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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番外八,大概是一章原定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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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窗帘被拉开,阳光洒入房间,周彧觉得烦躁,将自己裹进被子里,翻了个身背对着窗户。
是老周进房间喊他起床了:“周彧,七点半了,还不起床,上学要是迟到,到时候你们班主任又打电话给你妈,快给我起来,不然我叫我老婆来收拾你。”
“好好好,起来了起来了。”周彧带着起床气,颇有几分烦躁地坐起身抓了抓头发,“就知道拿老张压我。”
周彧穿着老头背心裤衩子就这样下床了,进了盥洗室洗漱过后换了身校服到了餐厅拿上早餐和公交卡就往外跑。
张女士在后面叫他:“臭小子,你的书包呢?”
“没带回来。”周彧啃着包子,言语含混不清地说了句,也不管张女士骂得多难听,只往公交车站跑。
踩着点进校门的不止周彧一个,还有宋玦。
“嘿,周彧,又是你啊?”宋玦还有时间向周彧打了个招呼,挑眉的模样颇为不羁。
然后二人一齐往教室奔去,仿佛连这件事也要分出个高低似的,老师已经在教室里了,他们还在门口争着到底是谁先到。
“你们都是倒数,有什么好争的,都给我滚进去坐着。”老师课本有节奏地敲着讲台。
周彧与宋玦对视,二人讪讪,颇为“乖巧”地坐回到了各自的位置上。
老师上课,他们也没胡闹,只是做着其他学科的作业而已,偶尔传个纸条问今天中午吃什么或是体育课上有什么活动。
周彧在纸条上写下:[这次月考成绩你要是比我高,我请你吃松鼠鳜鱼。]
宋玦回了一句:[那要是这次月考成绩你比我高,我请你吃小蛋糕。]
四目相触,二人无声地说了句:一言为定。
2.
“周彧,这次运动会,你要报什么项目?”
“跳高。”
“周彧,你跑三千这么厉害为什么不选跑三千?”
“去年跑过了。”
“那你猜宋玦今年选什么?”
“五十一百呗。”
“为什么?”
“径赛容易出风头呗,短跑夺魁不是更帅?”
……
于是乎,原先问周彧的那帮同学又找了个机会问宋玦:“宋玦,今年运动会你会报什么?”
宋玦一双腿架在课桌上,整个人靠在椅子上往后靠着啃着辣条说着:“五十一百,还能有什么?”
“诶,那你猜周彧会报什么?”
“田赛吧,径赛他去年报过了。”
“艹,我说你们俩可真是天生一对啊。”
“啥啥啥?你说什么东西?不会用词语就别瞎用。”
“我说你们俩要不在一起算了。”
“我?和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周彧出现在了教室里,走到宋玦的身后一只手搭上他的肩头,顺便拿了根辣条,“有没有搞错?
你们都疯了吧,我俩都是男的啊。”
宋玦也不住地附和着:“就是就是,我知道有人磕我俩,相爱相杀嘛,要是我是攻的话,那也不是不可以。”
周彧顿时不满:“胡说什么呢,我俩要是在一起那攻必须得是我啊。”
“哈?你攻,我让你艹我,你敢吗?”宋玦从椅子上起身,挥舞着拳头恶狠狠地说道。
周彧顺着杆子往上爬:“诶,这可是你说的啊,你要是让,我怎么不敢了。”
然后呢,两个人就因为打架斗殴被罚写三千字检讨,还成了同桌。
班主任恨铁不成钢道:“你说说你们俩,平时好起来的时候,就跟亲兄弟一样。
有点小矛盾了,就跟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一样?
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坐一起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周彧低声咕哝了一句:“神经,谁要和他培养感情了。”
3.
二人矛盾来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就亲密无间,并且商量着周末要去打球还是看电影了。
“你在看什么,给我看一眼。”宋玦倒是好奇,毕竟周彧课本里夹着另一本课外书看了两节课了。
周彧很快地阖上了书看向宋玦:“有没有一点边界感?”
