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世印记》北龙宇云翾

14、国公府 二

　　次日一早，倩倩（云翾）去老夫人的慈恩居请安、用早膳，还顺便给老夫人按摩。按摩后，老夫人照例补了一觉，她才告退离开。
　　回到自己的竹园，倩倩继续闭门疗伤。到了晚上，她又去慈恩居陪老夫人用晚膳，还讲了些笑话逗老夫人开心，把老人家哄得眉开眼笑。
　　另一边，刘氏的院子里正弥漫着怨气。侯雅琴拧着帕子，语气愤愤：“那死丫头天天去巴结祖母，祖母居然还赏了她五十两银子和一堆簪子首饰！”
　　“祖母这是想干什么？” 侯雅璇皱着眉附和，“她不过是个乡下来的野丫头，难道祖母忘了咱们才是一脉同支的亲人吗？”
　　刘氏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不满：“谁说不是呢？你祖母就是被那个野丫头哄得昏了头，连亲疏远近都分不清了。”
　　“不是说好了要给她请大夫看病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动静？娘，您赶紧安排啊！” 侯雅琴又催了一句。
　　刘氏点头应下：“行，明天一早咱们一起去给你祖母请安，到时候就提请大夫的事。”
　　与此同时，瑞王府内。寒瑞每晚都会服用一粒云翾炼制的固元丹，每天早上醒来，身上都黏腻不堪。他会用云翾特制的 “力士浴” 清洗，沐浴后不仅功力有所精进，身体也格外舒畅。
　　只是近来，他越发想念自己的小王妃 —— 自从倩倩（云翾）去了国公府，他的心仿佛也跟着空了一块。
　　“来人。” 寒瑞沉声道。
　　“属下在。” 侍卫立刻应声上前。
　　“十九已经进了国公府吗？” 寒瑞问。
　　“回主子，十九今早刚进去，估摸着中午就能见到王妃。” 谍影回话。
　　“那四个侍女调教得如何了？”
　　“已经请了嬷嬷专门教导，进度一切顺利。” 谍影答道。
　　话音刚落，谍影又补充：“主子，暗影求见。”
　　“让他进来。”
　　暗影推门而入，躬身行礼：“主子，属下已彻底恢复如初。属下知晓是王妃救了属下、治好了属下，恳请主子准许属下代替暗七或暗十三，去暗中保护王妃。”
　　寒瑞却摇头拒绝：“你去军营，亲自挑选些好苗子带回影楼加紧培养。能伤你的人，武功必然不弱，此事要加紧追查。本王觉得目前人手不足，得扩大眼线范围 —— 网撒得越广，消息才会越灵通。另外，现阶段暗卫的水平也需提升，你回去后抓紧落实，回头本王要看到成果。”
　　“是，属下遵命。” 暗影虽有不甘，仍恭敬领命。
　　待暗影离开，寒瑞才暗自腹诽：这暗影，看见他就手痒，受了次伤，一睁眼就敢惦记本王的女人，现在还想天天盯着王妃，脸皮倒挺厚。保护自己的女人，本王难道还需要别人帮忙？赶紧打发去影楼深造，再敢有非分之想，就别想从影楼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倩倩（云翾）照旧去慈恩居请安。一进门，就见刘氏母女也在，场面热闹得有些反常，她不由得皱了皱眉。
　　“祖母，倩儿给您请安；给父亲、姨娘请安；姐姐们安好。” 倩倩依礼行礼。
　　“好孩子，快过来，到祖母这儿坐。” 老夫人连忙招手，还特意让倩倩挨着自己坐，“咱们一起用早膳。”—— 她心里清楚，刘氏母女怕是又来闹事，得护着倩倩些。
　　“谢谢祖母，祖母对倩儿真好。” 倩倩顺势露出欢喜的模样，又转向侯昌卓，“爹，有祖母这般慈爱的长辈，咱们国公府定能福气绵长，祖母也一定能长命百岁。”
　　“呵呵，倩儿说得对。” 侯昌卓被哄得心情大好。
　　侯雅璇却不服气，娇声道：“祖母，您就是偏心倩儿，璇儿也想让祖母多疼疼。”
