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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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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鸡蛋饼,两份里脊,一根火腿,一根油条,不要葱,多辣,一份豆浆。”温念冷漠的嗓音在嘈杂的喧闹声中显得突兀。
“好嘞,您稍等。”张婶勺起一团面糊摊着。
这熟悉的规格让忙碌的张婶闻声识人。
“小伙子,是你啊。”
面对她的问声,温念愣了愣,“你认识我?”
虽然他在这买过鸡蛋饼,但他不是熟客,不认为张婶能记得他。
“你不是棠溪那丫头的男朋友?”
温念愣眼望去,张婶打圆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经常看见你进出她家,以为你俩是……”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多嘴了。”张婶连忙道歉,原来不是。
眼神又迅速打量了一番,见他不生气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讪讪低头,这嘴真把不住门,不好意思的又给多放了个里脊,“小伙子,这里脊是送的,我这的里脊吃了都说好。”
温念道了声谢谢后拎着早饭走了,徐婶目视相送,看着他往楼上走去,自言自语,“不是男朋友,难道是弟弟?总不可能是哥哥吧。”
“长得也不像啊。”
不管是什么,温念已经拎着早饭上了楼。
开门的棠溪孑睡眼惺忪地接过他手中的早饭,拿手就吃,沙哑道:“那臭小子自由了?”
程曼走后,Noan墙头草协助棠溪孑逃了出来,被程曼知道后命人让他亲自体验了一把被‘缉压’的‘牢狱生活’。他被逮回了老宅,课也不用上了,享受了一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世隔绝的‘逍遥’时光,天天搁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
棠溪孑算了算,今天应该是他‘刑满放行’之日。
“嗯,许叔已经送他去学校了。”温念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脖颈间的吻痕,刺眼万分,偏移视线假装不在意。
棠溪孑没注意到他的眸光,倒是注意到了今日份的鸡蛋饼多了一份里脊,“你多加了一份?”
她习惯只加两份,满足又意犹未尽,刚刚好。
温念娴熟地收拾着她随意丢在沙发上的衣服,“嗯,老板娘以为我是你男朋友。”
温念说的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起伏,如烟,一吹即散。
“噗”棠溪孑嗤笑,又吃了一大口,还剩下三分之一,交给了温念,甩下一句,“饱了。”而后往卫生间走去。
听着关门声,温念低低看着手里被剩下的鸡蛋饼,垂了垂眼眸,眸底一片黯然。
转瞬即逝,划过一道冰锋。
来到茶几前,瞥了眼茶几上的烟盒,随后面无表情的扔进了垃圾桶,趁着棠溪孑在卫生间洗漱的功夫,下楼扔垃圾。
那烟不是她的,她脖颈间的吻痕是他的。
站定在镜前的棠溪孑,洗漱之时瞥见了脖颈间的痕迹,停下手中的动作抬手摸了摸那道吻痕,吻痕泛着淡青。棠溪孑无事发生似的,拿着遮瑕掩盖着。
昨夜宋霁骁忍了一路,在她以为他破功之时他又忍住了。
她还记得他走之前说的,他说:“你喝多了,早点休息,我走了。”接着便听到门口传来震耳欲聋的关门声,震的墙壁都颤抖着,本就是破旧老房,她都怕这墙被他震倒了。
结合震耳欲聋的关门声,这吻痕不难猜,是他故意留下的。
像狼占领领地,留下记号,宣誓主权。
只是这头狼在她眼里多少有些……幼稚,是头乖纯的伪狼。
想到这,棠溪孑的唇角突然上扬,看着遮不掉的痕迹,无奈道:“只能穿高领了。”
待棠溪孑洗漱完毕后,温念也已把屋子打扫干净,焕然一新。
棠溪孑毫无保留的夸赞,“温念,谁嫁给你那可就等着享福吧。”
对于她的夸赞,温念只是不疾不徐的回了一句,“不结婚。”
棠溪孑眼眸扫过他下敛的眼睑,开玩笑,“准备一辈子跟在我屁股后面?赖上我了?”
温念也跟她开着玩笑,“不行?烦了?”
棠溪孑笑笑,“行吧,等你哪天想飞了再飞。”
她时常会想,真的有一个人会一直陪着她,不会腻,也不会消失吗?
