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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放弃一座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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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舒卷摇头,装模作样道:“我可不是你姐姐。”
小绿茶听了此话,努力掩盖“伤心”:“是。木清知道了。”
说来这原本是极为常见的情节。大多不过是世家大公子落难被救,对飒爽的运筹帷幄女将军一见钟情,以身相许的故事。
时舒卷没有放在心上。日常也不会和木清暗暗斗斗嘴。
不过木清也不愧“男绿茶”鉴定,一旦时舒卷声音大了一点,他就开始“柔弱”。毕竟这位木清是真的没有武功。而她,毕竟捏着则狂,脾气也没有那么好。
不过一路行军来,时舒卷大度无比,根本管不了那么多。
她安排着伙头兵创新果腹的粮食,时不时筹谋划策军务,已经很忙。这位自请留下的贵公子分不了她的心。反正这木清没什么武力值,左不过看上了莲,想要照顾莲的衣食起居。她也乐得。毕竟莲并不排斥。
姐妹开心就好。
当梁国援军来时,时舒卷还自告奋勇成了诱饵。
不管梁国君主如何狡猾。毕竟两国悬殊在这里。他们也总是赢。
只不过行军真是辛苦,她足足瘦了十来斤。两月而已,连芪不怎么上战场,都晒黑了不少。
最后一战,梁都。
夜半阑珊,铁马冰河真真入梦来。战争的硝烟弥漫,她看见所有人都在全力一击。
按照我军设想,阵法娴熟,士气强大,本该直取梁王首级。
可是。
当苍的五行阵法蕴于上空。莲作为阵眼,提起重重的双剑凌空一斩。
却被刺一箭。
这是不该的方向。
转头,提箭之人正事,还披着莲披风的木清。
时舒卷坐在不群背上,原本只是不放心,远远来看战况。
却正好瞧见这一幕。
完蛋。
正中胸口的一箭。
这木清根本没手下留情。
苍千算万算,怕是没算到,这半个桃花劫才是这一战的不可预料。
时舒卷顾不上那么多,想要飞身去救莲。
却见一头巨兽现,嘶吼震天之力,可号雷霆。
状如牛,一只脚,头上没有角,青苍色。有风雨,吼叫声如同雷鸣,且伴有日月般的光芒。
这是真正的夔牛兽!
时舒卷脑子不停地转。
夔牛兽。临沧木家……是离流波山很近的家族……
这里面绝对有猫腻。木清才是真正控制驯兽夔牛之人!
她顾不上那么多:“不群!绕过去救莲!”
不群展翅,小心躲着累,飞快冲刺着。
眼见就要被雷击中。
时舒卷干脆翻身下去:“这次要靠你去吸引夔牛注意力,我侧边去救莲。”
不群不愧有灵,会意以后就冲向右侧。
果不其然,夔牛兽被不群吸引了注意力。
时舒卷也在照狼一队兵反掩护下去了前方。
她挥舞则狂,从左侧把受伤的莲卷了下来。
“莲!”她喂给了莲保住心脉的丹药,却见莲毫无生气,根本咽不下去。
而今战况危急,她这样抱着莲也不是办法。
她看着远处沉着冷静调动大军撤离包抄的苍。
她强迫自己沉静下来。
一旁照狼和秦桂为她贴身厮杀,敌军的血就这样也溅到她的脸上。
何为关心则乱。
于这血海雷霆里。她懂得了。
这时芪也朝这里赶来。他原本是阵法中后翼的那一队。
时舒卷感应到腰间哨在动。
零陵门的哨。
秦桂慌乱汇报:“教主!后翼来人,说让您把贴身的镯子给主帅戴上,还有救!”
时舒卷楞神,却也连忙照做。取下这带着海蓝神秘宝石的镯子,放于莲的手腕。
时舒卷努力探脉,似乎确实有所好转。
感知莲还有救。她也迅速稳了心神:“我们这队,按计划迅速除去梁军左翼!留下后置位,把将军送回营帐!”
照狼:“是!”
莲被放在马背上,由秦桂派人送回营帐。
而时舒卷,第一次,捡起兵刃,战场里,殊死搏杀。
刀光剑影,纷飞战马,尘土扬,血海尸踏。
原来在生死面前,人会使出太多的自保和爆发。
所学的剑法招式,似乎在一个个人敌军面前,融汇贯通,变成杀人见血的封喉利器。
她也被刺伤,但为避免更重的伤,她只得拿出拼命地还击。
从还击到主动。
她似乎一刻也不敢停。
慢慢的,梁军左翼确实伤亡惨重。
最厉害的,当属照狼,他一边拼命厮杀 一边红着眼保护她。
每每有刀剑背后来袭,都是照狼用剑挡下。他身上似乎用不完的力气,在这个秋天,燃烧着。烈焰一般,鸣叫出将士的勇气和坚韧。
她也放心把后背交给他。
正稍稍能歇一口气。
她抬头又看见不群被雷劈中了翅膀。苍在让不群离开。
她看见芪吹着萧,豆大的汗珠落下,可夔牛兽极其不稳定,一会儿被驯服,一会儿又张牙舞爪,撕咬着将士。
主军伤亡慢慢变多。
夔牛兽几乎没有任何弱点。苍的左臂似乎也受伤严重,一直淌血。
时舒卷想起之前对抗异兽的法子。愣是跑过去把身上藏的毒都往它眼睛上洒,却也被重重激击倒。
她擦了擦唇边的血。
家人们。谁懂。这一击,她的世界几乎天昏地暗,胸口碎大石一样地疼。
什么夔牛兽。百毒不侵吗。
而芪见她受伤,也被夔牛激怒,开始拼命运着气:“畜生乃敢!”
