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恩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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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的豪华总统套房中，一名黑发男子正对着使魔传回来的影像狂笑。他的长相颇为英俊，只是过长的头发稍微给整个人添上了几分阴柔的感觉。眼睛是很澄澈的蓝色，相较于东亚人更加立体的五官显出了其混血儿的身份。
“哈哈哈哈哈，晋作你看到了吗？那家伙被吓得趴在地上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停不下来，甚至都有些直不起腰。房间中原本除他以外再无一人，现在空气却隐隐地波动了一下，随后缓缓显出来一道身影。
“御主，你是和她有什么过节吗？”
说着这话的是一名红发男子，额前有几缕白色的挑染，第一眼看到他绝对会下意识地用俊美来形容。虽说穿的是整体为白的和服，胸口却是大大咧咧地敞着，露出分明的肌肉线条。
“嘛，确实对我来说无趣本身就是一种恶，这种程度的恶作剧大概也能当做茶余饭后的甜点。”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眉眼和嘴角一样愉悦地弯着：
“只是和御主你关注的那位小姐相比，我对她边上的银发男人倒是更感兴趣——虽然是和现代人一样的打扮，却总有种让我嗅到同类的感觉。是从者吗？而且似乎是位武士大人呢。哎，说实话，我以前遇到的大多数武士都挺死板的。”
“以前没有在她的身边见过这样的男人，考虑到这个时间点，十有八九就是从者了吧。真是的，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带着从者出门，这种无所谓的态度真是叫人来气啊。”
被叫做“御主”的男人终于不再看使魔传回来的影像，而是回味般地咂了咂嘴：
“就是不知道是什么职介了。唔，腰间有把木刀，该不会是saber吧？那就更有意思了，她在我的认知里可不是会专门费尽心力召唤saber的人，assassin应该更加适配她一点。不过召唤过程中出了什么意外也有可能，谁让她一直都是个半吊子呢。”
男人又接连发出嗤笑声，这次的声音中带上了不少恶意：
“反正打倒她不是什么问题，我还是更喜欢玩猫抓老鼠的游戏。晋作，看到猎物走投无路时的惊慌感很让人着迷吧？真是想多欣赏几次那张蠢脸上的表情啊。”
红发男人没有应声，虽然面上仍然是让人无可指摘的笑容，却是在心里浅浅地叹了口气。
高杉晋作挺苦恼的。
他作为Archer被召唤出来，理所当然地被圣杯赋予了现世的知识，自然也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个什么情况。坦白地说，他和这位名为“鹤田凉介”的御主相性只能算得上一般，虽然高杉本人反感无趣的事物，想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有趣，他的属性仍然是混沌善。也就是说，如果太反人道什么的也会让他很难办。
御主和从者归根到底可以说是合作伙伴的关系，彼此都有愿望想要实现。高杉的愿望很简单，他就是想再有趣地体验一下当今的世界，毕竟风华正茂的时候就因为肺结核死去也太让人怨念了。而他的御主就不同了，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高杉就已经发现鹤田绝对不是普世意义上的好人。
说是恶人倒差不多。
脱离时钟塔，甚至时至今日还在被魔术协会的相关部门追杀。从御主和从者双向的记忆中可以看到鹤田原本是诅咒科的人，残害同门偷了个魔眼便迅速跑路了。之后就是莫名其妙地听到了圣杯战争的消息，不知从哪搞到了和高杉有关的圣遗物并且成功地进行了召唤。
不是每个从者都能遇到自己属意的御主的，这点高杉非常明白。“有趣”确实向来是他处事的优先考虑级，但高杉可不觉得随便杀人和背叛同门符合“有趣”的定义。
啊啊，真是麻烦的事啊，再加上还有令咒的限制，这不就变得更加糟糕了吗？
