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0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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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府赛很快就要开始了……要做就要做到最好，我们北宇治高中依然是以全国大赛的金奖为目标，经过干部和老师们的一致商议，今年本打算采用不同于往年的选拔方式，但是考虑到大家的意愿，现在进行投票决定！”
秀一话音刚落，下方便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他拍了拍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这才继续开口道：“第一种选拔方式，便是同往年一样的惯例，在府赛之前决定好吹奏和独奏的人选，之后便一直以这个阵容进行练习。”
“第二种，”他竖起两根手指：“采取其他强校的做法，在每一次的大赛前都重新进行吹奏和独奏的选拔，也就是说，如果我们能进入全国大赛的话，一共会进行三次选拔。虽说是辛苦一些，但是对于想要努力争取演奏资格的同学来说，是个很好的机会吧……”
“难得，今天是副部长在发言呢。”琴音低声对小奏说。
她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久美子，她的目光淡淡落在秀一身上，带着一丝罕见的温柔。
小奏“嘿嘿”一笑，坏心眼地捂着嘴道：“怎么怎么，琴音学姐对选拔方式不感兴趣，反而对副部长感兴趣吗？这可是不行的哦。”
说什么呢这孩子。
琴音无奈地笑笑，决定忽视这个小恶魔。
她重新将精力集中在秀一的讲话上，略带欣慰地想：想必冢本同学也是不愿意看到久美子一个人这么辛苦吧。
发言完毕，接下来是投票环节。
琴音对这两种选拔方式都没什么意见，只是出于麻烦和费力的角度考虑，她投给了第一种。
“真由原来的学校——清良女子，也是第二种选拔方式吧，那你岂不是如鱼得水？”
真由眨巴着眼睛，表情却并不轻松，她对琴音摇摇头，轻声问：“可以不参加吗？”
“为什么?”
“因为上低音号只有两个名额吧，如果参加的话，就会挤掉原本可以进入正席的部员，这对她来说不好受吧。”真由将目光放在自己的鞋子上，不同于其他人的藏蓝色校服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
“诶?”琴音指着小奏说：“你是指小奏吗？她不会的啦。”
小奏在旁边听得清清楚楚，她气得跳脚：“琴音学姐！我也是很脆弱的好不好！”
为了保护部员隐私，投票采取匿名，每个人依次将写有选择的纸条扔进盒子里，最后再一起统计。
秀一念着纸条，久美子在黑板上记录。新鲜的选拔方式果然会搅乱心情，最终结果是第二种选拔方式的得票数远高于第一种，于是就这样当场确定了下来。
“我们北宇治高中不是二三年级优先，而是实力至上主义，只要你的吹奏足够好，那么泷老师就会选择你上场……请大家不要因为顾忌年级的问题，从而拿不出真实的实力……既然确定好是以全国大赛金奖为目标，就请大家尽情地演奏吧！”
一开始，并没有人提出反对意见，可时间一长，问题便渐渐凸出起来。
那时的久美子还不知道，她会因为选拔陷入怎样无穷无尽的内耗与困扰中。
只是心上那股难以言喻的燥热在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夏天就要来了。
*
sunfes的日子转眼间就来了。
如盛夏那生机勃勃的树木一般，准备的会场里满眼都是深绿色制服，搭配可爱到外扩的白色短裤，这就是北宇治高中的队服。
“尺寸没问题吧？”久美子背着手，歪头问真由和琴音。
“嗯，很合身呢。”琴音点点头。
“不好意思久美子，我的衬衣好像有点儿小。”真由努力地想扣上扣子，奈何胸前依然有些鼓。
“真由学姐！”弥生举起手：“正好我的有点大了，能跟你换一下吗？”
“太好了。”真由合掌，转头问琴音：“琴音，能麻烦你来帮忙拿衣服吗？”
“嗯。”
看着三人离开会场去了卫生间，丽奈这才凑上前来：“久美子，你问到了吗？”
久美子挠挠头：“抱歉啊丽奈，大家都在，我一直找不到机会开口呢。”
“不，不过——泷老师这两天并没有宣布琴音转去小号组的事情，这证明她一定是拒绝了吧？”
丽奈抿唇，心不在焉地说：“谁知道呢。”
那天钥匙掉在地上的声音实在清脆，办公室里的二人立刻就转头望向了门口，谈话被迫中断。
久美子将钥匙捡起来送到泷老师的手中，又跟琴音打了招呼，很快就离开了。
自始至终，丽奈都没有勇气踏进办公室里。
久美子闻言微微一顿，她伸手戳了戳丽奈的脸颊，好笑着问：“如果琴音真的转去了小号组，你怎么想?”
