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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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规定，新晋小主要和宫中主位请安。
陆晏来到欣嫔娘娘的承禧宫。她记得，自己上次来到这里时，姜贵人、楣常在她们都进屋请安，可自己却连承禧宫的台阶也不能登，只能在回廊边上垂手站着，等小主出来。
“小主在想什么？”余欢问。
陆晏摇了摇头，淡淡道：“我进去了。”
余欢退到一边，退到了陆晏曾站过的廊子下。
陆晏还不习惯脚下的花盆底，栽楞愣地进了承禧宫。
“请欣嫔娘娘安。”承禧宫内弥漫着檀木香。
“晏常在。恭喜啊，上次见到你，还是在周远楣的宜春轩，转眼间，宜春轩是你的了。”赵欣坐在椅子上剥杏仁。
“托陛下和欣嫔娘娘的福。”陆晏在宫里有样学样，客套话也能说上一二。
“嗯”，赵欣笑了笑，“你起来吧。”、“都成了小主，往后别穿的这样素净了。”
陆晏站起身，赵欣示意她坐到小圆桌对面。
“你既然成了承禧宫新一位小主，有些话，我就不与你卖关子了。”
两人面对面，欣嫔娘娘的笑容淡去，露出认真的面孔：“在承禧宫，有些话当讲，有些话就是烂到肚子里也不能讲。从前你是宫女时口不择言，本宫不与你计较。可现在不一样，你须得知道，承禧宫上下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娘娘想和嫔妾说什么？”
“刘玉寒意外身亡这事，不要再在别人面前提起。”
陆晏愣了一下：“娘娘，您明知道刘玉寒她，不是意外身亡。”
赵欣被对面黑漆漆的瞳仁盯得有些发怵，强作镇定：“你想怎样？说与皇上听吗？”
片刻后，她松缓面容，语气也不像刚刚那样急促：“上一次在宜春轩，楣常在不是已为此事盖棺定论。用本宫再提醒你一次吗——刘玉寒是因发现姜答应欲行巫蛊之术，才被害死的。”
陆晏心中传来声音：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真的。
“是，刘玉寒死的冤，本宫念及她家中只有这么一个女儿，特意派人给她父母送了一百两银子，以作抚恤之用。你这样看着本宫，可是心中还有什么疑问？”
赵欣与她隔着小圆桌，距离不过尺余。
“有。”，陆晏顿了顿，“在娘娘心中，一个风平浪静的承禧宫，比宫中人的性命更重要吗？”
赵欣正咬碎颗杏仁，缓缓咀嚼咽下，才说：“承禧宫风平浪静，承禧宫众人才能安生，包括你我。所以，是，风平浪静的承禧宫，比什么都重要。”
毕竟，她从入宫，到成为承禧宫主位，熬过十余年。
虽然她不受宠，但她好歹是个嫔位，掌管一宫事宜，内务府不敢刻薄她。她不受宠，所以比她位分高的嫔妃也并不忌惮她。
她过得挺好，一直风平浪静，就想一直风平浪静下去。
片刻的沉默后，还是赵欣率先开口问道。
“晏常在还没回答本宫。本宫不管你此前与刘玉寒有什么交情，你既然在承禧宫屋檐下，能不能缄口不言，就当此事从未发生？”
陆晏看着赵欣的眼睛，说出‘能’这个音节实在太容易。哪怕它只是一个欺骗。
但她没能说出口。
赵欣没动她一根手指，放她回了宜春轩。
陆晏是皇上新封的常在，又是太后娘娘跟前的人。赵欣不好明面上动她。
赵欣依旧冷静地剥着杏仁，心中却想，不能再留陆晏呆在承禧宫。
我管不住她。留她在这儿，迟早惹来大麻烦。
陆晏醒来，感觉浑身疲惫。她心中有种预感，赵欣会找她麻烦。她有些懊恼，刚刚在承禧宫里，就应该痛快答应以表忠诚，好叫赵欣放下戒心。
但如果再来一次，陆晏想，她可能还是开不了口。
就这么，陆晏脑中带着一团浆糊，来到了办公室13F——产品开发部。
她想去赵欣办公室，找赵总说点儿什么。
可想了半天，好像除了工作，确实没什么可说的。
想到工作，陆晏想起，梦中太后娘娘食用的一罐罐甜碗子。
陆晏打算，今年的产品储备加上一个——清宫佳酿。
产品开发人员不足，暂定就由她亲自做吧。
陆晏点开自己的微信列表，找了3家看起来靠谱的供应商，约了下周一分享会，每家依次分享【宫廷饮品】主题的产品开发思路，以及各家能提供的原料。
每家45分钟，3家供应商，会议时长2个半小时。
其间，陆晏看到赵欣来办公室。
敲门，想和她聊聊。
说了今年产品开发部面对的人才梯队建设的问题——人员少，且缺乏具备丰富产品研发经验的员工。
陆晏又打开今年的KPI，给赵欣过目，去年人均开发产品是3个，包括延展类产品，也就是原本X产品只有哈密瓜味、蓝莓味…增加了诸如巧克力味等新口味，而基础配方没有变化，属于产品开发中最简单的一种。
而今年，按照年初敲定的KPI，算下来，人均要开发6个产品，比去年翻了一番。
人员，显而易见的不够。
赵欣表示，理解陆晏的想法，但是公司锁了headcount，确实没有办法。其实，赵欣作为中心负责人，可以申请特批，不是真的没有办法。
但她觉得此前研发的风风雨雨，影响着实不好。如今申请招人，怕被别人指指点点，最主要的是，怕她领导知道了不高兴，所以不愿意再走特批流程。
“不然把青思转回到产品开发部？”
陆晏没接茬。心中想，把你侄女转回来，我怎么管理？叫她继续坐在工位玩电脑嚼口香糖？
“不行你直接用供应商配方呗。”赵欣提供了新思路。
原料供应商通常不会只提供原料，还会提供‘一揽子’方案，从市场趋势到产品设计到产品实现，其中就包括做什么样的产品，以及怎么做，具体到产品配方。
通常，供应商的方案对于产品开发人员是个借鉴，不会是完全的拿来主义。
但，完全的拿来主义，也不是不行。对于供应商来说，也喜闻乐见，毕竟他们最终目的是为了卖原料，只要买原料，一切都是服务到家的标准。
确实，是个糊弄事的好法子。
但陆晏刚升为产品开发负责人，年轻、有抱负，希望做出真正受消费者喜爱的产品，不乐意糊弄事。
“明白，赵总。”陆晏退出，小心关上赵欣办公室的门。
刚升职就提要求？赵欣揉了揉眉心，从前姜华、周远楣她们在时，对自己都是惟命是从的，她去开会有人陪，去赶飞机有人给叫车，还是商务型，中午有事耽搁吃饭都抢着给她带饭。
赵欣看着陆晏关好办公室的门，觉得未满三十的小领导，就是难管。她心中有了这样的想法。又联想到，此前陆晏论坛发帖，闹得风风雨雨，叫她面对同级时都觉得自己矮人一截儿。没有她，哪有如今这许多麻烦事。
赵欣长长呼了口气，复又蹙起眉头。要不是赵总钦点，说要任用年轻人，像陆晏这样的，自己可以容她在研发工作，可到底没在职场多磋磨磋磨，腰肢就不软，这样的下级，如何能为自己所用。
赵欣仰头靠在办公椅上，凝视着斜上方白色天花板。
做领导其实很简单，就像做作业要用顺手的笔，不好用，就要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