好在御主无法每时每刻地监听到从者心里的想法，不然直接一发令咒命令高杉自裁也是有可能的，他可不想就这么浪费掉来到现世的机会。干脆将现在困扰自己的事情全都当做通向终点道路上的绊脚石，只要跨过去了就能有更加光明的未来——这么积极乐观的想法让高杉无声地打了个寒颤。
算了，还是不想了。
目光落到已经不再运行的使魔上，高杉方才的话语其实皆是真心。他确实对御主刻意监视的那对主从很感兴趣，尤其是那个银发男人。都是圣杯战争的参与者，早晚会有交锋的时候到来，他还挺期待同那人过过招的。
希望是个有趣的家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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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龙小姐，你有感受到吗？似乎这场圣杯战争里有熟人哦。”
简单地将头发扎成一束，身着黑衣的男人这般对飘浮在他身旁的黑发美女说道。就打扮来说完全是位标准的武士，能给一眼望来的人留下“是个利落的人”的印象。
“唔唔，话是这么说，干劲十足的阿龙小姐也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女子如此回答道，得来男人无奈的瞥视：
“手下留情的话反而会让对方不满吧？那人一定会说‘这样也太无趣了’之类的话。不过总觉得熟人的数量要比预想的还要多，该说是缘分吗？”
虽然正在对话的是两个人，但他们确实是共同被召唤出的一体从者。倘若高杉晋作在这里的话，定能一眼认出男人正是自己的朋友坂本龙马。两人都是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一笔的志士，也流传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轶事。
“我们的御主是个很特殊的人呢，对圣杯战争也没有太大的执念。放在魔术师里大概也能算是异类？但我还挺喜欢他的。”
坂本龙马笑眯眯地道：
“在世俗意义上是个笨蛋老好人，会被传统魔术师认为一辈子都和根源无缘——可是在普通人眼中，他的善良足够让人尊重了，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好。”
阿龙小姐在边上点头：
“傻傻的好人总比坏人要好。”
“嗯，是这么个道理，侍奉这么一位御主其实还挺让人开心的吧？”
坂本龙马摸了摸阿龙的脑袋：
“既然如此，我们就按照御主的要求，认真地在阵地守护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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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和那个家伙有什么恩怨？”
坂田银时耐不下性子，我让他安静几分钟，结果这人就真的只是噤声了五分钟便开始向我提问：
“他也是圣杯战争的参加者吧？召唤出来的从者是什么样子的？不不，这些可以先放在一边，我还是更好奇你和他之间发生过什么事。”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他，便将坂田银时义正言辞地摊手：
“在战争里了解敌人的情报是很重要的事吧？为什么要这么看着我？会让我觉得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的……没有吧？这不是很合理的诉求吗？”
“只是觉得你有点吵。”
我重新低下头，摆弄着手里一个小型的圆球状装置。坂田银时一副被雷劈了的模样，就好像被我说吵刺痛了这人的心一样——明明是个脸皮超厚的家伙。
“这么冷漠真的好吗？我们难道不是并肩作战的战友吗？”
不搭理他，坂田银时就越来越来劲：
“我这边可是在认真地想要分析现状……话说你在弄的这个东西是什么？”
“哦，”
刚好结束了最后的调整，我把圆形小球在手里掂了掂，冲坂田银时招手，示意他凑过来看。银发从者很听话地把脑袋伸了过来，那毛茸茸的天然卷几乎快贴在了小球的旁边。我突然升起一种恶作剧得逞般的得意，在坂田银时懵懂的目光中说出了后半句话：
