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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公务繁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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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患烦得拉起被子蒙住头。
一旁的周吉年悠悠转醒,揉揉眼慢慢坐起来,伸手轻轻拉下被头露出姬无患不悦的睡脸,摸摸他的鼻子道:“你继续睡,交给吉年处理。”
“好,小爷最爱你了~”
姬无患拉着周吉年的手亲了一下,困倦道,“叫翠姐姐伺候。”
“嗯,安心睡吧。”周吉年轻声道。
说完,他小心地翻到床外侧,掀开床幔朝外喊道:“把人带出去,我随后就来。”
“是!”
候在外室的齐平安闻言脚步轻轻地离开卧房,把正准备继续喊话的杜升拽出院子,皱眉道:“你回你院子去,周公子随后会去找你。”
“啊……好!”
听到昔日太子要来和自己聊,杜升一改愁苦,笑着转身就走了。
卧房里,周吉年左腿末端踩进床边包着棉花的小木桶里,转过身伸开双臂让翠姐姐帮自己更衣。
翠姐姐看了有段时日了久还是不忍心,帮周吉年套上件加棉的中衣,压低声音道:“周公子,你的腿还疼吗?”
周吉年笑着摇摇头,“不疼,害翠姐姐挂心了。”
翠姐姐笑,“少爷是真心待您,劳烦您多替他费点心了。”
“自然,吉年穿那身红色的。”
“好,周公子穿什么衣服都是气宇轩昂。”
周吉年笑笑,回头看了眼眉梢又挂上笑的少年,心里只觉一阵安宁。
洗漱完,周吉年坐在轮椅上让齐平安推自己,留阿福守着姬无患。
阿福在床边心里忐忑不已地盯着自己少爷的脸,心里催促道:少爷您快醒醒啊,阿福有要事禀报啊!
阿福的目光太专注了。
姬无患没睡一会儿就被盯开了双眼,抻抻腿搂着被子蹭了蹭脸,侧身看着阿福道:“何时了?”
“少爷,巳时一刻了。”
我擦?九点十五了!?
姬无患忙坐起来,想起昨个说了今天还是辰时末上朝,结果自己这个皇上才当两天就迟到了?
擦擦擦!
小爷要抢救一下,不能迟到太久!
姬无患匆匆洗漱,听翠姐姐说周吉年带着杜升进宫了,急忙从马厩里牵了匹马,骑上马火速往皇宫里赶。
阿福在后面狂追,心里喊道:少爷,您等等我啊!我有要事禀报啊!
街上的百姓兴致盎然地看着这对曾经形影不离的主仆,等人走远了,立马议论起来:
“哎哟,我们的皇上赶去上朝了呢~”卖菜大娘捂着嘴笑道。
斜对面卖面具的徐姐提醒道:“你可小声点,皇上是个心善的,听说他要释放200个轻罪或者坐冤狱的,皇陵里的陪葬娘娘都给送回家了,废太子府改名摄政王府,梁国公主带着两个孩子都回来了……”
“你这一说,好像还真是啊,昨天家母兜了些喜饼回来,说是王府发的,我心想京城的王府里都没住王爷了,是谁啊?原来竟然是周吉年的府上发的喜饼啊!”在卖菜大娘隔壁捏糖人的白胡子老头惊讶应声。
附近的其他摊位也加入群聊,“是啊,听说皇上把周公子藏了好几个月,看来是真的很迷恋周公子。”
“对了,我看见大理寺卿的女儿昨日也回家了,他拿出一些快要过追诉期的悬案,说只要有人能在三个月内找出真凶,就把女儿嫁给这个人。”
“啧,悬案,那老头到底想不想嫁女儿了?”
“他女儿刚二十岁,被安泰皇帝收进宫里两年老皇帝就死了,如今正是花容月貌,比姬丞相的女儿年轻多了。”
“嘘,小声点,姬慧娘二十年前可是京城数一数二的美女,一早我就看见有两个年轻人进了丞相府,必定是想求娶姬慧娘。”
“姬慧娘如今贵为长公主,岂是那些没有功名又没有才华的男人能肖像的?”
一道青涩的男声加入八卦,其他人纷纷看过去,卖菜的大娘意外道:“庞悠,你不在医馆帮人拿药来这里做什么?”
庞悠好笑,“我买酸菜啊,给我五文钱的,天冷了我师父最爱吃你的酸菜。”
卖菜大娘眉开眼笑,起身露出菜坛子,边取菜边闲聊道:“还是你师父有眼光,话说小庞你今年几岁了?”
庞悠浅笑,“过年就十五了。”
“哟,那可以成亲了,有看上的姑娘吗?”
庞悠笑而不语,转头看了眼街道尽头未散尽的烟尘,心中无限感慨:姬无患竟然成为皇上了?他救了表哥又救出姑母,姑且算他是个好皇帝吧。
姬无患此刻还不知道,被自己强吻过的庞悠是和周吉年在福泽医馆相认不久的亲表弟,更不会想到,这个人在几年后会比自己还疯狂,爱上了大他二十七岁的姬慧娘!
……
姬无患骑马冲进皇宫,勒停在问政殿外的高阶下,翻身下马匆匆跑楼梯。
看见大殿里的大臣们分列两侧,周吉年端坐在皇位上散发出来的帝王气质,姬无患下意识停下脚步,对准备跪拜的守卫士兵做了个嘘声的动作。
他躲在门外暗中观察大殿,就见杜升正跪在殿前陈诉早上在自己院里嚎过的请求。
“众卿以为该当如何?”
