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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洞房花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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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酥是名牌大学土木工程系优秀毕业生,壮志满怀,期待着大学毕业后靠自己的双手和专业知识做出一番事业。
但是赶车时出了车祸。
砰的一声巨响,普通的出租车与失控大货车正面相撞,蒲酥死在了车祸里,可是下一秒睁眼,他发现自己穿越了。
这本网文他在冲浪时看到过推广,是讲述反派男主酆九歌在命运的摧残和折磨下,逐渐黑化和变.态,后来身居高位,封侯拜相,成了世间第一佞臣,然后报复社会的故事。
酆九歌是个双儿,在那个时代背景下,男子分为两类,一类是正常的普通男性,另一类,就是雌雄同体,也能怀胎受孕、生儿育女的双儿。
这个双儿的命很不好,他本是原户部侍郎王骁的私生子,因为生身之母是出身青楼的花魁,连“庶出”的名分都得不到。
只能做个不被承认的私生子。
加上是个不体面的双儿,王大人真是巴不得没有这个儿子,一天父子之情也未有过,一直就放在乡野之间,没顾过死活。
母亲见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儿子竟为自己讨不到王家的财产分毫,心一横,也撒手不管了,小小的婴儿,一直是由随便打发来的乳娘带大的。
孩子的姓氏也不许随父,只好跟着母亲姓酆,乳娘没什么学问,随意取了“九歌”二字。
后来王骁得罪权贵,又在圣上面前犯了错,王家灭门抄家,得亏不姓王又生活在乡间,酆九歌才侥幸没有被牵连。
但他终究已是个无根无家的人,乳娘病逝,手里没有一点经济来源,流落乡野,被人牙子一麻袋套走了。
双儿像娘,千娇百媚的,卖入青楼必定也能成个花魁,招.嫖.客喜欢。
或者卖给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当个玩物,必也能有个好价钱。
蒲酥魂穿的同名公子哥,正是买下双儿的买主。
也算是催化男主黑化、恶堕的罪魁祸首。
原主好色懒做、吃喝嫖赌,是家里的一只寄生虫,一日,在黑市人牙子处相中了个小美人儿,十两银子买回了家。
那时候原主的门庭已有落败的颓势,原主又到了成婚的年纪,没有京城的女眷肯要他,原主父亲为了要个孙子,就让原主把双儿娶进了门。
婚后羞辱打骂,床笫间的虐待便都是常事,甚至将人当成可共享的礼物,也供狐朋狗友们玩弄。
同时,双儿很快有了身孕。
可惜孩子也没生下来,酆九歌挺着七个月肚子的时候,原主一日酗酒发撒酒疯,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孩子被生生打流了产,双儿也永远失去了生育的能力。
不只是作为孕育的一方,即便是他作为男子,也因为落下病根而将永远无后。
终于酆九歌黑化了,得势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前夫剁成肉酱,喂了山间野狗。
可这一点点报复的滋味满足不了他,支离破碎的心,用滔天的权势也缝合不起来。
长期的凌虐和摧残中,酆九歌心理早已扭曲,他开始向这个世间的一切索债,索到国之不国,民之不民,哀鸿遍野,血流成河。
一个暗黑的时代。
蒲酥审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大红袍,一看就是婚庆时新郎官穿的衣服,胸前还绑了颗板板正正的大花球。
而不到一尺的距离内,蒲酥面朝着的那个人,也穿着大红色的喜服,衣服正面上绣的一朵烫金并蒂莲,与蒲酥身上这件是配套的,一看便知这两人是今日婚宴的主角。
对面蒙着盖头的“新娘”,规规矩矩地坐在床的边缘,双腿整整齐齐并拢,双手交叠搁在腿间,安分守己的样子。
糟了,蒲酥知道他这是穿书穿到了原主与酆九歌洞房花烛之夜!
一切还没开始,但马上就要开始的当口。
为什么要说“糟了”?因为如果让蒲酥选择的话,他肯定要穿回原主上黑市把酆九歌买回来的这一天。
然后他绕着黑市走,绝不跟这未来的陇朝第一佞臣产生任何瓜葛,不就万事大吉了么。
可惜现在两个人就在洞房花烛里咫尺相对,他终究是不够幸运...
