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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你眼瞎吧 ...

  •   嘭的一声。
      国师尸体倒地,却没有流血,而是扑簌簌掉了许多木屑。
      “我是不是说过,你除不了我。”
      声音在身后响起,破妄伸手抓着国师的头发就往前扔,墙壁被砸出一个坑。
      国师像是感受不到痛似的丝毫没有停顿就往前打。
      破妄应对得当,还算游刃有余,王后打开殿门,外面血光冲天。
      几乎是整个皇宫的士兵都被调过来,云砚只有三人,战况持久,三人皆露疲态。
      王后五指成爪,展臂一挠,几颗人头落地。
      知道自己实力不敌破妄,国师不死心。
      今天的事情肯定有长轩宗推波助澜,自己都做到这份上了,竟然还是被长轩宗反将一军。
      皇城外。
      百姓们还在欢天喜地准备过节,冲天火舌照亮了夜空。
      火光在死街。
      金色结界将火焰包裹,外界不受影响,端着水桶的人蜂拥而至,那条繁荣的街道被一大片坟地取而代之。
      众人皆惊,那道金色屏障里似乎有人。
      忘尘浑身浴血,发丝被烧断了一半,皮肤被火烫出水泡。
      人形怪物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已经丧失了行动能力。
      忘尘步履蹒跚地挪过去,眼睛里布满骇人血丝,他用磨出白骨的手生生掐断了人形怪物的脖子。
      悬光断成两节竖在地上,秋冥剑穗随风而动。
      人形怪物已死,金色结界自动打开,火焰慢慢熄灭,滚滚浓烟。
      前面的壮汉揉揉眼睛,清晰地看见一个血人从里面走出来,支撑几步便倒在地上,不再动了。
      忘尘只觉得浑身骨头像是被打散,喉咙发烫发疼说不出话。
      破妄长腿一伸,灵活地绕到国师身后,存清化出几道残影向后刺去。
      噗呲一声。
      国师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万剑穿心。
      皮肉迅速焦化,破妄收回存清:“原来是个成精鬼使。”
      柏枝柚扶着云砚替她疗伤,王后随意将手上的人摔到一遍,转头对破妄说:“此间事了,你去看看师弟吧。”
      破妄起身欲走,一只手抓住他:“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那条街设有结界,拿着这个方可入内。”
      一块莹润的石头被塞到手心,破妄点点头:“好好养伤。”
      没人注意到的角落,国师焦身上爬下来一条黑虫钻到云砚伤口。

      身体好像被泡在水里,忘尘想活动一下发麻的手,却发现自己被绑住动弹不得。
      破妄的声音传来:“醒了?”
      又来?
      果然,不管是长罹还是破妄都喜欢绑人。
      忘尘声音嘶哑,声带被烫伤了:“几个意思啊?这是要审我了?”
      破妄环视四周,客栈环境,屏风内是泡着药浴的忘尘,屏风外是一桌刚热好的菜,自己手上是一碗拌了蛋羹的白米饭:“对,严刑逼供。”
      忘尘眼睛像是蒙上一层灰色的雾,闻言竟然是忍不住笑出声来:“审吧审吧。”
      “张嘴。”破妄轻轻地掰忘尘的下巴。
      香弹软糯的米饭裹着鸡蛋被喂到嘴里,忘尘安分地吃。
      知道自己眼瞎了,忘尘好像也不怎么在意:“我衣服呢?”
      破妄莫名其妙:“那自然是脱了,你身上伤好之前也别想穿衣服了。”
      忘尘下意识曲了曲腿,心里咯噔一下,还好裤子没给我扒了,不然多不雅观。
      一阵皂角清香逸入鼻腔,忘尘扭头,却正好撞到破妄。
      破妄并没有生气,拿着一条黑色布条蒙上忘尘双眼:“你这眼睛注意避光。”
      头发潦草地飘在水上,破妄抓了一把:“被烧成这样,要不要帮你剪掉。”
      忘尘没说话,破妄以为他睡着了,凑上去看。
      浴桶边束缚双手的绳索断裂,忘尘双手捧着破妄的脸倾身往前凑:“让我看看能不能看见你。”
      溅出来的水打湿衣服,破妄只觉得脸上烫得像被烧。

      司喻一身宝蓝色杭绸直缀,座上豪气地铺了一块貂皮坐垫。
      窗外是人来人往的街道,桌上是精致茶点。
      手上是王扣从忘尘那取回来的玉帛。
      这里是不苍山下。
      一道青烟燃起,穿着常服的四不苍从烟雾中走出来。
      看见来人,司喻忍不住摇头:“你们不苍山这么有钱,怎么你一个掌门还穿得如此寒酸?”
      四不苍抬眼看他:“直奔主题,少说屁话。”
      “哦哦,”司喻伸了个懒腰,顺手将玉帛扔给他:“你小徒弟身上弄来的。”
      接过玉帛,四不苍默不作声地将其收回袖中:“如何呢?”
      “本尊门下弟子很想跟贵门弟子请教一番,不如我们两派举办一场比武,齐心共勉。”
      四不苍扯扯嘴角:“赌注怎么说。”
      司喻掌中化出一团黑焰:“本尊的独门秘籍。”
      没想到司喻竟然以烛君作赌注。
      “宗主既然以此为注,不如办场大型的,四海之内,所有宗门。不苍山出三条灵脉,神器寸心。”
      这下算是备齐了,法宝秘籍,还有金库。
      此消息一出简直算是振奋人心,在所有宗门掀起轩然大波。
      长轩宗位于魔门之首,对标道门不苍山的实力,相当于魔尊的司喻拿出烛君。
      魔门众人摩拳擦掌,西域南坞境的人已经启程,势必要将烛君收入囊中。
      道门也不甘示弱,蓬莱岛、昆仑山、达行寺。
      英豪云集,共赴不苍山。

