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天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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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的玫瑰被齐落帆稍作打理，养在了一支高颈玻璃瓶里，小小一束簇拥在一起，摆在客厅的小几上。
齐落帆给相机换了个长焦，又确认了一遍电池，然后装进相机包。
曲小文是下午五点左右从祁明轩手里接过车钥匙，五点十分左右出现在祁明轩的面前，但是没有带来齐落帆。
“这么快？”祁明轩往他身后看了看，没见到想见的人，“他呢？”
小文把车钥匙收进包里，说：“他自己进来的，在观众席A区。”
“自己进来的？”祁明轩重复道。
“嗯，”小文点头，猜测说：“应该是有票。”
“他买了票？”
“也许。”
门票都是提前出售，而且并不好抢——但齐落帆有票。
祁明轩觉得自己受到重视。
他看了小文一眼，像是在寻求认同般的问：“他其实是打算收藏我这张生日会的票吧？是吧？”
小文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接话。
祁明轩也不追问，自我肯定的点了点头，又想起什么，说：“我不是让你把他带过来吗？”
“琛哥和言言都在啊，我怎么带？”小文说，“总不能把他们三个都带进来吧。”
祁明轩看着他，沉默了片刻，像是漏了这一茬。
小文凑过去，用仅两个人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我知道你忙着筹备生日会，的确是没时间见他一面，但是你能不能稍微收敛一点？姜姐还在外面呢。”
祁明轩自持稳重的干咳一声，把小文推远了些，说：“我又没怎么样。”
小文咂舌，这还没怎么样，简直像个恋爱脑了。
场馆里粉丝渐多，齐落帆拿着入场时领到的各种周边，翻覆着看了一遍，又规整的装好，放在座位边上。
搭建的舞台足够大，齐落帆戴了银丝边框的眼镜，庆幸自己换了个长焦镜头，能够清楚的记录下祁明轩的舞台表现。
祁明轩唱以前乐队的歌，跳自己编的舞，穿着白色的西装礼服弹唱一首温柔深情的英文歌，齐落帆身处于场馆的热烈氛围里，看祁明轩肆意张扬的闪闪发光，像冬日初晨的太阳，像夏夜深空的月亮。
相机里留下很多祁明轩的照片。
宋祈言拉着郁琛的右手，挥舞着荧光棒，玩疯了似的精神。
生日会临近结束，场馆里的氛围却只增不减，台下整齐如一的喊祁明轩的名字，为他的二十四岁来临庆祝，齐落帆听着震耳的呼声，在炙热的氛围里低声说“生日快乐”，声音被场馆的音浪顷刻覆盖，迅速融为一体。
结束后小文到A区找他们，带着齐落帆去了后台的休息室。
祁明轩在跟姜猗谈事情，看见齐落帆时均是神色一变。
小文察觉出气氛微妙，视线在祁明轩和姜猗之间小心转了个来回。
祁明轩在姜猗开口说话之前先有了行动，向前挡在姜猗和齐落帆的视线中间，对齐落帆轻声说：“先出去等我，我们还有事情要说。”
齐落帆看着他，又看向他身后的姜猗，点了点头，说“好”。
齐落帆和小文出了休息室，祁明轩把门关上，尚未回身，听见姜猗说：“是他吧？”
祁明轩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朋友而已。”
“朋友？”姜猗语气微冷，重复一遍这个词，“放在今天之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相信，但现在不行了。”
