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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修缮牛棚 ...

  •   酆九歌命苦,在命运的洪流下,他即使有不甘愿,也如沧海中的一粟,除了跟随形式走下去,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他接受了被人牙子拐卖的命运,接受了以一个男子之身被人买回家给人做“老婆”的命运。

      蒲二公子的为人他有所耳闻,这说得好听是“老婆”,实则只是个玩物,酆九歌心里是清楚的。

      别人做媳妇,是明媒正娶,也有嫁妆送进门。

      他呢,一分钱也没有,蒲酥娶他还倒贴十两。

      所以玩物也要有玩物的自觉,不管蒲二到时怎么在床上折腾,他也不会有一句怨言。做好床上的陪侍,生活中的伺候,以及赶紧给蒲二生个孩子,便是他被蒲家看中的所有价值。

      双儿早就做好了准备,拜完堂在喜床上端坐的几个时辰,他是越想越明白。

      几个时辰安分地不换姿势,手脚逐渐坐得麻木,人心也在越想越明白的同时,越来越失去了温度。

      直到洞房的门被推开,双儿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盖头揭开,看到了今后丈夫的脸,他主动地为人宽衣,为的就是讨好和激起男人的一点怜爱,等下在床上...不至于那么粗暴。

      可是下一刻,男人急匆匆就要往外跑,酆九歌整个人懵住。

      新婚之夜,新郎从洞房中离开,留新娘子一个人独守空闺,这是怎样滑天下之大稽的奇耻大辱呀。

      尽管酆九歌并不是女儿身,可他这特殊体质的双儿,身份比那个时代的女子甚至更低。

      连洞房都没圆便被丈夫弃之而去,今后就没办法做人了。

      这比在床上被粗暴的对待,更可怕!

      所以酆九歌立刻追了出去。

      至于蒲酥,他倒不是故意的,在奔出蒲宅几十米之后,他也回过一点味来,好像自己这般行径有些不妥。

      但事已至此,也不好再折返回去,何况牛棚倒塌这种专业对口的事儿,他确实真心想管。

      要说他耳朵也是真长。

      原主的父亲蒲员外是个闲职,宅子置办在京城的城郊,跟镇上的居民是街坊四邻。

      平静的夜晚,老刘家的牛棚垮塌,还砸伤了人的消息迅速传播开来,蒲酥隔着家里的院子加上洞房的两道墙都能听得清楚。

      这应该算是求生的本能,也多少有点故意的成分。毕竟原文酆九歌在新婚之夜就在床上被原主凌虐了一番,就此拉开他悲惨生活的序幕,埋下复仇的种子。

      蒲酥作为知道剧情的人,别说虐待他,简直洞房都想尽量远离。

      因而外头骚乱一起,他顺势就借口逃了出来,连伞都没来得及拿。

      跑到老刘家后,围在牛棚旁的众人看到穿着新郎喜袍的蒲家公子哥,都傻了眼。
      怎么回事?哪有新郎穿着喜服就跑出来的?

      考虑到蒲二的不良风评和本性难移,众人不禁猜测,是不是那过门的双儿生得丑陋,不得花花公子欢心,新郎现在想要当场悔婚,始乱终弃?

      结果没多会儿,他今日过门的媳妇也提着喜服的下摆跟过来了,人们更加傻眼...

      哪有新娘子抛头露面从洞房里跑出来的?这两口子作风还真是彪悍呢...

      而且这娶进门的双儿模样比镇上的黄花大闺女都标致可人,就算冲着这张脸,蒲二也不可能当天晚上就腻味吧。

      蒲酥挥挥手,嬉出一个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灿烂笑脸:“哈哈,让我来看看吧。”

