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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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用各种方式跟坂田银时解释了一遍灵体化但大失败后，我放弃了对牛弹琴，决定把客房分给他让他休息。从者的肉身本就是圣杯凝聚以太元素构成的，也可以自由控制自己还原成单纯的魔力。坂田银时试了半天，脸都憋红了，却还是在沙发上跟我大眼瞪小眼。
“算了，反正你耗我的魔力的量可以接受，不能灵体化就不能吧。”
我深深叹气，不想在这上面跟坂田银时纠结。好不容易洗漱完瘫倒在床上，还要硬扛着困意感受一下坂田银时那边的情况。契约很稳定，手背上的令咒没有异常，身体中的魔术回路也是正常的状态。
我闭上了眼睛，总算能在自家的魔术工坊里安心地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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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刀尖上滴落的血，缓慢地落在了灰褐色的土地上。我看着面前被反缚着双手跪在地上的长发男人，他回过头，明明是这么狼狈的情况，嘴边却还噙着温柔的笑。
我无法理解看到的景象，刚想转过脑袋环顾下四周，却发现身体完全不受我的控制。握着刀的右手在不断地颤抖，与此同时自心头蔓延上的悲痛和绝望几乎淹没了我的整个大脑。只能听见近乎破碎的呼吸声，随后我意识到那并不是我的声音。
“谢谢。”
不认识的长发男人这么说道，随后面上传来温热的湿意。泛着寒光的刀刃划过男人的脖颈，我想闭上眼睛，不去看这对我来说过于血腥残忍的场景，却被迫从头到尾注视着这一切。这时我才发现原来边上还是站着人的，只是那墨绿的皮肤和长相怎么看也不像是普通的人类。
身后传来蕴含着巨大痛苦的喊声，我回不了头，却听清了那道声音。
“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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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不了。
我盯着自家的天花板发了半晌的呆，本来想说一句“太好了不是陌生的天花板”放松一下心情的，结果连这么简单的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从梦中惊醒后我迅速反应过来方才都是一场梦，是和坂田银时缔结契约后看到的他的记忆。这是常有的事，毕竟御主和从者算得上相当亲密地连接在了一起，从者也是能够看到御主的记忆的。
但坂田银时应该没看到我的，毕竟在这方面我稍微有点特殊。在床上赖了大半天，我才不情不愿地爬了起来，走去卫生间的时候还在想这个梦。
明明看起来是个相当懒散的家伙，吐槽什么的也信手拈来，总觉得应该搞笑路线走到底，可从这个梦来看，他这背负的过去也稍微太沉重了一点吧！虽然不清楚坂田银时杀掉的到底是什么人，但用放了半年过期变质的草莓牛奶想都能知道那人肯定对他而言相当重要。
我怀着有些沉重的心情走到客厅准备吃早饭，就发现我的从者已经瘫在了沙发上。听到我下楼的脚步声，坂田银时猛地抬头，张口就是一句：
“你终于醒了？再不醒我要饿死了，总觉得昨天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我盯着他沉默，直到坂田银时有些受不了了：
“喂喂，你这又是怎么了？我现在好歹也能算上你的合作伙伴吧？连饭都没得吃吗？”
先前梦境带来的沉重感在此人无赖一样的声音中烟消云散，我忍了忍，没忍住：
“谁家从者需要吃饭的啊！”
“呃，”
坂田银时迟疑了一下，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
“呵。”
我已经控制不住地冷笑了起来：
“原来你还有自己是从者的自知之明啊。”
我真的错了，老师。以后再也不会因为好奇尝试用奇奇怪怪的东西召唤从者了。啊，虽然说不清楚能不能顺利地撑过这次圣杯战争，就算真的活下去了也应该不会再参加第二次。说实话我升起了一些不太好的念头，比如在圣杯战争尚未正式开始的当下把坂田银时咔掉，重新召唤原本计划中的从者。
他还在看着我，面上是对于“想要吃饭”一事的理直气壮。杀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般突然散掉，或许是这场梦终究影响到了我，窥探到了他的部分过去后下不了手了。
被魔术协会的人知道的话，一定会被说是不合格也不成熟的魔术师吧。但我是与众不同的老师的学生，说不定她会笑眯眯地夸赞我做得很好呢。
