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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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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氏与儿媳蒋氏的矛盾,使家里的气氛变得紧张怪异,夹在中间的汪国礼和儿子汪开和很难受,就像两军交战,受伤的总是无辜百姓。
胡氏每日依旧是打猪骂鸡,蒋氏憋着气不理她,可晚上就给丈夫汪开和施压,要分家不在一块过日子。
第二天,汪开和就又找父亲汪国礼说分家的事,他不找母亲说分家的事,是汪开和心里明白,妻子与母亲有矛盾,这婆媳矛盾,他也解决不了,要是给母亲说分家,母亲铁定不同意,说不准还要遭一顿数落,而且更加剧媳妇和母亲关系的破裂,是火上浇油。
前一阵,汪国礼得知大儿子要分家,还以为开和夫妇一时想不开,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只是心里忽然觉得:“儿大不由人这句话不假啊。”
今天开和又哭丧着脸,拧巴别扭的给自己说分家的事,汪国礼才反应过来,大儿子这是真要分家啊。
同时他心里也明白,真心要分家的并不是儿子开和,而是儿媳蒋氏,最近他也感觉到家里的气氛不对,知道媳妇胡氏与儿媳蒋氏不美气,可没想到走到要分家的地步,这使汪国礼既郁闷又为难起来。
汪国礼叹口气道:“哎,分家这事,就不能商量商量,一家人在一块过多好,分家干啥。”
“爹,不是,我也不想分家。”汪开和送了一口气似的说到。
“那就不分呗。”
“不是,爹,我是不想分家,可媳妇要分,你也看见了,娘和媳妇她不和嘛,在家你不觉得别扭?我夹在中间净受气,晚上觉都睡不好。”汪开和抱怨的说。
汪国礼看着一脸愁容又委屈的儿子,明白他的难处,心里嗔怪的想着:“笨东西啥用,连个女人都搞不定,收拾不利索。”
可看着儿子憨厚的模样,又想起平日啥活都使唤他,开和都毫无怨言的温顺,汪国礼心里又柔软了下来,默默想到:“让他制服媳妇也是为难他,哎,反正家迟早都是要分的,可是现在开平还没成家,这家怎么分,分不成么。”
汪国礼沉默思索了片刻,对儿子说到:“分家也不是不行,不过得给你弟弟开平把婚结了,再分家也不迟,对你俩也公平,我这做父母的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那弟弟啥时候结婚啊。”汪开和惊奇的问,明显他对弟弟结婚很高兴,这份高兴,并不是弟弟结婚就可以早点分家,而是那种为弟弟成家有媳妇,自己家又添新人的高兴。
“快了,姑娘我都给看好了,隔壁村不远的毛家姑娘。”
晚上,汪开和把父亲同意分家的事告诉了媳妇蒋氏,蒋氏很高兴问:“什么时候分,怎么分。”
“爹说了,给开平娶了媳妇就分家。”
蒋氏一听就急了,责备到:“你个蠢货就你好骗,你弟结婚什么时候,你能说的清吗,这分明是借口,拖延我们。”
“哎呀,爹不会骗我的,爹说话向来都可信,开平就比我小一岁,也该结婚了,姑娘爹都选好了。”
“真的,那家的姑娘。”
“真的,我还能骗你,毛家的姑娘。”
同样,晚上,汪国礼把白天儿子开和找自己说分家的事告诉了媳妇胡氏,胡氏得知气嘟嘟的骂儿媳蒋氏:“该死的,这过门才多久,就想分家,把我们一家人拆散,这该死的东西。”
丈夫汪国礼低声斥责道:“你轻点声,还嫌家里不够乱吗。”
胡氏放低声音,埋怨的说到:“哎,开和啊,你怎么连媳妇都降不住,反倒听人家摆布,娶了媳妇咋不听娘的话,她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连家都不要了,嗐,气死娘了。”
“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看你俩没一个好东西,窝里斗,没一个省油的灯。”汪国礼也生气的说。
“死老头子,你有没有良心,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丈夫的话,使胡氏既生气又意外,带着哭腔恨恨的抱怨丈夫:“你和儿子都是没良心的东西。”
“哼,没良心?我有良心才说这样的话,儿子结了婚,人家有人家小两口的日子,开和、开平也长大了,反正这家迟早要分,迟分还不如早分呢,省的我闹心,年底给开平把婚一结,明年就分家。”
“结婚咋了,结婚就要分家,结婚了就不是他娘的孩子啦,就能不听他娘的话了.....”
