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雳之演员的自我修养》鳞漫

86、皓月千里（三十八）

　　傅月影半夜来敲超轶主书房的门。
　　超轶主早就等着她了，傅月影一来，他就打开了房门。
　　傅月影偷偷摸摸的走了进去。
　　超轶主的手落在其中一本书册上，随着一阵轧轧声响传来，书架向一旁移开，露出一条往下延伸的通道。他带着傅月影从书房的密道去了密室，那里有一个极大的兵器库。
　　但这也只是掩饰而已。
　　超轶主先是把手掌印在石板凹槽处，开启兵器库地底的通道。
　　随后步行数十里，超轶主从袖中取出一枚金丸嵌入锁孔内，紧接着他们穿越一道道扫射的绿光。
　　这一路又是指纹解锁又是密钥，还有光线传感防盗系统……傅月影算是开了眼了。什么叫做烽火鉴兵台黑科技啊？！不行，她也要弄一个这样的秘密基地！

　　傅月影上前一把薅住超轶主的衣袖，指着扫射的绿色光线，眼睛中透出求知的渴望：
　　“大叔，我也要学。”
　　她就是觉得，这门技术自己也要学会！她是土狗，她就爱这个调调！
　　超轶主笑得眼睛都眯起来了：
　　“好好好，你想学什么，大叔都教给你。”
　　傅月影看上去很开心。
　　于是她把自己的学习成果——苗刀斩神拿出来展示给她的恩师看。

　　“好刀！”
　　超轶主对她夸了又夸，骄傲之情溢于言表。
　　“你的优秀远远超过了我的预期，铸器方面，大叔已经没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超轶主说到这里，掩饰不住一脸的惆怅。但很快他又打起了精神:
　　“虽然我的学生已经出师了，但无论是你又或是我，我们始终都行走在这条求索的道路上。
　　如今我超轶主又多了一位同道。”
　　从今往后，在这条路上，他们将携手同行，为武林和平贡献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超轶主相信，他们师徒定会成为武林的一段佳话。

　　傅月影正色道:
　　“愿吾与吾师共勉。”
　　说完，她瞬间变脸，摇晃着超轶主的胳膊:
　　“好了，我们回归正题吧。大叔你快告诉我刚刚那个开锁的金丸是用什么材料打造的，我怎么没见过？你那是什么表情，难不成你想抵赖……”
　　超轶主哭笑不得。他拍了拍她的头，示意她随他来。
　　两人边走边聊，多数时间是超轶主传授她打造这些机关的诀窍，傅月影倾听并提出问题，然后超轶主再解答她的疑惑。
　　穿过幽深静谧的暗道，他们终于抵达了这条通道的终点。
　　铜墙缓缓开启，他们进入其中。
　　傅月影一路跟在超轶主的身后，看到了许多石龙雕塑和铁鼓。
　　“这些是练手用的。”
　　超轶主见她对这些铁鼓感兴趣，从石壁上取下一把玄铁大弓抛给她：
　　“来，试试这个？”

　　黑蛟龙筋搓股为弦，坚韧异常，乃至寒之物，故此弦不畏冰火，不畏刀枪。罕见天外陨星石铁锤炼成弓身，颜色深黑，隐隐透出红光。凌厉刚猛，无坚不摧，凡铁当者立断。
　　整弓重达一百二十七斤，名曰——「霸王」
　　傅月影丝毫不怵，张弓搭箭，轻松的就拉了个满月。她运足气力，一箭射穿七面铁鼓，箭尖恰好卡在第七面铁鼓上。
　　蕴雷霆之势却不轻现，如鹰拿燕雀一般却收敛自如。