“...相公...?”听到洞房房门开合的声音,说明是有人进来了,而今日是他被纳入蒲家,为人妻室的日子。
走进来的这个人,除了是他未来唯一的可倚仗,蒲员外的二公子蒲酥之外,自然不可能再是别人。
只是很奇怪,怎么只听到走进来的几下脚步声,剩下就没动静了。
酆九歌担心是蒲酥婚宴上与宾客饮酒饮多了些,现下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不然怎么迟迟不揭盖头...?
因而轻声唤了一句。
只是他不会知道,他这轻柔的两个字,把刚刚穿过来,确实受原主下肚的酒精影响而有些头昏脑涨的蒲酥,生生吓得打了两个冷战,立时酒就醒了。
“...哎哎,我在呢...”结结巴巴的已读乱回。
毕竟将来祸国殃民,把自己剁成肉酱喂了狗,还覆灭一个朝代的奸佞之臣就在面前,试问谁能保持平稳的心态。
吞吞吐吐、惊慌失措的语气在酆九歌听来,更像身体不舒服了。
这个男人是他今后唯一可指望的倚仗,酆九歌也想这寄人篱下的生活再怎么也争取过得好一点点,那关心和讨好这个男人,就是最该做的。
“相公...是否身子不适?将奴家的盖头揭开吧,让奴家替你宽衣,伺候相公睡下。”
温言软语,声音像百灵鸟般动听。
蒲酥这才想起来,他得先将新娘的盖头揭下,否则依古时候的规矩,红绸未掀之人,是只能坐在原地,动也不能动的。
糟了,他让未来的佞臣大人白白多坐了好几分钟。
蒲酥脱口而出一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做得不好,这就帮你揭下来。”
婚床用是红帘,墙上贴了大红的喜字,龙凤花烛摇曳,映着新人红色的婚服,光晕中有一种昏暗的朦胧。
而盖头揭开的一瞬间,四目相对,好像有另外一处的光又亮起来,把四周衬得更暗,人脱颖而出。
但这只是视觉上的错觉,蒲酥清楚地知道,不可能有多余出来的一束光。
终于明白,酆九歌为何被专做皮.肉.生意的人牙子盯上,为何流连于女色的原主豪掷了十两银子也要把他买回来。
美,是最直接而刺激的观感。
即便是双儿,也很少有这般媚态天成的吧。
漂亮的狐狸眼仿佛会在空气中勾丝,右边眼位下还有一颗红棕色的泪痣,这满屋子暗红的光晕,好像都会被他这颗痣给收进去。
加上面对新婚丈夫的彷徨不安,更显得柔美的双儿有几分怯生生的。
在现代的时候,蒲酥的性取向就已经弯成蚊香了,眼前这个貌美的新娘,用蒲酥的话来说,就是一不小心容易给人又掰直了。
可惜他无心欣赏,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剁成肉酱的悲惨结局。
至于蒲酥自己,这书中原主万般不好,但总有一样是拿得出手的——这身皮囊。
如果用一个具体的形象作比,蒲家二公子应该和红楼中的贾宝玉差不多一个类型。
细皮嫩肉、珠光宝气。
也是从小被人夸模样俊俏长大的。
酆九歌见他愣在那里,没有下一步动作,大着胆子站起来,接近人的身边,手抚上人的衣领,尝试着给人宽衣解带。
可人手一碰到自己的皮肤,蒲酥只觉得如遭雷击,一边不停地冒鸡皮疙瘩,一边将酆九歌挪到面前,眼神坚定得像要入党:“你放心,我不会碰你的。”
......啊?这下轮到酆九歌如遭雷击。
好巧不巧,刚刚瓢泼大雨,现下转为牛毛细雨的外间忽然传来骚动,说是镇东口的老刘家牛棚塌方了,还砸伤了人。
蒲酥忙着脱离洞房的氛围,急中生智,灵光一闪,冲着外间喊:“我专业对口,我去帮他修!”
说着就要往出奔。
大红色的婚服都没来得及脱。
酆九歌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吓了一跳,眼看新郎就要丢下自己,新婚之夜奔出洞房了。
这于新妇而言,自然是天塌下来的祸事。酆九歌连忙从房里扯了把伞,也身着喜服跟了出去,在蒲酥后面喊:“相公,外头下雨,我给你撑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