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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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盛江快速结束了收尾工作后，唐锋也收队归来。
“结束得很快嘛，以前都是我回来还得帮忙折腾。”唐锋感激地搓手。
“毕竟我是T1的队长，这点事还是不在话下的。”盛江笑笑。唐锋和身后一堆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可恶，被他装到了。
“那还不走等在这儿干嘛？早点回去休息呗，明天还得继续呢。”唐锋疑惑着就要解下装备。
“出了点小意外。”盛江拦下他的动作，笑容不减，唐锋品出了一丝渗人的寒意。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发现盛江装备齐整，一副要去打架的阵仗。
打完电话的蒂娜激动地一步三蹦回到惩处点，朝盛江晃晃通讯装置，“裴西老大同意啦！小江你准备着出发，呀，老唐也回来了！一起去一起去！”
于是刚回到惩处点的唐锋连水都没来得及喝一口，就带着三个队员和盛江执行临时任务。以前也有蒂娜让抓人的经历，都不了了之，唐锋他们已经习惯了。
盛江试探着问：“唐哥，你对这个佘余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吗？”
“没有，”唐锋虽然哀怨，但还是在脑子里认真回想了一下，“他有个修车铺吧，老大也去修过车子呢，手艺不错，还得过老大的最佳商铺表彰呢。”
没见过随随便便坑人五十万的最佳商铺。盛江想起开回去之后就再无法发动的跑车，心烦得很。
“不就是个感染者么，没有传染性，在这里住了八年，还能突然变异？”唐锋真的百思不得其解。
“万一，是你们一直被骗呢。”
盛江一语惊人，过分严肃的语气让唐锋他们头皮发麻。
灯火通明的先锋队分部，裴西站在落地窗边，架着望远镜看着盛江唐锋的身影。
有时被逼揭开的真相，会比预想的答案要难堪很多。
裴西打开通讯装置，给唐锋发去一条信息。
清查过的街区会有队员驻守，因此街区上查问一个人的行踪非常容易。
守在灰色阶梯最外围的队员指示，佘余最终消失的方向是垃圾场。
“灰色阶梯的人去垃圾场还挺正常的，在这样特殊的大清查时期，在这里躲避检查的人也不少，哈哈哈！甚至还有不怕死的直接来这边做破败交易呢，生死有命，没有影响到正常活动的居民，我们也只能任他们在这里来去了。”唐锋无奈的笑着，和盛江一起走进垃圾场。
“你们对破败交易的态度，比我想的要宽和许多。”盛江情绪不高的开口回应。
“这种事，有买才有卖。”唐锋的笑容里多了嘲讽。
话里的意思盛江自然是明白的。城市里高高在上的居民们，无情的驱逐了感染者，最后却还是压榨着他们，利用着他们求生的念想，把他们吊在了最后一根稻草上。
破败因子有多危险，石化后有多痛苦，没有人会比感染者更清楚。真的是为利益驱使吗？就为了交易后得来的钱财吗？不尽然......感染者的身份无法摆脱，他们认命，苟活也是命。
似乎觉察出盛江的情绪，唐锋点了一根烟，猛吸一口后，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小子可真是心软啊。”
“还好吧......我只是不想和破败因子起冲突而已。它们的存在，是因为人类才变得难堪。”盛江忍不住说了一句心里话。这个念头从处理完母亲遗体那天就无法消除了，往后的岁月里，似乎因为什么出现而根深蒂固，但他在先锋队受过重创，记忆严重空缺了一片，无法找回，消失的感觉就像母亲被吞噬的遗体。
那时医生说是创伤应激障碍，这些年盛江也一直存了个疑影。
“哈哈谁会想和这玩意儿起冲突啊！是想多装几根义肢么。”唐锋把烟蒂扔脚下踩灭，“在垃圾场就是好啊，垃圾随便扔。”
“大清查期间的行动，会影响到破败因子吗？”盛江转念一问。
