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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井情亲情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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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了我那么久,何不现身一见?”
书书回头一看。
是一个畏畏缩缩的漂亮小姑娘。不过作妇人装扮。想来已经嫁人。只不过看着年龄过分显小了些。
察觉这个小姑娘没有恶意,她不自觉声音柔和一点点:“你是谁?”
小姑娘脆生生道:“我是王熊的第十八妾室,我叫盼莲。”
书书眯了眯眼:“你来找我何事?”
盼莲:“我……我想提醒你……那个那个王熊他,想要跟着你……”
“你……”书书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见王家人带着两村民恶狠狠找盼莲:“少爷出去办事了,回来若是找不到你,你该有好果子吃了!”
随即盼莲就被带走了,临走还提醒她:“千万别去河边洗澡!”
书书心想,已经晚了。
她去过了。已经洗澡完了。你们家所谓的少爷,已经被抽晕在河边了。
但这位姑娘的好意。她收了。
但她不会盲目信任,她会去查查这个盼莲,以及王熊的所有妻妾。
所以这个王熊在黑莲村能有这么多妻妾,就是因为强迫吗?还不算那些被他抛弃的。
黑莲村人不算少。怕几乎漂亮的都到了他王家。
她左右抱着盥洗的盆,右手下意识紧紧捏着腰间的哨子。心跳到嗓子眼。
她想,要王熊这样的人付出代价。
想要恶人付出代价,那么首先,自己要有与之对抗的实力。
比如,明年一定让阿兄当上村长。
可是就怕她等不到明年。下个月春果成熟,她若是被迫吃下,处于无意识的燥热状态的话,那便糟糕了。
她一回俞家门就听见一群人奉承俞阿爹。
“看来俞家是要成为我们王张两家以后最富的人家了!就算你们不收打水费,可看你们家雪莲的长势,一定是最好的!那天偷听村长和听县里的人说话,说是下月那什么尉迟国要和蛮国打仗,虽说不关我们的事,可我们大学士那是先见之明,不停囤粮食药材兵器!连带那些富商巨贾官员都在买!我们的雪莲完全被捧成了无价之宝!到时候……你们家雪莲卖得好,可别忘了兄弟我啊……”
书书看着一群人抢着打水,俞阿爹手忙脚乱,可井边几乎是乱成一团,甚至有村民对骂打架:“你们家不是离王家近吗?来这里干什么!我先打!俞老大,你快来管管!”
而俞阿爹却是受宠若惊看着那么多人围着他,言语巴结他,来不及处理。
书书:“大家别吵了,排队!”
根本没人理。甚至有大婶说:“俞丫头你说什么呢!别以为有几分姿色,日后可能嫁入王家张家,就敢对我们长辈颐指气使了!小丫头片子刚回来,翅膀就硬了!”
有人附和:“是啊!我家大女儿也是王家妾,也没见她张扬跋扈啊。这走丢才找回来的,就不是和我们一条心的!俞老大也不管管,真是的!”
甚至还有人越说越严重。
书书深吸一口气。
再听下去,她乳腺都要被气出结节了。
她干脆狠狠摔了那个说话最嚣张的李家婶子装的水桶,大声道:“我说了!排队!”她指着水井道:“这个!是劳资一点点凿出来的!我说你们排队你们就得排队!不然明天我就把井封了!谁也别占好!”
见有个汉子还想说话。
书书干脆拿着扫帚就打人:“不尊重我俞家的,滚!我俞家不欢迎!”
“别说劳资说话不算数!我的话,我爹,我娘,我阿兄,都是听的!不排队就滚!”
“在我家骂人的,滚!”
“骂我家和骂我的,去死!”
一扫帚赶一个,硬生生把她们逼成了排队样子。
那个大婶又说话了,嘟囔道:“俞老大也不管管。像个泼妇似的。没教养。”
书书一水桶扣她脑袋上,扫帚赶人:“劳资就对你泼妇!滚!你谁啊请问。”
有人叫屈:“小时候我们还看着你长大呢!”
书书:“看着我长大就欺负我是吧!想喝劳资的水,就给劳资礼貌!尊重!”
这时候还有人骂得难听:“都是乡里乡亲的……你这女儿简直是泼妇,比婊都不如,嫁不出去嘞……只能丢深山里祭神……”
书书正准备一脚。
却见俞阿爹率先拿棍子打人:“今儿谁敢说我闺女,就是和我过不去!我们家不欢迎你!”
俞阿爹棍子重重一敲:“今日我话放这儿了。我们家,我闺女说的话,就是算数!比我的话都算数!要喝我们家的水,就得排队!我闺女说的没错!谁欺负我闺女,我就是豁出这条命我都不会让他好过!”
