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生》折却

22、我的英雄

　　陈衡笙一夜未眠，眼睛疲累到了极点。

　　天刚蒙蒙亮，光线刺入他干涩的瞳孔。陈衡笙揉着双眸，心中难过的滋味再次泛起。

　　望不经意瞥他一眼，敏捷捕捉到陈衡笙脸上的忧色。

　　她看似随意地问他一句：“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陈衡笙怔了怔：“想到以前的事了。”他回答得倒是很平淡。

　　“你想听吗？”他突然一问。

　　“想。”

　　夏季燥热难耐，司怿是被热醒的。她摸索起手机看了一眼时间：“四点五十九了！”

　　她语气很急起床的松散瞬间被吓得无影无踪，反应过来慌慌忙忙地下了床。

　　今天是陈衡笙的18岁生日，他们约好四点五十在司怿家楼下见面的。

　　司怿心中懊悔：“早知道就不睡觉了。”她根本来不及收拾穿上鞋就走。

　　头有些昏昏沉沉也许是因为午觉刚醒的缘故，她着急忙慌地推开门一个少年站在门口，他抬起手应当正准备敲门。

　　“你……怎么……来了？”她磕磕绊绊地问。

　　“我正准备去找你呢。”司怿的脸色有些尴尬。

　　他原来是在等她来找他。

　　陈衡笙被她这两句话逗笑了：“哈哈。”他笑的很低而且动人心弦。

　　听他一笑司怿的神色更不自然。

　　“哎呀，你别笑了。”她声音似是在求饶。

　　“好，我不笑。”陈衡笙的声音温柔如是丝丝缕缕的风。

　　他拉起她的手，嘴角的弧度始终不曾压下：“我们走吧！”

　　“好。”司怿脸上悄然之间爬上红晕。

　　心砰砰直跳仿佛快要跳出胸腔，她的血液在沸腾。

　　司怿低下头不好意思与他对视。

　　陈衡笙拉着她下了楼才注意到司怿不对劲：“你怎么了。”

　　“我没事呀。”

　　她声音扭捏，手心上全是细汗。

　　二人在自行车旁停下。

　　陈衡笙松了手在裤子口袋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司怿的手心：“给你。”

　　她定睛一看是根棒棒糖还是她最喜欢的荔枝口味：“谢谢。”

　　“你跟我客气什么！”陈衡笙一脸宠溺，伸手在她头上摸了摸。

　　陈衡笙的个头很高一米八四多一点，司怿才一米六五。所以摸起她的头特别容易。

　　光从他的侧面照射过来，一面脸颊铺上了光。他一笑整个世界都逊了颜色。

　　突然，他从司怿手中把糖拿了回来。

　　她怔愣，陈衡笙眉眼皆是柔色：“我给你剥。”

　　“好。”司怿点头。

　　剥好的棒棒糖被轻塞进她的嘴里，荔枝糖果的甜味慢慢包裹口腔。他的手拍了一下自行车：“上车。”

　　傍晚闷热的夏风吹动司怿高高扎起的乌发，陈衡笙蹬着自行车不疾不徐地行驶。她拉着陈衡笙衣角，蝉鸣很躁，和她小鹿乱撞的心一般。

　　“陈衡笙，我们去哪？”

　　“带你去吃好吃的。”他笑嘻嘻地回答。

　　司怿眼睫垂下：“这样过生日会不会太随便了。”

　　“不会！”他想都没想就回答了。

　　自行车的速度慢了一些。

　　“我就喜欢这样过生日，只要有你就好。”

　　司怿没接话茬，脸却染上了桃绯色。心中暗自窃喜：“只要有我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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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衡笙停了自行车带着司怿走进小吃街，热浪扑面而来，手紧紧被他牵着。

　　“你想吃什么。”陈衡笙侧头问她。

　　司怿眸光左右扫过：“我们去吃面。”

　　陈衡笙露齿一笑：“好。”

　　二人找了个面馆，刚坐下司怿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她还没给陈衡笙生日礼物。

　　“你要吃什么面。”陈衡笙问。

　　她的思绪被喊回，潦草回了一句:“和你一样。”

　　没一会儿两碗牛肉面送了上来。趁他还没吃司怿提醒道：“陈衡笙，你吃的时候千万别咬断。这是你的长寿面。”

　　“好。”他眉目皆笑。

　　司怿顶着热气吃了一口面，腾腾热气蒸出她额上细汗。

　　陈衡笙递了一张纸给她：“擦擦汗。”

　　她伸手接过：“谢谢。”

　　面馆很简不大，顶上有两台吊扇又闷又热。人却不少。

　　陈衡笙吃完面已经大汗淋漓，他眼一瞄司怿见她还再埋头苦吃嘴角不由自主地翘起：“你慢些吃。”

　　“嗯。”她嘴里含糊。

　　吃完面太阳已经落下，付完帐陈衡笙握着司怿的手离开。

　　陈衡笙的手很大将她的手牢牢扣住。

　　天色微暗，风渐凉。陈衡笙买了一杯奶茶递给司怿。

　　“谢谢！”她接过。

　　“你老是跟我说谢谢，我们俩是不是生疏了？”他语气有些不高兴。

　　司怿杏眼弯弯，冲他莞尔一笑。

　　陈衡笙“啧”了一声：“我……原谅你了。”

　　司怿笑得更加粲然。

　　刚刚一脸正经的陈衡笙面颊倏地出现红晕。

　　她真的好可爱。

　　“快尝尝好喝吗？”他满脸期待。

　　她吸了一口：“嗯。”

　　夜空繁星亮起，街道的人也渐多。

　　“你千万别松手，丢了你会找不到我的。”

