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滴翠亭[综武侠]》瑞蝶

74、第 74 章

　　这群水匪还没回过神来，转眼都已经被撵出大门口了。

　　昭儿站在门内叉腰骂道：“咸菜是旁人的法子，你怎敢挪为己用变成你的了。”

　　水匪头子忙上前挽回自己的颜面：“这法子我学来……”

　　“呸！”昭儿耻笑道,“不要脸的腌臜货，赶紧滚开！”

　　水匪们怎会甘心，水匪头子忙说道，“贫僧来到宝地，也是有渊源，今只愿进了宅院，好生……”

　　昭儿怒骂道：“我看你是听不懂人话吗？叫你们滚，还死皮赖脸地非要进来？”

　　不远处小镇的人渐渐闻声围了过来。

　　昭儿嘲讽他们道：“叫你滚你还想进来？天底下到处是人家，你怎非要没脸没皮地赖进咱们宅院里？我看你是魔怔了吧！”

　　水匪头子还想掩饰：“施主，贫僧方才做法乃是……”

　　昭儿骂道：“我看你是真不要脸呐？你还想狡辩几回？难不成偷师了咸菜法子却还要死鸭子嘴硬到底？贱不贱呐！”

　　水匪头子一急：“我……”

　　“你什么你？臭不要脸的秃驴！自己没能耐，偏要赖在咱们宅院里蹭吃蹭喝，叫你滚你还进来？脸皮比墙还厚？”

　　昭儿最后放话道：“你等若还要点儿脸皮，以后不许再进来了，否则——”

　　他指了指远处的街坊镇民，一字一顿道：“大伙儿可都看见了！你死鸭子嘴硬，再凑过来犯贱，到时——无论是扭送公衙、还是咱们动用私刑，非叫你臭名昭著了不可！”

　　说罢，昭儿等人便主动招呼周遭围观的人群，喊道：“诸位都看见了啊！这讨饭的趴在我家门口，跟吸血的贱蛭似的赖着不走了呢！死皮不要脸！”

　　昭儿狠狠地道：“滚去招摇撞骗旁人去！若再敢来咱们家宅门口，无论何地，都叫你日日不得安宁！”

　　还从未见识过如此臭不要脸的货色，叫他滚还想再进来，没脸没皮，下贱至极。

　　索性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周遭看在眼里的人可不少，那等贱货若还想像模像样下去，最好尽快滚。

　　昭儿办完差事，回到贾琏跟前，复命道：“二爷，都撵出去了。”

　　贾琏方才脸上的怒气并未作假，当他看穿了那些招摇撞骗的假把式，只会效仿咸菜法子的僧人令他感到厌恶至极，都是些自己没本事偷偷挪用他人才能的贱人罢了。

　　如此一来，林黛玉院子里惊现男子之鞋的事也能揭过去了，也不会惹出什么闲言碎语。

　　昭儿说道：“那秃驴下贱，厚颜无耻抢人营生，居心不良，迟早遭天谴！二爷，早知如此，那日咱们该留下原先的道婆。”

　　眼下说什么都晚了，贾琏拢了拢身上的厚氅，兴致缺缺道：“那稍后再想想法子。”

　　毕竟这事儿也没法着急。

　　那群腌臜的秃驴悻悻然滚走之后，贾家上下也从闹哄哄的大门口回去了。方才没去琏二爷院子那儿凑热闹的人，也先后都听说了这消息。

　　厨房内，阿花正安安静静地摘菜。她单手摘菜，动作快不了，于是将回来的人嘀嘀咕咕的闲聊全旁听进耳朵里了。

　　不一会，她抬起头，问坐在对面板凳上的厨娘道：“那些僧人，偷学了先前那个‘道婆’的‘法术’吗？”

　　她虽未全然了解客氏的过往，但也知晓江湖常情，各家各派的武功都是独门绝学，哪容得了随意偷挪用过去的缺德行径。

　　“是啊，那几个下贱的僧人真是个笑话！”厨娘回道，“琏二爷院子的人说，他们只会学着先前咸菜汁的法子应和两声，叫他们滚还赖着不走呢。”

　　阿花沉下脸来，也怒道：“那可真是太不要脸了！”

　　厨娘应道：“许是下贱惯了，丝毫不觉得自己下贱了。”

　　阿花跟着道：“咸菜法子分明是林姑娘的主意，他们效仿有何用。”

　　眼下阖府上下，只有她知晓那咸菜的来历，自然更能戳破那些下贱僧人的假把式。

　　阿花又小声道：“如此看来，还是先前的‘道婆’有本事。”

　　厨娘回道：“正是如此，琏二爷身边的昭儿他们正想着再寻道婆回来呢，可却早已存不着人了。”

　　“怎会？”阿花不由地答道。欲言又止。

　　怪不得这几日，她夜里都等着客氏来寻她，却从未等到客氏现身。难道是近日有事离开此处了？

　　厨娘浑然不觉道：“真正有本领的得道高人，当然独成一派。哪像那些没脸没皮的秃驴，叫他滚出去他还想进来。啧，丢人现眼呐。”

　　此时林黛玉院子也知晓了。

　　紫鹃总算松了一口气，兀自一人朝着窗外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想要祸害姑娘的贼人都不得好死！”

