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神仙工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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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发生后，大厦内的巡查并未停止，而餐厅却被迫停业整改。
失去掩护的司徒蔻，像一只被狗撵得四处跑的兔子。
“可恶，又要累死了！”
回忆起试戴珠宝手酸脖子酸的日子，司徒蔻两眼一抹黑。
“呜呜，谁家好人每天都在逛街啊！”
最主要别人都是出门逛街，唯独她小可怜，是下床就算逛街！
一想到整天逛吃逛吃的日子，她就心累。
……
翌日
方城国际大厦刚营业，司徒蔻就不情不愿地起床巡街。
再晚些，家纺店的员工便要上班了。
“早呀，小蔻～”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她一回头，看见了身后的江楚楚。
“楚楚，你也在这呀？”司徒蔻先发制人，生怕她问自己，为什么起得比鸡早！
“是啊，我早点出来，想找份新工作。”江楚楚讪讪一笑，她要赚钱养家，一天都不敢休息。
“找得怎么样了？”
“现在工作很难找，我还、还没找到。”
见她情绪低落，司徒蔻适时转移了话题，“总会变好的，王淑芬她们都恶有恶报了。”
“你别说，昨天吴主管汇报时，真紧张死我了。”江楚楚捂着胸口，满脸心有余悸。
说曹操曹操到，一身职业装的吴晓正从门口走来。
“吴主管，早上好呀。”司徒蔻以进为退，率先打招呼。
“小蔻，早。”吴晓点头微笑，她记得这个敢于发声的小姑娘。
“大厦刚营业，你俩就来逛街？”眼见时间尚早，吴晓好奇地问。
“毕竟在这工作过，突然离开也很遗憾。”司徒蔻有些心虚，说话声越来越小。
可这话落在吴晓耳中，再结合她仗义执言的表现，不由流露出赞许的目光。
“噢？你很想在大厦工作吗？”
“是啊～”
司徒蔻嘴上同意，心底却在呐喊，“姐姐啊！我正躲避搜查呢，不找个工作打掩护，大白天难道要躲厕所里吗！”
“我知道，大厦有家店正需要人手，你俩想不想试试？”
吴晓微微笑着，她太了解餐厅双煞多折磨人了，想来她俩也踏实肯干，干脆做个顺水人情。
“谢谢吴主管！”江楚楚眼中一亮，感觉人生又充满希望。
难得打瞌睡时有人送枕头，司徒蔻也忙不迭道谢。
……
五分钟后，司徒蔻目瞪口呆地站在一家店门口。
柔和的淡蓝色墙壁，带来静谧的氛围，仿佛一踏入，便有躺在云朵上的轻盈感。
“小蔻，我们进去呀。”吴晓见她愣在门外，以为她在紧张，便热情地邀她同进。
“嗯嗯。”司徒蔻点点头，脸上浮现出僵硬的笑容。
无它，就在半小时前，她刚从这家店内出来，噢不、准确来说，是刚从这家店的床上下来。
是的，这是二楼的北欧家纺店——她的卧室。
看着正与店长作介绍的吴晓，当事人仍在思绪凌乱。
最近逛大厦有点累，为了躲避搜查，她是想找个能静静呆着的工作不假，可没承想直接让她苟在卧室啊！
18G冲浪选手司徒蔻，深知网上说离家近的工作才算好。
那这种下床就算上班的工作呢？是不是传说中的神仙工作？
见她在愣神，江楚楚赶紧拉住她胳膊，一同上前打招呼。
家纺店店长叫杨茜，说话时很温和，直接领着她们参观店里各处，“这是香薰区、这是床品区、这是……”
装作第一回来的司徒蔻，手脚僵硬地走着，毕竟世上没有比听别人介绍自己卧室更尴尬的事了。
她低着头，未注意到杨茜与自己擦身的瞬间，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介绍完毕后，司徒蔻被分到香薰区。
从前她忙着花钱泄愤，白天也不回家纺店，压根不知道卧室的活这么累，更别提叠被子。
结果这一上午不是在叠被子，就是在去叠被子的路上。
好不容易能休息，司徒蔻偷偷看向店内深处，幸好，她平时睡的那张床，专用于铺放贵重床品，从不向外展示。