“不会，这群小家伙才不会被谁左右呢，就是往这儿扔个核弹都会被啃一半再炸，它们的心情好坏就像风一样自由。”唐锋说着也有些紧张。
除极个别特殊的存在，例如得空会过来找虫子的陆啟或者来躲避清查的感染者，垃圾场没什么人很熟很热衷。先锋队来这边执行销毁类的任务比较多，要找人还是很难的，谁也测不准破败因子会什么时候不高兴，谁都不好多待。
“小江你有什么头绪么，再深入就要迷失方向了，我听说你的直觉是出了名的准。”
已经找了一个小时，唐锋看着望不到头的垃圾场，向盛江求助。
“......直觉只能偶尔预感一下危险出现，没有指南针的作用。”盛江也很无奈。
“天呢，那你有直觉出现也不要告诉我。”唐锋紧张地擦汗，危险和意外往往都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跟着来的三位队员也有些神经紧绷，其中一人出声建议：“要不我们分头行动吧？感染者对灰色阶梯的先锋队也不会有太大敌意，小心避开破败因子就是了。”
盛江看了眼他们这人数薄弱的五人队伍，裴西的安排很明显。
虽然蒂娜极力强调了佘余对研究的重要性，但既然没有安排大队伍全力捉捕，那就很可能是派他们出来走走，警醒一下对方而已。
毕竟就目前佘余在灰色阶梯的记录和盛江对他有限的接触中，这人确实没有做过什么坏事......
裴西在偏袒，他只关注会对灰色阶梯的居民造成伤害的存在。
“啧，分头行动可以，你们都要保重自己，但愿我们黎明过后还能相见。”唐锋开着冷飕飕的玩笑，一时之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盛江：“我支持分头行动，小心一些，遇到危险及时撤退。”
看了眼时间，唐锋下了最终安排：“那就改变计划分头行动，最晚汇合时间为早晨六点，期间随时保持联系，没找到人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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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一个小小的垃圾山上，佘余看着越走越近的身影，把瘫在脚边发呆的黑团子拢住，示意该消失了。吃饱了的黑团子们抖抖自己，然后瞬间消散。
一看佘余放松的模样，盛江心里的戒备更甚。
“大晚上不睡觉，盛大队长可真是精力旺盛啊。”佘余嬉笑一声，为表尊敬还特意站了起来。
和之前截然相反的态度，对方似乎完全不把追来的自己放在心上，甚至不排除故意出现在自己面前的可能。盛江看了看通讯装置中其他四人的位置，早已超出了队内通讯频道的距离。
不能硬碰硬。
盛江放下枪，单手拎在身体一侧。
“我来没有别的意思，希望你配合一下研究院的研究需求，去做一个检查。”
佘余跳下垃圾山，脚踩的垃圾发出不明响动，窸窸窣窣的爬开了许多小东西，听的人头皮发麻。
“理由呢？”
盛江：“你的血液分析报告有一些问题，所以需要重新检查。”
“有什么问题，不是检测出来我没有因子波动么？我也没有传染性。”佘余朝盛江摊手，表情淡淡，让人猜不透内心想法。
“不是没有问题，是你完全控制住了破败因子。”
没打算实施什么迂回战术，盛江直接一针见血。他朝佘余走近：“你没有任何在案的犯罪记录或不良行为，灰色阶梯的先锋队没有进行逮捕的权力，我们只是来找你，希望你和我们一起走。”
佘余摇头拒绝，他看着一脸公事公办的盛江，也拿不准对方的想法。
“盛大队长，那你想我配合研究院的检查要求吗？”佘余调笑着说，“你想我去我就去。”
又来了。盛江一时停顿没做回答，看来这人之前的表现也不完全是装的。
盛江：“希望你明白，我只是以先锋队成员的身份执行任务。”
“盛大队长啊，想必你也觉察出我比较特殊了吧，但你知道为什么我这样的人会在灰色阶梯生活么？为什么可以在你发现之前安然无恙生活这么久么？”佘余脸上的笑意不减，说着最不乖巧的话，“我拒绝这个所谓的检查要求，你会强制带走我，是吗？”
“或者......”
