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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弹弹红狐狸大耳朵! ...

  •   “这早就不是原来那个研究所了,灰狼,你比我们更清楚。”红狐狸抖动自己的大红毛茸茸,Q弹狐狸耳朵:“这当然是鬼地方,他才六岁,你想让他一辈子和你一样被栓在这?”

      “你闭嘴!!!”灰狼上去朝着红狐狸漂亮魅惑的脸就是一拳。

      青蛇拦住还想继续打的灰狼,朝自己的傻弟弟恨铁不成钢:“快来拦着点啊,傻站着干什么!”

      红狐狸呸呸几声,吐出一口血沫,狠狠抹了把嘴角后,大步上前,一把拎住灰狼的衣领:“你就是个懦夫,你自己死可以,别拉着孩子一起死。”

      “难道你后悔了?”

      “后悔什么?如果是指放着好好的正常人不做,来到研究所当实验体的话…”

      灰狼死死盯着他,红狐狸恶狠狠的一字一顿:“老子就是后悔了!”

      “有本事你今天就弄死我,要不然我就是两条尾巴都折在这,我也得把这炸翻天!”

      *
      闻寒州在走廊走着走着忽然一瞬间发懵,腿不听使唤,眼前满是刺眼的白光,闭上眼睛几秒后再睁开。

      他穿着崭新的训练服,站在洗青天基地前。

      闻寒州脑中一片空白。

      我…来这里做什么?

      洗、青、天。

      他顺着肌肉记忆,拐进洗青天基地一层的会议室。

      里面传来一道浑厚,不,混蛋的声线,那人吊儿郎当:“不听不听我不听,本来我们队就全是老弱病残,我疯了啊耽误人家小伙子。”

      “你心也够黑的,我看过他的报告,S级的异化者,也真舍得啊。”

      另一个声音插入对方喋喋不休的墨迹:“不是我们不想给他个好队,人家指名道姓要来你这。”

      “怎么说话呢?!谁队是破队了,来我们这怎么了?吃你家大米了?”

      洗青天基地管理员无奈:“你自己说的…”

      “我说是我说,他们吃的我的大米,我天天和伺候天老子似的伺候吃饭喝水的,我说他们也得受着,你?!你能说吗?”

      “你们知道什么,知道我刚到无边天作岸有多想毒死你们所有高层管理吗?”

      “全是异化值快爆表的,十多个啊,就蔫巴巴和秋后小白菜似的,我一个一个伺候,一把屎一把尿喂大…”

      管理员恶寒:“不许说话这么恶心!你的队员根本不吃屎!!!”

      “嘿?你管天管地,你还管我说话喂孩子了?我说他们吃,他们今晚就吃你信不信!”

      闻寒州推开会议室朴实无华甚至还有点轻奢意味但毫不隔音的门,露出里面扯皮的两个人。

      那个吊儿郎当的自称队长的男人回头。

      *

      登上手术台的126号没有被研究员注射麻药,心心念念着他的实验体前辈们在地底下的房间急的团团转,灰蛇暴躁的开始撕扯自己的鳞片。

      青蛇严肃的制止他,自己声音却也发着抖。灰蛇依旧我行我素拔自己的鳞片,露出鳞片严密保护下还能看见血管跳动的粉肉。

      “哥…”

      青蛇看向面对着墙壁不肯回头的灰狼,轻轻叹气:“…他一会回来看到你这样会被吓到…”

      难得聪明一次的灰蛇这次居然听懂他哥的言外之意。

      植入实验无可避免。

      红狐狸难得没打理自己漂亮的毛发,任由一旁紧张到触手乱窜的章鱼把章鱼腿搭到他的蓬松美丽的大尾巴上。

      被好多好多实验体前辈惦记着的126号在没有麻药的剧痛里,想的却是自己十年来第一次看见的地面上的阳光。

      是…暖和的吗?好短暂,但应该是暖的,不然为什么时常有研究员说:“晒太阳啊晒太阳。”

      如果它不是暖和的,那为什么没人去晒月亮呢?

