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之夭夭》庸熙虞

6、5．收服首席爪牙

　　“吱呀”又是开门的声音，这次进来的却是小丫鬟翠儿。
　　“大……大小姐……”翠儿低垂着眼眸，偷偷觑视着我，声音怯弱而颤抖，颇有些探寻的意味。
　　我眼睛一亮，计上心来。“翠儿，是你去向我姨母通风报信的？”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不敢。”翠儿说着便“啪”的一声跪在了地上，猛磕起头来，那动作叫一个利索，难道容大小姐有强迫人向她磕头的怪异嗜好，我皱了皱眉着实有些疑惑，要不然这丫头怎么动不动就磕头谢罪呢。
　　“不敢！哼，你有什么不敢的，连本大小姐都敢打的丫鬟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大小姐和小姐虽然只有一字之差，听着倒是顺耳多了，没办法入乡随俗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所以就只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大小姐，饶命啊，奴婢真的不是故意的，求大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下次绝对不敢了。”
　　“咚咚咚”是头和地面相击发出的声音，我瞅了瞅那个拼了命磕头的丫头，额头早已血迹斑斑，之前她也有磕过头，但是并没有如此用力，只是做做样子罢了，现在这般看来着实是被我吓着了。
　　“好了，不用磕了，一大早就磕个没完，好心情都被你破坏光了。”翠儿瞅了瞅我，表情有些惊喜，有些疑惑，娇嫩的额头上已是斑驳一片，我撇了撇眼只做没看见。
　　“说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雅雯？。”
　　“不管雅雯姐姐的事情，是奴婢，是奴婢不忍看大小姐发病，怕大小姐会伤到自己，才自作主张敲晕大小姐的。”翠儿一口气飞快的说完话，便低下了头，不敢看我半眼。
　　我知道像她这样的怯弱的小丫鬟是绝对没有那个胆量袭击自己的主子的，况且这主子还不是一位正常思维可以推论的主子，必定有人指使，而这个人不是雅雯就是白玉儿。但是这么瘦小纤弱的丫头真的能够一棍子就敲晕我吗，我有些疑惑的看了看依然低垂着头低声哭泣的小丫鬟，而且那个感觉似乎并不像是棍棒，虽然我并没有被棍子敲过后脑勺，但……
　　“翠儿，你说是你一棍子敲晕了我是吧？”
　　“是……是的，回大小姐。”
　　“那么你该是记得自己敲在哪里了是吧？”
　　“记……记得，回大小姐。”
　　“敲在哪里？”
　　“背……背上。”
　　“确定！翠儿你可是要仔细想清楚了，如果万一大小姐我发现你在撒谎的话，哼！”
　　小丫鬟浑身一个激灵，显然又被吓到了，但还是咬着牙坚持道：“背上。”
　　“好你一个大胆丫鬟，本大小姐好心给你机会，你却三番两次的欺骗隐瞒，你还真以为本大小姐拿你没办法了。”我用力一拍桌子，大声喝道。气势是有了，只不过手掌也被拍红就是了，我郁闷的偷偷揉捏着手心，是谁说肉多就不怕痛的，该死的痛死我了，我狠狠瞪了一眼罪魁祸首，什么玩意儿吗，好好的一张桌子不用木头竟然是用玄铁打制而成的。
　　翠儿习惯性的重重磕了个头，大概是想到我刚刚说过讨厌磕头的话，又生生怔楞在当场，她紧咬着下唇，满脸泪痕，额头上刚刚止住的血又开始泛红，模样着实凄惨。
　　“奴婢不敢。”她的声音中少了怯弱，却多了份坚定。
　　狗急了也是会跳墙，这是我前不久深刻体会到的，这个丫头似乎已经被逼到了绝境，我决定改强攻为智取。
　　“雅雯都已经自己承认了，我说翠儿你就不用替人家背黑锅了。只要你把当时的情况详细的告诉本大小姐，本大小姐可以绕你不死。”
　　翠儿嚯的抬起头，怔怔的看着我，眼中满满都是不可置信，显然并不相信我说的话。我揉捏着红肿的掌心，并不看她，只缓缓道：“雅雯说如果我问起，就说是你怕我伤到自己，才用木棍将我敲晕的，是也不是。”
　　“大……大小姐，你怎么知道……”翠儿浑身一软，便趴在了地上。
　　我好笑的瞅着这个单纯的小丫头，问我怎么知道，这不都是她刚刚自己说的嘛。或许放在平时她并不会上当，但是此时她已经被逼至绝境，只能下意识的抓住雅雯这根救命稻草。
