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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漂流 ...

  •   甲板在下陷。

      不,是我们在不断“陷入”甲板。我尝试曲起胳膊肘撑着把自己的腿拔出来,原本坚硬的木板却变成沼泽一样稠密韧柔的手感,根本使不上劲。

      “颂歌”盘旋在我身旁,发出近乎“嗡嗡”的转动声。一根铁管活物般扭动着试图缠绕住祂的外轮、试图把祂拽回地面。

      替身能扭曲铁管,但反过来,不管是子弹还是铁管都碰不到才对啊……

      我反应过来,向阿布德尔大喊那家伙的替身是这艘船啊、别让他抓住替身!

      以魔术师之红的能力把偷袭的铁器融化个七七八八不是问题,关键是他分身乏力,不得不把大部分注意力分给空中狞笑着的某个锹形虫,以防一个没看住我们中就得有谁少了舌头。

      甲板已经“漫”到胯部了,我一咬牙,不管不顾地举起腰上别着的槍冲着这只洋洋得意的猩猩射去。

      一发、两发、三发,铁板自动“嘎吱”弯曲起来挡在猩猩面前,铜壳碰撞坚硬的铁板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最后冲破的一发也不过堪堪擦到那动物的皮毛。

      他嘎嘎大笑起来,手舞足蹈好像在嘲笑我们的无能为力。

      笨蛋东西,我只是吸引注意力的幌子啊。

      毫无征兆的紫色铁拳从背后重重击打红毛猩猩的后脑勺,伴随着“欧拉”声把巨大动物打飞到另一侧、直到狠撞栏杆撞得变形。

      承太郎插着兜从阴影里走出来,他背后有个螺丝电线围起来的“铁罐”被打烂了,看来刚才他们打得还挺激烈,猩猩为了拖延他还真花了不少心力。

      从通往下面的阶梯走上来一个摇摇晃晃的佝偻身影,仔细看原来是位秃顶的老爷爷。

      “是偷渡客吗?”船长不知从哪奔出来,高声大喊。但那个老人没法回答他了,因为他正被法皇之绿紧紧缠住、如同那个在空中失去平衡东倒西歪的锹形虫一样。怪不得花京院去做地毯式搜查后,这老头会在这个时候乖乖走上来呢。

      红毛猩猩,或者说自称FOREVER的“力”之替身使者估计快被毆打到昏迷了,被他替身附身制造的这艘客船要开始扭曲变形逐渐半透明化了。

      “快一点!大家快上救生艇!”船长焦急地指挥着船员们一个个走上去,又向我们这边高呼。乔斯达先生向电报机输完了最后发送给周围船只的“请求救援”讯息,也向这边奔来。

      “等一下。”

      我们都循声看向承太郎,他却紧紧盯着提尼尔船长。

      不等任何人提出疑问,白金之星已经“欧拉”一拳抡向了船长的左脸颊,后者的齿缝间瞬时留下了殷红的血。

      “等——!承太郎,难道这位提尼尔船长也……?”

      “你这家伙,连演戏都不会演全套啊。你居然对那些自己会动的风扇和铁管一点也不惊慌啊。”承太郎冷冷地开口,他的视线还是没有离开面前的“敌人”,他还没有放松警惕,“嗯?你这么想让我们上小船,难不成在水底有埋伏?”

      “提尼尔船长”捂着脸颊,居然嘿嘿笑了:“……果然是我太心急了吗。嘿嘿,不过也没关系,毕竟‘暗蓝之月’的舞台说到底在海中嘛。好好看看你的手吧!”