“你跟郁琛这么多年的交情，也很少有住在对方家里的情况出现。
“但你和这个男生，齐摄的儿子是吧？被拍到同框很多次了。
“照片我看过几张，位置应该是校区北苑吧？”
祁明轩后背抵着门，看着姜猗，面上波澜不惊，坦然点头：“是，他在那边租的房子。”
姜猗忽地眯了眯眼睛，语气怀疑道：“你们是不是……”
她话没来得及说完，已经被祁明轩抬头打断：“不是，我们就是朋友。”
姜猗的语气沉下去：“我还没说什么呢，你就急着自辩。你会三番五次的从家开车到学校附近，就为了去见所谓的“朋友”？”
祁明轩说“对”，“就是去见朋友。”
“祁明轩，”姜猗有些生气，“上次热搜没给你长教训是吗？舆论都偏到私人情感问题上去了。”
“那这次呢？”祁明轩问。
姜猗呼出一口浊气，说：“拍到的次数不少，可能是打算集中爆料，目前没查出来是哪家的狗仔，不知道他手里有没有这些照片的备份。”
祁明轩过去坐在沙发上，“就算爆出来，不是也只能说明我跟照片上的人是关系好吗？我们又没做什么，朋友之间上门吃顿饭而已。”
“你别想得这么轻易，”姜猗说，“明年有两部待播剧，还有《春日》，刘导很重视，当初选角定下来的时候就有不少质疑，到时候再有人借着这些照片造谣生事，舆情真的压下来，就没那么好收拾了。”
祁明轩盯着手腕间露出的红绳，思绪渐沉。
姜猗见他不说话，以为他是听进去了，又说：“你既然说是朋友，那就保持朋友之间该有的距离，不要再总是往人家里跑，像什么样子？通告不够你赶的是吧？”
“我知道了，”祁明轩说，“我会注意。”
姜猗放松了一口气，又听祁明轩说：“我希望齐落帆不要被暴露在大众视野里。”
“我知道，”姜猗说，“我会处理。”
“嗯，谢谢。”祁明轩看着她说。
姜猗刚觉得祁明轩态度正经，后者突然又喊她一句“姜姜”，从沙发上站起来要给她一个熊抱，“真的很感谢你姜姜。”
姜猗打开他已经伸到面前的双手：“赶紧闭嘴，腻歪死了。”
她说着转身要走，拉开休息室的门，回头叮嘱祁明轩：“别忘了我跟你说的话，明年是你上升的关键时期，出不得差错。”
她说着又添了一句：“哪怕真是有感情方面的事情，也不要给媒体制造话题。”
祁明轩冲她摆了摆手，说：“知道啦，待会儿见。”
约摸一两分钟，小文带着齐落帆推门进来，观察了一下祁明轩的脸色，小声问：“姜姐跟你说什么？”
祁明轩看了齐落帆一眼，又看向小文，说：“没什么，就一些常规工作而已。”
小文不信：“可你们两个刚才那个氛围，看起来真的挺紧张的。”
祁明轩嫌弃小文话多，没满足他的好奇心，转移了话题：“郁琛跟言言呢？怎么没一起过来？”
小文说：“说去洗手间，有一会儿了，应该马上就来。”
祁明轩点点头，看向齐落帆，正要说话，小文又锲而不舍的追问：“所以你跟姜姐刚才在说什么？”
祁明轩：“……”
他把小文推出休息室，“去找找郁琛他们，体育场这么大，别是迷路了。”
小文“欸”了一声，被关在了门外。
休息室只余两个人，祁明轩回身，见齐落帆手里拿着相机，眉梢微挑，“拍了我吗？”
“嗯。”齐落帆点了下头，“要看吗？”
祁明轩走近他，没接过递来的相机，反而抬手拥住了他。
齐落帆微仰着头，即使有之前的经验，但身体还是会有些僵硬。
“好冷啊落落。”祁明轩突然说。
休息室温度不低，祁明轩的手都是热的，但他抱住齐落帆，说了一句冷——摆在明面上的扮可怜。
“别装。”齐落帆说。
祁明轩抱着他轻晃了晃，说：“没装，真的冷。”
齐落帆知道他是在耍赖。
走廊传来人声和脚步，齐落帆推了推祁明轩，说：“言言他们过来了。”
祁明轩松开他，意犹未尽似的。
