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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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
大家前一晚都轮值了夜班，不需要早起。用于遮光的帘布在入睡前就调到最佳位置。
房间里空调开得很足。
冷风呼呼从头顶飘落，但光线不太充足，室内黑压压一片，叫人只能勉强看清家具朦胧的轮廓。
窗外。
沉睡的鸟群已经醒了，清脆的鸣叫声透过玻璃，跌落至凉意十足的地面。
盛观音难得起了个大早。
她本来就没加入她们夜生活的准备，所以才主动提出和付安安一起去买了宵夜。
回来之后，盛观音和在客厅里等着的陈斯琪、顾寒枫他们打了声招呼就回房间休息。
盛观音轻手轻脚从床上起来，路过一旁付安安的床铺。
女人像是感应到她的动作，哼唧一声又迷迷糊糊地转身背对着盛观音重新睡了过去。
似乎早有准备，盛观音很快收拾好自己。
披散的头发在脑后高高盘起，碎发从耳边垂下，末梢还带着小卷，黏在那截修长的脖颈上。
她身上换了条露肩的齐膝裙，浅粉色布料，带了些不明显的装饰，看起来得体又时尚，像是刚从时尚杂志里抠出来一样。
盛观音随手揣上搁在玄关的手机，推开房门，看着空荡的走廊深吸一口气，才扬起笑容。
“大家早上好。
盛观音对着手上的小型直播设备挥了挥手。
特意放软的语调经过收音设备，更显得柔和甜美，透出讨人喜欢的味道。
话音还未落，屏幕上就滚动起观众留言，大都是些偶然点进来的人。
【早起的人就该吃点好的】
【你们不是说今天休息吗，怎么又开播了】
【其它人呢，我们安安去哪里了】
【不懂就问，这是什么节目吗？】
盛观音没急着立刻回答，反而就这样站在门口，垂下眼帘认真看着屏幕上方的留言。
侧边不远就是走廊的窗户，玻璃窗没关紧。
清晨带着寒意的风就这样悄无声息钻了进来。
发梢起伏摆动，被绚烂的晨光晕染成淡淡的金色，露出少女那张艳丽逼人的脸。
盛观音轻轻咬住嘴唇。
脸上表情像是高兴又像是懊恼，盯着镜头的眼睛也闪亮。
“原来还有人不知道我们的节目名字呀，”她顿了顿，“我们节目叫《随时ONCALL》，是一档很好看的职场综艺。”
留言停滞一瞬，又很快刷新起来。
【那漂亮姐姐你叫什么名字】
【职场综艺是什么？】
【不是说今天是双人直播吗，怎么只有你一个人。】
【怎么老是你，能不能换个人来啊！！烦人！】
《随时ONCALL》归根到底算是一档包含竞争关系的职场综艺，嘉宾足足来了十二位。
虽然都说不是粉丝，但观众总有偏好，有人喜欢他的活泼，自然也有人讨厌。
众口难调。
末端那几句怨气十足的话一发出，直播间的氛围瞬间就凝固下来。
盛观音看似无意地扫过一眼，很快挪开。
她一向擅长装傻，此刻也没办法反驳。
“上面那个叫我漂亮姐姐的宝宝你好，我叫盛观音。”
盛观音勾起嘴角，颊边也应景浮起一层薄红，她紧盯着镜头，笑容显露出有些笨拙的稚气。
“顾寒枫。”
原本从侧边照入的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挡住了一截。
一道不高不低的声音从盛观音的身侧传来。
冷清，而带着些如有实质的沉稳气场。
盛观音带着镜头一起，转过身体。
她以为还有有点时间才能收拾好出现的顾寒枫，居然就开门出来了。
男人肩宽腰窄的好身材被束缚在板正的套装之内。
普通的白衬衫在冷峻面色的衬托下也显得昂贵起来，一双长腿随意地屈起一点，几乎要撑出屏幕。
像是终于察觉到镜头正在录制中，顾寒枫站直了身体，那张面无表情的英俊的脸也瞬间如冰雪消融。
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
“早上好。”
不知是对着镜头，还是对着镜头后面的盛观音。
嘉宾们今天不用值班，这就意味着节目组在医院没有素材可播出。
他们当然不可能就这样轻易放任嘉宾休息。
工作人员早早就对他们几人的排班表翻来覆去研究几遍，精心挑选出今天。
这样一个天气晴朗温度适宜的日子作为——
节目新企划开启的第一天。
穿插在节目正式录制的空余时间，比如嘉宾的休息节点，安排他们双人或者多人直播。
节目组会负责提供经费，让他们前往挑选过的目的地。
既能完美填补上嘉宾轮休时的节目空白，又能通过直播宣传《随时ONCALL》节目，提高曝光。
