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龙诀》汤魂

97、聚灵阵

　　翌日，蓝静就从小润口中得知昨夜李刀逝世的事，得知此事蓝静恍然许久，缓缓道出一句：“竟想不到，他比我死的还早。”

　　安振玄离宫去找卫通，才知卫通一早就离开了，昨夜他没去追金珠，犹豫了一晚，他终究还是悔了，可不知为何，拥有庞大蛛网的他竟怎么也找不到一个小女孩。

　　卫通没有亲近的家人，水雾也不知去向，蓝静便只能追封其为大将军，立金剑将军像，供奉于揽月阁，后有不知打哪儿来五服外的亲戚得知此事，在族内立像供奉，传着传着就成了民间的左手将军。

　　半月后，蓝静又收到南边的消息，才得知，在大年夜，轩辕朝的末代君主瑾帝也自缢在那晚，蓝静下旨由揽月阁为瑾帝诵经法超度，迎接前朝太后，召回南下众臣，又派黄准南下护送。

　　恩科定在一月后，任文奇和书玉为主副考官，因特许墨阁女子赴考，不少人另辟蹊径，想尽办法将家中才女送进墨阁，进墨阁的条件不严，蓝静又赐了分院，稍微有点墨水又不算突出者都能进分院候选，而分院选拔一月一次，恰好能赶在开恩科之后才选拔，是以无论主院分院皆有资格赴考，这可比那些寒窗苦读十年考中举人才有资格赴考恩科的男子幸运多了，是以有些家底的人家，无论大小都抱着尝试的心态来，此次赴考女子比例高达三分之一。

　　蓝静又仿前前朝，重开武举，同样男女皆可参考，武举同样设文科，但相对于科举简单许多，只需懂得一些兵法识文断字即可，为了避免冲撞恩科，只设了两月后文科初选，三月后武科选拔。

　　这可乐坏国子监武学那班人，武学的老师多数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女兵，当初徐州一战，娘子军死伤大半，仅剩一些人不成气候，蓝静虽以军礼厚葬众人，但娘子军当初卯住的劲儿泄大半去，退的退散的散，书玉后头虽重新招兵，也难现当日光景，开国后，蓝静命等老兵任武学老师，但一来轩辕自来重文轻武，文官比武官有前途多了，二来有心武学的人又不满在女子底下学艺，对比国子监文学科，武学这边的学员少之又少。

　　而今重开武学，按基数来说，从武比从文简单得多，毕竟科举的人数庞大，武举寥寥无几，中选的几率更大，一时间，武学也成了香馍馍，来进学武科的人络绎不绝。

　　除了文武科举两件大事情，蓝静每日要处理的国事也很多，但好在外有文奇内有书玉，二人为她分担了不少。

　　安振玄放下对李刀的哀思后，仍旧不死心让蓝静修炼的事，他特意在揽月阁做了个聚灵阵，日日请蓝静去做修，奈何人家不领情，国事繁杂，她根本腾不开时间修炼，不仅如此，她还给安振玄下达任务，身为大国觋，不仅要每月定日为国祈福，她还要安振玄培育农种，他种聚灵草种出名堂来，地豆种子也在边疆三州大有收获，若能放到土地肥沃的南边，定能惠及全国。

　　安振玄向来听蓝静的，她要求的事也拒绝不了，于是他将地豆种子放置聚灵阵中培育，蓝静闻此才来了兴趣，第一次踏足这个为她而设的聚灵阵。

　　揽月阁聚灵阵设置在祭祀台中央，因缺少灵石，安振玄用的是聚灵草提取的浓液代替，效果差很多，但聊胜于无，因要育种，他搬了不少大大小小我瓮罐放在在祭祀台，一排排列好，甚至搭了棚子遮阳挡雨，他手里提着个小铲子，穿梭于一排排陶罐中，偶尔翻弄着。

　　蓝静一来就说：“你把祭祀台弄成这个鬼样子怎么进行每月祭祀。”

　　安振玄头也不抬：“我这聚灵阵废多大劲儿才弄成，不过几个罐子，要用祭祀台再搬走就是，而且我现在可是要先完成陛下交代的育种大事，这可是实实在在关系民生，比祭祀告灵有用多了，陛下要安抚民生，那在各地建多几个圣女庙就是了。”

