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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梦碎 ...

  •   谑梦(四)
      ※※
      —— 梦碎
      “……啊是…是、是、是,回,回,王爷,回来了!队伍就在王府前街小道儿上,不肖半会功夫,就、就、就能入府!”
      听见宣唤儿这么说着,六郎哪还有心思饮什么汤,当下一把将手中的瓷盏塞到身边侍儿的怀里,转身整整前襟,对着青衣男子,急忙忙的询问道:“…二、二哥,六弟这身,是、是否还合适?”
      青衣男子见平日里镇定自若的六弟如此慌乱的模样,也忍不住笑了开来,不点破他的紧张,只接道:“合适,自当是再合适没有的了。妻主说过这黄色,配六弟是最最合适的。莫要担心,千盼万盼的,终归盼来了。”
      在这一刻,六郎只觉着,他和二哥哥的心从来没有离得如此近过,两个人仿若是血浓于水的亲人,二哥那种以长辈关怀自己的情分,怕是下辈子,也无法尽数还去。
      正当这么想着,门口传来急匆匆的马蹄声,听脚力,应当是妻主那匹汗血宝马!
      真的,回来了!姝儿,姝儿!
      六郎再也忍不住想要前去迎接妻主,却被身旁青衣男子拉了衣角,他朝六郎微微笑,又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莫要在人面前失了礼。
      六郎这才寻回了些神智,只好伸手整了整前襟,顿了顿,又整了整衣袍的下摆,手心里渗出的汗,都快把衣袖打湿了……
      马蹄声消失后,便是来人急匆匆的步伐,只听见一人忙乱的脚步声,怕是姝儿知道他再也等不及,所以一个人赶了回来罢!
      那人冲进庭院,大步流星的赶到众人面前,当着青衣男子和六郎的面,扑通一声,双膝就那么硬生生的跪了下去,“砰砰砰”的在青砖地上,停不下的磕起头来。
      “天君,弦君!属、属下失职,万死不辞!”
      六郎只觉得一道白影一闪,而后就响起那悲悲切切的嘶哑嗓音。
      面前的人一身白衣,额束白布,那么使劲磕着头,不一会便见了红,额上的白布,星星点点渗出的,全是红迹。
      他不认识来人,也不知道为何妻主归家之日,会跑出来这么一个冒失鬼,心下正有些不悦,转头看身旁的二哥哥,却见他面如死灰……
      “……二哥……这,这是……”
      “…候副将…”青衣男子不便扶她,略微躬身示意她请起,“有什么,起来说。”
      “属下难辞其咎!此生无颜再见天君弦君!”被称为候副将的女人抬头,满面泪水,而那哭得红通通的眼,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只泡过一日泪水。
      不,不对……
      二哥哥若称她为候副将,那她定是伴着妻主的候庭。
      妻主大战凯旋之日,她怎可如此失礼,全身着白不说,还跑来王府一顿放肆?
      ………………
      …除、除非……
      六郎被自己的想法吓疯了,脑子一片空白,当下腿就软了,出口调不成调。
      “…不是说得胜,凯旋归来,又、又怎会……会,王爷人呢?是不是还在皇宫?定是在与皇姐叙旧!候庭你好大的胆,居然上姝王府闹事……”
      “…弦君,属下……”一向大女子做派的候庭,也顾不上颜面,跪着不敢起,膝盖往六郎方向挪了几步,接着又猛的磕了好几个响头,战战兢兢的伸手去怀里掏着什么。
      “…候庭你大胆!来人哪——”
      “弦君!!”候庭一声大喝,双手奉上躺在手心的物件一份,乌黑乌黑的,像是木头泡过血,血又干了,才成了这般泛着红的乌黑,一股子腥气,让人作呕。
      可是,这又与他何干,只不过,是一只寻常的木簪罢了。
      “弦君!!”见六郎无动于衷,候庭泣不成声,他无意接过,候庭只得又喊一声,而后的话,隐在鸣声震天的蝉鸣当中,六郎再也听不真切。
      那话,分明像是在耳边说着,又像是从天边传来。
      “…弦君,将军到最后,到最后…都、都捏着这根木簪,唤、唤着弦君的闺名儿啊!”
      ……
      …………
      姝儿…不是说,很快,就回来么。
      怎待,骗了六郎一次又一次?
      六郎,再也不愿信你。
      你可知,六郎今生来世,再也不愿信你……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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