      引起此次大比的当事人忘尘,还在浴桶里泡着呢。
      破妄不着急回不苍,这里的事尚未完结,他将存放悬光的盒子端出来,朝忘尘说:“泡了两月有余,再泡一次即可。”
      身后忘尘擦干净身上水渍,总算是结束了,他自我感觉有点泡发了,破妄对此的评价是。
      “我说你没病吧。”
      忘尘指指自己:“你眼瞎吧没看到我眼瞎了?”
      破妄:“......”
      见破妄不理自己,忘尘把刚穿上的衣服扒下来就往破妄身前凑:“你快帮我看看,肿了没。”
      真服了。
      破妄摸摸忘尘的肩,碰碰忘尘的腰。
      “滚吧,手感一样。”
      盒子里悬光已经修好,忘尘心疼地拿在手上掂量:“你真是我亲师兄,这都能修好。”

      红帐。
      云砚身上还有伤,柏枝柚在殿外等她。
      一阵刺痛。
      身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食,云砚疼得滑倒在地上,蜷着身子,冷汗浸透薄衫。
      “云砚,你别忘了,我活不了,你也别想安生。”
      柏枝柚在院子里荡秋千,一般这个时候云砚已经处理完事情出来了,怎么现在还没有动静。
      不知怎么,柏枝柚突然想起那道卦象。
      她自作主张进了云砚的寝宫。
      里面一片死寂,红帐之下,云砚常弹的那台琴静静地放在那。
      再后来,柏枝柚找了许多年,云砚像是人间蒸发,再也没了踪迹。

      回来的路上,忘尘二人多少听了比武大会的消息。四不苍座下就只有忘尘有资格参加这次比赛。
      不苍山的十年校考正好和宗门大比时间重合,前几年校考状元皆不得参加这次比赛。
      忘尘刚入宗门不久,众师弟师妹不敢押宝,只恨有实力的师兄师姐们都不能上场,给了其他宗门的行了方便。
      “这比什么,我又没灵力,这不是欺负人吗?”忘尘不仅灵力没了,眼睛还瞎了,刚回到不苍山的时候整个山门叫衰。
      天要亡我不苍山啊。
      忘尘倒是不担心,回去之后每天吃吃喝喝,早课也停了。
      今天院子里来了一名稀客。
      尧不兴来找忘尘,给他带了一个小箱子。
      “师弟,怎么打多少对你有些影响,不苍山的名头还算响亮,你在台上使点小手段,长老们也当做看不见,最重要是保重性命,其他门派不见得留了余地,赛场上的事情说不准。”
      忘尘:“嗯?”二师兄我以为你是一个正直善良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怎么还教师弟作弊呢?
      打开箱子,符咒一打、丹药一堆、暗器一扎。
      尧不兴盖上箱子,推到忘尘身前:“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师尊他还有事交代你,我来也是为了传话。”
      从此之后,忘尘才算是体会到了师门情谊。
      四不苍屏退旁人,将玉帛还给忘尘:“这就是长轩宗非要比武的原因。”
      忘尘了然,他刚开始怀疑过是不是破妄做了手脚,后来打消疑虑,他自认为跟长轩宗从无交集,什么时候惹上这么个烂摊子了。
      烂摊子本人正亲自带着门下弟子往不苍山来。
      这是迄今唯一一次魔门光门正大踏足道门地盘,有司喻在,他们有恃无恐。
      杜数秋早早接到消息就回了不苍,听叶也要参加这次大比,她想向四不苍申请这次大比的名额。
      今日格外热闹,几大宗门齐聚不苍山。
      武炼场几乎被塞满人。
      长轩宗象牙白暗云纹衣衫;南坞境玄色镶边垂丝;蓬莱岛向来洒脱随性弟子并没有校服,这次还是统一罩上藕荷色纱衫方便辨认;昆仑山终年飞雪,门下弟子皆是鹤羽松绿袍;达行寺更加好认,一律僧袍。
      各宗门身穿自家校服,言行举止皆有约束,不敢轻易给自家丢脸。
      还有一些小门小派的也挑出几名弟子汇聚校场,场面空前壮观。
      不苍山顶停了上百艘造价不菲的飞舟,负责大比期间为各宗门提供方便。
      为了腾位置,也方便集中管理,忘尘被安排到了破妄山头住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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