在节目组的工作人员看来，几乎是个一本万利的计划。
直播流程很快被敲定下来，接下来则需要确认嘉宾安排。
首先安排哪几个人开始第一天直播，后续又如何推进才能保持热度，都不是能够轻易做下的决定。
但是几乎没有什么异议，当有工作人员提到顾寒枫的名字时，没有人反对。
他就这样被异口同声地安排在了第一个出场。
并没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地方，毕竟顾寒枫自《随时ONCALL》节目开播以来，他就凭过硬的技术能力和一张英俊帅气的脸，杀出重围，人气一骑绝尘。
再加上顾寒枫本人温柔又妥帖的性格，受观众喜爱再正常不过。
敲定下顾寒枫一个人很容易，但选择和他一起直播的搭档就没有那么简单。
归根到底，《随时ONCALL》还是个职场综艺。
参与讨论的工作人员按名字排序把剩下的十一个嘉宾名字都念了一遍，赞同和否认共存，他们各有各的道理。
最终，还是坐在最上的总导演王一阳拍板确定下来。
“盛观音，就她了。”
他们那天被李主任喊过去，实际也是为了商量今天的事情。
顾寒枫出现之后，直播间的留言就变得融洽和谐许多。
盛观音对这样的变化见怪不怪，坦然把镜头凑向顾寒枫的方向。
她认真想了想，善解人意地开口：“顾哥，你吃早餐了吗？”
盛观音的语气很正经，不再是节目开播第一天，那种生疏中又透出些亲昵的‘小顾’。
她在很刻意和顾寒枫拉开距离。
顾寒枫听完，挑了挑眉，略微怔了两秒，很快反应过来。
“还没，我请你。”
他说话很干脆，也是一副大家都是好同事的样子，丝毫不给人多想的余地。
盛观音看了顾寒枫一眼，点点头。
“好，时间刚刚好，那我们就一起去吃个早餐再出发。”
二人走在路上，顾寒枫自觉接过盛观音手里的设备，还调整好镜头，恰好能前后露出他们的脸。
“去哪吃？”盛观音问。
“麦某劳。”
“肯某基。”
话音同时落下，镜头外应景地响起鸟鸣。
盛观音有些讶异地转过头，轻快地步伐也顿住几秒，她目光狐疑地看着身旁面色如常，正举着设备的顾寒枫。
“顾哥，我是不是熬夜太久，听力出问题了？”
“没有。”
顾寒枫语气淡淡，不由自主重新靠近盛观音，二人方才拉开的距离又重新缩短。
镜头也随之贴近了些许，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见，顾寒枫就这样垂下眼睛，紧紧盯着盛观音。
男人的视线平静，脸色也毫无波澜。
但只有站在他面前的盛观音才能感到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她试图张开嘴，想要说些什么。
“听你的。”
顾寒枫不经意似地伸手攥住盛观音手腕，将她扯向口中的“麦某劳”方向之后，又很快松开。
他全程的表情都很平静，毫无起伏，看起来只像是个习惯了照顾大家的兄长，又或者是公事公办的同事。
只是碰巧，没有越界，只是无心之举。
然而，同一时间，同一小区的某间平层套房内。
宽大餐桌上斜斜摆着个平板，亮起的屏幕上画面摇晃，露出背景那些油绿色的枝叶。
穿着睡衣的男人漫不经心从厨房走出，随手将东西放下之后，才在桌边坐下。
一双长腿有些委屈地屈着，祁时津伸手，将平板的声音调到最大。
“那我们中午就去吃你喜欢的吧。”
“可以。”
盛观音和顾寒枫有商有量，其乐融融的声音在偌大的室内回荡。
汤匙被人搁在一边，面前的瓷碗还幽幽冒着热气，白雾升起，遮挡住祁时津晦暗不明的眼神。
直播间的景色分外熟悉。
舒展的树枝和装潢风格典雅的大理石柱相互映衬。
镜头中的二人站在湛蓝的天幕之下，从行人身边穿过，有说有笑，时不时和观众互动，气氛融洽。
握住汤匙的手在空中不经意地停滞几秒，微不可察，又重新放回碗里。
祁时津紧盯着平板。
屏幕上的蓝光反照在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上。
那张冷峻的脸上全无表情，眼神也平静，毫无波澜。
他的眼珠颜色极深，平日里就像两池黑漆漆的水，此刻爆出一道寒光，便更令人心悸，透出些触目惊心的偏执意味。
原本滋养美味的营养早餐在眨眼间就失去了味道。
烫口。
味如嚼蜡。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 20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