　　“好！”超轶主心头大悦，一手搭上傅月影的肩膀拍了拍，为她喝彩：
　　“吾徒力大惊人！”
　　傅月影把弓向前一抛。
　　“等等！”
　　超轶主怎么看怎么觉得满意，他的徒儿天生就是这块料，合该继承他超轶主的衣钵！他二话不说把弓塞给了傅月影。
　　未等傅月影回应，他抢先一步道：
　　“师父给你，你就拿着。此弓大阴大阳，除了你谁又能降伏？好了跟我来吧。”
　　傅月影乖巧的道了声谢跟上去。
　　她也见到了那块如天启一般的石碑，上面那些乍见难以解释的图文，傅月影一看便知，这些图文分别代表：
　　巨魔神战六妖神、天之厉战五剑、圣魔大战、红潮为祸，乃至最后即将应验的波旬降临。
　　每一样都是惊天动地的人间大事，更是苍生之难。该说超轶主倒霉呢？还是该说他仁厚？偏偏就让他遇见了这块石碑，成为了一块顺应天意的耗材。
　　她的视线一扫而过，停留在了某个隐蔽处。

　　“这面鼓好大。”
　　傅月影道。
　　超轶主闻言停下脚步。
　　师徒二人站在一人高的龙纹大鼓前，超轶主目露追忆之色：
　　“这面大鼓所使用的铸材，是我在打造烽火关键过程中冶炼产生的废料。”
　　傅月影问：
　　“你打造这面鼓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对待超轶主，傅月影向来是有问题就直接问，说话做事没有丝毫的弯弯绕绕，从来不需要长者去费尽心思猜她的意思。
　　当然也有例外，比如说她认为剧情需要的时候，会根据对象调整处事风格。
　　她与一页书相处时，也是同理。
　　毕竟这些上了岁数的老家伙们什么人没见过，遮遮掩掩才是最不可取的行为。想要拜师学艺就直接提出请求，一页书也收下了她的束脩，就是那只招财猫造型的木鱼。

　　正所谓，百术不如一诚。
　　与这些顶先天进行人际交往时，诚实、真实和坦诚往往是最重要的，百种技巧和手段都不如真诚的态度和行为。
　　若是耍心机，只要傅月影想，她可以做得很好。但傅月影适当表现出的真诚，恰恰会让她赢得更长久和更有价值的信任和忠诚。
　　无论在什么领域，真诚都是最重要的品质。傅月影虽然不看重，但她可以利用。

　　超轶主想了想道：
　　“或许是为了鼓舞士气吧，想着想着就做出来了。”
　　懂了，就是给自己找个精神寄托。
　　傅月影歪头：
　　“鼓舞士气？倔牛脾气如大叔你，也会动摇吗？”
　　超轶主笑叹着摸了摸她的头：
　　“我非铁石，自然也曾动摇过意志，但如果我冷漠放弃了，那末世来临时，我可能心安？我可能接受与苍生同沉的命运？”
　　此时此刻，他想到了畸光族，因烽火关键异变，畸光族几尽覆灭。这是他永远赎不清的罪孽。
　　超轶主心头沉重之余，仍道：
　　“一旦我背负起责任，我就看见未来，悲伤而充满希望的未来。”
　　傅月影看着他道：
　　“众叛亲离，不是任何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超轶主道：
　　“而吾，必须承受。说是众叛亲离，何尝不是我愧对了他们？”
　　她可以看透超轶主这种心态。
　　但傅月影是不会这么做的，她绝不会把自己陷入众叛亲离的境地。她好不容易把自己养这么大，大家都是人，凭什么她就要受这份窝囊气？尽管说她自私好了，她就是只想着自己。
　　倘若是她看到了这块石碑……
　　傅月影想，她应该会选择置若罔闻，冷眼旁观。又或者随机甩锅给一个天命者，让那个天命者去饱受良心的煎熬，而她则继续过着与往日无异的生活。
　　反正这世上没有人会知道她曾经了解这个秘密，没有人会对她谴责。
　　这委屈谁爱受，谁受着吧，反正她不受。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她可不去做。
　　同样的，她也不会暗地里去做好事。
　　她这个人一旦做了好事就必须要宣扬出来，让所有人都知道，要去获取应得的报酬回报，没好处的事她可不干。

　　傅月影忽然问：
　　“大叔，你爱姐姐吗？”
　　超轶主讶然，他看向傅月影，发现这孩子是认真在问这个问题。
　　虽然这完全不像她平时会问出口的话……
　　但超轶主转念一想，月影与青霜台的交情在先，若谈起这段岁月，必定避不开青霜台。月影身为青霜台的义妹，为她打抱不平也是应该的。
　　“青霜台是一个坚毅果决、敢爱敢恨的女子，她拥有很多男子所不拥有的大气，从不因私情而扭曲公道。过去种种……是我负她。”
　　超轶主回首往事的时候，也会笑着谈起众人结拜的情形。