她想,不会。所有人都好像只是短暂的存在过,不论时长,终有一天会离开。
外公说过会陪她一辈子,但终抵不过病魔的摧残;管家爷爷说过会陪她一辈子,但也无精力再伴她左右;温娣也如此,她说她会一直在,但她却消失了。
两人下楼的时候被眼尖的张婶瞅个正着。
恰好店内不忙,张婶虚情假意的叫住棠溪孑,“棠溪,去忙了啊,吃早饭了?没吃我这吃点。”
温念走在后头,棠溪孑停下脚步,吩咐,“你先去开车。”
温念抬眼扫了扫张婶,又收回视线,“好。”
张婶笑眯眯地看着温念,“小伙子长得真俊啊。”
“张婶别看了,再看林叔可就要哭了。”棠溪孑打趣说。
“你这丫头,说什么呢,那小帅哥是……”张婶侧面打探着。
“远房表弟。”棠溪孑轻飘飘道。
原来是表弟啊,那刚才真是说错话了。
张婶小声嘀咕。
“张婶,你叫住我不会就想问这个吧?怎么,店黄了准备转行做八卦中心了?”
“呸呸呸,你这丫头,咒我呢。”张婶知道她开玩笑也不生气,“这不是天气转凉了嘛,就想着问你顺不顺路,给我家那臭小子送点衣服去,那臭小子住校家也不回的,跟他说多带点衣服,就不听,就带那点衣服哪够。”
“顺路。”棠溪孑想也不想道。
*
“棠溪姐,你怎么来了。”林乐旸缩在宿舍打游戏的时候棠溪孑突然给他发消息让他下楼,他二话不说就奔了下来。
棠溪孑从副驾下来,打开后备箱,“张婶让我给你的,怕你冻着。”
后备箱一个28寸的行李箱,里面塞的都是他的衣服。
她瞅着林乐旸,卫衣套着大衣,这也不冷啊,还是太溺爱。
林乐旸搬着行李箱,以为一只手能拎起,结果就是高估了自己,同时低估了张婶的母爱,沉沉的行李箱如千斤重,林乐旸放下的瞬间愣是长舒一口气,这里面是塞石头吗?这么重。
“就是她,就是她。”
在林乐旸搬行李箱的时候路过的女生窃窃私语着,眼神不断地偷瞄着棠溪孑。
林乐旸的宿舍在第一排,前面就是柏油路,四通八达,也是住校生的必经之路,不管去哪都得路过这,棠溪孑的车就停在路边。
面对她们的窃窃私语,棠溪孑自然大方的笑脸相对,这倒让她们面红耳赤地溜了。
“棠溪姐,你别理她们,她们就是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林乐旸自然也听到了,安慰着棠溪孑。
“什么?”
“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棠溪孑倚靠着车尾,双手交叉抱胸,悠闲自在的准备跟他唠唠。
林乐旸语噎:完了,完了,说错话了。
棠溪姐不是我们学校的,怎么可能知道学校的八卦。
“没什么,那什么,我就上去了。”想趁机跑了,却被棠溪孑拽住了帽领。
“话没说完,跑什么?”棠溪孑不卑不亢道。
林乐旸摸摸自己的脑袋,顺毛被摸成了炸毛,低头嘿嘿傻笑。
“艺术系的温霖洛被人看到拎了一堆名牌回宿舍,有人说他被……”林乐旸有点不好意思开口。
“包养?”棠溪孑替他说。
林乐旸点点头,又摇摇头。
棠溪孑嘁笑。
“他们还说那人就是棠溪姐。”林乐旸探试性的看向她。
心里祈祷这些都是谣言。
“是我买的。”棠溪孑大方承认。
林乐旸瞪大双眼震惊万分,“棠,棠,棠溪姐,真,真是你啊。”
“真,真是我。”棠溪孑被他逗笑,学着他说:“口,口,口吃了?还是冻傻了?”
林乐旸脸颊潮红。
棠溪孑:“我跟着他学了几天画画,交学费他不收,就送点衣服咯。”
“这,这样啊。”林乐旸拨开云雾见青天。
“是,是啊。”
“想什么呢。”棠溪孑关上后备箱,“衣服送到,我还有事,先走了。”
*
“回公司?”随着车门声,温念扯唇问,余光瞥向后视镜,林乐旸一步三回头不舍地走进宿舍楼。
“去艺术系。”
“你看到没,她又换了个男生,不会是个海后吧?”刚溜走的女生又开始细细碎语。
“不像。”同伴否决,“我刚瞥了一眼,主驾上还坐着一个男生,而且还是来送行李箱的,感觉更像是家里人,那女生不会是那男生的姐姐吧?”
