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025 ...
-
周一，练习结束的时候，泷升把干部组叫到了办公室。
“最近部里的氛围怎么样？大家私下里都有在好好训练吗？”他问。
啊，这个……
久美子有些头疼：“其实——”
“还不错。”丽奈抢先回答道：“曲子的完成度也变高了不少，按照这样的阵容，关西赛晋级的机会很大。”
“嗯，那就好。”泷升坐在椅子上点头，瘦削的面庞稍显疲色。
他顿了顿，目光在久美子的脸上稍作停留：“交给你们了。”
……
“哎。”回家的路上，久美子重重一叹。
秀一侧眸望去，只当她还在为独奏落选的事伤神，不自觉伸手戳了戳她的腮。
“别整的像世界末日了一样好吗，久美子部长？”
“秀一你真是什么都不懂啊。”久美子偏头躲过他的“攻击”，依旧叹气。
秀一微微一愣：“那你告诉我不就好了。”
他自然地接过久美子手中的书包，忽然想起了什么：“说起来刚刚在办公室里，你是不是想跟泷老师说什么？”
“额……”久美子支支吾吾地说：“唔……嗯……”
“大概就是社团里的事情吧，只不过被丽奈打断了。我是很理解她为泷老师着想的心情啦，只是稍微有点担心。”
“唔。”秀一抬头望天，思索片刻道：“明天开一下声部长会议吧，只靠我们俩想办法是不够的。”
“只能这样了啊。”
*
“目前的安排大致就是这样，接下来是自由讨论环节。”
久美子在黑板上画好关西赛到全国大赛的时间轴，仔仔细细解释了一番后，重新将目光投向众人。
“没关系，这是声部长会议，就是用来解决问题的，有什么都尽管说吧。”
下首的几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小绿举起手：“我们低音部这边目前进展还算顺利，除了菅原君还是一样……经常逃过练习，其他的倒是没什么。”
此言一出立刻引发一片低低的笑声。
久美子头疼地敲了敲桌子：“是吗，我知道了，我去跟琴音聊聊，果然只有亲妹妹能治得了他啊～”
“那个，我们这里倒是问题不小呢。”
久美子寻声望去，说话的人是圆号声部的声部长森本美千代。
“请说。”久美子点点头。
“唔……”森本有些迟疑地开口：“落选的部员们都很失落，部里每天都是低气压。我本想安慰她们下次还有机会，不要放弃，可是……”
下次还有机会吗？谁能保证呢。
秀一听了这话，提议道：“那也不能放着不管啊，如果有时间还是要多多鼓励她们才好。不过，我们目前能做的也仅限于鼓励了。”
森本垂下眼睑：“这次确实是选拔的机制太过……创新，导致很多部员很难提起精神来呢，特别是府赛晋级关西赛却落选的人。”
打击乐声部，井上顺菜轻轻地“啊”了一声：“是呢，我们这里也有很多失落的部员，与其说是选拔制度的问题，倒不如说是泷老师的标准变化太大吧……”
一听见有人提起泷升，久美子就反射性地头皮一麻，她窥了一眼丽奈沉下来的脸色，连忙高声说：“啊，这个问题——”
“我说，这些人如果不想努力，就不要再管她们了！”丽奈打断久美子。
众人被丽奈吓得一震，纷纷低头不语。
梨梨花揪着袖子口，小心翼翼地说：“可是高坂前辈，还得考虑以后呢。如果不能想办法让大家振作起来的话，下次选拔的水准估计也高不到哪里去吧……”
秀一忍着怒意，语气强硬地问：“领队的意思是放任她们不管了吗？即使不好的情绪和影响一直存在也无所谓?”
“那副部长有什么好办法吗？”丽奈不甘示弱：“至少从表面看，今年的曲子完成得很不错吧！声部长的任务本来就很重了，训练的时间都不够用了，还要浪费在这些人身上吗？”
森本摆摆手：“辛苦一点倒是无所谓，只是治标不治本，一想到关西赛结束之后也还是要选拔，就让人提不起劲儿啊。”
梨梨花也点了点头，似是犹豫了很久一般，轻声说：“现在部里风言风语，都是在说泷老师——”
“泷老师怎么了?”丽奈皱眉。
她的眉眼上挑，有神的眼睛此刻映射冷漠又不解的光：“就是因为总有人在社员里传播一些影响气氛的言论，所以撞见这种事才不能不了了之、一笑而过！”
丽奈说完，目光转回到久美子的脸上，话里话外都在提醒她合宿最后一晚的事，她要向久美子证明，她才是对的那个。
“呵，”她冷笑一声：“提出三轮选拔制的是干部，最终投票决定的是所有人，为什么你们可以毫不羞耻地将错怪罪到泷老师的头上?”