      没有心脏的小怪物被剧痛刺激到昏厥,单纯的以为温暖都是刺痛的。

      实验后,研究员把126号像丢弃实验一次性用品一样扔回地下一层。

      灰狼回头就看见自己养大的孩子如同泄气的皮球,在地上一动不动,胸膛喘息的小小幅度几乎微不可闻。

      不会再瞪着漂亮的大眼睛扒拉他的腿,问:“我长大以后会不会变成大灰狼呢?”

      也不能再那么活泼的偷偷在他睡觉时候钻到他毛茸茸的肚子底下,在他即将睡醒前再偷偷溜走。

      狡黠的不像灰狼养大的,倒是跟狐狸学坏了。

      他的小孩啊,

      他的小孩…

      灰狼几乎是毫不犹豫将利爪伸向还没走出门的研究员。

      血液,狼毛,被掰掉的獠牙,和打断的狼爪。

      一切在126号醒来之后都回归平静。如果没有意外,有一只灰狼应该在126号不知道的时候伤痕累累,蜗居在狭窄的笼子里,直至死亡。

      *

      126号苏醒是在实验的一天半后,在研究员准备把他扔到植物异化种研究室作肥料的时候,126不声不响的睁开眼睛。

      呆呆看着天花板,漆黑一片。

      他张张嘴,半天说不出话,

      哥哥凑到他面前,终于听见微弱的声音:“哥…我看到外面长什么样子了…”

      “好亮好暖和…”

      日子就这样一点点过去,126号没跟实验体前辈询问灰狼去哪了,他知道大概率灰狼已经在泥土里永远睡着。

      但那也是难得的自由不是吗?比起每天抽血、注射、电击来说,睡着了就已经是美梦一样的存在。

      某天,研究所新来一个比颜至雪大两岁的孩子,拿着糖果和曲奇饼干到处转悠,身后总是跟着一个白胡子老爷爷和几个面善的青年人。

      或许小孩子之间有心灵感应吧,在外面乱窜的小孩偶然发现地下一层露出的小小一截窗口。

      里面漂亮白皙的小孩眼巴巴看着他…手里的糖。

      “你也想吃吗?”外面的小孩问126号。

      126犹豫着想点头,被小孩身后的研究员吓回房间的角落,任凭小孩怎么叫他也不出来。

      小孩苦恼极了:“都怪你,爷爷!你吓走我发现的小猫了!”

      白胡子的研究员慈祥的笑笑:“这里哪有小猫…唉,爷爷也很久不能来这里了,或许这真的有几只没家的小野猫也说不准。”

      “爷爷希望它们能早点有个家。”

      “州州想带这只小猫回家吗?”

      “想!!!!”

      “那就按爷爷说的做吧,告诉小猫你叫什么,还要给他点吃的,对他好,直到他愿意跟你回家为止。”

      …

      祖孙两个吵吵闹闹的走开了,126号缩在墙角思索着自己听到的话。

      小猫,家,吃的。

      以及,被一只倔强胖手塞进来的一大块巧克力,底下绑着一张纸条。

      上面歪歪扭扭五个大字:我叫闻寒州!

      十岁的126号不识字,但他下意识觉得这张纸很有用。

      有用的东西就要吞进肚子里,要不然会被抢走,就像他喜欢的灰狼和阳光。

      “咔嚓咔嚓— —”

      ...

      在126号12岁那年,

      他和章鱼哥哥踏上去往三楼的电梯,地上三楼,是他梦里见过的数字。

      一个黑衣服的青年给了他一个名字— —颜至雪。

      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注1)

      黑衣服青年看不清脸,但是漆黑可怖的手十分有辨识度。

      那双看起来犹如烧尽的炭火一样的手有力的握住笔,划掉他在档案上的代号,将颜至雪三个字重重刻上去。

      126号在12岁时拥有自己的名字,尽管他依旧处于牢笼。

      回去的路上,电梯从高处向地底降落,每一层都有落差感。

      126号,不,现在应该叫他— —颜至雪。

      颜至雪:“哥,有了名字是不是就算人了?”

      “人类要有家,亲人,朋友,还有感情。”

      “可我有你们,你们是亲人,是朋友。”

      “可你没有家啊。”

      …

      “什么是家?没有家就不是人类了吗?”