　　蓝静：“我看你就是惰于祭祀，你要是烦这些事，我招玄明观的道士来好了，正好清正他们也在。”

　　安振玄这才抬头：“多谢陛下哈，快来看看我弄的这些，怎么样，有模有样吧。”

　　走近一看，才发现瓮罐中根本没土，只在瓮罐口搭了架子，铺上绢布，布上撒了薄薄一层土，里头间隔放了生芽的地豆，还是切成小块只留芽尖和四周一小圈豆肉。

　　“这是做什么，怎么不放土？还切成一块块。”

　　安振玄锤了锤劳作许久的老腰，得意洋洋笑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一个芽口就能长一株豆苗，撒薄土方便我观察，我发现这样芽长得也快，等长出苗，我再移栽到后头那些瓮里，那几个瓮里就有土。我到时在按瓮筛良种，良种栽过几茬，一茬茬筛选，最后留下的都是亩产千斤的良种，再安排到全国去，届时就能做到盛世无饥馁。”

　　“筛几茬，岂不是要几年才出成效。”

　　“有聚灵阵就不怕了，书里记载，在修仙届聚灵阵除了给修真之人修炼之用，还常用于种植灵植，在修仙界中这个阵可能有些鸡肋，但对于我们这完全未开掘的地界可是大大有用，在这里育种，种植时间能缩减大半，而且也可以忽略天气影响，农民看天吃饭，我这不用。”

　　蓝静眼前一亮，她还未说话，安振玄就道：“可别想，聚灵阵是这么好做的吗，但是聚灵草提取的浓夜也是我这几年一点点积累下来的，大半给你做成药丸子，好不容易做成的阵给你修炼，你看不上，只能贡献给这些劳什子，你还想推广全国，想都别想了，只此一例，再无其二！”

　　蓝静走近他，把脸凑上去，“安小爷，想不到你能耐这么大，这聚灵阵怕是你师父在也做不出来吧，也只有你了，旁人想破脑袋也做不出来，我何德何能得你之知己。”

　　安振玄憋不住笑，忍了又忍，这才提出条件：“你知道我好，就别辜负我的心，正好今日你来，陪我坐修吧，总得把引气入体做到，堂堂一皇帝，修真界不足十岁的小孩都能做到，你不能不行吧。”

　　蓝静后退一步，被安振玄一把抓住手腕，“这地儿被你弄成这样子还怎么修炼，等你把育种弄好先吧。”

　　“不过是草席一铺的事，费不了多大功夫，怡梅已经去拿了。”

　　“你不是还要忙育种吗，我一来你就撂挑子了？”

　　“早弄好了，不是为了逮你，我用得着装模作样。”

　　说话间，怡梅带着几个宫人搬了一床榻来，在角落放好，还细细端了香炉和茶具一干事物。

　　安振玄：“香就不用了，这瓮里还种东西呢，你们放下东西就走吧。”

　　怡梅一来，蓝静就找到出气口了，“怡梅，你怎么还在，不是要回雍州嫁人吗？”

　　怡梅：“姑娘……陛下，咱说好了要一辈子伺候你的，我不嫁人也没关系。”

　　蓝静：“怎么没关系，哪有一辈子伺候人的，你如今都向着外人，与我不一心，还想伺候我？”

　　安振玄推着蓝静上榻：“行了，怡梅表哥家说要搬来汴梁，等人到了，在汴梁完婚也行，左右在宫里待不了多久。我又算什么外人，我可是皇帝陛下你的内人。”

　　怡梅等人笑嘻嘻离开了。

　　两人对坐榻上，蓝静按照安振玄之前教导的方法，感受天地灵气，只是这玄而又玄的东西，她怎么也摸不透，不过静坐片刻，她就憋不住了，坐也不好好坐，睁眼盯着安振玄看，他还闭眼盘坐着，嘴里念叨着引气入体的口诀，还时不时问上一句，“感受到了吗，有没有效果，是不是成功了你不知道？”

　　蓝静一手撑在背后，一手在他眼前晃，嘴里哼唧吧啦地应道：“没呢，热啊，顶着大太阳肯定热，这大棚也不管用，成没成功我能不知道。”