“是炸弹。”
“……”
坂田银时的视线呆滞住了，片刻后他猛地窜到了距我最远的墙边，整个人都贴在墙上。他的动作太快，简直像只受惊后炸毛的猫，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你这家伙是故意的吧！”
我没掩盖好嘴角的弧度，闻言只是避开了坂田银时谴责的目光：
“有吗？反正我也不会让它这么爆炸。”
他缓了过来，却仍然轻手轻脚的，用谨慎的目光打量着我手里的球状炸弹。
“竹取，你要拿它干什么？”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
“天啊坂田，你竟然在问我要拿炸弹干什么。炸弹不炸的话那要做什么？我用它给你放个烟花？你喜欢那么闪耀的小东西吗？”
“不反感就是了。”
坂田银时小声嘀咕：
“我当然知道它要炸了，是问你要怎么用、用在哪里。话说咱们现在绝对已经犯法了吧！要是炸伤别人炸出人命来还是自首比较好哦，阿银我也会老老实实陪你一起去的。”
我没理坂田银时，都参加圣杯战争了谁还在乎这些，再说了，魔术师本来就是超脱于世俗之外的一群人。如果不是他们专注研究根源魔术什么的，而且还有抑制力这种东西管着，指不定世道要乱成什么样子——当然，漏网之鱼也是存在的，总会有那种只想着杀人愉悦自身的变态。
这种时候最惨的就是普通人了，什么都不知道，就沦为了祭品之类的东西。
“我是很有原则的，谁惹了我，我就反击回去。”
他一愣：
“你已经知道那人在什么地方了？”
我没答话，只是将掌心翻转朝上，闭起眼睛感受着那只使魔爆炸前残留的魔力。其实我本人对魔力来源不算特别敏感，但只要能提取到一点，按照老师曾经教过的方法，应该是能摸到他残留的小尾巴的。
找到了，魔力来源是西北方向。
坂田银时见我认真了面色，便也没再继续追问，安静地在旁边看我捣鼓出来一个小鸟外表的使魔，把方才捕捉到的魔力放入它的体内。在向使魔注入属于我自己的魔力并且启动后，它扑扇了两下翅膀，飞到了我的肩膀上。
“你的魔术变完了？”
坂田银时开玩笑地问，他指的是我方才手里一会冒蓝光一会冒绿光，还弄出来了只鸟。他同我肩膀上的使魔对视，似是没忍住，试探性地伸了根手指过去。
使魔看了他一眼，低头啄了下他的食指，坂田银时立即惨叫：
“你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吧！它是受你控制的吧！喂喂喂性格也太恶劣了就这么喜欢折腾别人吗？”
“没有，我不是故意的……噗。”
“还说没有！这笑的完全忍不住了啊！”
坂田银时瞪大了眼睛，用左手圈着自己其实连皮都没破的右手食指，一脸谴责地看着我。不得不承认，我在遇见那人派来的使魔后糟糕的心情因着坂田银时好上了不少，是种自己一个人时很难迅速调节好的轻松感觉。
“总之先去报复一下。”
我忽略掉坂田银时还在背景里喋喋不休的抱怨，把炸弹揣进了随身携带的小包里，顺手带上了些零散的宝石。坂田银时眼都直了，指着那些问我：
“你哪来的？不不，带这些干什么？出门典当？”
“有一小部分是以前的朋友送的，她家里传承了宝石魔法，因为关系好所以勉为其难地给了我一点——真的相当勉为其难，她可算是个守财奴了。”
我把包往身上一挎，接着回答他的问题：
“至于作用嘛，其实只是以防万一，毕竟用宝石施法什么的就算是我也会心疼，能不用的话自然是最好的。”
“哦哦，这样……”
坂田银时慢慢地应声，还有些没回过神：
“说真的，这魔术也太破财了吧。”
“不提这个了，坂田，你应该也不是那种被人欺负了就闷声当哑巴的类型吧？”
我转头看他，往他腰间的木刀重新施加了一个障眼法：
“如果过会和敌方从者起冲突的话，那就要多拜托你了。好歹也是我的从者，要发挥好打手的作用哦。”
“行吧，”
坂田银时似乎不太擅长应对这么直接的请求，手指轻轻挠着脸颊：
“先说好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成什么样。”
“没事，”
我淡定转头：
“没指望你怎么样，咱俩跑就完了。”
“……哈？”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恩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