“嘁,不给看就不给看呗。”宋玦翻了个白眼,表示自己不感兴趣,等对方放松警惕之际连课本带课外书一起抢了过来,于是乎两个人又在教室里窜来跑去。
宋玦边跑边嚷嚷着:“我还以为是什么呢,不就是本言情小说吗,有什么遮遮掩掩不能见人的?”
于是乎这下周彧看言情小说的事情全班同学都知道了,连带着别的班的同学也知道了。
两个人又闹了矛盾,周彧单方面地要揍宋玦一顿。
班主任被气得头疼:“你们两是怎么回事?互相给对方道个歉,快。”
“对不起。”
“对不起。”
两个人的声音有气无力,不情不愿,但总算是道了歉,才出了办公室又互相给对方比了个中指。
宋玦骂了句:“妈的,傻\逼。”
“智\障。”周彧回敬了句,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烦人的存在,不肯承认的是他还和你挺像,某些方面还比你优秀那么一点儿,比如说那张讨人厌的脸。
两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发誓,要是我先开口跟他讲话,那我就真的是傻逼。
可没过几天,又因为在黑网吧因为剩一台机子,不知是谁站在谁的身后看他打游戏,又是谁把电脑让给了谁而和好。
日复一日地胡闹着,那是他们,却又不是他们,当真是少年意气,不知愁滋味……
4.
到底是黄粱一梦,大梦初醒,竟是渗了一身的汗,周彧暗自出神,想着那两个呆子是爱而不自知,不知是何年月才能走到一起去。
不过那太平的盛世景象,两心相许白首永偕也不算是一句空话了。
“周彧,你瞧瞧现在什么时辰了,你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何逸年的言语拉回了周彧的心绪。
周彧看向何逸年,似是怀念又无奈地摇了摇头:“我只是做了个梦,很长很长的梦。
梦中有如桃源,却不是我的人间。”
他怎么会不记得呢?今日是宋玦的忌日,或许死对宋玦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只是他却活在了这世上,替宋玦做着未完的事。
“阿彧,我舍不得你,可我太累了。”那是宋玦的最后一句话。
即便再不舍,也要舍下了,周彧又怎么忍心让他那样活在这人间呢?逝者已逝,唯情长存,那人不在人间,可却在他的心底。
听及此言,何逸年不禁问了句:“你梦见他了?”
周彧点头又复摇头,到底是他可又不是他。
何逸年轻叹一声,他拍了拍周彧的肩头道:“东西都准备好了,你起床洗漱用个饭,我们也去看看老友。”
他们将宋玦葬在了长安城外南面的山上,依着宋玦亲人们的衣冠冢面向长安,繁华也好,战乱也罢,这以后的人间总该让宋玦看见。
宋玦逝世,周彧早生华发,那生机早就同宋玦的逝世一起去了,活着的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天下初定,众人却已上了年岁,上山的路更是难行,到了正午时分方至山顶,祭扫过后,周彧一个人留在了山上。
清风明月相伴,或许也是一个好归处。
周彧抱着宋玦的碑铭絮语,说着如今天下太平了,陛下励精图治,百姓不用颠沛流离,又说他们从前的事情,说自己有多后悔,若早知他们在一起的时光如此短暂,那时便应该日日陪伴……
“阿玦,哥哥,夫君,我记得那时候你一直想让我这样唤你,你说你年岁比我大,怎么就做不得我的哥哥了?
你说你,活了一辈子,谁都想对得起,可谁都对不起,最对不起的是我,可你哪有对不起我?
你啊,就是这样的想法,才会活的这般累,若有机会,我真想给你改正过来。
若说对不起,便是你总言而无信,陪我过生辰是,说等以后天下太平了想如何如何也是,家里有两只风筝,我从小便没有机会玩,从前想等有机会了等出踏春的时候你我一同……”
周彧的气息愈来愈浅,声音微弱断断续续……
等旁人发现周彧的尸身的时候,他的胸口插入一柄匕首,气绝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