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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山洞塌陷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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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贩不耐烦地扣了扣耳朵,似是嫌他们吵。
“行了,都闭嘴!”小贩抬手一挥,也不知做了什么,众人一瞬间闭了声。
云峤盯着昏迷的沧海看了许久,久到小贩都忍不住打断他:“看够没有,选吧。”
闻声回头,云峤迈着步子向小贩靠近。
一步。
两步。
越来越近。
小贩双手交叉,玩味地看他向自己走来,直到云峤停在了与自己近在咫尺的地方,才听道:“我选你。”
说罢,云峤扬起手中的香炉猛地向小贩砸去。不巧,被他向后一撤躲了开,掀起周围的尘土叫人看不清。云峤紧紧咬住他的身影,进攻猛烈,穷追不舍。
可小贩岂能是云峤打得中的?只见他神态自若地左飘右移,每每等云峤快要打到他了才躲开,像是故意在耍着人玩,期间还发出“咯咯咯”的欢快笑声。
云峤打不到人也不恼,二人一个打,一个退,几个回合下来,云峤没伤到他,他也没还手。
良久,云峤喘着粗气停下,嘴角上还挂着笑。
小贩立在他不远处,身后便是地神像,“就算你不眠不休打上十日,也碰不到我一丝一毫。”
云峤“呵”地一声笑,紧接着用十成的力将手中的香炉朝着小贩扔去。香炉在空中旋转,灰烬在空中勾勒出一副螺旋的花,转瞬即逝。
可惜,没有砸中,可香炉也没有停下,直直地朝着小贩身后的地神像飞去。
原本还悠哉悠哉的小贩见此情况蓦地一愣,只一刻便闪身到香炉前,用身体挡住了它。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快到小贩都没来得及后悔,就见发癫的云峤抄起摆放着贡品的石桌,抬起来便要往神像最脆弱的脖颈处砸。
小贩大惊,这疯子要砸地神像!
原来方才云峤狗似的追着追着他砸,根本就不是为着打到他,而是在寻他的破绽。
该死的,小贩咒骂一声,眼神中的凶狠又加强几分。
云峤赢了一回合也没有得意,心知这厮身法了得,凭借区区棍棒是根本不可能打过他,但借助外物试探他的章法却是可行的。一来二去,便叫云峤瞧出了他的忌讳。
无论小贩怎样躲闪,都会有意无意地远离地神像。
这事儿便有意思了。
神出鬼没,法力高强的小贩竟然惧怕地神像。原本当他信仰神族是说着玩,没成想他竟如此坦诚,说的是大实话。
当真是见了鬼。
可往深了想,若将他惧怕神这件事理解为同村民一样,是对神族敬仰信奉,恐怕没人会信,但要是理解为他听命于地神,不敢对地神大不敬,那便说得通了。
云峤选择朝地神像扔香炉,本就是试探一番,结果不出所料,小贩出手阻止了香炉砸向地神像。因此,才有了拿供桌砸地神像的一幕。
“混账。”小贩怒骂一声,脸色也难看了几分,可他还真的不能让云峤将地神像砸了。
只是,他此刻正用“灯笼”牵制着深坑上方的村民和沧海,要想腾出手阻止石桌砸向地神像,就必须放弃控制其中一方。
掉入万丈深渊的后果是什么,结局可想而知。
小贩大喊道:“云峤!收手!不然我就让沧海粉身碎骨!”
听闻此话,云峤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一改常态道:“好啊!你想扔便扔吧。”随后用力将手中的石桌扔了出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小贩松开控制沧海的瘴气,瘴气快速蔓延,争前恐后地化作一张大手,一下子擒住飞驰的石桌,用力一甩,将其扔进深坑之中。不多时,发出“轰”的一声响,石桌应声而碎。
地神像的脖颈处本就是全身最细、最易断裂的地方,石桌与地神像之间的距离已是分毫,若是再晚那么一点点,恐怕地神像便会顷刻倒塌。
当然,所谓的沧海也并没有坠落,在瘴气消失的一瞬间,“沧海”也跟着散成一股烟儿,不见踪影。
小贩忿然作色,也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意味在。
假沧海竟是被他识破了。
云峤缓缓直起身,眼角依旧挂着笑意:“你难道就不好奇,我怎么识破你伎俩的?可我偏不告诉你。”
“你找死。”
面对阴沉着脸的小贩,云峤丝毫不畏惧,一步步地走到他面前,“你想从我身上图谋些什么我不知道,可你三番五次地让我救沧海,逼迫我,却不杀我,想必……”说着轻轻抬眼,瞟了一眼小贩身后的地神像,“是你上头那人不让你杀我吧。”略作停顿,“我自诩不是个聪明的,可若经历雾幻镇还没有些长进,那便太说不过去了,你说呢?大恩人。”
小贩震怒,瘴气应召而出,三两下掐住了云峤的脖子,“你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云峤被瘴气掐得脸红筋暴,头微微上扬,脸上依旧挂着笑,一眨不眨地倪着小贩,一时间陷入僵局。
陷入僵局的不止云峤和小贩,洞外的沧海也在梦中天人交战。
此刻,他正迷茫地浮游在被铁链困成粽子的海底巨门前,用力回想着为何身在此处,接下来又该去哪里。
寻找了许久答案,脑海中依旧只有那个辨别不清容貌的人影,其余的事情半点也想不起来,只要他往深了想,便会头痛难忍,生不如死。
沧海干脆闭上眼,不再去看周遭的一切,双手堵住耳朵。
良久,开始感觉有一丝凉意的风吹在脸上,耳边响起淅淅沥沥的雨声,只是这声音离他很远,还夹杂着一个闷闷的少年声。
“沧海公子……沧海公子你醒醒……”
沧海将双手拿开,试图辨别似有似无的声音是从哪里传来的,可把手拿开后,这微弱的声音却又没有了。
无奈,只得再次捂住耳朵,这一次他不光听见方才的声音,还感觉有人抓着他的肩膀拼命摇晃,似乎还被打了几巴掌。
海底怎么会有风?叫他的人又是谁?