宋祈言从外面打开休息室的门，探进脑袋，看见房间里的两人，然后才把门大开走进来，郁琛和小文也一前一后的进来。
“收拾好了吗？”宋祈言问。
祁明轩点头，说：“嗯，等你们呢。”
姜猗订了包厢，一行人驱车赶往，热热闹闹的给祁明轩办了一场宴，工作室的人和一些朋友总是来祝酒，祁明轩很快招架不住，借口出去透气，暂时逃过了一劫。
他上了酒店天台，被寒风吹得清醒了些，片刻后又觉得冷，内心挣扎着要不要回包厢。
身后的门轻响了一声，齐落帆拿着祁明轩落下的厚外套上来，陪他一起在天台长椅上坐下了。
“穿上吧，晚上风很大，容易感冒。”齐落帆说。
祁明轩穿了外套，往齐落帆身边挪了挪，不远不近的挨在一起。
齐落帆的手揣在口袋里，片刻后拿出来，递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在祁明轩面前，“礼物。”
“是什么？”祁明轩问。
齐落帆看着盒子，说：“一个领带夹。”
祁明轩应声打开了礼物，看见一个做工精美的墨色领带夹，夹首添了松枝样式的元素，还做了垂链的设计。
祁明轩借着灯光仔细看了看，说：“看起来像定制的。”
齐落帆点头：“嗯。”
“怎么想起来送我这个？”祁明轩问。
齐落帆把手重新揣进口袋取暖，藏了藏下巴，说：“我觉得你应该不缺什么东西，就想着送个实用一点的，很早之前就找人帮忙做了。”
祁明轩笑了一声，说：“谢谢，我很喜欢。”
他把盒子收起来，抓着它放在上衣口袋里，靠着长椅，跟齐落帆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看天台围栏缠绕的小小的霓虹灯，一闪一闪的亮起。
看起来就是上来透气吹风的。
祁明轩数着小灯亮起的频率，但还是没能转移注意力。
他眨了眨眼睛，霓虹灯在视线里变得稍显恍惚，他说：“落落，我突然心跳好快。”
齐落帆侧头看他。
“我喝了好多酒。”祁明轩一板一眼的说，“他们想把我灌醉。”
“你不舒服吗？要不要下去休息？”
祁明轩摇了摇头，转头看向齐落帆：“我喝多了。”
“……”
祁明轩又说：“我心跳好快，因为突然想吻你。”
齐落帆轻轻眨了眨眼睛，没防备祁明轩的直球攻击，只觉得天台的风突然不冷了，脸上很快烧起来，连手都是热的。
祁明轩向他微倾过来，小声的问：“可以接吻吗？”
齐落帆没说话，祁明轩于是伸手，摘了他的眼镜，然后低头靠过去，小心翼翼地亲了他。
碰到齐落帆嘴唇的一瞬间，祁明轩脑海中的想法突然全部消失不见，甚至失去了思考能力，只知道自己真的在跟齐落帆接吻，有很真实的触感——快要跳出胸口的心脏也在佐证这一点。
齐落帆有些无措的偏头，说：“我不太会……”
祁明轩好像轻笑了一声，齐落帆不能确定，然后听到他说：“我教你。”
祁明轩的手按在齐落帆的后颈，不轻不重，亲了亲他的唇角，然后引导他：“要闭眼睛。”
齐落帆闭上眼睛，睫毛会因为不安微微颤动，祁明轩又亲了亲他的眼睛。
齐落帆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放轻，然后突然向祁明轩提出同等的要求：“你也要闭眼睛。”
祁明轩的语气染上愉快的声调：“嗯，我会的。”
他骗了齐落帆，他在接吻的时候看着对方。
唇是软的，祁明轩罕见的红了耳朵，小心翼翼地去感受。
方寸之间呼吸缠绕，齐落帆的心跳声逐渐明晰，听不见其他什么声音。
祁明轩喝了酒，醉的是两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天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