“面包和牛奶，赶紧吃完，吃完就得出去调查了。”
我端出来两份简单的早饭，坂田银时立即从沙发那边窜过来，动作极快地拉开椅子在我对面坐下。昨天对他所说的话还起着效果，坂田银时没有异议，估计思考着赢得圣杯战争后要拿一大笔钱干什么好。
“噢噢，昨天忘记问了，但还有件事来着。”
我咬了一口面包，突然想起昨天入睡前惦记的事：
“你的宝具是什么样的？对城宝具？不，这个还是不要想了，又不是亚瑟王……至少是对人宝具的级别吧？什么样子的？”
坂田银时咀嚼的速度渐渐放缓，眼里再次出现让我感到些许绝望的茫然。他把嘴里的面包咽了下去，清了清嗓子：
“那个，劳烦再解释下宝具是什么吧。”
“所谓宝具，就是在英灵的传说里被传颂的武装。要给你解释清楚的话……必杀技，这么说够通俗易懂了吧。”
我盯着他，重复问了一遍：
“你的必杀技是什么？”
“啊哈哈哈哈，这个啊……”
坂田银时笑得很像他的某位故人，只是比起那位爽朗的笑声，他显然有些尴尬：
“龟O气功算吗？嗯，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可以给你表演一下卍解……”
“……”
我停止了进食的活动，片刻后闭了闭眼睛，感觉自己的面上有种平静的死意。没关系，只是我的从者没有宝具而已，并不是什么大问题。从昨天开始已经接受了很多意外状况，再多一个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缺了一个杀手锏。往好里想，或许原本的从者宝具也没什么用呢。
“你还好吗？”
坂田银时有些畏缩地看着我：
“不会突然晕过去吧？”
“不会，”
我咬牙切齿地回他：
“快点吃你的饭，然后跟我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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坂田银时不会灵体化，这便意味着我还得找一身不那么显眼的衣服出来给他穿。其实他原本的衣服也算得上正常，我的意思是和其他从者比起来，至少不是全身紧身衣，也不是什么看上去就沉甸甸的盔甲，只是一套普普通通的和服。
唯一的问题是，现在在日常生活出行中穿和服的人并不多见，毕竟已经完全进入到现代社会了。而且，坂田银时还把和服只穿一半，露出里头的黑色内衬。说实话他这么穿挺帅的，把身材显示得相当好。但我盯了他惹眼的胸肌看了半晌，还是忍不住吐槽：
“为什么只穿一半？不会是觉得这样很帅吧？就像漫画里主角都会有各自的特色一样，路飞是草帽，而你就是一半的和服？”
“我倒是能够理解想要与众不同的想法，有特点的话也更容易被人记住吧？但很可惜，这是我小学时做过的事——你多大了？”
坂田银时的脸青白交加，随后从脖子处漫上粉嫩的红，不过片刻的功夫，整张脸就都红了个彻底。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然后猛地把身上的和服脱了：
“只是因为这样方便拔刀而已！绝不是觉得帅气所以才这么穿的！哈哈哈我都多大了的人了说的是啊，也是时候该改变一下穿衣风格了吧！”
我抱着胳膊好整以暇地看着坂田银时，心里还觉得挺难得的。尽管认识时间不长，但也能发现坂田银时是个脸皮很厚的人，没想到竟然可以在衣服这点上让他产生不好意思的情绪。
我给了他一套普普通通的休闲服，棉质的白色体恤搭配黑色长裤。至于我本人和他也没什么区别，只是再加上了一顶鸭舌帽，看着还挺有年轻人的活力。
“走吧坂田，”
我催促他：
“上午先去图书馆，下午我们得去搜罗一下其他组的情报。”
“别急啊。”
坂田银时把衣服换上，现在看上去普通了不少——不，发色和瞳色还是很特殊的，但在这个自由的时代里也没什么关系，普通人最多多看他两眼，想着头发是在哪家理发店打理的罢了。
“说起来，去图书馆干什么？”
“就是因为你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要带你去做功课。之前不是说了吗？除我之外，已经有四位御主把从者召唤出来了。我通过了一些独家小手段知道了其中两个从者的信息……喂，不要用一种我犯了罪一样的目光看我啊。”
“只是好奇你的小手段是什么而已。呃，不会是当stk跟踪别人吧？那可不好，stk这个行为可是很让人困扰的，单箭头的爱前景不大，还是早点放弃比较好……”
坂田银时闭上了嘴，不再说着乱七八糟跑了个没边的话：
“您接着说。”
他其实挺会看人眼色的。我嗯了声，在脑海里回忆了一下那两个从者的信息：
“要不是因为你没被圣杯赋予现世知识，我才不用这么麻烦。那两个从者都是很有名的人物，连你应该都知道才是，毕竟也是日本人嘛。嗯，高杉晋作和坂本龙马你知道吗？”
坂田银时露出了一个微妙的表情：
“有名？或许是吧，但你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绝对说错了什么吧，他们的名字。”
“哈？这种事我怎么可能会说错？刚懂事不久的孩子说不定都能说出他们的名字吧？都写到历史书上了。”