　　司怿身上出了一层薄薄的汗，她上身穿了黑色紧身短T恤，下身穿的是旧的破洞阔腿牛仔裤。

　　“我知道。”正说着她眼角余光瞥见一旁的蛋糕店。

　　“陈衡笙。”司怿脚步顿住。

　　她松了陈衡笙的手：“你等我一下，我去买东西。”

　　“买什么？我陪你。”

　　“不用，你待在这儿等我就行了。”

　　“我陪你去。”陈衡笙的脸色很认真。

　　司怿：“不用了，你在这儿等我就行。我又不会丢。”

　　“行吧。”他松口。

　　司怿是逆着灯光回来的，她的手中拎着一个方形盒子。

　　他的目光盯着她，问：“这是什么？”

　　“你猜！”她的话语很俏皮。

　　陈衡笙的眸光悄然一瞥司怿手中的盒子，他十分肯定地答道：“蛋糕。”

　　“bingo！答对了！”她打了一个对勾的手势。

　　司怿眼眸闪着光：“你怎么知道的？”

　　“我作弊了。”

　　灯光映衬一下，她头一歪：“什么时候的事？”

　　她怎么不知道？

　　陈衡笙手摸了一下鼻子：“就是你让我猜的时候我偷瞄了一眼。”

　　司怿轻笑出声：“那你还挺诚实的。”

　　“那是当然。我陈衡笙什么优点没有就是诚实。”

　　“是吗？”她又笑了。

　　“那我问你。”司怿脸上划过一抹促狭。

　　她垫起脚，陈衡笙弯下腰。

　　少女的声音又小又轻在他耳畔一字一顿的说：“你喜欢我吗？”

　　这是问题她一直想要一个准确的答案。

　　“我……”陈衡笙喉结滚动。

　　“我喜欢！”

　　这一句话是他闭着眼说出来的，语速很急，急的她差点没听清楚。

　　他说他喜欢我！

　　世界仿佛在一瞬间骤停，司怿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怦！怦！怦！

　　他们俩谁也不说话，滚烫的气氛逐渐变得尴尬。

　　须臾，司怿从刚才的环境挣脱出来，打破宁静。

　　司怿：“那个……我们回去吃蛋糕。”

　　“嗯，好！”

　　他回答的很不自然，就连走路的动作也变得生硬。

　　陈衡笙骑着自行车载她回家，司怿一手拿着蛋糕，另一只手扶在他的腰侧。

　　夜晚的风是凉的，她身上的汗被风吹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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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七个人站在怿家楼下，陈衡笙刚刚停好自行车就看见他们朝着这边走来。面色十分不善，走起路来吊儿郎当。

　　“司怿！”其中一个人喊道。

　　司怿的身体一抖，陈衡笙手上前把她拉到身后。

　　“你害怕他们？”

　　“嗯。”司怿的声音很弱。

　　陈衡笙眸光瞬间冷了下来：“你们干嘛？”他的语气很不友好。

　　乔远从人堆中走出来。他笑着对陈衡笙道：“我来找我姐姐，你是谁呀？”

　　她的脸上划过一抹诧异，乔远竟然叫她姐姐！

　　陈衡笙眼里闪着寒光，她侧头问司怿时却柔如春水：“他是你弟弟？”

　　“嗯。”

　　司怿晃了晃他的衣角，声音微小：“陈衡笙，你先走吧！抱歉了，今天不能陪你吃蛋糕。”说完他把蛋糕递给陈衡笙。

　　“你让我走？”陈衡笙话语中透着不想离开。

　　“嗯，你走吧，我和我弟弟聊聊。”

　　“你真让我走？”

　　“嗯。”

　　“好。”

　　说完他拎着蛋糕，骑着自行车就走。

　　见陈衡笙走了乔远的脸色黑了下来，冷言冷语道：“你去哪了？”

　　司怿没看他：“不用你管。”

　　乔远嗤笑一声，他走过来推了司怿一把：“几天没找你，胆子变大了嘛！”

　　司怿被推得往后退一步，火气也被激起：“你滚开！你来干嘛！”

　　“唉——”乔远脸上划过一丝烦恼：“几天不见你了，有点想念。”说完还准备上手。

　　“你在干嘛！”

　　司怿闻声回头，怔在原地：“陈衡笙。”

　　陈衡笙将蛋糕放在地上，自行车随意倒在一旁。他缓步走来，眸光深邃。

　　“我允许你动她了吗？”他垂着眼睫带着压制的火气。

　　“滚！”陈衡笙怒喝。

　　乔远咬着牙没说话带人悻悻离去。

　　见人走了陈衡笙转过身，质问道：“你让我走就是为了让他们欺负你？”

　　“不是。”

　　“可我觉得就是。”他几乎是吼出来。

　　司怿红着眼：“对不起，我只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我不怕麻烦。”

　　看她衣服快哭的状态陈衡笙呼出一口气：“算了。”

　　“谢谢你！”

　　晚风刮来一阵，发随之飘动。他的态度瞬间软了下来：“回去吧！”

　　“你陪我上去，行吗？”

　　陈衡笙颔首，拎着蛋糕陪她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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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门“吱呀”一声打开，司怿摸索着打开灯。

　　她回头：“你在这等我。”

　　屋里热的发闷，陈衡笙看见司怿进入一个屋随后抱着一大捧白玫瑰出来。

　　她笑吟吟地望着他震惊的双眼：“陈衡笙，你是我的英雄！”

　　“谢谢！”他神色讶然接过花，一眼便看见白玫瑰花束间的一张粉红色卡片。

　　上面写着：生日快乐！我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