不然，晚上睡的被子上班叠，打工人赢麻了！
就在这时，杨茜笑吟吟地经过，看见司徒蔻正偷瞧内间，眼底笑意瞬时冷了三分。
司徒蔻发觉体内的螭吻元神产生了波动，抬眼便对上杨茜的眼神，随即一阵寒凉遍布全身。
杨茜眼中的司徒蔻，安静乖巧不惹事，只那身上熟悉的气味令人不适，见她看过来，便假意友好地点头。
司徒蔻顺势接招，笑出了人畜无害的乖巧感。
实际她在心里哀嚎，天杀的打工生活！好不容易送走母夜叉，又来了只笑面虎！
……
熬到中午，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司徒蔻，终于能干饭了！
别说，吃腻了楼上的日本刺身，偶尔嚼点锅巴，还挺香～
见她吃得不亦乐乎，江楚楚端着碗贴过来，神神秘秘道：“小蔻，你感觉如何？”
“人都挺好，就叠被子有些累。”司徒蔻嚼着小咸菜，嘴中含糊不清道。
“我也觉得，这里的人，可比餐厅的好相处多了。”
“……”
江楚楚有些不安，“可我有件事没搞懂。”
司徒蔻哐哐炫完了汤，又嗷呜一口萝卜干，“你说。”
江楚楚环顾四周，见无人注意到这边，才凑近道：“内间有张大床，你知道的吧。”
“嗯？”
见人提起自己的爱床，司徒蔻两只耳朵竖起来。
“我、我上午想整理下那张床，杨店长就急忙跑过来，怒气冲冲地把我赶出去了。”江楚楚初来乍到，想表现得勤快些，没想到却惹怒了店长，心中很忐忑。
“小蔻，我是不是哪儿没做好啊？”江楚楚无助地拉着司徒蔻的手，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她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楚楚你放心，没事的。”
司徒蔻轻拍她的背部，柔声安慰着，眼眸却接连闪烁几下。
……
经过先前的陷害事件，司徒蔻吸取了教训，若想顺利躲藏，首先，要摸清周围人的底细。
“迪姐，向您请教一下，我小姐妹不小心惹店长生气了，您知道为什么吗？”
司徒蔻寻了个由头，拉住了家纺店资历最深的沈迪，悄悄往她手里塞了一颗水晶珠。
忘了这是在哪儿抠下来的，值点钱又不张扬，正好交个学费。
“呦，她做了什么了啊？”沈迪摸着水晶珠，脸上笑开了花。
司徒蔻不以为然道：“没什么，就整理了内间那床。”
沈迪有些吃惊，“啊？那她触到杨茜的逆鳞了！”
司徒蔻眉毛微挑，眼底划过一丝狡黠。
果然，套话的精髓，是以轻描淡写的口吻，来试探对方反应。
“不就是张床嘛，家纺店里的床有这么多呢～”她撇撇嘴，装作不在乎地说。
“其实，那张床经常有睡过的痕迹。”见她这副神情，迪姐忍不住想劝诫她一番。
“啊？太奇怪了吧？”司徒蔻捂嘴惊呼，她心想，本小姐起床从不叠被子，当然会有痕迹了。
“你也觉得奇怪是吧？”见她有共鸣，沈迪神神秘秘道：“更奇怪的是，将事情上报给方少后，他却从不过问，像是默认的态度。”
“所以杨茜认为，常住在此的人是——方少！并坚持每天为他铺床，不许别人沾染分毫!”
听见这离谱的猜想，司徒蔻差点没笑喷。
这都是什么狗屁逻辑？！要不是知道这是自己的卧室，她还真被沈迪绕糊涂了。
不过她的话，却令司徒蔻有了疑惑。
自己整天花钱如流水，各家店铺在发现损失后，也都如实上报。
可方幻唯明知大厦的巨额损失，为何至今才过问？
这厮，难道爱烧钱玩吗？！
……
得知喜提铺床丫鬟一枚，司徒蔻的注意力，很难不被杨茜分散。
见她朝这边走来，司徒蔻低头整理香薰，只见杨茜若无其事地路过，进入那间房中。
司徒蔻猫着腰凑上前，躲在虚掩的门缝旁，看到昏暗的灯光下，坐在床边的杨茜一边捧起枕头贴近脸颊，一边伸手摩挲着床单，流连片刻后，她双手搂起被子，将头埋进被窝狠吸一口气，再抬头时，脸上已是一副痴迷的满足感。
目睹这一幕，司徒蔻吓得汗毛耸立，方幻唯的梦女也太可怕了叭！
更何况，昨晚她洗完澡脚没擦干水，在那处使劲蹭了几下。
这要是被人发现，恐怕会小命不保！
——
不知是白天吓了一激灵，还是家纺店班味过浓，熏得她睡不着。
到了晚上，司徒蔻成功失眠了。