　　傅月影听了竟道：
　　“我没有为她打抱不平哦。师父的心血保护了天下苍生，我也是受益者，我没资格批判你，暮姐姐也不需要我替她打抱不平。”
　　“非是你心中没有情义，而是你一旦对得起情义，就要对不起天下苍生。”
　　“吾辈生于乱世，生于积弱不振之苦境，安忍坐视而不一救耶？”
　　超轶主愣了愣。
　　便听她道：
　　“人生的路口从来就没有谁对谁错，事无全好，亦无全坏。不用太在意他人对我们选择那条路的看法，因为他们不清楚你的为人，只有我们自己最了解自己。”
　　“你们只是选择不同。一个选择了大我，一个选择了正义。”
　　“其实选择哪一个路口都没有对错，只有坚持走下去才是正确的。人生的路口选择，命运的阴差阳错，没有谁负了谁。”
　　“只是那个不被选择的，注定会成为遗憾。”

　　超轶主为了天下大义，为了不连累身边人，甘愿承受所有误解。
　　早在他下定决心时，就已经把生死置之度外了，唯有隐瞒这一点算是夹杂在大义中的私心。更何况预言这种玄幻的东西，若广而告之，有几个会相信？
　　说句不好听的，恨上超轶主都是有极大可能的，这就是人的劣根性。
　　退一万步讲，假设相信了，当下的人们会如何？是否会引起恐慌动乱？
　　他的这群舍命相交的好兄弟们要是知道了，会放他一人走这条孤独黑暗的路吗？
　　不可能，他们势必要和大哥同生共死。
　　这样一件拼上一页书出马的大事，过程中的风险难以预料，稍有轻忽便是一条性命的殒逝。
　　超轶主舍得他的兄弟因此犯险吗？
　　当然是不舍得。
　　若不幸他的兄弟为此捐躯，以超轶主的性格，他的自责只会更深。
　　君舍魄不就是最典型的例子吗？超轶主私下里都给他立牌位了，只是后来人活了又撤掉了。
　　若没有傅月影掺和一脚，超轶主早就和他一起下黄泉了。尤其是两个人的死期挨得还近，超轶主再赶赶路，到了地下还能继续做好兄弟。
　　至于畸光族……
　　超轶主已经破罐子破摔了。
　　畸光族要报复就来吧，这是他欠他们的，他一力担起，只要让他先把烽火关键完成就行，他这条命随他们处置。
　　这样的人可以说他不长嘴，可以提建议，可以批评，但唯独不能高高在上的审判他。
　　自魔佛波旬降世以来，烽火关键成为了对抗波旬的顶尖战略武器，为武林正道争取了不少时间，人人都可以说上一句受过超轶主的恩惠。
　　尽管他们并不感谢超轶主，更准确地说，他们并不知道超轶主是谁。

　　而富有正义感的暮成雪，她无法罔顾畸光族这么多条生命的枉死与幸存者的伤痛。超轶主要拯救天下苍生，难道畸光族的人就活该去死吗？他们不是天下苍生的一员吗？
　　烽火关键异变这件事的性质，相当于百姓家附近的工厂建了一个大工程，工厂爆炸了，周边的百姓受到了能源放射，伤亡惨重，活下来的人都发生了畸形变异……
　　无论因为什么，事情已经发生了。
　　幸存者不仅余生都要饱受病痛折磨，还要一复一日面对畸形的躯体。
　　这叫暮成雪如何能够视若无睹？始作俑者还是暮成雪的至交。暮成雪是一个有着独立人格、有着是非观念的人，她不能也不会包庇身边人。在她眼中错了就是错了，包庇错误也是一种错。
　　唯有坦白，才是面对错误最好的方式。
　　但超轶主就是个噘嘴葫芦。
　　暮成雪要替畸光族向他讨个说法，他三棍子打不出个屁，换谁谁不气啊？
　　多年以来，暮成雪一直都在默默关照畸光族的生活。她为他们带来物资和药品 ，乃至为了给畸光族维权，她与超轶主几度反目。
　　对于余生注定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苟活的畸光族人来说，暮成雪就是一道光。
　　换做任何人处在畸光族的位置上，都会心悦诚服的叫她一声女菩萨。