　　厨娘大老远地走过来，便看见她怎在窗口吹冷风，她笑意盈盈地问道：“雪雁呢？”

　　雪雁闻声走了出来迎她，又疑惑：“阿花呢？”

　　厨娘笑道：“小丫头忙着厨房里的事儿呢，改天得空了再来。”

　　紫鹃也走了出来，随口问了一句：“她诗背得如何了？”

　　一说起此事，厨娘可就起劲了：“嗳呦！不得了了！她一口气背与我听，我听得下巴都合不上了！那小丫头生得如此聪慧，以后咱们厨房的米缸啊醋缸啊，都叫她题字！”

　　雪雁噗哧一笑，乐道：“那你这便有些大材小用了。”

　　这时林黛玉也从里头打帘，探出脑袋笑道：“外头天凉，还不进来再聊。”

　　厨娘笑道：“是是是，我们阿花可是‘大才’，我收了‘大才’做徒儿，我怎如此走运呢。”

　　阿花此刻实则是心里存着事，怕过去林姑娘那儿识字恍了神思，才不敢同厨娘前往。

　　恐怕此时热热闹闹的贾府上下，唯独她一人在厨房内静默不言。

　　而此刻郑李黄和香儿也正相对无言，一筹莫展中。

　　香儿只会出馊主意：“要不然，我同小爷说？”

　　郑李黄皱眉：“你能如何说？”

　　香儿低声嘀咕道：“就说是你将鞋丢了。”

　　郑李黄一愣：“分明是你丢的。”

　　香儿嘴硬：“那还不是你怂恿我玩‘鹰捉雉’的乐子！三岁小儿玩的把戏，你也老大不小了，居然还缠着我玩。我都病了。”

　　郑李黄说不过他：“什么‘鹰捉雉’？什么我缠着你玩？”

　　香儿：“难不成还是我缠着你玩？”

　　他们两人的声响越说越大，一不留神，惊动了第三人。得亏两人心虚，一直有所提防，等少年凑过来问道：“什么玩？你二人在玩什么？”

　　郑李黄和香儿立即异口同声回道：“没什么！”

　　少年无趣地游走开了。

　　郑李黄顿觉难耐，只能催促香儿道：“你脑袋里还有什么法子？”

　　香儿平日里的确脑袋机灵，可这不，如今他病了嘛，身子未见好，他一点儿都不想再动弹了，更别说出谋划策了。

　　郑李黄只能干着急道：“你快想想！隔壁宅院里可不只男子，还住着女眷呢，我的鞋若是惹出什么祸事……”

　　“能有何祸端？”香儿不以为意道，“熏死人了？”

　　“……”

　　他嘴皮子倒是依然利索，但最后还是勉为其难地同郑李黄一同合计了个凑合的法子。

　　隔壁宅院那儿，胆小又患病的香儿是不敢再去了，若郑李黄实在放心不下，便瞒着小爷和李大偷偷过去拾回自己的鞋吧。

　　郑李黄有功夫在身，若想毫无声息地潜入旁人家宅院，那也是如履平地似的易事。

　　郑李黄原先并不敢如此，可权衡之下，他只能退而求其次，将鞋拾回来才是最为要紧之事，因此他只能夤夜铤而走险一趟了。

　　等到夜里，他好不容易做了违心之举，潜入隔壁宅院，还未来得及寻到自己鞋，却撞见了不得了的事。

　　前些日子隔壁大张旗鼓地迎进了一群苦行僧，郑李黄亦是有所耳闻，可转眼间怎又将人轰走了——

　　这并非是他在白日门口围观中得知的，而是在夜色中，瞧见了光秃秃的几个脑壳，翻墙进了一处屋子内。

　　郑李黄当即皱眉，犹豫不定自己是否该多管闲事。

　　先前他看穿香儿撞见的可疑之人，原以为只是一个人心险恶的郎中罢了，未曾想隔壁何止是进了一个居心叵测之人，而是进了一窝。

　　郑李黄犹豫片刻，还是先转身去寻自己的鞋了。

　　可他寻了各处院子，角角落落都仔细了，还是未见自己那只鞋的踪影。

　　不多时，他还剩那间屋子附近未去找寻了。

　　于是郑李黄再不愿多管闲事，还是来到了灯光微亮的屋子外。

　　里头正是还未睡的蓄须水匪，还有他的几个兄弟。

　　白日里的变故太过于突然，他作为“管事送来的郎中”若是急于阻拦，定会露馅，只有与这家人一道同仇敌忾，才像模像样。

　　但当时他太过于错愕不已，也没来得及“同仇敌忾”，他的兄弟们就已经被轰出大门外了。

　　如今深夜，大哥带人过来怪责于他，他也很委屈。

　　要怪就怪这家人主仆上下没一个好相与的，怎能怪他当时不出声阻拦。

　　蓄须水匪解释道：“大哥，我当时可一直都未曾参与法事，这事不能怪我。”

　　他们密谋已久的谋划成了一场空，换谁都心里不好过。

　　如今他们光着脑袋，更是不敢在小镇中到处晃悠，一来一回反倒得不偿失，麻烦事儿都雪上加霜。

　　深更半夜，如此“大声密谋”，屋外的郑李黄怎会听不明白呢。

　　他回去后，急着同香儿纷说，却先撞见了居然也还没睡下的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