　　安振玄深叹一口气，黑暗中准确抓住蓝静作弄的手，“我的大小姐，你认真点行不行。”

　　“我够认真了，我说，你理论丰富，不就是却少灵根嘛，要不你也试试能不能引气入体。”

　　“也不是没试过，心法口诀我背得滚瓜烂熟，但灵气到底是什么感觉我一点都琢磨不出来。”

　　蓝静：“我知道啊，安安还在肚子里的时候，还有生完她的一段时间，我都感觉体内有一股气，应该说是力量，有点像极度饥饿的时候，饱食一顿，或者是饥渴的时候有人送上琼浆一杯，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有一点你说得对，灵气无形无影，难以捕捉，但灵气既然能入体，必是存在之物，你想象一下，与天地沟通，祭祀祈福不也是与天地沟通，祈求风调雨顺，瑞雪丰年，天有回应，国泰民安，天降怒火，流民失所，把引气入体想象与天地沟通的过程，只要一旦捕捉到一丝，你就知道那就是灵气。”

　　安振玄听得入迷，他忍不住想，是不是没有灵根，也真能修炼。

　　蓝静：“安小爷，你试试呗，别一天天逮着我，或者你成功了，自有体会，研究透彻，教我入门就更有把握。”

　　安振玄：“合着大小姐你又想偷懒呗，这大棚育种我还没研究个结果，你还想我帮你修炼，修炼是能替代的吗，我不管，以后每隔一天都至少要与我修炼两个时辰，否则这烂摊子我就不管了。”

　　“成成成，每隔一天都陪你修炼，但至多一个时辰，这次时辰差不多了，后日再来吧，你好好种地。”蓝静起身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颐指气使道：“可不许晚上侍寝，否则朕就充盈后宫，休了你。”

　　“诶诶诶，你回来，回来。”安振玄鞋都来不及穿，下榻去抓她，蓝静以为他要和自己耍，左闪右躲避开他，安振玄急道：“别闹，有正事。”

　　“不是说完了吗。”蓝静兴致来了，拿手指勾搭安振玄腰上的挂佩，摸着摸着往腰带上去，被人一掌拍开。

　　“别闹哈，一国皇帝白日宣淫，史书上不好看。”

　　“我是皇帝，谁敢说我，我让史官怎么写就怎么写。”

　　安振玄撺住她手，人就往他身上靠，在耳边吹气，吹得安振玄头皮发麻，“正事，认真点。我说，侍寝可以，但生娃，不太行。”

　　蓝静顿住，冷了脸，“生娃怎么不行，你不行？何时伤到的。”

　　“……我说你……”

　　“放你娘的屁，老娘不行，安安是怎么来的！”蓝静震开他，指着他鼻子，“朕这就回去纳妃，生十个八个给你看！”

　　“诶诶诶，说两句就急，你听我说。”安振玄将人扶将坐下，“当年你的身体遭五内焚荼毒，本不可能孕子，当初皆因误食斩龙仙草，含世界气运，才有幸孕育安安，斩龙仙草随安安出来后，功效无法预料，别说生娃了，你命能保几年都不知道，之前不说是怕你伤心。”

　　“现在怎么就跟我说了”

　　“这不是看你这么急着生娃嘛，生不出还赖我，我知道你看了师父给我留的书，是不是看到里头有说修为越高，生育越难，我说你怎么不识好歹，天天躲懒。”安振玄把脸凑到蓝静眼前，“怎么样，这回要同我好好修炼了吧。”

　　蓝静冷着脸：“我生不了，你找人生也一样，凭你我的关系，我会把你的孩子当自己孩子看待。”

　　二人对视良久，安振玄起身道：“行，我现在就找人去。”

　　“回来！”

　　安振玄乖乖坐下。

　　蓝静：“我若修炼成功，就能生娃了？”

　　“一线生机，缘分到了自然就来了。”

　　蓝静狠狠瞪了他一眼，“成，每两日至多两个时辰。”

　　安振玄仰着头喊：“好嘞，陛下，是了，今晚臣还能侍寝不。”

　　“滚蛋，老娘没心情！”

　　“……早知道过了今晚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