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可行性报告》愿今无恙

54、皇宫密道（1）

　　晴空万里，是个好天气。

　　联盟使团在太阳宫前的照片被很快的传播出去，由沃兹基和摄政亲自接待，双方进行了亲切友好的交谈，充分交换了意见，达成了在一些方面的共识。

　　莱尔文赶着自己的期末论文，本来应该在太阳宫会议厅或者办公厅的秘书长先生端着咖啡，一脸萎靡不振，靠着阅读厅舒适的沙发，享受着无人打扰的宁静。

　　沃兹基艰难的挪动，侧过身，皇太子的滞留大作业着实给了秘书长沉重的打击。

　　原因无他，在他就读帝国大学的时候，这门课程的结课大作业还是高强度的闭卷考试，足足有四十二页，现在同样的课程，同样的教授，简单到材料论文都能结课了。

　　颇有一种盛世不在的挫败。

　　莱尔文一心二用，招呼秘书长道:“杯子歪了。”

　　“啊。”沃兹基注意力回到手上，果然杯子已经倾斜成一个危险的角度，幸好里边咖啡沃兹基喝了不少，没有任何破坏衣物干净的倾向。

　　从数据板里抬头，莱尔文活动了一下僵住的右肩，实在是不想接着写下去。

　　阅读厅的布局和走之前一模一样，狄许瑞对办公桌进行了微小的改动，那把很有历史的长剑就在右手边的抽屉里，剑鞘于另一边存放。

　　听到拉抽屉的声音，沃兹基放下杯子，投去目光:“怎么了。”

　　寒光稍微显露出来就再度隐藏于暗处，莱尔文抬头:“没什么，桌上有水果。”

　　装饰性水果基本上都是不会动的，但沃兹基一手一个，直接咬了下去。

　　秘书长三口一个果子，抽纸仔细的擦拭着残留在手指上的汁水，有些无奈的提起自家师父。

　　“老古德的意识与时俱进比我还快，他从首都星郊的各项新建建筑里找到了端倪。”

　　“有行贿人员的举证吗？”

　　“当然没有。”

　　建筑的资金问题如果要审查，行贿人员不提供证据，是根本没有能力去找出来的。没有凭证，牵扯太深。

　　沃兹基板着张脸，有对老古德先生的担忧:“负责的组长几次三番的劝阻，唉，拦不住。”

　　拉着一直紧闭着的窗帘一边，莱尔文边走边开解:“以你的手段，老先生的调查报告想必是被扣下来了吧。”

　　“这就是我头疼的地方了。”沃兹基仰头将杯子里剩余的液体一饮而尽，动作豪迈，莱尔文毫无怀疑要是有酒在旁边，沃兹基就会二话不说的让自己倒下，不再去面对一系列要排查的文档。

　　衣冠楚楚的秘书长自一早闯进阅读厅，说是有要是相商，结果二人一个数据笔没停的赶大作业，一个人一杯接着一杯提神，默契的共同顶着有事的旗号把所有可能的见面通通挡在阅读厅外。

　　沃兹基离滑到地毯上也就一会儿的功夫，原因就是他极没有形象的摊在沙发上的动作，莱尔文走到了另一边，彻底将落地的窗帘拉开，并不强烈的光线闯进室内，给架子上的绿萝和大岩桐镀上金边。

　　地毯柔软且吸声，沃兹基落到地上的时候甚至没引起莱尔文的注意，还是他转身回来发现沙发上人影不见继而低头才发觉到。

　　“古德先生，你需要酒精吗？我可以让侍从官们给你送过来。”莱尔文不出所料得到了虚弱的拒绝声。

　　就着姿势靠在沙发腿边的秘书长左手掐右手，又来了声中期十足的剖白：“我已经在几个月前戒酒了，天地为证。”

　　发送出讯息，莱尔文暂时无事一身轻，他没好意思揭穿秘书长前几日还来了几杯的事实，只应声表示明白了。

　　“你还有什么需要配合吗？”

　　不解的抬头，沃兹基摸着太阳穴，竖起食指：“呵，小殿下，有些事情还是不要说出来为好，明明是我在配合着你的步调，你还想反将我一军不成？”

　　莱尔文递过去正正方方的抱枕，笑了起来：“你自己先说出来了。”

　　秘书长示意没必要，并且他也不愿意起来，坐在地上也挺舒服的，还有别样的体验。他含糊道：“我对于你又接纳长老院的行为其实很生气，后来我一琢磨，发现找不到缺点，但还是生气，为什么呢？”

　　直视着透蓝的眼眸，俊美倒还是其次，能读懂人心的眼睛不再被掩藏，沃兹基承认自己是栽进去了，自暴自弃的捂着脑袋，他半是抱怨半是无奈道，“皇帝不能不让人生气，我只好接受事实灰溜溜的跟你后边了。”