周吉年开口,大臣们纷纷议论起来,陆续有人出列提出自己的建议。
看着看着,姬无患笑着坐在地上,靠着殿门看着湛蓝的天空,抹了抹头上的汗,心想:周吉年真的很优秀啊,沉稳得一批,穿红衣服格外的醒目,晚上小爷得好好疼疼他。
他靠在外面听完了早朝全程,发现自己老爹也在话里话外帮助周吉年,心里有种心上人被家人喜欢认同的开心,起身喊停大臣们的退场。
“诸位稍等片刻。”
“参加皇上!”
众人作揖施礼。
姬无患受不了被这么多长辈跪,昨日早朝就免了众人的跪礼。
只见他大步走上高台,扶起周吉年作揖的手,坐在周吉年旁边看着各种观察自己的目光。
“唉……冬天的觉实在太好睡了。”
姬无患叹了口气,揽住周吉年的腰,有些不好意思道:“朕年仅十六正在长身体,便封周吉年为摄政王,每逢夏季和冬季替朕和众爱卿共议国事吧!”
周吉年无奈摇头,想开口拒绝,不想姬雍带头作揖,“皇上圣明!”
“皇上圣明!”
其他大臣同时表态。
姬无患心里骄傲,笑着道:“嗯嗯,大家回去吧。”
众人陆续退下,姬雍摸着胡子看着急吼吼吻上周吉年的自家儿子,摇摇头转身默默离开,心道:罢了,不贪恋权势也挺好的,周吉年确实有才华,安儿爱美色便爱美色吧。
皇位上,两人缠绵热吻。
再出门已是正午。
姬无患背着周吉年往御书房走。
阿福搂着拐杖,齐平安推着轮椅,两人跟在后面。
阿福没找到机会和姬无患汇报昨夜周吉年问话的事,也不敢当着周吉年的面告诉姬无患,看上去心事重重的。
一旁的齐平安注意到这个,走近阿福,压低声音问道:“阿福,何事令你如此烦忧?”
阿福眉头紧皱,看了齐平安一眼,小声说道:“昨晚周公子问我少爷和你的过去,我都说了,你说我该不该向少爷禀报?”
齐平安心下一紧,看了眼面前趴在少爷背上的高大红袍背影,连忙说道:“不要说,周公子没问少爷便是不想让他知道,你切莫告诉少爷惹他忧虑。”
阿福闻言点点头,“你说的有道理,那我便不说。”
齐平安笑笑,垂眸看了眼轮椅上的两摞奏折,暗暗想道:少爷还是忘了和我的过去为好,希望周公子不要因此厌烦我。
……
背了一会儿姬无患有点累了,扭头看着落后一大截的两个人,皱眉道:“你们俩属蜗牛的啊,快些,小爷没吃饭有些累了,轮椅推过来。”
周吉年笑着把右脚放在地上支撑,拿手帕擦了擦姬无患头上的汗,说道:“都说吉年胖了,这下信了吧?”
姬无患得意哼哼,“那是小爷疼出来的。”
“是,都是你疼得。”周吉年顺着他说。
这时,齐平安已经推来空着的轮椅。
姬无患把周吉年放在轮椅上,扭扭脖子对阿福道:“传膳御书房,你们的饭也一起叫来。”
“是!阿福先把奏折送过去。”
“去吧去吧,快些,小爷饿了。”
姬无患推着周吉年,阿福加快脚步搂着拐杖和一摞奏折往御书房赶,齐平安跟在后面面露微笑。
吃过午饭就到了干活时间。
周绩积压的奏折还没批完,周吉年批这些旧奏折,姬无患批这两天收的新奏折,两个人拿起笔就是一整个下午。
一开始批奏折感觉还挺有趣的,批着批着姬无患就感觉到不耐烦了,深深体会到了有的老师最怕的工作就是批改试卷的感受。
真烦,屁大点儿的事都要呈上来说!
有的要他让他尽快立皇后,有的建议他尽快入住皇宫,有的叫他提防周吉年,有的洋洋洒洒数百字介绍自家的女儿……
批到最后,姬无患把朱笔一扔。
当皇上好累啊!
“吉年,你不累吗?”
他看周吉年还是神色专注不显疲态,好奇地凑到他身边,盯着他看过来的眼睛道:“有的大臣废话连篇,你看了就不生气吗?”
周吉年摇头笑笑,“不累,安儿你自在惯了,去出门透透气吧,吉年再批一会儿。”
姬无患佩服地拍拍他的肩膀,“一炷香后我们回家。”
“嗯,我想带些回去批。”
“不准!天黑了就乖乖睡觉!”
姬无患立马拒绝了周吉年的提议,心想烛光晃荡对眼不好,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近视。
说完,他捧着周吉年亲了一会儿,拿了个苹果边啃便往外走,走进黄昏中站在门外的广场上,揉了揉酸痛的屁股,仰头重重叹息一声,“啊~”
周吉年有点工作狂的潜质,这可怎么办啊?
那么多的奏折,一天光批奏折都要批七八个小时,哪有时间潇洒的啊?
当天夜里,两人躺床上都没精力亲热,搂着聊了会儿京城里的新鲜事,就先后沉沉睡去。
睡着前,姬无患这么想道:
改革!
我要改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