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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游船迷案(后半段不太适合晚上看) ...

  •   回到1988年的第六天,我坐上了从成田开往吉隆坡的船。

      乔斯达先生原定的计划是包机飞到曼谷,再到科威特、阿布扎比,直到抵达埃及;却在临近出发时收到了“飞机失事”的消息。

      不管怎样,航行的第一天都算得上一切顺利:船员都经验老到且经过SPW财团的筛选,白天也并没有遇上暴风雨等突发情况。

      但这天晚上我还是失眠了。半梦半醒时分一声巨大的“扑通”声近在耳边般炸响,我艰难地试图脱离被单爬起来,眯着眼没看清到底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只勉强看见了落在海里溅起的水花。

      我试图蜷成一团再缩回床上,却还是迟迟难以入睡,干脆一把掀开被子,趿拖着鞋子走出房间。

      而我不是今夜唯一无眠的人。

      看见我来了,花京院侧过脑袋对我笑了笑。他没打招呼、没说“你也睡不着吗”,只是默默地重新凝视一片幽幽蓝色的舷窗,我觉得他心情估计不怎么样。

      我猜他在想家里人,只是猜的。上船的时候我听见他开玩笑地说自己这趟算是“离家出走”了,但我不会因为一个人用开玩笑的语气就真觉得他把这事当玩笑。

      无休止扑上舷窗的水浪让舱室内染上一层冷光。我看着花京院,他红色卷曲的刘海垂在脸侧,我突然有点好笑地联想到小美人鱼。

      我突然想起他的结局。我知道他们所有人的结局,可我以为我不在乎;我以为只要能站在胜利的一方,只要能让我活下来,我就忠实地成为命运滚石的推手,尽可能保持原定的轨迹以防意外,哪怕这意味着碾过几个或几十个前路的人。

      这只是深夜激素作用下的感伤罢了,我告诫自己,却还是无声慨叹他好年轻,比我年纪还小。我想起曾见过他表妹一面:那个叫凉子的女孩在表哥死后不懈追查当年的事,查了十几年,竟然真的查到了荷尔荷斯那几个替身使者。

      那她当时是什么心情?她当年才8岁,当她看着不久前还微笑着、拉着她的小手、背着她去游乐园坐摩天轮的表哥变成一块僵硬的、冰冷的、躺在包裹的白布下的躯体时,她想了什么?她不敢置信吗?放声大哭吗?

      花京院的父母呢?我记得他们都是看不见替身的普通人,在他们终于得知自己日夜心焦担忧的儿子的消息,看着警察不得不拆掉水塔、因为他的血浸透淋下了水塔一整侧时,他们又在想什么?他们最终知道花京院为了什么踏上旅途、又为什么献出生命了吗?

      我忽然说不出话来。我不想去看花京院的眼睛。

      “怎么了?”他疑惑地问我,歪了歪头不知道有没有看到我的表情。我设法挣扎着找回了我的舌头和我的假面,强拧出微笑用手指比出一个方镜头对着他,说没什么……就是你长得真好看啊,花京院,你不会其实是什么学生模特吧?一边上学一边抽空走秀那种?

      他哈哈大笑说太夸张了。我嘴里满是不知名的苦味,但我还是笑了,毕竟花京院也在笑。

      船斜切下巨浪,舷窗外马上被浓郁漆黑笼罩。我体感船倾斜了至少10°,不过哪怕真的进水了我也无能为力,充其量等船长广播叫我们逃生后跟着跑。所以我继续坐在三层的船舱里,和我那同样睡不着的旅伴讲起“讨厌理发的理发师”的笑话。

      花京院讲起笑话来也很冷。难不成他之前尽交了些冷笑话大师当朋友吗?

