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
想明白这一点，赵欣重新坐正。打心底讲，她对陆晏的第一印象并不差，包括她讲植物奶市场分析的时候，赵欣还记得那时她不卑不亢，说话清晰有条理，能看出是个聪明又肯努力的好苗子。
她也说不清为什么，自己对陆晏心生敌意，甚至于想把她搞走。
也许是年轻人太冒尖儿了吧。赵欣想。
之前陆晏原定2个半小时的供应商分享会，开了一整个下午。
期间，供应商各施所长，提供了多种宫廷饮品方案。
陆晏依次品尝…怎么说呢，都还可以，但也仅限于还可以。
比如有的供应商提议做宫廷酸奶，走甜品风，但配料主要还是靠酸奶+各种香精复配，给人一种廉价感。
有的供应商提议做功能方向的中式饮品，比如主打清热的洛神花乌梅饮、主打理气健脾的陈皮桂花饮…要说市面上，这样的产品也不是没有，那嘉达的特色在哪里？供应商答不上。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陆晏掌握了各家供应商能提供的原料，以及可实现的品类，比如酸奶、常规饮品还是气泡饮。
会议结束后，陆晏送供应商到办公楼下，看见花坛内花枝摇曳。
她灵感突现，何不做一系列的以花为主元素的饮品，就叫做 [东方花酿]。
如今，茶饮市场产品层出不穷，以茶为基底调制各种口味的饮品。但以‘花’为主卖点的系列饮品，还没有出现。
陆晏找到市场部品牌经理，初步聊了想法。
嘉达市场管理中心的品牌划分是这样的：
果蔬、乳饮、茶系列、水、其它（X）
除了前四个系列外的，都归为其它产品，代号X。
胡立，X品牌高级经理，看着30出头，男。
和陆晏的title一样，都是高级经理。
等陆晏讲完想法，胡立不赞同地摇头：“公司现在的战略是，目标受众体量要大，像茶饮系列，人家那就是不论什么性别、什么年龄，都可以喝，也都不拒绝喝。花，一听就是女人的东西嘛！”
“而且，听你意思，做出的产品口感又不是浓郁型的，寡淡的要命，女的也不乐意喝吧！”
“我说陆总，咱们就别搞这些故弄玄虚的东西，搞点儿实实在在的不行吗？你看，比如咱公司的水系列，水、谁不喝水？对吧，我觉得产品就是要受众广、体量大的，你说的这个[花系列]吧，听起来像模像样，但费半天劲做出来，好了，市场投入了经费，但是不卖钱怎么办？”
陆晏碰了一鼻子灰，但并未灰心：“我们做个调研，看看消费者的反馈吧。”
胡立摸了摸鼻子：“哎呀，公司整体预算都在缩减，我们品牌调研费年初就计划好了，没有闲钱。陆晏，你们产品储备可以正常做啊，等过两年公司景气了，我们再议呗。”
品牌不想花钱做调研，但创新产品部有调研费，可以用。
产品开发部的职责就是开发产品，但创新产品部还有协助品牌挖掘市场机会的职责，所以年初周远楣报预算时，预留了这部分费用。
虽然只有50万元。是产品开发部+创新产品部年度整体预算的二十分之一。
但也够做两三次调研。
陆晏回到工位，着手安排。
其实只要明确研究目的，找调研公司具体执行就可以了。
从前，陆晏刚来嘉达时，做的东西要过几关——01张婉婉、02孙阮筠、03姜华。
每个人都能提出一大堆意见，按照张婉婉的要求改完，孙阮筠又有了新意见，按照张婉婉+孙阮筠的意见改完，姜华又给她打回去重写，而且姜华的意见传递给孙阮筠，孙阮筠传递给张婉婉，再由张婉婉传递给陆晏，早变了味儿，由陆晏改完，再层层审核到了姜华那儿，又不满意，还要再改，一份PPT就能改十几遍，项目推进速度可想而知。
那时候，陆晏想，大公司看着忙忙叨叨，实际都在内耗吧。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陆晏成为了产品开发负责人，能够直接拍板。
她能够支配，剩余600万的项目经费。
她和供应商谈妥，本次调研费用——18万。对于一个部门来说，这个费用，实在不高。
不用和赵欣商量，一切都是她自己定。
所以，调研推进的非常快、非常顺利。
晚上，陆晏忙完工作，回到家。
如果忽略几大包放在地上的行李，她的小单间已经变成了她刚搬进来的模样。
床板上光秃秃的，衣柜是空的，曾经摆满小物件的桌子，也空无一物。只有墙上撕不掉的几个挂钩，成为她住过的印记。