“那男生你认识吗?”
“不认识。”
女生悄悄回头,发现棠溪孑的车逐渐逼近,下一秒在她们眼前驰骋而去。
风吹发梢,阵阵凉意拂过面颊,后背也传来一阵脊凉,女生不约而同相视对望,接着又不谋而约的不再碎语。
*
“霖洛,陪我去趟艺术馆呗。”被解放出来的Noan首要任务就是被程曼安排去艺术馆接收她新送来的画,程女士说了,画再被毁,他可以提头滚回去了。
为了能有尊严的滚回去,他只能听程女士的话,把她的画当宝贝似的看着。
他就不明白了,谁那么大胆敢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去毁了她的画,一幅就价值千万,那人是疯了吧,钱烧的慌。
等会儿他必须得好好问问彭叔。
蒙头走路的温霖洛被突然蹿出来的Noan吓了一跳,随后情绪不高的打着字:Noan,你去哪了?好长时间没见到你来上课了。
Noan的教授离他的教室不远,常常有重叠的时间,下课也总能碰到,对于突然不见的Noan,他还是保持着关心的。
“那个……哈哈……”Noan不知如何解释,“就……#¥%”
“?”对于他说什么温霖洛根本就没听清。
“没听清就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先跟我一起去趟艺术馆,这是大事。”Noan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温霖洛就走。
“霖洛,你没事吧?”戚书凡上课的时候一直注意着温霖洛,见他闷闷不乐的就知道受传言的影响了。
事情是昨晚发生的,谣言却像是开了加速键,流传的非常快,帖子随处可见。
温霖洛摇摇头:没事,谢谢。
戚书凡继续关心着,“那就好,我看你上课一直闷闷不乐,就怕你多想,他们都是瞎说八道,你别听他们的。”
温霖洛点点头。
戚书凡看了看一旁的Noan,问:“你去哪?”
Noan警惕的看着戚书凡,生怕她跟他抢,替温霖洛回道,“他跟我去艺术馆。”
“我也去,一起吧。”
三人一同朝着艺术馆的方向走着,棠溪孑远远的就看到Noan那显眼包。
“停车。”棠溪孑的目光直盯戚书凡,眼里浸满寒意。
眸底如乌云密布,如果戚书凡再有过多举动,这雷雨将一闪而下,劈得她粉身碎骨。
“别跟着。”
下了车的棠溪孑就这么不紧不慢地一路尾随着他们,直到艺术馆。
棠溪孑佯装偶遇,“温同学,好巧。”
今日的温霖洛判若两人,见到棠溪孑打招呼也视而不见,更甚者躲着,避她远之。
棠溪孑的笑脸撤回,一抹寒光扫过Noan,Noan长吸一口气,“同学你好,又见面了。”
拍拍温霖洛的肩,“霖洛,这不是你朋友吗?”
温霖洛不敢出声,也不敢看她,只是一味的躲着她,与她保持着距离。
戚书凡见状,眼带笑意,得意洋洋道:“霖洛,我要去三楼,你要一起吗?”
温霖洛火速点头,而后跟着戚书凡去了三楼。
“姐。”两人一走,Noan忍不住委屈,可不能怪我,我说话了,也主动打招呼了,是他不理你,都是他,别拿我撒气。
“闭嘴。”棠溪孑像看白痴一样看着Noan。
Noan连忙闭嘴,差点忘了,这还有别人,还好,还好,都离得远,没人听见。
“你来干什么?”棠溪孑瞥了眼周围问。
“程女士说她赠与学校的画今天展出,让我亲自看着它公众于世。”
棠溪孑冷笑,“good luck!”
“good luck?”
“这有什么好good luck的?”Noan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看着离去的背影。
直到看到校长的出现。
“彭叔,上次那画是谁毁?查出来了吗?”Noan小心翼翼地挪到校长的身边打探着。
校长对着他笑了笑,“你觉得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公开跟她作对,还能全身而退的?”
Noan的嘴瞬间大如鸭蛋,久久不能闭合。
完了,踩地雷了。
该不会真要提着脑袋滚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