      第二天,我带着马上要“随地睡着”的样子走上甲板。花京院倒比我好点但也不是一副很有精神的样子。乔斯达先生爽朗地笑着拍拍我的肩膀问我是不是不适应,我说是。承太郎倒是一如既往展现80年代不良典范,看不出他有睡的不好的迹象。

      我想起昨晚船只的颠簸程度,恨不得把自己绑到床上以安稳入睡。这种情况下承太郎都能睡着,他真是先天适合海洋生活。

      我问他们昨晚有没有听见落水声。乔斯达先生说有,他凭经验怀疑可能是固定绳索断裂、救生艇掉下海了,但还得拜托船员去检查一下。

      靠着栏杆边,有两个海员正在情绪激烈地讨论着什么,眼看就要演变成争吵。乔斯达先生叫住了他们,和他们说了什么,其中一个人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

      “没什么,先生。这家伙就是瞎操心。要我说,麦克估计这会儿正躲着厕所呢。您不知道,就连我们船长起航前都闹了一晚上肚子呢。”

      他不小心抖落出船长的窘事,讪讪地挠了挠头。乔斯达先生还想开口问他们些什么,却突然被一道近乎尖叫的、充斥着恐惧的喊声打断了。

      我们不约而同地向声音传来的无线电室跑去。一个很年轻的海员站在门口,瞠目结舌,他的脸上已经一点血色都没有了。

      “杰西?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名叫杰西的小伙子嘴唇嗫嚅了几下,却只发出破碎的喉音,用颤抖的手指了指里面。

      只一瞥,站得较近的承太郎立刻沉下了脸,挡在了我的视线前方。也许是不想让我被过于血腥可怕的画面吓着吧,但只那一眼我就已经看到了:

      舱室里的五个人身体扭曲、像屠宰场的肉一样或挂起或反折,被残忍地结束了生命。

      名叫杰西的水手目睹同伴的惨状后终于支撑不住蹲在地上哇哇大吐了。

      –

      我们和其他幸存船员被船长聚集到了甲板上。那个叫麦克的男人还是没有现身,据他的同伴们指认他也不是在被杀的那些人中。

      麦克彻底失踪了。这无疑为现场凝重的气氛更添一层阴霾。

      船长终于现身了。他是个穿着紧绷着的短袖、肌肉鼓起的壮年男人。他安抚了船员,握着杰西的肩膀向他询问当时的情况。

      “钩子、钩子自己动起来了!”这个年轻人越说越紧张,变了调不说还有点破音。他的同伴们显然不相信,急冲冲地问他是不是看错了、到底有没有看清楚。船长做了个手势让他们稍安勿躁,又说如果真有机械重大故障等情况要做好乘小船逃生的准备。我莫名觉得他这么急着弃船的态度有点可疑。

      但这些人都经过了值得信赖SPW财团的推荐,下意识便会从有没有敌方使者躲藏在船内入手。花京院刚刚放出了绿色法皇,准备对这艘船进行地毯式搜查。他和乔斯达先生他们走向桥楼,好像要跟船长商量什么。

      我正准备跟上,却发现阿布德尔不在。一转头发现他还蹲在已经被抬出现场放平的五具躯体旁,眉间刀刻般的“川”字。

      我问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他双手交叉支在下颌,听了我的话只是轻微摇摇头,说他还没想明白,但他怀疑和某个臭名昭著的替身使者有关,那家伙作案有固定习惯。

      他说了句大概是让我望风的话,对躺在冰冷板上的海员躯体嘟囔了句什么,然后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把手伸进了已经因伤而面目全非的海员大张的口里。

      我一时间目瞪口呆地愣在原地,还没来得及震惊或问他在干什么,他忽然触电一般收回了手,极快地抬起头看向我。自从第一次提起DIO的名字后,我再没见过他面露惧色。不,更准确地说,他冷汗直冒、他在担心什么?我看着他嘴唇颤抖着一开一闭:

      “舌头……他们的舌头都没了……”

      我的脑子里嗡得一声,只有两个字浮现在脑海中。

      灰塔。

      得去提醒花京院他们……我手脚冰凉、直愣愣地转向桥楼——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巨响在头顶爆出,大喊“白金之星”的男声,□□撞击墙壁的声音,一下又一下,玻璃支撑不住破碎成一千片锋利的小碎片从空中哗啦啦掉落。

      我听见一声“小心!”然后天旋地转发现自己已经趴在甲板上,背后传来熟悉的温度,一只手挡在我的头上方。是阿布德尔先一步察觉到了情况而拉着我卧倒。这种程度的碎玻璃渣能轻易被魔术师之红融化,现实也如此,但他还是挡在我身上。

      而在不远处,我平生见过的最庞大的红毛猩猩像拨开面糊一样轻而易举地穿过墙板、诡异地笑眯眯地盯着我。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游船迷案(后半段不太适合晚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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