会场里吵吵闹闹的，不时有拿着彩花和圆鼓的一年级生路过。丽奈眼眸低垂，声线平稳：“如果这是泷老师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那么就一定是对社团有好处的，我当然会尊重和支持。”
久美子插着腰：“丽奈你有时候……还真是不坦率呢。”
她很轻地笑了一下。
“比起自己的感受和利益，你果然是更在意泷老师怎么看吗，真像丽奈啊。”
丽奈将手中的旗帜塞进久美子怀中，没好气地说：“什么意思嘛，调侃我?”
“不敢不敢～”久美子好脾气地捏了捏她的肩。
*
黄昏之时。
落日不动声色将远山和近湖都镀上了一层金光，暮云凝滞在天边一角，云团之间，光束明晰。
遥远的湖水对岸居然断断续续地传来上低音号的声音。
久美子凝神听了片刻，歪头对丽奈说：“是谁在吹啊？”
丽奈对上低音号不感兴趣，仔细听了一会儿，摇摇头道：“不知道，也许不是我们认识的人呢。”
然而就在她迈步跨过长长的桥面时，清灵的小号流畅地传入耳中。
不同于上低音号的磕磕绊绊，小号的声音要扣人心弦的多。婉转又悠扬，飘逸又细腻，轻重音得体，像一股奔腾的潮水。
片刻后，上低音号加入合奏，这段音符又变得普通起来。
久美子和丽奈对视一眼，湖对岸吹奏的正是他们的大赛乐曲——《写给吹奏乐的一年之诗》中小号和上低音号独奏的部分。
而小号过耳后，两人也立刻明白，吹奏者应当是菅原琴音。
那么上低音号是谁？
“过去看看?”久美子问。
暮色晦暗下，丽奈良久没有出声，就那样闭着眼睛静静聆听着小号谱写的“圆舞曲”。和风悄悄攀上她美丽的脸颊，吹起她柔顺的长发，久美子微微怔愣。
“丽奈?”
“嗯，去看看吧。”她终于开口。
走下桥阶，穿过杂草，二人这才看清楚，湖对岸拿着乐器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原来是菅原兄妹。
“诶!”久美子发出一声惊呼。
她不好意思地对丽奈笑笑：“菅原君总是疏于练习，我都快忘了，他也是吹上低音号的呢。”
湖对岸，兄妹二人也看见了丽奈和久美子。
琴音朝她们挥挥手，指了指前方的堤坝，又对贤太说了些什么，很快，两人将乐器收了起来，往堤坝方向走去。
久美子的手机适时发出声响，她打开一看，果然是琴音发来的消息。
【久美子，我们在堤坝见吧！】
久美子笑了笑，发过去一个小熊比OK的表情。
“丽奈如果真的对琴音很好奇，这是个向她提问的好机会哦。”
丽奈看了一眼久美子，无声地叹了口气：“久美子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呢。”
“什么嘛！”久美子握拳：“我可是认真地在担心丽奈你呢。”
不多时，四人打了个招呼面对面站定。
琴音率先出声解释：“因为铃木先生经常开车路过这里，所以我们也偶尔会在湖边练习吹奏呢。”
她小心翼翼地撇了一眼丽奈：“听说选拔要开始了，我是帮哥哥练习，所以才吹小号辅助他的，最后一年还是想有机会跟哥哥和大家一起合奏……额……就是说那个……”
丽奈闻言，很自然地与琴音对视，轻声发问：“菅原同学的小号吹得确实很好，泷老师没有看错人。所以，你对老师的提议怎么看？要不要来小号组?”
问出来了！
久美子错愕地用余光向身侧瞟了一眼，真不愧是丽奈啊……
她有些紧张地将视线重新投向琴音，期待着她的回答，可这时，身边的人又说话了。
“还有，我一直很奇怪，你为什么总是对我避之不及，你其实并没有那么害怕我，你是假装的，对吧?”
丽奈将被晚风吹乱的发丝别至耳后，目光平淡，毫无感情。
一直默默当背景板的贤太听了这话，夸张地歪着嘴：“哈?”
久美子也被丽奈吓了一跳，她的额头上冒起汗珠，看看琴音又看看丽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呵呵呵……”
一片诡异的死寂中，琴音低低地笑出声来。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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