      大家伙一时际没明白他要看什么。

      只知道这二公子一边撸起两边袖子,一边衣摆提起来朝前系了个结,走到一团狼藉的牛棚前面,蹲下身开始检查塌方的情况。

      所有人不明就里,甚至以为这突然神神叨叨的二世祖是不是在做法?但还是在他走过来的时候让出了一条道。

      毕竟从来吊儿郎当,自视高人一等的二世祖,竟然贵步临贱地,还摆出友善亲和的笑脸,叫围观群众们怎么能不一面好奇一面毛骨悚然。

      要知道,蒲二平时可是连正眼都不瞧镇上乡民一眼的,只会攀附京城里别的贵人公子的大腿。

      今夜这简直是撞了邪了。

      众人在他走过来时自觉让路,更多应该是对于“陌生”和“猎奇”的一种天然的恐惧。

      这时候酆九歌已经来到蒲酥身边,天上还飘着雨,垮塌的牛棚也没法给人遮挡,新娘子只好站在木栅栏的外面,将唯一的一把伞举过蒲酥的头顶。
      护着人不让人淋雨。

      酆九歌也看不懂他的丈夫是在做什么,但给人撑伞总没错,他在尽自己所能,给男人留下好印象。

      而众人眼见这一幕,则都感叹蒲二世祖的命好,不仅生得个供他坐吃山空的好门庭,这娶个媳妇,也是如此的以他为先,贤惠温良。

      殊不知这份“贤惠温良”,蒲酥是万万不敢承受!

      他一抬头,看见人站在雨里,酆九歌作为“新娘子”的一方过门,梳妆打扮上与新郎自是不同,虽然头发是挽盘上去的,刚才一路跑来,发髻也有所松动,好几绺发丝松散垂下,倒是无端添了几分风情。

      额前的碎发是梳妆时本就有的,现在站在雨中,最先被打湿的也是额发。

      蒲酥想让酆九歌停下,不必为自己这么做,可又不好当着那么些街坊四邻的面说话太直白,只好将人手里的伞接过,把人揽进雨伞的范畴,拨了拨人已经被沾湿的额前碎发,轻道:“傻瓜,你顾着点自己呀。”

      手指滑过双儿额头的皮肤,竟是叫酆九歌那一瞬间感到脸上有些发烫。

      而蒲酥因为站起身来,离得近了,骤然发现酆九歌的个头也并不矮,原主的身长大概183公分吧,双儿只比他低小半头。

      许是双儿瘦削、柔软和媚态天成的气质,让人有一种他身形娇小的错觉。

      他看到旁边老刘的媳妇儿刘婶,把穿着新娘喜服的酆九歌交到人手上,“嫂子,帮我照看一下他。”

      穿到原主的身体里,原主的所有记忆当然也就内化了,原主认识镇东口的老刘和老刘的媳妇,蒲酥便能张口与之交谈。

      刘婶倒是热心给面的人,带着蒲家的新娘子到屋里避雨,酆九歌却是不确定自己能不能离开,一步三回头。

      还是刘婶劝他:“新娘子呀,你男人说让你跟我进去,你就听他的话吧,难得二公子会心疼人。”

      一说让他听蒲酥的话,酆九歌立时就打算照做,只是进了屋里也还是站在门口,眼睛注视着外头男人的一举一动。

      蒲酥把伞别在垮塌的牛棚顶子上,是自己头顶的侧上方,也算能挡挡雨。

      接着蹲下身来仔细地检查。

      据说老刘家这牛棚前后整修过好多次了,自从搭建起来,就陆陆续续的意外不断。

      老刘家是镇上条件好些的乡民,家里大,可以建牛棚,而牛棚里养的牛也不是他一个人的,小半个镇子下地耕田的牛都养在这里。

      类似于现代集资开设的单车棚。

      蒲酥检查了牛棚四周的每一根支柱,确认木头的质量、搭建的位置、固定的方式都是没问题的。

      在询问之下,也确定棚子的上方并没有摆放重物,甚至于棚子内部的黄牛这几日因为下雨,都没有下地耕作,安安逸逸的休养生息着,排除了动物破坏的因素。

      那就怪了,既然前后整修过三次,尽管是在城郊,但京城的匠人技艺必定也不差,怎么这牛棚最后竟还是倒塌了。

      蒲酥把目光放到棚子的根基,也是问题的根基——筑起牛棚的这片地。

      将地上铺设的草席揭开,蒲酥矮身趴在地上,用手触摸土地的表面,果然,症结就在这儿。

      原文的时代背景下是没有水泥的,建筑依地而建,那么选址的土地的土质便至关重要。

      老刘家牛棚所在的这块地面,土质并不均匀,这就造成了最基本的地基不稳,加上近段时间正值夏天的雨季,几场暴雨下来,非均质岩土组成的地面发生沉陷。

      都不需沉陷太多,一毫一厘也能使房子产生倾斜,从而垮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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