“嗐,胡搅蛮缠,懒得和你说。”
汪国礼不想再和媳妇胡氏说下去,转身吹了灯,倒头就睡下了。
到了年底,汪国礼给二儿子汪开平结了婚,二儿媳是毛氏。
二儿子汪开平成了家,全家人都很高兴,不过蒋氏与大家高兴的缘由不大一样,汪国礼、胡氏、汪开和、汪开平,为家里添加了新成员而高兴,而蒋氏则为小叔子汪开平结婚后就可以分家,能和丈夫开和单独出去过日子而高兴。
可人算不如天算,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旦夕祸福,过完年,还没等到分家,汪开和就得了一种怪病,他先是感觉头晕,浑身乏力,眼睛还不时发黑,起先他还以为是干活太重给累到,并不在意,心想睡一觉就好了。
可随着日子过去,他身上的症状并没有减轻,反而愈加严重。
汪开和终于病倒了,躺在床上,肚子鼓的老大,像是怀了孕,家里人急得找来医生看,抓药吃也不管用,肚子愈加鼓胀,里面似乎有一团气,最后连药都喂不下去,不停的往外吐着汤水,似乎要把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可直到吐出血来,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那鼓胀的肚子也不见消,而汪开和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虚弱痛苦的只想一心求死,好摆脱病魔的折磨。
苦熬一段时间,病魔还是要了汪开和的命,据说他死后断了气,那原本鼓胀的肚子,顿时就消了下去,而汪开和原本高大的体型,被病痛折磨,缩小到只有原来的一半,看的令人心寒,毛骨悚然。
汪开和去世,对汪国礼家的打击挺大,不过受打击最大的还是汪开和的媳妇蒋氏,毕竟汪开和是她在这个家的依靠,自己肚子里还怀着他未出生的孩子,可他却不负责任的离去,这以后自己去依靠谁啊,想到自己的处境,蒋氏总是忍不住泪水涟涟。
而汪国礼、胡氏虽说失去了儿子,也令人悲痛伤心,可他们至少还有一个儿子,还有汪开平侍奉在身前,不至于无依无靠,但对于蒋氏来说,她在这个家就是孤身一身,再也无人可依靠,而且腹中未出生孩子还要依靠她,这就令她无助又彷徨。
汪开和活着在的时候,蒋氏还可以让丈夫提说分家,现在丈夫去世,就没人去提分家这事,自己要去提分家,那就不合适,也没有丈夫那份硬气,公婆恐怕是不会随便答应,再说自己也没那份勇气。
而且蒋氏与婆婆胡氏本就不和,这才要分家,现在没了汪开和,胡氏更厌恶蒋氏,把儿子的死怪在蒋氏头上,说她是克夫命,害死了自己的儿子,俩人的矛盾愈加严重,怎么会同意分家。
丈夫去世两个月后,蒋氏生下来一男婴,新生命的降临,给这个刚经历不幸的家庭带来了一丝欢乐。
婆婆胡氏与弟媳毛氏体贴的照料蒋氏,这使蒋氏心里感到一种家的温暖,亲人的温暖,同时生出一丝感激,觉得以前自己不该与婆婆胡氏置气。
小叔汪开平是教书先生,给蒋氏的儿子取名汪天地,看着自己的孩子,蒋氏觉得生活似乎还能继续下去,自己还要为一个新生命负责。
刚生完孩子那阵,婆婆胡氏与弟媳毛氏照料蒋氏和孩子。
坐完月子,蒋氏回归到平常的生活,自己一个女人家,不仅要带孩子,还要操心忙碌地里的活路,很辛苦,一大家人生活,很多活路她也要干,而且婆婆胡氏似乎又恢复了以前对她不满,有嫌隙的状态,有意无意的偏向弟媳毛氏,说什么老了还要靠儿子开平和毛氏,似乎蒋氏是家里多余的人,这使蒋氏心里很痛苦、委屈,像是长了一根刺。
没了丈夫,儿子又还是婴儿,蒋氏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只能在深夜化作苦咸的泪水,在沉痛中蒋氏决定重提分家的事,不在这大家里过活,自己单独出去生活。
得知蒋氏要分家,汪国礼倒没说什么,毕竟开和在时自己答应过儿子,蒋氏的要求并不过分,只是现在开和去世了,这事又怎么说呢,她一个女人家能好好带着孙子过日子吗。
汪国礼没有明确回复蒋氏,而是说:“等孙子长大了,我自会把他爹的那份家业分给他,现在大家就先凑在一块过日子吧,也好有个照应。”
听公公这么说,蒋氏也不好再说什么,心里明白这是不放心自己,心里愈加想离开这个家。
而胡氏得知蒋氏要分家,则一口回绝,不答应,并且拉拢儿媳毛氏,毛氏也乐得不分家,不分家以后这家业就是汪开平的,也就是自己的,要是分家,岂不是要分掉一半,傻子才同意跟你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