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七十二家房客之男色缭乱》voile

4、大侦探之好奇心

　　那一天，隔壁隐隐有争吵声。依日和无线对坐喝茶，却都有点心不在焉。渐渐的两人聊到无线刚结束的案子，才忘却隔壁的美男。

　　“感情这个事真是双刃的剑，一个不好，反而会伤害到无辜的人。”无线感叹。

　　“你表外甥女好了吧，真可怜，大人的事连累到小孩。”依日也唏嘘。

　　“好多了，你的那一对宝贝效果挺好的。我想问你，是不是可以把它们让给我外甥女。她实在是喜欢。”

　　依日点头答应，她和无线都最看不得妇孺受苦，特别是小孩子。因为那样美好的岁月也会很快过去。眨眼之间，他们都要在人世里挣扎，明亮双眼变得浑浊，失却真实与美好。所以更加令依日为他们珍惜现在的好时光。

　　无线叹气，轻轻问依日：“到底什么是爱情？怎样才可以不被伤害，也不伤害别人？”

　　依日沉默，心底有一个伤口还不曾完全愈合，依然一点一点的痛。在不对的地方，不对的时候，遇上对的人，是可悲。

　　无线在侧耳倾听，“咦，隔壁没声音了呢。那两兄弟讲和了吗？”

　　依日听了听，真的，静悄悄的，杳无人音。她笑着对无线说：“你要不要搬过来住，方便你每天秀色可餐？”

　　无线摇摇头，不无遗憾：“我是想啊，可是侦探社最近生意很好呢。而且……”她顿住，脸上有丝古怪，然后，说：“那两兄弟，我总是觉得有点怪。”

　　依日正颜，无线的工作使得她有超乎常人的职业敏锐感。默然一阵，依日笑着说：“不会是□□吧？这个我可吃不消，到时候搭上一个窝藏逃犯的罪名，那就惨了。”

　　无线摇头：“肯定不是。要真的是……”她豪气的拍拍自己，“还有我罩你。警察局，我熟的很呢。”

　　依日莞尔：老好无线，真真可爱。

　　第二天下午，依日和无线在房前的草地上给一对宝贝洗澡，送人之前当然要搞好卫生。只是这个洗澡简直就是打仗，一对宝贝才不会那么好，安份的让人洗。

　　正玩的满头满脸都是水，耳边响起少年清朗的声音：“要帮忙吗？”

　　在水雾的阳光下，ANDREW黑色棉T-SHIRT，棉棉的运动裤，好似邻家少年。他不过是闲闲的站在那里笑，却怎么也掩不住从里往外四溢的光芒。漫不经心下的随意被ANDREW做来，就好象暗夜里划过天空的灿烂烟火让人惊艳，沉寂后，还留着一点点痕迹在脑海里迟迟不散。

　　无线已经点头应好。ANDREW过来，拎起宝宝，加入大战。半个小时后，完成工作，大家坐在花园里喝茶。依日静静看着眼前的少年，阳光下，他半眯着眼，完全放松了自己，慵懒的肆无忌惮。这个少年平日难道都戴着面具做人么？这样的念头从依日脑海里闪过。不知道为什么，依日就是知道他现在是难得的放松。

　　“你和WALIAM和好了？怎么不见他？”无线先问。

　　ANDREW收起懒散的神情，朝无线无可奈何笑。“我哥他就是这样，没事的。他去超市买东西，我在房间闷的无聊，就出来走走。”

　　“你还在念书吧？什么学校可以告诉我们吗？”依日不无好奇。

　　少年嘴角挑起不屑的笑，懒洋洋的如妖娆的春风。“Z大医学系，我读大二。”语调敷衍，似笑非笑的看着依日。

　　依日脸红，世人总是如此，先关心学历，洒脱如依日也不能免俗。可是真是看不出，那么漂亮的ANDREW竟然是知名学府Z大的学子。一般来说，那些漂亮的孩子，心多有旁骛，上好的学府会比旁的孩子付出更多。而且是医学系，冰冷而漫长又是神经性折磨的科目。

　　“咦，那种科目，你也读得下去，要是我马上转系。”无线俏皮的挤挤眼。

　　ANDREW脸色转肃，而后又一点点挑起嘴角笑：“是啊，冰冷而寂寞。可是，毕业后，却可以赚大钱而且地位受人尊敬。”语气寂寥，还有伤心。

　　依日默然，这样漂亮的男孩，曾经经历过什么，才可以用这样嘲讽的语气说出生活的无奈和现实。依日想到小表妹，差不多的年纪，却还是不知世事的小孩。一时，众人沉默，任微熏的暖风轻拂脸颊。

　　恍然间，似有人喃喃絮语，触动依日心底永不愈合的伤口。也是那样一个爽暖午后，是谁轻轻拥抱她？是谁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永恒的誓言？是谁给了她两手相牵的幸福？可是到最后留给依日的却不过是满手也握不住的冰冷。

