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芳华》栎苏生

8、第 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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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装饰豪华的某品牌旗舰店的衣架前，少女拿着一件粉红色的小吊裙在身上比画，一边羞涩又带几分期盼的询问着身旁之人的意见，眼睛里盛着满满的爱慕和崇拜，身旁之人一身米白色的休闲西装，面容俊美的脸上完全收敛起时时会露出的蛊惑笑容，摆出大哥哥的样子，保持着宠溺的表情，不断的点头，微笑，并要女孩进房间里去试试衣服。

　　“是想抽烟了吧。” 严烈看着透明玻璃里的人影，嘟哝着笑了，果然，女孩一进试衣间，俊美的男人立即收起笑得僵硬的笑容，走出店外，掏出烟来点上，眼神淡淡的落在马路边的一棵小草上，说不出的寂寥，和诱人。

　　严烈一不留意便朝他走去，等接收到男子看到自己时的惊异眼神时，已身在路中间，想回去已经来不及了。耳边犹响他心腹刚才所说却被他置若罔闻的话：“烈少爷，这是监视啊，你出去做什么？”

　　略显僵硬的朝正向自己露出笑容的男人走去，严烈强迫自己挺直腰杆，昂首挺胸的走，并坚持把嘴咧到耳根。

　　“真巧啊。”话一出口，自己都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

　　“是啊，真巧。”男子笑得别有深意，一双美目打量得严烈极其不自在。只得憋出一句“逛街？”

　　男子微微点头，“陪女朋友。”说着朝刚从试衣间出来四处寻找他踪迹的少女招手，少女高兴的朝他们跑来，对俊美的男子道：“落哥哥，我穿这个好看吗？”转身又朝严烈道：“烈，你也来逛街？可这是女人街啊，陪女朋友？”说着还朝他身后方圆百里好奇的张望。

　　“啊？” 严烈有些窘迫的朝他心腹藏身的车子看去，该死的怎么不告诉我这是女人街，心腹似乎已预料到这种杀人眼光的射击了，早躲到了座位底下。严烈把眼光收回来，笑道：“恩，来给朋友的妈妈买礼物。”这理由真烂。从陈落的眼光里，严烈已读出这句话了，可陈落只看了他一眼，便不着痕迹的把目光移开，仿佛他的存在是多余似的，对少女露出和煦的笑容道：“我们去那边逛逛吧，别打扰他们了。”少女也点了点头，显然也不相信他的说辞的朝他做了个鬼脸和拜拜，靠在陈落的怀里一起离开。而陈落却一直没有再回头。

　　严烈的手不知不觉的握成了拳，打扰我？是怕我打扰你们吧。妈的，有你的陈落，居然摆出这
　　个样子，就是不想我纠缠你是吧，把我当什么了，还说什么，什么`````

　　严烈看着他们的背影，忽然想起多年前的一幕，他也是这样握紧双拳，眼睁睁的看着陈落拥着一个女人消失在他面前。瞬间，前所未有的虚无。

　　“烈少爷？”和东一边开车一边探询的喊道，身旁之人在无人的马路边上站了许久之后，一脸委屈的回来了，那个样子，是怒火冲天交杂着潮湿情绪的复杂，然后坐在车上，除了踢了他一脚叫他开车以外，便不再说一句话，一直低垂着眼睑沉默，如果不是一直从后视镜里看着他，真的担心他会随时号啕大哭或者跳车，这样的极端情绪在他的身上冲突着张扬，这让和东的心上也掠过一丝疼痛，这样一个孩子，却被迫要学会压抑藏匿自己的情绪，努力的克服自己，然后，重生，完全的改变，是为了什么要这样做，做到这个地步，却还是要受到伤害。

　　“什么？” 严烈扭头看他，迷朦、却还是掩盖不住眼睛里的晶莹。

　　和东将眼睛移开，问道：“你现在要去哪里。”

　　“找个地方喝酒吧。” 严烈喃喃地道，闭上了眼睛。

　　在开着暖气的地方觉得寒冷

　　在人头拥挤的时候觉得寂寞

　　在受到伤害之后放声大笑

　　在泪眼迷朦之中想起拥有

　　这样的人，是不是很多

　　把悲伤和着醇酒喝进愁肠

　　把眼睛闭上忘记那人离开

　　想象着也曾拥他入怀

　　还有什么比得到后失去更坏

　　…… …… ……

　　吧台上的女孩动容的唱着这首陌生的情歌，声音嘶哑却似乎字字入耳，严烈喝了许多，再抬起
　　头，眼眸如星。他朝女孩招手，大喊：“你过来，来。”旁边有人走不过来，劝他不要闹事，他推开那人道：“我不是闹事，我只是想他过来。”