这时俞阿良和俞阿兄她们听见声音都来了:“就是,谁再敢乱说话,就滚出俞家!”
四下终于安静,闹事的走了,剩下的人也认错服软:“哎呀别,乡里乡亲的,我们排队打水,还不成吗!”
俞俊才也是字字珠玑:“乡亲们,我们井水不收费,不代表我们好欺负。也烦请诸位留个口德,对得起自己喝的这口水。”
而芙芙似乎也察觉到书书的情绪不对,拉着她的手:“姐姐不气,姐姐不气,把糖给姐姐吃。”
书书的鼻子忽然一酸。想哭。但竭力忍住。
说实在的,再有学问,都说不过这些没素质的。
他们实在愚昧无知到了一种登峰造极的境界。有太多难听的话了,她尽量做到不入耳了。
可是还是好难听。
是那种,无力的感觉。
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如果俞阿爹不说话,不知道还会有多难听的话。
她甚至还看见,有个骂人的恶臭男人,用那种猥琐的眼光看着她,边打量边骂。盯着她因为气愤而起伏的胸脯,因为打人而不经意展露的身段曲线,然后趁乱几尽污秽言语。
她似乎见识到了另一种底层带来的恶俗。跟王熊那种出在黑莲村上层那种高高在上的恶俗一样的。
那种让人唾弃的恶心。
回过神看着芙芙,她拉着芙芙的手,尽可能露出微笑:“阿姐没事,芙芙该睡觉啦。今天阿姐给你讲睡美人的故事好不好。”
芙芙天真:“好耶好耶,阿姐!听睡美人之前,芙芙可以再听一遍白雪公主吗!”
书书温柔如水:“当然可以啦。”
等芙芙睡着后
她一个人坐在院内,盯着满月的星空,不发一言,只是静默。
她忽然很想吹曲。
她怔愣地捡过一片树叶。竟然吹成了曲调。
绿兮衣兮,绿衣黄里。心之忧矣,曷维其已。
婉约,思念,悠扬。
可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思念什么。自己又在吹什么调子。
只是这首曲,好熟悉。
她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感情。那是夹杂着信任和爱的。所以她才会怀念。
身上忽然一暖,她抬头,是俞阿娘。
“今天书书委屈了。是阿娘对不住你。阿娘太软弱了,在他们开始闹的时候,就该出来,而不是回屋去,把所有事情丢给你阿爹。结果让你回来就遭骂了。”
书书摇头,一头扎进俞阿良的怀抱:“阿娘很好。阿娘没错。”
投入俞阿娘怀里的她,眼泪不自觉流了下来。
这是今天,经历了河边,经历了井口侮辱,她都没有掉下的眼泪。
也许这样的亲情也是她该珍惜的。
不管她心底怀念什么,她都应该珍惜现在,珍惜正在拥有的。
她似乎还记得谁说过。爱是用来疼惜,而非怀念。
她已经心底有怀念了,不能让此刻的疼惜,也成了怀念。
她回过神时,又看见后面似乎有一个人,是俞阿兄的房间。
身影也像是阿兄。
她干脆又哭又笑地喊:“阿兄也想来安慰妹妹吗?”
俞俊才出来了,看见自家妹妹哭,倒是有些无措,最后想了想:“阿妹放心,我会想办法今后井口排队的问题。”
俞阿娘也是笑:“你啊。也不会说话。想让你阿妹别哭,高兴起来,就直说。”
俞俊才挠挠头,倒是个呆傻书生样。
书书也是破涕为笑:“阿兄的心意我感知到了。我倒是有一法,可解眼前景。”
第二天,大门口就出现了一百个竹编的号码牌。
到的人先拿号码牌,只能按照号码顺序打水。把号码牌交给俞阿爹后方可打水。一旦序号错乱。守井口的俞阿爹和俞阿娘就会关井。
这样谁乱拿号码牌,谁就是众矢之的,害大家打不到免费水的人。
而书书和俞俊才还有芙芙三人,正准备去山里,寻找雪莲。
芙芙:“书书阿姐!我们一定要找百年这么高年份的野生雪莲吗?我们家也揭得开锅啊。”
俞阿兄摸了摸芙芙的脑袋:“是啊。让你别跟来。你阿姐只有找到这个雪莲才好配药救咱们阿爹的伤腿。”
芙芙猛点头:“原来是为了阿爹的腿!阿兄阿姐一定要努力!”说罢她歪了歪小脑袋:“这样的话……芙芙还是不去拖后腿了……我在家给阿娘当帮手,你们回来就有热腾腾的饭菜吃!”
书书备好背篓,笑:“那就要多谢我们勤劳是芙芙小可爱啦。”
芙芙乖巧地挥手,看着兄姐入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