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铲除蛀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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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好几天，也没见司徒蔻有什么风吹草动，王桨坐不住了。
他本想将她绑在同一条船上，日后不愁没机会收拾她！
可没想到这回她竟沉得住气，一点也不像那个堵住仓库撒泼的死丫头！
正发愁着，恰巧派去盯梢的眼线回来了。
“桨哥，司徒蔻偷换了超市上报的损耗数！”
王浆大喜过望，“你确定？”
“亲眼所见，不可能有假！”
“哈哈！”王桨眼神不断闪烁，而后阴恻恻地笑了起来。
据制度规定，每月方城大厦的店铺都需上报损耗数，可方少却从不过问。知道这个漏洞后他每次都闭眼往大了填，多出的缺口全贴了自己腰包。
可现在司徒蔻也铤而走险，妄图吞下这层肥膘！想必是之前撺掇她的话奏效了。
想到这儿，王桨鼻子轻蔑地翘起，呵！想和他玩黑吃黑，死丫头还是嫩了点！
不过是个吃里扒外的货色，畅通无阻的晋升之路，也是靠出卖上司换来的。
今天他就要让她尝尝，有苦说不出的滋味！
……
瞥见盯梢的尾巴跑去报信，司徒蔻冷眸微眯，王桨自以为做的隐秘，奈何她感知敏锐，什么细微动静都难逃她的眼睛。
上任第一天她堵了仓库门，胡咧咧一通乱来，他便以为自己是个鲁莽脾性，现在抓了她的把柄，还不得趁热打铁，新仇旧怨一起报。
正好，她耐心也有限。
……
“方少，我的话句句属实啊！”
大厦八楼，王桨哀怨地泣诉着。
方幻唯揉着太阳穴，他烦着那道松动的禁制，无暇顾及旁的事，便让金柏将当事人找来。
……
“司徒蔻，方少一向严格，你要有心理准备。”大厦五楼，金柏绕过腕表区，逮住了沉溺在珠光宝气中的司徒蔻。
这段时间他们也算有了些交情，见识过王桨的架势后，忍不住想提醒她。
“方幻唯，他、他一向严格？”
司徒蔻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脸上浮现出不敢置信的表情，开什么玩笑？她在方城大厦见过的漏洞，怕比女娲补天时的窟窿还大！
而方幻唯明知如此，却放任不管！
整天不是喝茶，就是在泡茶，若论经商管理，他就是个水货！
“……”
金柏有些无奈，他只想让司徒蔻有心理准备，怎么反倒质疑起方少的能力了？
早几百年前，方家就是御封的皇商，制盐铸器、粮行钱庄、绸布茶叶、珠宝文玩……，但凡叫得上名字的行当，都离不开方氏一族的操持。
到了现代，哈佛商学院都快成方家私塾了，随便一个窝囊废丢出去，都是外界难求的商业精英。
而方幻唯，能从群英荟萃的年轻一代中杀出重围，凭的可不是什么身份。
他自幼颖悟绝人，有极高的经商天赋，此外，他不仅精通谈判心理学，思考问题还周到详细，具有极强的前瞻性，是残酷商战中，无往而不胜的存在！
大厦能跻身全球商业中心TOP 3，也离不开他的运筹决策。
这般瞩目的天之骄子，怎有人敢质疑他？
“王经理有事，为何不先和我商量，就直接来找方少呢？”一进茶堂，看见那黄鼠狼夹着尾巴作揖，司徒蔻一个劲犯恶心。
“司徒蔻，若不是你犯了错，我也不忍检举你！”眼见东窗事发，她还有胆量挤兑自己，王桨气得差点破功。
“噢？我倒想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像听见了个趣事，司徒蔻露出饶有兴致的笑容。
见她不见棺材不落泪，王桨把心一横，目光狰厉道：“方少，司徒蔻身为防损部主管，却为中饱私囊，偷换了超市的损耗数据！”
闻言，游离状态的方幻唯终于回神，他稍抬眼睑，前方的桌子上，正摆着一沓厚厚的资料。
“有什么想说的吗？”方幻唯微妙停顿几秒，似在给她辩解的机会。
感受到他的目光如锐利的箭矢，司徒蔻沉心静气道：“我还是那个回答。”
见她镇定自如，方幻唯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对话时的情景。
她应对灵活，机警得像只小兽，将辩解的行为转化为对其的定义，巧妙绕过了自己的既定语境，在察觉到压迫感时又适时露出卖乖讨巧的狗腿样，想使他放松警惕。
落旁人眼中，怕以为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棋逢对手，意犹未尽的乐趣。
方幻唯兴致缺缺地抽出资料，瞥见一处后，眸底掠过一丝微妙的幽光。