　　这还不叫闹事？！

　　和东停好车上了厕所过来，就看到严烈已经和人扭打起来，好容易把人分开，严烈的脸已经面目全非了，偏偏眼眸依旧闪亮如星“为什么要打我，我只是想他过来。”他这样说着，情真意切的执著，让和东不清楚他到底在说什么，闹事，这不是烈少爷的嗜好啊。严烈的眼神悠长，看着和东，又似乎不在此上的漫漫不着边际，“一直站在原地的人，是不是输家？”丢下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严烈挥了挥手道：“不要管我，我出去走走，一个人。”

　　打了个车让司机绕着滨海路一直开，窗外灯光明亮忽闪，数不清的车子呼啸而过，遥远的海平线上投掷着星辰的微光，那些过往的记忆向潜藏在深处的海浪，拥挤着勃发。

　　“落哥哥~~”

　　坐在前面的司机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近似哭泣的低吟，又转瞬消失在车流之中，后视镜里男人的表情脆弱且真实，由不得人不去怜惜。

　　经过南码头的时候，严烈忽然想起昨天从窃听器里听到的话来：“我知道明叔是被谁害死的，想知道就给我钱。”

　　“信不信随你，我在南码头，要来的话就到码头2号售票点旁边的垃圾箱里放1000块，我会想办法和你见面。”

　　想了想，看着空无一人的码头，他下了车。

　　找到了那个极不起眼的垃圾箱，真是个下流的家伙，选择垃圾箱做联络点。严烈朝它踢了一脚，发出的回响反倒把他自己吓一跳。他狐疑的朝四周张望，一个人影也没有，竟莫名的有点紧张，干嘛啊，严烈喃喃自语着，从皮夹里掏出1000块钱放了进去。

　　等了一会儿，四周没有出现任何异常，严烈不禁吐了口气，朝公路走去，刚跨出一步，头部巨痛，眼一黑晕倒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烈才幽幽转醒，却置身于一片黑暗，他动了动，发现自己的手脚被捆了起来，不远处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别动。”

　　声音有些熟悉，严烈挣扎着想睁开眼，却觉得怎么睁都是徒劳，脸上的紧绷感让他意识到自己连眼睛都被捂上了。

　　“你是谁？”“你别管我是谁。”声音恶狠狠的道，这样一来，严烈已经猜出这个人是谁了。

　　“你是那个打电话的人，你想怎么样。”

　　“我要钱。”

　　严烈点头道：“没问题，只要你放开我告诉是谁杀了明叔就行。”

　　“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把陈落引出来诈笔钱。”

　　“你知道我不是陈落？” 严烈有些吃惊。

　　“当然，虽然没见过人，但是他的声音我可记得清楚。”男人的口气不免有些暧昧的得意。

　　严烈不禁暗自吐了口气庆幸还好不是那个到处勾人的陈落来了，不然很有失身的可能。“那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是谁杀了明叔，那你怎么诈得了陈落的钱？” 严烈摆出狐疑的样子，语气轻蔑的道，激得男人跳了起来，大声嚷嚷：“我不知道？我亲耳听开车的人说的陈什么要他们怎么做，还会有错！”

　　“什么开车的？”

　　花了半个多小时，严烈才大概弄清楚，这个男人是一个环卫工，那天正好在明叔出事的路口打扫，出事之前他在扫一辆停靠在路边车子甩出出的烟头时听到，车上的人打电话说陈什么，话还没说完，就因为看到了他而闭上了嘴，不多一会儿他就看到打电话的这辆车伙同另一辆车撞向了明叔的车，一打听才知道死了个□□的大人物。再一打听，□□里姓陈的大人物只有一个，叫陈落。于是买通了下人要了陈落的电话，准备好好的敲上一笔。

　　听了前因后果的严烈也不顾眼睛被捂着狠狠的翻了个白眼，要是他真打这种注意到陈落身上，早就死了好几回了吧，怪不得陈落理也不理呢，这么劣质的绑架，换谁谁也不上当啊。可是，严烈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了，要是被眼前这个男人知道自己有和陈落相等的地位，拿他做人质去勒索的话，那自己不是什么都完了，被这种人绑架！现在的他反倒不担心起自己的生死反而关心起面子和英名来。

　　果然，那男人唠唠叨叨讲了一大堆之后问道：“你是谁，怎么会知道我和陈落的暗号的？”

　　拜托这也叫暗号？！严烈撇了撇嘴。

　　“ 怎么知道的无所谓了，对了，你叫什么，我好要个价啊，看你穿的衣服身上带的钱，地位应该也不低吧。”这句话楞是把严烈吓出一身冷汗来，大声道：“我只是落少爷身边的一个小头目而已。”妈的，竟然沦落到冒充陈落的亲信。严烈咬牙切齿的想着。

　　还好那男人没追问道：“说这么多也累了，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还有没有人来。”

　　严烈咬牙，放心吧，没有比我更笨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