　　莱尔文有些诧异，挨个关闭数据板的间隙缓缓说道：“谢谢。”

　　“停停停，别用这个眼神这样看，会激发起人的征服欲望的，太漂亮了。”不敢去看莱尔文的脸色，不管是愠怒还是诧异。“你第一次参加会议的时候多数文官都觉得可以皇太子轻易掌控就是因为这个稍微柔和的眼神。”

　　又强大又脆弱，身份的不容冒犯和外表的相对柔弱带来的效果能完美的符合某些强势有权者的觊觎。尤其是极高的身份，他们若能触及并征服，可比狩猎再凶猛不过的野兽都要血脉涌动。

　　事后沃兹基自己都诧异竟然就这么直白的给说了出来。

　　莱尔文诚恳的回答：“我知道。”没有任何负面情绪，“这很普遍，我是说在贵族里。”

　　首都星无比繁荣，却恰如围城，有良知的贵族想要出去，外边失能的权贵想要进来。

　　美丽也是一种武器，莱尔文敲着三长两短的音节，凝视着数据板关机时闪烁的界面，漫不经心的表明自己的态度：“我记得很久之前的浪漫诗人会称赞有能溺毙欲望的海洋，指代眼睛。我也读过相关的文章和史实。我得出的结论是权势养人，哪怕我长的平庸，在锦衣华服的伪装下，再挑剔再刻薄的人都要让步。”

　　沃兹基努力的笑了笑，变相的承认了莱尔文的结论。

　　“我就知道这小子不是一般的傀儡。”沃兹基再一次的佩服自己当初的一时冲动，在直觉的作用下他早早得和莱尔文取得联络，成为皇宫在太阳宫的另一条路子。在莱尔文隔三差五玩失踪的日子里也完美的担当了帮凶和掩护者。

　　有些细微的东西跟着诺尔兰的人都忘记了，他们和前任的米诺斯特之间无形之中竖起了他们自己都无法察觉的壁垒。身为后辈的沃兹基却从缝隙中巩固加深了。

　　不要小瞧任何人。

　　乌西姆威尔、卡维达、甘去苦等人经历过由于大意失去了先机的时代，惴惴不安里他们躲在皇帝染血的军装后，见证了大意的代价。现在，他们又有可能重走一遭了。

　　地毯上的沃兹基：“就算你说得坦然，我还是有理由怀疑你十分厌恶那些垂涎的目光和行为。”

　　莱尔文点头承认不忘在暗中悄悄喜悦：“不过我现在已经有对象了，你当时亲自在太阳宫前广场前目睹的，我听许瑞说你健步如飞，连副官都赶不上你的脚步。”

　　沃兹基挑眉：“哦，原来如此，恭喜小殿下啦。”职责带给这位一向谨慎的秘书长从不下定义的习惯，不到最后一刻他绝不暴露自己的所知所得。

　　“你还不知道吗？太阳宫的八卦被封锁还有皇宫散出去和长老院后期纵容的好几份。”莱尔文大有想详细道来的想法。

　　在想象里，莱尔文已经在艺术加工下从相识开始谈到他们假情假意的交易了。

　　从表情来看，沃兹基是一点都不想知道他们谈恋爱的过程的，一点都不想，他在太阳宫里和各部文官打太极，劝阻完全不懂交通的交通部长，为得都是进一步巩固地位，赚更多的金钱，联络更广的关系。唯一相信爱情的时候是部门秘书们聚会包场欣赏音乐剧——为虚拟的人物感春伤秋。

　　现成摆在眼前的爱情，尤其是牵扯多方利益的爱情，他碰见了只会拔腿就跑。

　　“摄政王要到了。”侍从官及时的敲门，进来请示。

　　沃兹基够到另一颗果子，就要往嘴里送：“不是找我的。”

　　“是找我的。”莱尔文主动认领道。

　　伴随着几部外墙饰的挪动，一条通道展现出来，穿着修身军装的狄许瑞快步走出来，莱尔文忍不住笑容，“这也是来找我的。”

　　向瘫在地上的常任秘书长的致以问候，狄许瑞和莱尔文分别朝对方的方向迈出了几步，凑到了一起。

　　“军部的会也变得冗长起来了。”狄许瑞把下巴搁在莱尔文的肩膀上,“你说喜欢楼上的书房，我已经抽空整理出来了。”

　　“额，摄政王知道里边有密道不？”沃兹基对他们丝毫无拿自己当外人很是感动，但皇宫的密道直接的显示在面前，秘书长大脑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已经自觉转身，有些秘密他最好不知道。

　　“皇宫密道是当时摄政领着我走的。”莱尔文解释道，“不过不要紧，我们走他也能料到，麻烦秘书长先生在这里迎接他了。”

　　真不真是一回事，演都不演了又是另一回事。

　　沃兹基顿时觉得手里的果子不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