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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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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我好像有些难过,有半个多月没再出门。
但社交圈还活跃,会发一些日常分享的照片,也关注他有没有给我点赞,会在他聊天中旁敲侧击各自观点,默默探究他新换的签名和背景图。
某个下午,我去旺角百老汇看了一部新上映的韩国电影,叫《寄生虫》。看完表达欲旺盛,在朋友圈留下票根和一段逼格满满的影评。
没过几分钟,K问我:【还在西洋菜?】
我没注意到周围环境多冷清,快走完一条街才自认高冷地回:【在。】
下一刻,转角一辆日产GTR开出来停到路边。
我没反应过来,许久没见的程恪白难得冷淡严肃,下车后一把拉住我往旁边一座人不多的商厦里走。
我被这动静吓得没出声,也听见身边有人在讨论,等他带我上了电梯才弱弱问干嘛。
他拉我到楼上的玻璃窗边,往下看:“没关注新闻?”
我心里大概有数了。
这一年的夏天,香港并不太平,从6月份就初见反dong分子的bao乱端倪。没想到这场闹剧愈演愈烈,从随机集结堵路到攻击警员。更有甚者冲击立法大楼,损毁议事厅和特区区徽。
马路上很快出现乌泱泱一片人头,远处有警车开过来。
商厦里有不少为避开危险路段的路人都挤过来看楼下的局势,我被程恪白牵到另一边。
看我紧张,他大抵想转移我注意力:“我在附近喝茶,你喜欢看剧情片?”
“还好,只是今天正好看的是部剧情片。”我直说,“本来想看《傲慢与偏见》的重印,不过来得晚错过排期了。”
“喜欢这部电影?”
“是最喜欢的电影之一。”
其实不愿承认喜欢爱情片,儿女情长会让人觉得小家子气。但我在少女心泛滥的年纪,对达西先生从薄雾晨曦中走来总百看不厌。
程恪白不懂我的心事,却能察觉到我的情绪。他开玩笑问:“在家闭关?麦怡说她约你好几次都约不出来。”
“麦怡还说你养着前女友送的猫。”
我说完才后悔,同时对麦怡和程永乐感到愧疚。在这之后,是耳根发热的窘迫。
为什么要说这句话,他肯定听懂我的意思,否则怎么又在笑。
“对外的言论都利己。”他俯身靠过来,低声问,“你想要我给什么解释?”
我不想追究程永乐是不是他和前女友的猫,我只想跑,但才转身就被他拦截。只能逃避地看他脚上那双高奢鞋:“可以走了吗?”
暴、动分子的目标是政府,闹事总会被制服。楼下恢复风平浪静,商厦里的路人陆续离开。
程恪白也不再返回上一个话题,突然说:“我要去运输署定制车牌。”
香港车牌号和内地不同,可以随意由字母和数字组成。平时在街头没少见写着cheap car、love u、10086等玩性大发的车牌。
我每次见程恪白,他的跑车从不重样,有便宜的也有贵到离谱的,车牌号更是稀奇古怪。联想到楼下那辆,我仇富地“切”了声。
他还要炫耀:“这两年车买的太多,不知道要定制成什么样了。”
我随口报一串数字。
他问:“有什么意义吗?”
“有,玄学。”我笑,“用了会顺风顺水,大吉大利。”
当然你要信了的话,就当我没说过。
他带我去就近的利苑酒家吃了晚饭,那是家老字号米其林,粤菜很正,珊瑚蟹和腊味饭很好吃。吃完饭,又不顺路地送我回家。
碰巧在家门外的一条街上遇到单休结束的Sabrina。
“是我外公家的工人姐姐。”我说,“我就在这下车。”
程恪白顺手转了个弯,下来给我绅士地开车门。他对着呆若木鸡的Sabrina打声招呼,从车窗里探出手挥了挥,扬长而去。
我有点尴尬,解释他是我新交的朋友。
Sabrina狐疑地看我几眼,不赞同地说:“靓仔又有钱嘅男仔都好花心。”(帅气有钱的男生都好花心)
“是啊是啊,他一看就是全香港最坏的男生啦。”
我说完接过她手里的乌酸梅条咬一口,酸得眼泪都要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