佘余坦然随意的向盛江走近，他语气非常淡，非常轻，不仔细一不小心就听不见了，
“或者，就是你想带走我而已呢？”
枪口刹那之间对准了佘余。盛江没有退让的意思，他再冷不过的表情和语气已经说明了一切。再不配合，佘余会被强制手段带走。
没有逮人的权力，但是可以因为执行任务而动手。
“这是我最后一次提醒。”
被枪指着的人，感觉子弹已经打在了胸口上。但是一个呼吸后，佘余的脸上继续挂上了那个无所谓的嬉笑表情。
“那你就开枪好了，盛大队长。”佘余举起双手不打算反抗，盛江看着他的笑，只觉得刺眼。
盛江这下感觉自己确实是心太软了。他再次放下枪，语气尽量和缓：“只是配合检查，并不会对你做什么。”
“哦？是吗？盛大队长你真的知道感染者在研究院会经历什么吗？”佘余笑容更甚，他无意识地摸向后颈，再开口时语气有些凄惨，“我进去了还能活着出来吗......你敢担保？”
自然不能。就他已知的佘余对破败因子的控制力来看，就算研究院不做伤害佘余的事，也会抓住不放。
盛江再次举枪，轻声道。
“抱歉。”
强胶绳索打出，不出意外地和先前一样被突然出现的破败因子迅速吞噬，佘余转身就跑。
盛江的性子佘余自然是知道的，任务在身就一定会开枪，但他狠不下心讨厌这家伙。盛江不是真的想抓他，这个傻大个，只想知道究竟怎么回事而已。
可是知道就完了啊......这个心软的家伙，知道了真相会多难受。
二人的身影在杂乱的垃圾场快速穿梭，盛江在追赶的间隙不断打出各种控制型武器。强胶绳索用完了，就换烟雾弹，烟雾弹用完，就用电击网......
一路上搞得乌烟瘴气，佘余躲避着盛江的追捕武器，还要分心安抚一下路过时被惊动的破败因子，非常刺激。
终于最后一个控制型武器也用完了，盛江停下脚步摸索装备匣子，只剩了三支麻醉枪。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打开心口上的口袋，掏出一支因子血清，混进了麻醉枪里。最后再拉开最里侧的防护袋，圆圆的白色团子缓缓飘出。
周围霎时没有了一切声响。
盛江看着飘出的秩序因子，右眼瞳孔中出现了蓝色的圆圈标识。秩序因子无声蹦了蹦，三两只靠近他的枪，一阵蓝白光路瞬间覆盖。再有三两只在他手臂上身影减淡，彻底透明那一刻，他的双手也布满了蓝白光路。
秩序因子的加持效应生效。
白团子的出现，使周围有了和上次一样的破败因子暴动前兆。盛江定神专注，而后急速往佘余逃离的方向追去。感受到秩序因子存在的小黑团子们正要兴奋出动，突然失去了秩序因子气息，茫然的在盛江待过的地方蹦来蹦去。
看着追上来的人，佘余心里哇凉哇凉。这人居然舍得直接用小猪仔？！
佘余跑得更快了。但他体力逐渐撑不住，现在的加速仿佛跑三千米最后的两百米冲刺。
盛江距离佘余只剩十米不到，他快速站定瞄准，眼中的蓝色光圈映照着瞳孔颤动，枪身上蓝白光路流转静止，那支特殊处理过的麻醉枪顷刻打出。
肩膀传来一阵剧痛，佘余被击中了，麻醉枪里的液体已经完全注入，里面的因子血清瞬间引爆了他体内的破败因子。一部分冲出，一部分在他身体和中枪附近游走，佘余最终痛苦地扑倒在了废弃物上。
盛江放下枪朝他靠近，刚刚调整出融入身体的秩序因子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冲击而来的破败因子攻击了。