　　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但悲剧就这样发生了。而且他们越高尚，悲剧就越大。
　　所以傅月影才不要做真好人，她是伪君子。

　　超轶主定定的看着她。
　　轻抬起手，干戈定敲在了她的额头上：
　　“那我和你师娘，你以后跟谁过啊？”
　　傅月影捂着头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
　　超轶主背起手，头也不回地往前走。
　　“你等等我！”
　　傅月影紧紧跟上前，当傅月影看到超轶主嘴角那丝得逞的笑容时，她一个箭步冲过去，毫不客气地拽住他，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
　　“好你个老头！连你都学会拿我寻开心了？我在关心你！你是在逗我玩呢！”
　　超轶主放声大笑。

　　“小小年纪，少操心这些苦大仇深的事情。”
　　他点了点傅月影。
　　傅月影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般地紧绷着。见爱徒还是一副气鼓鼓的样子，超轶主哄道：
　　“好了，大叔错了。大叔给你赔不是。”
　　傅月影把脸扭到一边。
　　超轶主侧头看去：
　　“你不是对这金丸的矿砂感兴趣吗？喏，这枚备用的金丸给你研究，另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些练手的铸材，包括矿砂。都送给你好不好？”
　　傅月影收了好处却不理他，还把脸扭到了另一边。收归收，生气的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超轶主又挪到另一边：
　　“大叔听你提过，你跟你那个妖界的知心朋友学过枪法，既然学枪，又怎能没有好枪？我给你打了几把兵器，你都带上？还有这里的机关，我拆一套零件给你带走，怎么样？”

　　哈神冒了个泡：
　　【这话里的怨气也太重了吧，还咬牙切齿的。】

　　果然全世界的老丈人都对拐走女儿的外人看不顺眼，超轶主虽然没有明面上表示过什么，但显然焱无上在他这里是没有姓名的。
　　没给他取外号就算超轶主涵养不错了，知心朋友这一称呼可以说是超轶主最后的底线。至于背地里怎么叫的，傅月影就不知道了……

　　哈神为她解惑：
　　【你放心，绝对生动形象。在这方面你可以绝对信任你的师父师娘。】
　　【超轶主锻造这些兵器的时候，让暮成雪看见了，嘴比脑子快，就问他：怎么打这么多的兵器，你把那个黄毛怪也带上了？】
　　傅月影问:
　　【那他是怎么回的？】
　　哈神惟妙惟肖地模仿起超轶主：
　　【没他的份！这些都是要送给月影的！没见过面的人，非亲非故，我送他作甚？】
　　哈神演起阴阳怪气的老丈人如同戏精附体。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一神分饰二角，扮起了暮成雪，和超轶主:
　　【也是，好歹也是妖界那帮的头领，家大业大，总不至于为兵器发愁。】
　　【无关紧要的人就别提他了，青霜台你快来帮我参谋参谋，这把枪使着趁不趁手？】
　　傅月影心道:
　　【你觉得，如果是你，他们会给你取什么外号？】
　　哈神想了想:
　　【“你那个八爪鱼”、“那个塔”、“卖海鲜的”、“穿黄袍的”、“外边来的人贩子”……】

　　其实她有点想笑，但她很好的忍住了。问就是演员的职业素养。傅月影双手抱在胸前，闭着嘴也不说话。面孔十分冷硬，简直像生铁铸成的雕像。
　　超轶主没办法了，直截了当的问：
　　“月影，你要怎么样才肯理我啊？”
　　他算是很有耐心的家长了，对孩子有足够的包容和信任。
　　但孩子却不是好孩子，动不动就夹带私货，瞄向他来一套隐蔽的服从性测试。一步步加码，试探他的底线。
　　超软主这个绰号真不是盖的，傅月影一旦冷起脸来，他可不就低头了嘛。无理都要搅三分，更何况她还有一点理呢？
　　嗯……不过看他的样子，又明显感觉到乐在其中，或许这就是“痛并快乐着”吧。
　　比起乍一眼看去就能看出心术不正的人，傅月影隐藏的更深，她是个会把握分寸的人渣。
　　她会把小事化大，更会见好就收。