万万没想到,我强敌更强。夔牛兽更不被束缚,挣脱苍命人洒的网,也不听芪的萧声,就往芪扑去。
芪往后躲闪,唇边却溢出血。
苍:“芪!海泽阵法!”
是了。当年芪的父亲就是用海泽之力打败的夔牛兽。
而今虽说不知木家用了什么方法使夔牛兽复现,但打败它的方法总归一样。
芪的眼神却往时舒卷的方向看。
湛蓝澄澈的眸浮现犹豫。
时舒卷站起来又是一剑杀了两士兵:“芪!我们该怎么做!这兽的强悍太没天理了些。”
看看这些士兵都被雷劈成什么样儿了。她胸口的伤,都是硬撑的,还不知道莲怎么样呢。
芪咽下又想吐的血,半跪在地上,起不来:“舒……”他的目光看向了时舒卷的脖颈间。
紫色的铠甲里,颈间是什么。是那个蓝色的项链。
时舒卷又是诧异却又明白了什么。她这个,就是海泽项链,也就蕴含了流波山的海泽之力。
真是阴差阳错。她连忙跑着把项链递给芪。
可就这几步之遥,她被雷劈了。
是的。就是被雷劈了。
她倒下的人前一刻,她转身看见木清不怀好意的笑容:“真是抱歉了。”
木清也持箫,他的箫发着光,悠扬时,箫所指之处,夔牛兽劈向哪里。
她终于倒下,再直不起背来,努力捏这项链却动弹不得。
真踏马疼啊。
上天真是爱开玩笑。
所幸意识还算清明。
她听见木清的声音:“天策君。只要你大军退出我梁国土地,我保证,应鸾教主不会再被劈。要知道,再一击,她绝对……”
真踏马阴险。时舒卷要是有力气,绝对狠狠给这爱装的死绿茶几鞭子,用则狂狠狠地抽他,对,再让不群在他头上拉坨大的。
“好。大军先后退百里!”
万万没想到,苍真的发号施令,继续道——
“我的命给你,放她回去。我也以我令,保证我军再不侵犯梁都。”
“爽快!”木清出乎意料:“没想到,这世上,真有人愿意为了一个人,不要自己的命就算了,一座国都城都不要了!”
“可惜!”木清露出残忍地笑:“我们终究立场不同。否则,这些日子你们对我也不赖,我倒也可以放过你们。不过……既然我不能和心爱之人相守。不如你们也别!我一定如你所愿让你去死!”
“不……”可是时舒卷动弹不得,她的眼泪和着方才溅到的血迹落下。
木清定要指挥夔牛兽先杀了苍。
只是他大言不惭的时候,忽视了芪的爆发。
芪忽然冲过来拿走了项链,天旋地转间,她看见项链里在古老的印中闪烁这奇怪的符文,莫测变幻,犹如神祇亲临。
天光大斩于下,阵法拔地而起,困住夔牛兽。
木清再也召唤不动夔牛兽,心惊之下让梁国大军攻击他们。
可是意想不到的是。
莲却带着大军归来,双方再次开战。
脸色苍白却坚韧的莲毫不留情一剑没入木清的胸口:“你以为我死了?你的箭偏离了一寸,正好,没杀死我。”
木清惨白地笑:“所以你要还我同样偏离的一剑吗?”
木清看向高坐于马上的莲,他眸子炽热了一瞬,又破败下来:“战乱起,我们原本就是该生死搏杀的两位主帅。”
原来。
木清才是梁王钦定的主帅。一直是他出谋划策,让副帅进攻,并指挥夔牛兽。
莲不答,任由木清倒下,继续厮杀。
苍堪堪受了夔牛兽半击,虽说被芪的海泽之力拦下,却也直接晕了过去。惊应连忙赶过来策应。
时舒卷心中稍稍放下。
且不管这里面的爱恨情仇,家国大义,她也得等着秦桂来拉她一把。她手指头都没力气了。
可是当阵法之力到达最强时,周围如雾般升腾,巨大的雷霆降落在夔牛兽身上,随即就是大雨倾盆。
周围都是血流。
她脑袋一痛,身体却一轻,感觉有谁偷偷趁乱把她抬走。
她最后一秒想的是,完了。这个味道,绝对不是自己人。
随后头疼欲裂,再无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