绕过白天叠了无数次的被子，她百无聊赖地溜到走廊，从电梯口数到第三根栏杆坐下，“混球，我睡不着，出来聊聊天啊～”
“……”
“别装，我知道你在。”半晌没听见回声，她直接戳破了某人的伪装。
“司徒蔻，你真的很吵。”一个无奈的男音从她身后响起。
此时，若有人撞见这幕，定会尖叫出声。
只见二楼护栏外，一道挺拔的身影踏剑而立。
穹顶的月光落入商厦中央，又在一瞬化作寒芒，剑眉星目的少年，身穿圆领长比甲和月牙色立领对襟，负手抓腕的窄袖上绣着金云纹，尚未束冠的赤发飒落身后，无不散发着恣情快意的气息。
他叫林绯久，是司徒蔻在方城大厦唯一的同伴。
几百年前，她是一座楼上的螭吻，而他是深埋于地底的碑石，应是永不相见。
可现在，她俩却能在一起闲聊。
无非是，那座楼塌了。
那座楼，叫方外楼。
而方城大厦，正盖在它的旧址上。
……
见他舍得露脸，双眸瞬亮的司徒蔻掏出一包深红色硬物，丢飞镖一般扎向他。
眼见袭来的“飞镖”无限放大，林绯久低垂眼帘，意念微动，它便在凌冽剑意中，蓬然化作一团红色薄絮。
“哇塞！”
司徒蔻惊呼地摊开手掌，接住落下的风干牛肉片。
哼，谁让这玩意儿好吃却掰着费劲，躺在家纺店大床上追剧时啃，辣椒籽混着油香钻入被窝，她能做一整晚饿梦！
望着辣得上头的司徒蔻吃到鼻尖冒汗，不亦乐乎，林绯久不禁腹诽：切，又是打着聊天的幌子，忽悠自己给她干活。
“呼哈！小芳小芳，去一楼饮料机给姐拿气泡酒！”
“好哒，收到！”
收到指令的AI小芳两眼弯弯，滑着小轮子一溜烟跑下楼，瞧见它这副狗腿样，林绯久脸色一黑，该死！有人在发号施令，有人在照镜子。
“打工好玩吗？”见她瘦了一圈，在照镜子的某人哪壶不开提哪壶。
“混球！就该抓你体验一下，我这度日如年的生活！”一想起白天的人和事，司徒蔻手里的肉干，瞬间就不香了。
知她想拖自己下水，林绯久没好气地瞥她一眼，“司徒蔻，我可不需要掩护，只可惜你身魂飘离，唯有找到螭吻原身，才能恢复自由。”
被他说起伤心事，司徒蔻眉心紧蹙，有些低落，“可翻遍这座大厦，我也没找到。”
闻言，林绯久眼神微暗，方外楼坍塌时自己元神不支陷入昏迷，落在眼底的一瞬，也只剩下一片断垣残壁的惨象。
两年前他从虚弱中醒来，发现自己残损的原身，机缘巧合下砌入新盖的方城大厦中，竟得以静静温养着。
只可惜，眼前这倒霉鬼醒来失忆就算了，还找不到壳了。
“嘀嘀嘀～”
看到AI小芳呈来气泡酒，腮帮子嚼酸了的司徒蔻渴的要命，她抄起瓶子，将瓶口对准栏杆顺势一砸。
只见哐当一下，瓶盖应声弹飞，将楼底的专柜玻璃击了个稀碎。
瞧见她这一气呵成的杀伤力，林绯久眼底晃动着笑意，打趣地说，“呦，你这不是挺适应嘛？”
“适应吗？”
司徒蔻仰头一饮，清爽的葡萄酒香涌上舌尖，带走了滚烫的辣，唯余沁心的甜意流入咽喉，令胸口都轻盈几分。
酒精支配下，醉眸微醺的她，忍不住晃着玻璃瓶低喃。
昔年周朝边贸互市，望京琳琅万千，琉璃盏总是司空见惯的，可论及雕花色泽，恐也只得手中之物十之二三。
她摇摇头似想反驳，又看见了装肉干的塑料袋子，这种轻软无形的什物，价廉又便于取用，不像油纸易渗，包吃食时总在衣衫上蹭出难看的污渍。
更别提目之所及处，任她挑选的华服美饰，起夜时从家纺店拐进卫生间，一路上的声控灯……
要说适应，这个时代，有太多东西令她适应了。
见她久不作声，林绯久按下飘浮的思绪，适时转移话题，“你确定都找遍了嘛？”
“不然呢？”
他想了想，还是打算做个人，“我去八楼的茶堂探查过，有细微的禁制波动。”
“什！么！”
司徒蔻很是震惊，昨日当堂对峙时，她曾以神识探查过，旧雨新知内并无异样。
一定有哪儿疏漏了……
“我知道了！”
深思片刻后，司徒蔻眸底掠过一抹惊喜。
她猛地想起，旧雨新知茶堂后厅通道处，摆着一座不起眼的竹屏风。
莫非后厅另藏玄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神仙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