　　“既然雅雯都已经自己坦白了，那你也就没必要替她隐瞒了，现在来具体说说当时的情况吧。只要你说了，对于你的欺骗我便既往不咎。”
　　“是这样的，当时大小姐忽然发病，而且病情比之前的几次都更加严重，雅雯姐怕大小姐会伤到自己，便一个手刀把大小姐劈晕了。”
　　“是你亲眼看见的？”
　　“奴婢，奴婢当时正被罚跪，等奴婢察觉异样的时候，就看见雅雯姐劈了大小姐一个手刀，然后大小姐就晕了。”
　　“那你为什么要替雅雯背黑锅？”
　　“是雅雯姐让奴婢这么说的，奴婢是逼不得已的，大小姐你千万要饶了奴婢啊。”
　　“哦，她让你背你就背了，那要是她让你去死，你还去不去？别想蒙混过关，给我说仔细点，要不然本大小姐饶不了你。”
　　“要是我不听她的话的话，会……会被卖到青……窑子里的，大小姐，奴婢，奴婢宁可死也不愿意去那种地方……”
　　“放心，雅雯她没那么大胆子。”
　　“可……雅雯姐有夫人撑腰。”
　　果不其然，雅雯是白玉儿的人。
　　“那么你呢，给你撑腰的又是谁？”窗外阳光正烈，大概上午十点左右的样子，虽然没有吃早饭，我却一点也不觉得饿。我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是一个中等大小的院落，院落向阳处是个雅致的亭子，我微微有些讶异，凉亭不应该是用来小憩的吗，怎么会修建在院落里。凉亭正对面的墙角处是一棵盘根错节的老桃树，微风过处，花瓣儿纷纷扬扬、细细碎碎、，煞是好看。然而最魅惑人的却是老桃树下那成片的绯色，如火如荼，似梦似幻，魅煞人眼，我直觉的避开眼，回转身，深吸一口气慢慢的在躺椅上坐下，躺椅发出细微的“咯吱”声，我大惊之下一跃而起。
　　所幸，小丫鬟似乎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发现我的小动作。这躺椅如此不牢靠，显然并不是为我准备的，那么就是专门为白玉儿准备的了，如此看来白玉儿在容纤纤的生活中还真是无处不在啊，就连卧室也占有一席之地，的确不愧是后妈中的佼佼者。如此便更是坚定了我拿下翠儿丫鬟的决心。
　　我取过床上衣服里搁置的一条上好丝帕，走到翠儿的跟前蹲下身，轻轻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血迹。丝帕虽是质地极柔软，我动作也甚是轻微，但仍是不可避免的牵动了小丫鬟的伤口。
　　“痛！”小丫鬟低吟一声，然后便手忙脚乱的开始推搡，“大……大小姐……”
　　“别动！”我并不打算理会小丫鬟的挣扎，轻喝一声便又开始继续擦拭额头上的血迹，动作前所未有的温柔，如果陈女士看到此情此景的话，估计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
　　“翠儿，告诉我，你的主子是谁？谁会为你撑腰？”低柔的语气环绕在室内，我自己都生生吓了一大跳，原来这容大小姐的声音竟然能够如此的低柔魅人。
　　“大小姐，翠儿的主子是大小姐，请大小姐给翠儿撑腰。”小丫鬟退后一步，重重磕了个响头，语气干脆坚定。
　　额头上的伤口再一次被牵动，有血红的液体开始渗出，我微微皱了皱眉，轻轻拍了拍小丫鬟的肩膀。“好，从今以后，你就是本大小姐的人了，记住本大小姐最讨厌别人给我磕头，以后不要再动不动就磕头。你先下去处理一下额头吧，不要再让我看到红色。”我想了想又嘱咐道：“如果有人问起你额头上的伤是怎么来的，就说是本大小姐罚的，还有今天的事情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
　　“回大小姐，奴婢不敢。”
　　“这是命令。”人心是世界上最难以预料的事情，我并不认为此时的小丫鬟已经和我齐心。威逼固然能够达到目的，但利诱也是必不可少的。我瞅了瞅房间里的摆设，然后快步朝梳妆台走去。打开桌面上的一个木盒，只见里面满满当当的竟然摆放了数十只纯一色的金钗。看来这个容大小姐不仅性情异于常人，眼光也相当“不可一世”啊，不过我喜欢，以后走人的时候，只要把这几十支金光闪闪的东西往身上一带，便可以天涯任我逍遥了。
　　我随手取出一支金钗，递给小丫鬟，她却并不敢接，只是一个劲的推搡。
　　“大小姐，奴婢，奴婢不能拿您的东西。”唯唯诺诺的样子，好像我这不是在贿赂讨好她，而是要拉她上断头台。