　　只见傅月影转了转眼珠，冷硬的面孔顿时化开了一抹灵动。
　　她抬手一指，带着一脸的狡黠：
　　“等我功成名就的那一天，我要你亲自为我擂鼓。就要最大的那一只鼓。”
　　超轶主松了一口气：
　　“好！”
　　傅月影顿时转怒为笑，亲热地挽着超轶主的手臂对他撒娇，顺着超轶主给的台阶下来了。
　　“师父最好了。”
　　超轶主无奈摇头。
　　他算是看透这个丫头的脾性了。顺她的意，就是师父；不顺她的意，那就是老头。也罢，自己收的徒弟，自己受着吧。
　　还能怎么办？谁叫他拿她一点儿招都没有……

　　“吾闻沉潜既义，高明既经，日以阳德，月以阴灵。擅扶光于东沼，嗣若英于西冥。引玄兔于帝台，集素娥于□□。”
　　“夫若气霁地表，云敛天末。升清质之悠悠，降澄辉之蔼蔼。列宿掩缛，长河韬映，柔祇雪凝，圆灵水镜。连观霜缟，周除冰净。”
　　“然，吾辈生而为人，以何之勇乃果敢之气，而凌驾于日月丽缛之上？
　　傅月影的声音从身侧飘过来。

　　“我欲断，思忖其中。比天更阔者乃人心。大其心，容天下之物。”
　　“吾名月影，大抵为：皓月当空，食日之影。”
　　“吾既以此名立身，当以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忽然为人兮，何足控抟；化为异物兮，又何足患！”

　　傅月影刚一说完，超轶主就连声赞了三个“好”：
　　“吾儿气概非凡！”
　　已经进化成一个合格的夸夸团了。

　　傅月影却是淡笑看他：
　　“回视涉路，于邂逅间而得，一路行来，虽历艰难与苦楚，然总有贵人助，总有知己在侧，其使吾辈于艰难曲折之中不绝于道行。”
　　“其与我间，与我情，勇给我助，于吾师身上，见其胆，量气魄，学自修。”
　　“师父，在月影心中，您就是我的榜样，我以后也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做着你当年做过的事。”
　　超轶主一听，哎呀坏了，他这个嘴角……怎么压都压不下去啊。
　　这徒弟哪里爱闹别扭了，这徒弟太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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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浮丹境
　　鬼荒地狱变来到，找上彀音子:
　　“恩公，地狱变有事请教。”
　　彀音子闻言起身下台:
　　“你之来意我已了然于胸。”
　　他取出一锦囊交给鬼荒地狱变:
　　“此锦囊中写有解救圣婴主之法，不过要解救他非是简单之事，妖界或许要付出相当的代价。”
　　鬼荒地狱变道:
　　“我回归妖界，是因为我想改变妖界，因为我相信在这个位置正是顺应天命而为，必能实践我所想要的结果。我忠诚是因为他乃玄皇所坚信的妖界未来，而且……我亦想改写鬼荒一脉不断背离妖界的宿命。”
　　“圣婴主乃振兴妖界之明主，有何代价地狱变皆无惧。”
　　彀音子颔首:
　　“嗯，看来你已选定了自己的未来了。”
　　鬼荒地狱变道:
　　“地狱变源出妖界，妖界兴亡我不能弃之不顾。”
　　彀音子道:
　　“有新的体悟，生命才有更大的发挥空间，你的改变我乐见其成，但不知三余请你以鬼手解天机谶之事，可有进展？”
　　鬼荒地狱变道:
　　“因玄皇遇袭与圣婴主之事接连打击，地狱变尚无心领悟天机谶奥妙，待处理完圣婴主之事，我便能专心解天机。”
　　彀音子道:
　　“嗯，我希望你在悟出天机谶之后，能将内容誊写一份交给我。”
　　鬼荒地狱变应下:
　　“恩公交待，地狱变遵办 。”
　　说罢，她向鷇音子告辞。下了罗浮山后，地狱变打开锦囊一观:
　　“嗯，速去烽火鉴兵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