　　刘氏连忙打圆场：“好了，倩儿刚从庄子回来，大家多疼她些也是应该的。”
　　“行了，都坐下吃饭吧。” 老夫人招呼众人落座，心里却已打定主意：若刘氏母女再不知收敛，她就得给她们点厉害瞧瞧了。
　　饭吃到一半，刘氏忽然开口：“对了，倩儿，姨娘这两天忙着你大姐的事，也没去竹园看你。前儿让兰妈子给你送了衣裳，兰妈子说你病了，现在好些了吗？”
　　侯昌卓立刻皱眉：“送了衣裳？那你怎么还穿着入府时的旧衣，没换新款？”
　　倩倩（云翾）眼珠一转，知道机会来了。她低下头，露出委屈的神情：“爹爹，两位姐姐的衣裳，倩儿穿不了。”
　　“什么？你让倩儿穿琴儿和璇儿的旧衣？” 侯昌卓顿时沉下脸，“难道我堂堂国公府，还买不起几件新衣裳给女儿穿？”
　　他太了解刘氏了 —— 自从倩倩回来，刘氏就没给过好脸色，说到底，还是因为倩倩的生母赵氏。赵氏的死本就疑点重重，他这些年对倩倩不管不顾，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保护？可如今倩倩回府了，刘氏竟还是容不下她。
　　刘氏慌忙辩解：“老爷，您误会妾身了！倩儿回来得突然，府里没来得及准备她的衣裳，让姐姐们先找两件旧衣临时替换，也是权宜之计。妾身已经让人去请制衣阁的绣娘了，估摸着下午就能来给倩儿量体裁衣，做几件新衣裳。”
　　侯雅璇也帮腔：“是啊爹，上次送衣裳时就跟倩儿妹妹说了，是让她临时穿的。”—— 她心里纳闷，这种家务小事，爹以前从不过问，今天怎么突然较真了？肯定是这野丫头在背后挑唆，真是找死！
　　倩倩（云翾）却没接话，只是继续低头委屈道：“二姐姐别误会，倩儿在庄子里长大，从没见过姐姐们衣裳那样好的料子，又漂亮又精致。哪怕是旧衣，倩儿也感激不尽，怎么会嫌弃呢？实在是倩儿年纪小、个子没长开，姐姐们的衣裳，倩儿真的穿不了。”
　　这番话落在老夫人和侯昌卓眼里，更觉得倩倩可怜。老夫人忍不住动怒：“好了好了，都别争了，赶紧吃饭，粥都要凉了。下午制衣阁的人来了，让她们给倩儿从里到外多做几身，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也一并准备好。琴儿和璇儿也各添两身新的 —— 咱们国公府的小姐，不管在府里还是出门，都要体面，不能让别的府上比下去，让人小看了去。”
　　说完，老夫人又吩咐李嬷嬷：“这事就交给你了，做好的衣裳你要亲自查验，督促制衣阁用好料子，不能怠慢。”
　　“是，老夫人，您放心。” 李嬷嬷笑着应下。
　　侯雅琴见状，强压着怒火，假惺惺地问：“妹妹，你的病好些了吗？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看？有病得早治，可不能拖着。”—— 她心里却在盘算：赶紧找机会弄点毒药，毒死这个碍眼的货！尤其是自己身上还起了疹子，看着倩倩那张 “我见犹怜” 的脸，更是又妒又恨：凭什么同样是爹的女儿，这野丫头就能长这么好看？老天爷也太不公平了！
　　倩倩轻声回道：“多谢大姐关心，倩儿打小就体弱，一年到头总闹些小毛病，不碍事的，缓两天就好了。”
　　“那怎么行？” 刘氏立刻接话，还转向侯昌卓，“你看倩儿瘦弱的样子，哪像十三岁的姑娘？今儿上午就去请个大夫，让大夫好好给她看看，开几副药调理调理 —— 就算没病，补补身子也是好的，老爷您说是不是？”
　　侯昌卓点头：“嗯，是该好好调理调理。”
　　倩倩（云翾）立刻露出感激的神情，眼眶微微泛红：“谢谢姨娘关心。倩儿原本只觉得祖母好 —— 祖母又慈祥又和蔼，是菩萨心肠，不仅给倩儿首饰，还赏了银子，让倩儿第一次觉得温暖。倩儿从小到大孤苦无依，直到遇见祖母……”