　　“翠儿丫鬟，你这就不打算把我当主人了？”
　　“奴婢，奴婢没有这个意思……”
　　“既然没有不把我当主人，那就仔细拿好了，这是你主子我给你的见面礼。你主子我可是非常赏罚分明的，只要你乖乖听话，以后一定少不了好处。反之，那么只能请爹爹帮我管教管教了。”资料上不是说容文慕对容纤纤有求必应嘛，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拿他来压制白玉儿才是王道。
　　果不其然，小丫鬟听见我提到爹爹两字，脸色禁不住一白，然后便颤颤巍巍的接过了我手里的金钗，起身匆匆告退了。
　　翠儿再次出现的时候，已近正午时分，与她同来的还有从早上就消失了的雅雯。她们送来了一大桌吃了，清一色都是鸡鸭鱼肉之类的肉食，我这才想起这容大小姐除了性情与众不同之外，还是个好吃喜睡的主。可是说来也奇怪，按理说我应该有两餐没有进食了，却并没有丝毫饥饿之感。
　　虽然肚子并不饿，但是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肉食，我还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想着已经两顿没有进食，是应该祭祭五脏庙，要不然把这身体的胃给搞坏就得不偿失了。于是便夹了块鸡肉，咬了口只觉得味道怪异，忍不住给吐了出来，又尝了尝其它几个菜，竟然没有一个是合胃口的，想着反正也不饿，便搁下了筷子。
　　雅雯怪异的看了我一眼，却并没有说话，收拾了一下碗筷便退了下去。对于这个只有打扮像丫鬟的丫鬟，我直觉的有些排斥，不仅仅是因为她是白玉儿的人，更加因为她眼底隐隐的嘲讽与愤恨。
　　午后，我又找翠儿了解了一下容纤纤的境况，得知白玉儿并不常来我的住处，只有容大小姐发病以及每月的月末和月中才会过来，不禁大大松了口气。而容大小姐并不经常发病，在翠儿伺候的时间里加上这次也才总共发病两次而已，平时的荣大小姐就像资料上说的一样，一天有三分之二的时间花在了吃饭睡觉上面，还有三分之一里面的大部分时间则是用来发呆耍小性子，只有极小的一部分时间是清醒着的，而这部分时间则主要用来责罚丫鬟小厮了，这也是为什么容大小姐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鬟的原因之一。
　　因为翠儿进相府才不到一年的时间，也只在容大小姐身边服侍了半年有余，知道的事情非常有限，我并没有打探到其它有用的消息。而我因为打算着等老头儿度我武功之后，就拍屁股走人，也不欲对此深作了解，现在既然知道暂时不用应付白玉儿她们，也就安心了。
　　后来我才知道雅雯并不是容纤纤的丫鬟，她只负责容纤纤的饮食，因为容大小姐只喜欢吃她做的东西，而得知此事的我也就只能再赞一次容大小姐果然不同凡响了。此后，我只安安静静的待在小院里，偶尔在院中的凉亭中接受一下紫外线的洗礼，而大部分时间则在房中练瑜伽，做仰卧起坐，忙着我的减肥大业。因为容大小姐本来就喜静好睡，倒是也没有人察觉有什么不对劲，而唯一得知真相的翠儿小丫鬟又被我给收买了。
　　翠儿是我的贴身丫鬟，一天几乎24个小时都跟在我身边，而生性好动的我又实在是忍受不了寂寞，于是虽然隔了几千个代沟，我还是很自然的和翠儿丫鬟成了玩伴。我练瑜伽的时候她给把风，我做仰卧起坐的时候她给压腿。而那个姓平的御医果然很守信，开了一大堆补药，于是翠儿的任务又多了一个，帮忙解决我每天的补药。翠儿被雅雯勒令必须让我喝下汤药，而她所不知道的是这个丫鬟已经被我收买了。
　　但是这样的日子只过了一个星期还不到，我就开始厌倦了，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虽然我这几天每天坚持练瑜伽，做仰卧起坐，而且吃的也极少，雅雯带来的食物几乎没有碰过，因为一吃就会忍不住想吐，只是吃些翠儿从厨房拿过来的水果充饥而已，但似乎一点效果也没有。本来合身的衣服现在没有松垮却似乎更加紧凑了，于是心情与越发不好，而本大小姐一旦心情不好就会忍不住想要为祸人间。
　　这天我终于决定带上我的小丫鬟杀进相府大院，反正容纤纤本来性情就怪异，而我只不过借此发泄一次并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