越说越过火，久美子应声：“丽奈，不是这样的。”
森本美千代不理解为什么丽奈看起来如此愤怒，她只得实事求是地回答道：“是这样没错，只是，两次选拔入选的名单实在是变动太大，让人摸不着头脑。长此以往，部员们可能会失去努力的动力。”
“是吗？”丽奈冷静地说：“那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她们继续不思进取下去，就没有必要再浪费时间了。”
“你们看着办吧，可是在小号声部里，我绝不会为这种事劳心。”
秀一不想跟她吵起来，他看了一眼面露难色的久美子，翕动了半天嘴唇，只道：
“你是认真的吗？”
“如果你真是这样想的话，那你就没资格做领队。”
*
声部长会议不欢而散，在久美子制止秀一和丽奈吵起来之前，两个当事人已经先一步走出了教室。
两个干部都走了，剩下的声部长们也没心思开会，久美子着急地宣布“散会”，而后也跟着追了出去。
……
黄昏降临的时候，久美子特意邀请了琴音一起去便利店吃店家新上架的香菇鲜猪肉包，丽奈、叶月还有小绿自然也跟着一起。
几个人沉默地坐在便利店里的排凳上啃着包子，没人开口说话。
叶月是被好吃的说不出话来，久美子是在酝酿话头，丽奈是因为会议上的插曲心情不佳，小绿是目睹一切觉得气氛不对不便轻易开口，琴音是……大家都不说话，那我也不说。
最终还是久美子先张了口：“琴音，听小绿说菅原君总是逃避训练呢，过几天就是关西赛了，这样下去的话……”
她点到而止。
琴音“唰”地抬起头来：“什么，有这种事。”
她双手合十，转头向小绿道歉：“抱歉小绿，下次你直接跟我说就好，我一定会骂他的！给你添麻烦啦。”
小绿看着琴音眨巴眼睛的可爱模样，哪里还忍心说什么，连忙摇头：“没事啦，即使疏于练习，菅原也从来没有拖过后腿呢。因为是琴音的哥哥，所以小绿相信他！”
随着摇头的动作，女孩子短短的浅黄色头发蓬松地抖了抖，琴音对她露出洁白的牙齿。
丽奈吃完了包子，将手中的包装纸扔进一旁的简易垃圾桶里，然后丢下一句：“我先走了。”
琴音“诶”了一声：“这就要走吗？不等大家一起？”
久美子知道她心里烦，只好细声细气地说：“嗯，那丽奈你，先回家吧……”
丽奈头也不回地走了。
“叮咚——”
吃完了包子，几人走出便利店。外头的天空正处于黄昏与夜的交界，天的一角点缀着一两颗星，苍穹之上紫云密布。
“啊 ，吃饱了！”叶月伸了个懒腰，舒服地拍了拍自己的肚皮，自言自语地说：“会不会影响明天的吹奏啊……”
趁着丽奈不在，小绿沉默片刻，忽然垂下眸子问：“大家，对现在的北宇治怎么看？”
久美子一愣，嗫嚅着说：“各个声部的意见都不小啊，对于三轮选拔制。”
“唔。”琴音想了想，道：“可是中国有句古话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放在北宇治现在的情况上来说，意思就是：三轮选拔制进行到了这一步，已经容不得回头了。”
“可是，这明明就是实力至上主义发展得更完善的表现啊。”叶月认真地说：“至少我是这么想的，这会让我更加有动力，每天的练习也很开心很期待。”
“我在吹奏部已经三年了，这是我第一次选上正选，我的努力得到了回报，这证明泷老师有认真地听我们吹奏吧，所以我觉得这种制度很有可取之处哦。”
小绿声音很小：“放在叶月身上是没错了，只是变动太大，连久美子的独奏权都……综合考虑的话，独奏权还是应该留在部长手里才对。”
“诶——小绿这是在怀疑北宇治实力至上主义的选拔标准吗，明明都践行了这么久呢。”叶月有点惊讶。
“不……”
“不是这样的吧叶月，就上低音号的吹奏技巧来说，久美子压根不输真由。”琴音安静地注视着女孩：“另外，就大号来说，也是因为我转组离开，才会多选几个人的不是吗？”
“单纯论绝对实力的话，叶月是很难入选的。”
黑发的少女表情冷酷，语气也铿锵有力，让人不得不相信，她真的在描述一项众所周知的事实。
叶月沉默着咽了一口唾沫。
【然后，下一首曲子即将奏响。】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0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