手中的枪被迅速石化，盛江在石化蔓延到他的双手之前及时扔出，然后立刻掏出腰间的备用手枪，破败因子们追着他扑上，红酚瞬间蔓延开来。
“不！”
一声呼喊响起，盛江听出这是在制止破败因子。他看见手枪上迅速蔓延的石化戛然而止，停在上面的破败因子张大嘴巴，没有咬下去，红酚也停住外溢后瞬间收回。
波动又起，周围的破败因子爆发出狂烈的劲风，盛江直接被掀倒在地。但这次数量少很多，他也早有准备，虽然有一些破败因子离得很近，但倒地那一刻他已经开启了和因子波动对冲的干扰器——这也是盛宁带领先锋队和破败因子周旋时发现的一种对抗方式，但只限于对因子波动的作用。上次因为被佘余扑倒，失去了开启的最佳时间。
被干扰器吸引了注意力的黑团子们朝那边扑过去，盛江顺势扔远，狂风中心瞬间远离，他撑着差点被震晕的脑袋，朝佘余靠近。
佘余体内的麻醉剂和因子血清第一时间被吃得所剩无几，残余的剂量被身体吸收起了一些作用，佘余无法起身，挣扎着看着盛江靠近，内里安抚着破败因子不要再冲出来对抗了。
盛江知道自己处境危险，但不知道有多危险。他看着佘余苍白的脸色，也纳闷怎么麻醉和因子血清没起多少作用，佘余居然还可以操控破败因子出现。但他没有再向佘余注射一针麻醉的打算，拿出控制装置打算绑人。
靠近后，盛江的动作停住了，他看见了佘余的眼睛。
佘余的眼睛里也有标识显示，只不过是红色的圆圈。
每一个新生儿都会第一时间注射因子血清，然后还会注射一剂血清标识剂，用以区分天赋者，普通人，感染者。天赋者是蓝色方块，普通人是绿色方块，感染者是红色方块。进到先锋队的天赋者会重新注射一剂专属的血清标识剂，注射后血清标识变为圈状，以作身份区分。先锋队也会有普通人任职，只不过都是清洁，打杂，搬运之类的杂活，他们不会注射这种标识剂。
在盛江那一届新人入队前，也存在感染者，主要是陪训，或是暂管在先锋队的志愿感染者。
但无论是谁，只有先锋队成员才会注射专属的标识剂。
控制装备从盛江手中滑落，重重砸到脚边，盛江个人都在颤抖。
在地上逐渐找回力气的佘余看见盛江的反应，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右眼，但随后无力的垂下手，自嘲地笑了起来。
“被你发现了，盛大队长......”他挣扎着站起来，踉跄着退开几步距离。腿边掉落出几只破败因子，对盛江虎视眈眈。
“你到底......是谁......”盛江努力镇定自己，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他甚至开始站不住，脑子里混沌一片。伸出手支撑着即将倾倒的身体，却也是颤抖得厉害。
“我能是谁，佘余啊，难道有谁和我重名吗？”佘余使唤了脚边的几只破败因子，朝盛江走去。
高大的身影彻底倒在了杂乱的废弃物中。佘余缓缓上前，拉起盛江的手，用指纹打开他的通讯装置，开启队内频道，只要队员们靠近便可以清楚位置。对几只黑团子叮咛几句，把它们留在原地后离开。
这样熟稔的操作......一定是曾经的队员。盛江晕倒前想。
唐锋他们几人赶到时，盛江还没有苏醒过来。检查后没有受伤，只是武器被石化，随身手枪被石化了部分。这样重要的物件没有完全石化不能随便丢弃，唐锋他们也没胆子叫破败因子出来销毁，便装回盛江身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