇发紫，显然是冻僵了。
　　“你……”韩七七想责备她，但转念一想现在不是时候，于是说道：“这样，你先穿我的衣服。”
　　说着，韩七七要把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宋季涵穿，被宋季涵制止了。
　　“你自己穿得也薄，脱下来给我你穿什么啊？冻到你怎么办？”
　　“这个时候你还跟我客气？”
　　听到这个韩七七就来气，自己都冻得瑟瑟发抖了还在这关心别人呢。
　　“别吵了，穿我的吧。”江霁妄和顾子衿本来在远处观战的，结果看到两人僵持不下，他们终于看不下去了。
　　江霁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不由分说的披在宋季涵身上。
　　宋季涵想拒绝，顾子衿说道：“跟我们就别客气了，再怎么样冻着我们也不能冻着你们小姑娘啊。”
　　宋季涵还是有一些不放心，欲言又止。
　　“没事，江霁妄身强体壮的，冻不着他。”顾子衿拍了拍江霁妄的肱二头肌，示意让两人放心，江霁妄练得很好，不会冻死的。
　　“是啊，如果江霁妄冻感冒了就让顾子衿照顾他，累死累活也得干，他该的，谁让他压榨你们非要让你们上去表演节目的。”秦褚走过来，胳膊搭上顾子衿和江霁妄的后颈，看样子目前是无事一身轻。
　　“什么叫我压榨她们？还不是你要求的？!”顾子衿不服，把责任推卸到现任主席身上。
　　“穿着吧，别感冒了。”江霁妄看了眼宋季涵的神色，知道她还是想把衣服还给自己，于是开口说道：“我没事，不用担心。”
　　江霁妄里面套着一层薄薄的卫衣，冷风带起他单薄的衣料，劲瘦的腰身轮廓一览无余。
　　宋季涵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说道：“谢谢学长，我改天洗过后再还给你。”
　　江霁妄想要拒绝，让她直接还给自己就可以，但照宋季涵的性子必然是不可能听的，他便没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