楼下的一排路灯还在继续努力发光。陆晏关掉屋内灯，和这个小房间，安静地，告别了。
搬家公司的车停在楼下，把她和几大包行李一起，从B市郊区运到了公司附近的市区。
她的通勤时间，从单程1个半小时，缩短到了单程20分钟。
新家楼下有一条步行街，晚上10点，店铺大多还在开着，有人站在边上买烤串，也有卖麻辣烫的阿姨在饭店门口拍掌叫卖。
陆晏肚子空空的，简单铺了床后，下楼买了一份12块钱的凉皮和一罐10块钱的精酿。
纪念她的房租，从1500/月，升至5000/月。哪怕她月薪30000，5000块的房租对于她来说，还是过于奢侈了。但这已经是她在公司附近，能找到的，性价比最高的房间。
11点多，陆晏洗了个澡，她今天过于劳碌，一挨床，就睡着了。
陆晏还不太习惯穿花盆底，因为干活不方便。
她还是像往常宫女的作息一样，天未亮就醒了。不过，是醒在宜春轩，不是偏殿，不是小暖房，不是大通铺。是原来楣常在的卧房。
陆晏从前最喜欢睡觉，可自从晚上开始做梦，就一直睡眠不足。她想，可能是梦中梦做的不够。
既然能多睡一会儿，何乐而不为。于是翻了个身，继续睡。
…
天亮了。她听到屋外有动静，想是余欢她们早已起来了。
都睡吧，她想。
反正除了给太后娘娘开小灶，她现下也没有其它可做的事，起那么早干什么呢。
陆晏下床、打开房门。
“小主”秋月在门外向她行礼问好。
“没什么事，你们也不用起这么早。”宫里重视规矩，但陆晏觉得有的规矩实在有些苛刻，比如天不亮就得起床这件。
“也和余欢、绘春说一声啊。”
“什么？”秋月有些摸不着头脑，天都亮了，宫女还能睡大觉？！
陆晏解释道：“反正我也无需侍寝，不用时刻准备。”陆晏正准备关上房门。
一声“晏常在妄自菲薄什么？”进了门。
陆晏迷迷糊糊，还以为自己看错了，陛下…？
陆晏穿着月白色春绸寝衣，规矩地行过蹲礼：“见过陛下。”
心中想，皇帝怎么这时候来，天才亮没一会儿啊！她欲哭无泪，还得装作喜气洋洋，挤出个勉强的笑容。
“起来吧。朕路过宜春轩，想起皇额娘曾和朕提起，说你做饭的手艺很好。朕知道你从前是楣常在的宫女，骤然做了小主，不适应也不奇怪。但无需妄自菲薄，内务府呈上的绿头牌，里面有你的名字。”
也就是说…哪天被皇帝翻了牌子，就要送去侍寝？
不要！陆晏听见自己内心的声音。
“怎么，高兴得傻了吗？”
“陛下，嫔妾身子不适。想来，不适合侍寝。”陆晏本就笑得勉强，说出这句话时，神情已经变得冷淡。
皇帝退后一步：“你病了？叫太医瞧过？”
“还没有。嫔妾的身子一直不大爽利，习惯了。”
“你做宫女时便是这样吗？”
“一直如此。”
皇帝看她，皱眉：“那晏常在便歇着吧。”说罢，离开了宜春轩。
就说皇额娘举荐了一个什么人，年纪轻轻，比懿妃、章嫔还病歪歪？她做的饭菜，能吃吗？别给皇额娘过了病气。
今天天气好。皇帝心想，既然来了承禧宫，就去看看欣嫔吧。
秋月看着空荡荡的宜春轩，觉得甚是可惜：“陛下看起来意兴阑珊，或许再也不会来了。”
陆晏笑道：“那不正好，叫咱们睡个好觉。”
不过今日是睡不上了。
绘春正在打水，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心中琢磨，皇帝的宠爱后宫众人求而不得，怎会有人如此暴殄天物。她想起原来楣常在是如何对皇帝笑脸相迎的，虽然下场不好，起码方向正确，看看如今这位，自己若是一直跟着她，怕要老死深宫，永无出头之日了。
陆晏开始为太后娘娘洗手作羹汤，所以护甲是没有的。
今日，陆晏做了清炒莴笋、盐水虾、西红柿烩莜面、红豆芒果双皮奶、菌菇三鲜汤。
她擦干额头的汗，拎着一大摞食盒，往太后娘娘的慈安宫走去。
这段路，实在不短。
所以她索性在宜春轩就脱掉了花盆底，身上的衣装也甚是素净。
没了花盆底，陆晏的步速都变快了。
像一根肆意疾走的小草。
没注意到对面的来人。
“站住。”
“我说你站住。”
陆晏才反应过来，是在叫自己。于是她站定回头。
“哪家的宫女这么不长眼，见到丽常在也不打声招呼？”和她衣装差不多的小宫女，大声质问陆晏。
陆晏定睛一看，这位丽常在个子不矮，施了厚厚的脂粉。
怎么有点儿眼熟。好像昨天才见过一样？
…X品牌经理，胡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