“虽然知道我应该是穿越到了未来，但是不是过得也太久了点？那俩个家伙甚至都被写入书里了？喂喂，这么说的话，不会还有个叫桂小太郎的笨蛋吧……”
我皱着眉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你是指桂小五郎？”
他不说话了，眼中有种世界观被人打碎重组的迷茫。为了解答我们双方共同的疑惑，我和坂田银时非常快速地直奔图书馆。我找到和那三人有关的书后就扔给了坂田银时，他虽然表现出了一种“看全是字的书很麻烦”的感觉却还是乖乖接过读了。
这一读就直接读到了中午，我在思考着差不多该让派出的使魔回来了，便听见身旁人肚子的一道咕噜声，然后坂田银时一脸恍惚地抬起了头。
“我觉得这好像不是穿越到未来那么简单的事。”
他指着书对我说：
“这些家伙很熟悉，事迹也有类似的部分，但和我认识的绝对不是同一个人！而且出门时我就很在意了，你们这也没有天人吧？”
“安啦安啦，”
我安抚他：
“平行世界什么的不也是很正常的事吗？你看看漫威，现在都已经发展到多元宇宙阶段了，那我们这边隔着不同世界召唤从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吧？”
“你觉得我会在意这个吗？”
坂田银时斜了我一眼，看上去欠揍极了。他唰地一下合上手里的书，将之重重地拍在桌面上：
“凭什么那些家伙都有平行世界分体而我没有啊！这些书里面完全没有提及到坂田银时嘛！唯一有关的坂田金时甚至是平安时代的人，但他的事迹怎么看都和阿银我一点关系都扯不上啊！甚至连是否存在都无法确认，只是脍炙人口的传说……”
坂田银时话没有说完，图书馆的管理员就面带微笑地走过来了。我暗道不好，抓住了坂田银时的手腕，原本是想让他闭嘴的，但对自身存在产生质疑的人还在喋喋不休。
管理员的目光越发犀利了起来。
完蛋了。
五分钟后，我和坂田银时沉默地站在图书馆门口面面相觑。
“都怪你，说话那么大声，被赶出来了吧。”
我选择先发制人。
“还不是你给我看了太多奇怪的东西……反正都到了这个点了，刚好出来解决一下午饭不好吗？”
坂田银时嘀咕道：
“也太扯了，假发高杉他们竟然这么有名，还是正面人物。”
他话语中透露出的对那几人的熟稔感很难不让我多想，可想破脑袋也无法在他们身边找到个合适的人选和坂田银时对上号。事已至此，我干脆完全认定坂田银时就是其他平行世界的从者了，那他特殊一点也是能被理解的。
就是特殊都是特殊在了不好的地方。
我一想到他没有宝具，不会灵体化，甚至还要跟着我蹭吃蹭喝就有点绷不住。不过肚子确实也饿了，我便拉着坂田银时随便进了一家拉面店，解决完生理需求后他打着饱嗝向我的身后身上：
“其实从图书馆出来的时候就想问了，竹取，你认识那只鸟吗？”
我茫然地扭头，看到了一只眼中闪着可疑红光的乌鸦。下一刻，寒意从尾椎骨直直窜到天灵盖，我一把拽住了坂田银时的手带着他往地上一趴，以最快速度用出了目前我唯一会的防御类魔术：
“你就不能当时立刻说吗？！”
我简直像在惨叫：
“要炸了啊！我还是第一次碰见这种自爆式使魔总之希望防御扛得住吧！”
“诶！会炸吗！”
坂田银时接话的下一刻，那只乌鸦膨胀起来，爆发出了耀眼的白光。周围还是有不少普通人的，因着这样的变故本能察觉到不对，一时间到处都是尖叫声，拉面店里的桌椅倒塌了许多，老板都躲在了柜台后。
乌鸦确实炸了，但这个爆炸的威力有点让我尴尬。
坂田银时站起身，拍拍裤脚，又去拍袖子。他盯着被炸掉了一根腿的桌子，低头看还趴着的我：
“就这？”
我好不容易才保持着严肃的面色，把拉面的钱放在桌子上后拉着坂田银时拔腿就跑。虽然没有人员伤亡，但这样的动静足以引起警察的注意了，说不定会以为是恐袭预告什么的。坂田银时不能灵体化，在现在的时代里没有合法身份证明，他要是被盘问带走，我们的圣杯战争就可以在局子里度过了。
果然，没走出去多远便听到了身后传来的警笛声。不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使魔，但也给我敲响了警钟——我和坂田银时已经被注意到了，虽然我本就没想着要掩饰什么，但试探来得比我想象中要快。
没波及到普通人这点还挺难得的，毕竟我原本以为不会有几个人在意凡人的死活。
“这算是挑衅吧？”
等把嘈杂的人声抛在身后时，一直以来乖巧跟在我身后的坂田银时才重新开口。我有些讶异地转头看他，发现坂田银时微微眯眼：
“总觉得是个性格很恶劣的家伙，只是单纯想看我们狼狈出丑的模样。”
“确实，有种‘嘿嘿怎么样被吓了一跳吧？不爽就努力一下找到我来打架’的感觉。”
“你也把人家的心理说得太详细了一点吧！”
“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确实是个熟人。”
脑海中闪过笑得相当恶劣的黑发青年的身影，我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
“该给他什么回礼好呢？”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