　　“两位小姐可否赏光到舍下吃顿便饭？”温暖的声音驱散依日心里悄悄的寒冷。抬头是WALIAM浅浅的笑，不达眼底，却暖如春风。

　　依日在明亮灯光下打量这间房子，简单到没有任何的装饰，只有堆在一角的书和CD带子，零落的散着。房间里回荡着德彪西的“梦”，似幻似真的泛音令人沉静。暗色桃木的餐桌被铺上雪白台布，美丽的雕花烛台压在对角，男主人在厨房里忙碌。

　　无线对着依日皱眉：“你说，他们兄弟做出来的东西能吃吗？要不要先吃点胃药？”

　　依日好笑，刚才第一个点头说好的，好象是这位仁姐。依日将食指放在唇上，示意无线噤声，微微笑着说：“疑人不用。”

　　一盘恺撒沙拉在大水晶玻璃盆中被端上来，各色的生菜，深深浅浅的绿夹着紫和红，颜色鲜艳，奶黄色的沙拉酱盘踞其上。WALIAM朝无线和依日抱歉的欠身：“太仓促了，没怎么好好准备。请两位小姐将就的吃吧。”

　　依日向来不爱吃生冷的东西，最痛苦的莫过于吃SUBWAY，偏偏大学时的室友喜其新鲜，放假总要拉依日去吃一次，弄的依日万分痛苦。ANDREW将水晶盆传过来给依日，她只是略略要了一点，任那种苦味在嘴里暧昧丛生。

　　接着沙拉的是喷香的西班牙海鲜饭，新鲜的虾，青口贝还有鱿鱼，鸡肉，香肠，橄榄，西红柿，在青花大瓷碗里满满挤兑着，让人垂涎。

　　饭后点心是蛋奶布丁，入口即化，上面淋的糖浆清甜爽口。一路不喝酒，白水到底，到也别有风味。

　　一时也宾主尽欢，言笑晏晏。依日却觉得不过像是一场戏，只是宾主都略略投入。也许人生不过是一场戏，所以无论投不投入都要演完，又何妨略略投入，尽情享受。

　　依日掉过目光看向好友，无线捧一杯LATTE，无比享受，眯了双眼。依日感慨，成依日从来不曾放开胸怀，永远都是那个惊惶失措，尴尬不安的小女孩。

　　“手艺真好，嫁给你的女人可有福了。”无线调侃WALIAM。依日却见WALIAM眼里闪过难以言喻的痛。

　　“是啊，是啊，不知道你们哪一位可以把我哥捡回家。”ANDREW一脸坏笑，又在无时无地的散发他身上的致命诱惑。

　　无线眼睛一亮，还没开口，WALIAM先呵斥：“德安，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去换张碟。”随手支开小弟。

　　ANDREW在背后朝WALIAM做鬼脸，然后回过头来，向两位女士询问：“爱听什么？不过只有纯音乐。选择余地不大。”

　　无线摇摇头，作无所谓的样子。过一会儿，室间充斥狂风暴雨一样的音乐，澎湃的生命力，让人振奋，应该是家喻户晓的贝多芬的命运。依日的心却空荡荡的，无比寂冷。

　　一时间众人无语，WALIAM在背光处坐着，阴影打在脸上，晦暗不明，卷发上倒是隐现金色光环。他见依日看他，歉意的笑笑，却没有开口，有一种落尽繁华的疲惫。ANDREW冷冷看着，手里将搁在水晶盘里的小刀拿起来，弹开又合上，神色不名。

　　又略略坐了一会儿，无线拉着依日告辞。ANDREW殷殷把两人送出门，月光下，少年清丽无匹，嘴角又勾起魅惑笑容。依日暗叹：这个少年合该属于夜色。

　　无线离开WALIAM家后，一直沉默无话，仿似在极力思索什么。依日疑惑便问她：“在想什么，那么起劲？”

　　无线笑笑道：“你不觉得奇怪吗？”

　　“什么奇怪的？”依日不解。

　　“WALIAM他家虽然没什么布置，可是今天用的餐具，随便一件便不是普通人家可以拿出来的。那些水晶，通通都是SWAROVSKI出品。银器是仿十七世纪的，也价值不菲。还有那个青花瓷碗，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是仿汝窑中宜阳窑的精品。现存世的汝窑不到三十个，尽管那个是仿的，也是你我一年的收入。这样的人家，这样的美男子兄弟，应该可以一下子就让人想到。可是，我想遍了城中的可能出名人家，也没想到是哪一户。”无线偏头犹在思考。

　　依日想到今日喝咖啡用的小小杯子，柔媚华丽，S型的枝蔓牵连盘缠，金色镶边柔和贵气，洛可可式风格一望即知，且不是赝品。依日曾在那个人家里看到过，异常喜爱，也曾想过要来用，后来才知道是十八世纪的真品，就连一只小碟也不是一般人可以负担的起，才放弃这个念头。

　　“说不定，是别的城市，别的国家也说不定。”依日不想再去猜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自己的过往，何必要看的那么清楚。

　　“是啊，是啊，不想了。我今天不在你这里睡了，回侦探社去看看。前几天那个委托案子，也不知道她们查的怎么样了。”无线边说边出门。

　　依日知她好奇心重，也不去拦她，笑笑送她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