　　说到这儿，她擦了擦眼泪，又看向刘氏：“原来姨娘也是关心倩儿的，等倩儿长大了、有能力了，一定好好孝顺祖母、爹爹和姨娘。”
　　这番话彻底戳中了老夫人的软肋，她越发心疼倩倩：“怎么又哭了？快吃饭，过去的事都过去了，以后的好日子还长着呢。”
　　早膳过后，刘氏母女见目的达成，便起身告辞。侯昌卓也去了书房处理公务，只有倩倩留下来，继续给老夫人按摩。
　　等老夫人睡熟，倩倩拉着李嬷嬷去了外屋，从衣兜里掏出几副膏药，轻声说：“李嬷嬷，您整日照顾祖母，辛苦了。倩儿看您最近总揉腿，这里有娘亲留下的膏药，很管用的。您坐下，倩儿给您贴一个试试。”
　　“哎哟，这可使不得！” 李嬷嬷连忙推辞，心里却满是感动，“小小姐，您心地这么善良，自己都过得不容易，还惦记着老奴…… 您给老奴就好，老奴自己贴。”
　　在国公府，众人尊重她，多是因为老夫人的面子；像倩倩这样真心体贴她的小主子，还是头一个。
　　倩倩走后，李嬷嬷立刻贴上膏药。不一会儿，老寒腿就觉得热乎乎的，不仅不疼了，活动也灵活了不少。她暗自打定主意：以后得多在老夫人面前帮倩倩说说话，这孩子是真的好。
　　中午，竹园里来了两个丫鬟 —— 一个负责打扫，一个负责送午膳。倩倩（云翾）正坐在床上疗伤，起初并未抬头，直到听见一句 “姑娘，请您用午膳”。
　　她猛地睁开眼，心瞬间狂跳：府里的丫鬟都叫她 “小小姐”，只有十九才会叫她 “姑娘”！
　　抬头望去，十九果然站在卧室门口，正示意她去外屋吃饭。倩倩欣喜若狂，语无伦次地说：“十九！真的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我…… 我……”
　　十九眨了眨眼，按照事先编好的说辞回道：“姑娘，您从庄子走后，庄子里的夫人嫌奴婢吃得多、干活不麻利，就把奴婢卖给了人牙子。后来人牙子又把奴婢卖到了国公府，真没想到姑娘竟是国公府的小小姐。”
　　“饭先不急着吃！” 倩倩拉着十九的手就往外走，“我去求老夫人，让她做主把你调到我身边来做伴！”
　　路上，十九才笑着道出实情：“王爷吩咐了，以后王妃就是属下的主子，让十九过来贴身保护王妃。”
　　“王爷…… 他还好吗？” 倩倩的声音软了下来，“我真没想到王爷会派你过来。”
　　“不止属下，王妃一出王府，主子就派了暗七和暗十三暗中守护，他们都是隐藏的高手。” 十九补充道，“王爷还说了，以后我们都是王妃的人，不必再回王府 —— 王妃在哪里，我们便在哪里。”
　　倩倩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暖流：原来这些天，她在侯府步步小心，寒瑞却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那个外冷内热的帅王爷，竟这般牵挂她。
　　她忽然觉得无比甜蜜 —— 这种来自爱人的关怀，最是打动人心。倩倩（云翾）在心里默念：寒瑞，是我今生永远无法割舍的人。他爱我，我更爱他。无论时空如何转换，他都是云翾的夫，我都是他的妻。
　　如今有了十九在身边，她更是如虎添翼 —— 报仇指日可待。她暗下决心：要尽快调理好身体，早日步入古武时代，不断提升自己，成为足够强大的存在。未来，她要靠自己的实力，与寒瑞并肩携手，在璀璨星海中逐光而行。
　　很快，两人到了慈恩居。十九在外面等候，倩倩独自进屋：“祖母，倩儿给您请安。”
　　“早上刚请过安，怎么中午又过来了？是想跟祖母一起吃午饭吗？” 老夫人笑着问。
　　“不是的，祖母，倩儿是来求您做主的。” 倩倩说着，便跪了下去。
　　“怎么了？是谁欺负你了？” 老夫人连忙扶她。