      “当然不,家只是人类卸下防备的一个地方,就像母兽的育儿袋,飞禽的巢穴,族群的栖息地。”

      “哥…”

      “嗯?”

      “你知道的好多。”

      “或许哥比你多活了几辈子也说不准呢。”

      “那哥也会有很多名字吗?”

      “…哥有过两个,一个是亲人取的,另一个是自己取的。”

      “到时候哥会告诉你的,名字是很重要的东西,永远不能丢掉它。”

      “好。”

      *
      颜至雪十八岁那年,身边就只剩下红狐狸和灰蛇青蛇。

      已经识字的他没再碰上那个小孩,但是有一天红狐狸忽然很伤心,颜至雪想知道为什么红狐狸会伤心,于是就用右手上的舌尖穿过土壤,感受到了血液的味道。

      听研究员闲聊说,有个资历很老的研究员跳楼了。

      活着的时候能制造出很多声响的人,死的时候也不过是和一片尘埃一样落在地面上,掀起一点尘土,血液侵占一小块土地。

      那天晚上研究所响起断断续续的狼嚎,对方的嗓子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坏了,沙哑虚弱,一声没吼完就降了声调紧接着就是下一声。

      好像怕谁听不到他的送别,在遗憾里永远离开,又好像希望离开的那个人带上他一起,不要将他一个孤零零留着这里。

      是送别,是留恋。

      …

      是祝福。

      凄惨,悲凉,忧愁,种种情绪在研究所的人类研究员身上看不到的,都在一个怪物,一个畜生,一个实验体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颜至雪认认真真听了一晚上,直到天亮,研究员也许给了他一棒或者是一巴掌,嚎叫声停歇了。

      “…”一片黑漆漆的精神海,最角落里静静卧着一只瘦骨嶙峋满身伤痕的灰狼,他蜷缩着,默默梳理自己凝结着血块的毛发。

      黑色皮毛的甪端在灰狼出现的几秒钟后闪现到他自己的精神海。

      熟悉又陌生的气味,甪端甚至不敢仔细看近在咫尺的多年不见的恋人。

      “阿瑞…?”

      甪端将何瑞从头到脚每一块他熟悉的毛发都仔细看一遍,尽管眼前恋人的毛发已经打结,遍布大大小小的针孔、伤口,

      甚至那人都不愿意以人的形态来见他,只是让一只灰扑扑的精神体悄悄卧在他的精神海。

      但甪端第一反应却不是怪罪爱人数十年不来见他,而是心疼。

      他心疼何瑞满身伤痕,心疼何瑞孤身一人,心疼他不敢回头的脸庞。

      他瘦了,瘦了好多。

      黎城小心翼翼上前,用自己能使出的最温柔的力道轻轻舔砥何瑞的毛发,梳开细小的血块粘结。

      “…抱歉啊,一见面就让你看见我这么狼狈…”何瑞,也就是灰狼,轻轻的说,沙哑的嗓音昭示着他与青年自己的巨大鸿沟,他再拿不出清朗的少年声音,也正如如今的他一样。

      不复从前。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我一直…我一直在等你…”黎城几乎是颤抖着回应爱人的失落,怕吓跑对方一样小心翼翼。

      “黎城…”

      “嗯?”

      “我好像错了,你说…一个人如果错了大半辈子,他还有机会改正吗?”

      “有的有的…你做错什么事情,不还有我担着呢吗?”

      何瑞转过头,定定盯着黎城好一会,才哑声道:“我在千山黑等你。”

      “黎城,来救我吧。”

      别让我一错再错,万千生魂在受苦,无数实验体在哀嚎,

      如果这个由我开始的苦难能被什么人结束的话。

      这个人,只能是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弹弹红狐狸大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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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1.保三争六,更新多在下午和晚上,日更,偶尔隔日更,有事会请假。周四偶尔抽风疯狂更,遇见了别害怕哈,不是作者疯了hhhhh。其余时间在修文和改错别字。 2.家人们不要养肥我啊呜呜呜呜呜呜,没人看的话,树会掉叶子的呜呜呜呜。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