      是藤壶,是贝类海洋生物藤壶,紧密地附着在白金之星的手腕上、不断生长。承太郎竟也满头冷汗,显然越发脱力了。

      “你就和那个叫麦克的倒霉鬼一起,到海底喂鱼去吧!”船长大笑着往海里跳,救生艇旁的海面忽然露出巨大的背鳍。

      他想拍碎救生艇,让我们就算击败他也无处可逃只能眼睁睁地淹没。

      仿佛一袋肉被标枪击穿的声音响起,绿宝石水花在我舉槍前就已高速射出。

      最后我们还是坐上了救生艇。

      沾满海水的衣服湿黏地贴在身上,我抱着胳膊,隐约感觉自己状态不妙。

      我的认知里替身使者基本都拥有超出常人的强健体魄,但自从误打误撞地使用“时间回溯”,我愈发感觉自己的体质变得贫弱了。

      不会又发烧吧……我强忍着席卷而来的困倦,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垂着头。

      有人紧紧攥住了我的手,暖意从相合的指间传来。“不要睡过去。”我抬起头看见阿布德尔厚实的嘴唇一张一合。他担心我失温后晕倒,鼓励般让我和他们说说话。

      每次都这样,我迷迷糊糊中腹诽道。只要我生病或不清醒的时候,阿布德尔就主动承担起靠谱成年人的责任照顾我;可等到我好了,他又板起脸,只留给我一副维持得不太好的严肃扑克脸和僵硬紧抿的嘴唇。

      之前发烧的时候我就意识到,自己是那种捂着热的东西反而睡不着的人,不管是热水袋还是某个火焰役使者过高的体温。

      这种想睡睡不着的感觉最磨人了。我往后仰,看着水波平静地漂浮在船边,余光中承太郎正慢条斯理地晾被泡得扭曲的香烟。

      空条承太郎是混血儿,但他的长相明显偏欧美,和资料中乔瑟夫·乔斯达年轻时的模样长得很像。不过他的黑发倒是很符合身上的亚洲人血统,和看起来像东亚男模却有一头红发的花京院形成了鲜明对比。

      所以说人晕乎乎的时候会失去自制力。放做平时我早别过头去了,哪怕不因为“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也出于害怕这位靠肱二头肌就能让我再起不能的大爷嫌我的视线太吵而。

      承太郎不可能没察觉到我的视线,他只是不想问我又出了什么毛病。我发誓我听到他“嘁”了一声,只是因为他正叼着烟不清楚是故意的还是。

      “我在想……我在想……”我支离破碎的大脑支离破碎地运转,对着一脸好奇的红卷毛脑袋说,“为什么大家都叫承太郎:‘承太郎’,却叫花京院:‘花京院’呢?”

      这听起来不是废话就是哲学问题,其实正确的说法应该是为什么叫承太郎的名、却叫花京院的姓。准确来说,这个队伍里大家都互相称呼的姓氏,就像没人叫阿布德尔为“默罕默德”,只有承太郎除外,估计是当外公的叫惯了把大家都带跑了。

      其实要真是按我的“公平”思路来讲应该管承太郎改口叫“空条”,但当时我一拍大腿觉得应该给两位男子高中生同等对待,具体表现是我要叫“典明”。

      我这么试着叫了,花京院突然露出不适应的表情,好像不知怎么他一瞬间着凉了。

      我用尽毕生力气尝试让我的听起来像青春期八卦小女孩:诶,学校里的女孩子不会“典明”“典明”地叫你吗?还是说会有“典P哥”“柿子种”这样很酷的绰号?典明桑很受欢迎吧?

      花京院的眼神突然死掉了。没有,真的没有,他一边干巴巴地说一边祸水东引、用胳膊肘捅捅好哥们承太郎,说JOJO才受欢迎呢,是吧JOJO?他在学校还有粉丝俱乐部呢。

      哦哟,酷哥果然受欢迎。我又瞟向承太郎。他无语地抬起头,露出一种介于“呀卡吗洗”和“你们这群无聊的家伙”的眼神,拒绝参与我们的讨论,“呀嘞呀嘞”着低下头继续卷他的烟去了。

      我俩笑得更开心了。

      花京院转过身比划着圆球问我那个眼睛很多的是我的替身吗?他自己也知道答案是肯定,只是还感叹说第一次看真是头皮发麻。我回答别说他了,我小时候第一次见替身成型时差点吓得窜到天花板上。

      花京院噗嗤一笑,我饶有兴趣地凑过去说怎么,你不信我能跳到天花板?他很有礼貌地憋着笑回答不是,抱歉,但你讲起日语来好有“魄力”啊,和说英语时的感觉很不一样。

      破案了,日本高中生觉得我说话像极道大姐头。

      现在换我突发性眼神死了。在场那位一说外语就带太多单舌颤音的阿拉伯男人还试图安慰我,乔斯达先生对着我们这几个小辈就光笑了,我更想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小船上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漂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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