沧海集中注意力,慢慢觉出身体变轻,一点一点地向水面飘去,耳边的少年音也愈发的清晰。
终于,他睁开了眼睛。
“沧海公子你可算醒了,再不醒我胳膊都要晃酸了。”阿榛蹲在沧海身边,抱怨地说到。
刚刚苏醒,视线还有些模糊。沧海揉着自己的头,瞥见胳膊上有几个大红手印子,挣扎着坐起身,问道:“阿榛?你怎么在这里,小贩呢?”
“小贩?什么小贩?我醒过来时发现你躺在这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
刚从梦里苏醒,茫然无措的感觉并未完全消退,沧海止不住心有余悸,登时生出了几分庆幸之意。
幸好,一切都是一场梦。
沧海:“你可有受伤?”
阿榛满脸疑惑:“没有啊,我好着呢。”
沧海点点头,在阿榛的搀扶下起身,“阿榛,你们这里有几个山洞入口,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能进去?”
阿榛皱眉:“做什么,我为何要告诉你。”
石棚外的雨还在下,白茫茫一片。沧海微微叹气,若要救山洞中的人,必然要御水,心知自己的身份是无论如何也瞒不住了,便当着阿榛的面儿,抬手化出了一把水叶子。
见此异象,阿榛惊得大张着下巴,反应了好一会儿才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你不是人!”
沧海回头,委屈道:“我好心救你,不感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骂人呢。”
“你你你,你是,我我我。”到底还是十几岁的少年,哪里见过这场面,啰嗦半天也吐不出一段完整的话,眼见着膝盖打软就要给沧海跪下。
沧海也不解释,化出的水柱将阿榛扶了起来,避免他趴地上给自己磕三个响头。已经吓傻的阿榛也不反抗,就这么傻愣愣地被水柱架在空中,水柱还开了个叉,长出一把“水叶子”给他挡雨。
沧海在前头走,阿榛在后头飘,远处看着就像在放风筝。
“阿榛,你先冷静一下。我确实不是人族的,但我也不是神族的,眼下有个坏人将洞门口堵住了,你的族人和我的云峤哥哥都被堵在里头,我得想办法进去救他们。”
石化的阿榛脑瓜子直嗡嗡,想了许久才回应道:“沧海公子,哦不!我怎么能直呼您的名讳呢,是我冒犯了,是我……”
“阿榛,我说了我不是神。”沧海打断阿榛的胡言乱语。
“哎!是是是,您有什么要问的,我知晓的定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那你便告诉我,我们如何才能进到山洞中去?”
“山洞……山洞有三个入口,离庙宇最近的是我们常用的正门,也就是西边的门。我今早我带您出来的是东边的门,除此以外,北边还有一扇小门。”
说话的功夫,沧海走到离他们最近的东门,好几块巨石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把洞门口堵得死死的。
其实沧海想问的并不是这三个明晃晃的山洞入口,既是小贩搞的鬼,那正常的入口定是进不去的。
只是该试还是要试一试的,万一呢。
沧海抬手御水,一左一右化出两只大手,扣着巨石便往外拽。片刻,见没有效果,两只手合二为一,攥成拳头,直挺挺地向着巨石堆锤去。
在石头与拳头碰撞的一刻,山上的树叶都被撞得七零八落,阿榛连忙开口:“您别撞了,小心……小心洞塌了。”
沧海听罢收手,转身朝着空中的阿榛道:“正常的入口我们是进不去了,你们可还有其他隐蔽的小路能进去?”
阿榛一脸苦大仇深,带着哭腔道:“真不是我不想告诉您,这是真没有,就算有,也不是我能知道的……”
虽然心急,却也知他没有撒谎。沧海紧皱眉头,拖着飘在空中的阿榛来回踱步,小鱼脑袋疯狂思索办法。
仔细回想,阿榛他们的山洞其实不是埋在地下的,而是将庙宇后头的山给挖空,是建在山里的。既是建在山中,那便不可贸然破坏,谁知会不会因为用力过猛而导致整座山都坍塌,那岂不是直接将里头的人给活埋了。
如此,直接把山洞的顶给凿开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沧海道:“你们的山洞还通向哪里?”
阿榛听罢,忽然脸色一变,犹犹豫豫地不肯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