　　“没人欺负倩儿。” 倩倩眼眶泛红，可怜巴巴地说，“祖母，倩儿回府也有几天了，姨娘让倩儿住在竹园 —— 那屋子以前一直没人住，又远又偏、又旧又破，但比起庄子里四处漏风的房子，已经好很多了，倩儿心里是感激姨娘的。”
　　她顿了顿，声音更委屈了：“可庄子里再不好，也有几个下人陪着倩儿，晚上不害怕。现在在竹园，倩儿每晚都是一个人住，吓得根本不敢睡觉。每次陪祖母用完晚膳，倩儿都不想走，可祖母年纪大了需要休息，倩儿又不得不走……”
　　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倩倩（云翾）哽咽着说：“倩儿求求祖母，给倩儿一个丫头吧 —— 她不用干什么活，只求能陪倩儿过夜就好。今儿中午，有个丫鬟给倩儿送午膳，倩儿看她老实本分，就想求祖母可怜可怜孙女，把她赏给倩儿做伴。倩儿还小，身子又弱，实在熬不住了……”
　　老夫人一听就急了：“你说什么？刘氏没给你指派丫鬟伺候吗？”
　　“倩儿不敢麻烦姨娘和姐姐们。” 倩倩连忙摆手，“白天还好，倩儿能自己应付，就是晚上…… 倩儿真的坚持不下去了，一到晚上就吓得不敢闭眼。”
　　“刘氏是怎么管家的！” 老夫人大怒，“我堂堂国公府的嫡小姐，身边连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丢尽了国公府的脸？”
　　“祖母，您别生气！” 倩倩连忙拉住老夫人的手，“都是倩儿的错，姨娘没有错，您别怨她。您要是气病了，倩儿就更不敢在府里住了。倩儿只求祖母把那个丫鬟赏给我，让她给我做个伴就好。”
　　“哎，别哭了，你起来吧，让那丫头进来。” 老夫人终究是心疼倩倩。
　　“十九，你进来。” 倩倩立刻唤道。
　　十九推门而入，躬身行礼：“奴婢十九，见过老夫人，见过小姐。”
　　“你是哪个院里伺候的？” 老夫人问。
　　“回老夫人，奴婢是膳房的，今儿才刚进府，府上管事让奴婢在膳房打杂。” 十九按照说辞回话，“今儿中午奴婢去给小小姐送午膳，小小姐见了奴婢就红了眼，让奴婢跟着她来，奴婢就过来了。”
　　“新来的？”
　　“是。” 十九点头，“以前奴婢也在大户人家的庄子里干过，只是那夫人嫌奴婢吃得多，就把奴婢辞退给了人牙子，后来才被安排来了府上。老夫人放心，奴婢懂规矩，虽然吃得多，但干活也麻利。”
　　老夫人点点头，对门外喊道：“李嬷嬷，去把吴管事叫过来。”
　　吴管事很快就到了，躬身行礼：“给老夫人请安。”
　　“你去给小小姐挑一个老妈子、一个丫鬟，再加上这个新来的十九，一起送到竹园伺候小小姐，不得有半分怠慢。” 老夫人吩咐道。
　　吴管事却面露难色：“这…… 人事安排向来是二夫人管的，奴才直接办了，怕是会惹二夫人不满……”—— 他在府里多年，早已摸清门道：新来的小小姐不受二夫人待见，如今二夫人掌家，老夫人不管俗事，这两位主子他都得罪不起，还是问清楚为好。
　　“你尽管去办，若是二夫人问起，就说是我让你这么做的。” 老夫人语气坚定。
　　“是，老夫人，奴才这就去办！” 有了老夫人这句话，吴管事立刻松了口气，恭敬领命。
　　“孙女谢谢祖母！” 倩倩破涕为笑，眼里还带着泪光，“这下倩儿晚上睡觉就不怕了，以后都不怕了！”
　　“以后有事就过来跟祖母说，别自己憋着，知道吗？” 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头。
　　“知道了！谢谢祖母！” 倩倩满心欢喜，“那倩儿先告退了，不打扰祖母休息，晚上再过来陪您用晚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