而后，他意味深长地斜了一眼，金柏接收到信号，即刻令人验算。
复核结果很快出来，金柏满脸失望道：“方少，账损数与实损数，确实有较大出入。”
说完，他眼神黯了黯，自己跟随方少纵横名利场，见过的阴损事数不胜数，却没想到，司徒蔻竟也这么糊涂！
“方少您看，超市的损耗真有问题！”语气振奋的王桨，满心欢喜地向他邀功。
“哗”地一声，出人意料的是，方幻唯将资料甩在他面前，“你看清楚了，这是谁的东西。”
闻言，王桨赶紧捡起纸张，定睛一看，这竟是一张上月的报表，填报人一栏中，正赫然写着自己的名字！
“不，这、这不是……”他的双手忍不住颤抖，内心掀起一片惊涛骇浪。
“活了这么多年，自己上杆子揭短的，还是头一回见。”
司徒蔻双手抱于胸前，脸上仿佛凝结了冰霜，“这，不正是你中饱私囊的伎俩吗？”
说到这儿，她睫毛眨动，思绪漂浮在了记忆深处。
想当年方外楼名动京兆，盛极一时。
自己嫌呆屋顶上无聊，常偷溜着去楼下凑热闹，都说繁花之下必积腐壤，大掌柜的雷霆手段，小账房的藏私心思，她也见识了不少。
比起他们整的花活儿，王桨的招数，不过是些雕虫小技。
可眼下身囚故地，昔日盛景却不复重现，司徒蔻心底，泛起了微小的失落。
“……”
明白自己中了圈套，王桨猛地抬头，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她。
司徒蔻外表乖巧柔顺，散发着灿烂明媚的少女气息，为什么令他心底，油生出一种被猛兽凝视的深渊感。
可战鼓已擂！于己于彼，都无撤退可言。
今天，他舍得一身剐，也要拖她垫背！
想到这儿，王桨脸上露出苦涩的笑容，声音嘶哑地说，“方少，司徒蔻曾向我索贿遭拒，刚才的事都是她怀恨在心，给我下的套啊！”
见王桨装成苦主，睁着眼睛说瞎话。
司徒蔻心想，本小姐活了几百年，不要脸的见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回见。
“有证据吗？”方幻唯例行发问。
饶是司徒蔻身上有许多谜团未解，他也不会偏袒她，相反他一心想着那件事，对旁的事物并没有太大耐心。
“临近中秋，老王我无奈，只得奉上一份月饼礼盒，这便是证据！”王桨一咬牙，将送礼经过和盘托出。
“仅凭一份月饼礼盒，便能认定她索贿吗？”
一旁的金柏忍不住出声，他没想为她开脱，可逢年过节赠送礼品，纯属是人情往来。
听出他的质疑，王桨急火直蹿脑门子，“方少，司徒蔻贪财狡诈，胁迫我将贿金藏入盒中！事发不久，现在翻查她，肯定能人赃并获！”
终于等到这part，司徒蔻低呼一声，亮晶晶的眼中盛满了期待。
合着他费尽心思埋雷，是想在这引爆呢？
只可惜，她早把火引子给……
果然，听见熟悉的月饼两字，方幻唯心里产生了一种微妙感，他眉峰一蹙，肃然道：“司徒蔻，他说的东西呢？”
“方少，他说的话，我毫不知情啊，至于东西……”见他行峻言厉，司徒蔻捏着衣角，表情有些害羞，“喏，这不是送给您了嘛～”
她声音低软，话也说得也磕磕绊绊，却一字不漏地落入众人耳中。
金柏首先回神，赶忙跑去侧厅，从小山般高的礼品堆中，找到一个刻着“花开富贵”的月饼盒。
得到默许后他拆开包装，手上摸索着，从夹层中掏出厚厚一沓钱。
见到这幕，场间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方幻唯像早料到一般，薄唇紧抿，脸色阴沉如暴雨前的乌云。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满脸茫然的王桨，在看见金柏拿出盒子后，脑子嗡的一下，变得一片空白。
“王桨，你的话我毫不知情，否则，我会自寻死路地，将礼盒转赠给方少吗？”
司徒蔻抬脚靠近，她的声音清透干净，落入他耳中却犹如深夜鬼魅，带着穿透心底的威慑力，“怕不是，一切都是你在自导自演！”
闻言，王桨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心理防线彻底崩塌。
“为什么？为什么？”
他抱头低喃着，明明是必杀局！可为什么，一切都脱离了他的设想？
直到被警方拷走时，他才恍然大悟，因为她找了最好的自证方式。
……
以权谋私、收受贿赂、教唆他人寻衅滋事，数罪并罚……
司徒蔻扳着手指头，喜滋滋地想，哎！自己又给人送了个铁饭碗～
她一心沉浸在王桨求锤得锤的喜悦中，未见身后某人，眸底一片乌云密布。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铲除蛀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