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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地头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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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无患是不喜欢兰公主，但好歹是自己娶进门的人，怎么说都是自己的人了，实在容忍不了别人欺负。
只见他拉着兰公主的手腕，在小草姐姐的带路下锁定一个披头散发的小乞丐。
这小乞丐在一座拱桥尾的大垂柳下趴着，身下垫着一张草席，面前摆着一个豁口的瓷碗，瓷碗底部散落几块铜板，铜板上面躺着一块晃眼的碎银子。
在桥上姬无患就看到这个小乞丐伸手把碗里的钱倒在手里，拿了一文钱放回碗里，然后把剩下的钱揣进胸口，抬起头对不时路过的路人道：“大善人行行好，赏小的一文钱吧～”
“安郎，那银子是兰儿赏他的，他却恩将仇报占我便宜。”兰公主指着那小乞丐愤愤道。
姬无患没说话，带着兰公主停在小乞丐的面前。
“老爷夫人，行行好赏小的——”
“当～”
姬无患一脚踢翻那个豁口的瓷碗，打断小乞丐的讨钱声，“兰儿，他哪只手碰的你？”
“右手！”兰公主愤愤应声道。
见此情景，那小乞丐神色慌乱，忙拖着右腿跪起来，趴在地上道：“小的有罪，求姬公子饶命！”
“明知故犯，阿福，给我打！”姬无患冷哼一声拉着兰公主后退一步。
阿福拿着皮鞭上前，一鞭子抽在小乞丐的后背上，嘴里怪道：“我家少爷宴请全城百姓吃肉喝酒，你吃饱胆敢对少夫人不敬，我抽死你！”
“啪～啪～”
“啊……姬公子饶命……小的昨日还没到县衙就被人打断了腿，只能嗅着香气看别人吃得慢嘴流油，小的只求姬公子为小的做主啊！”
这小乞丐痛呼着解释，努力爬向气宇轩昂的姬无患，满头大汗道：“姬公子……啊……听小的解释……”
闻言，姬无患竖起手。
阿福会意停下攻击。
松开兰公主的手腕，上前一步蹲在小乞丐的面前，铺面而来的汗臭味让姬无患鼻子一皱，扇着扇子质疑道：“你能看见别人吃饭，为何当时不高声喊人？”
只见这小乞丐苦着脸只喘粗气。
“小的前日刚进城，城中的乞丐排挤小的，昨日就是一帮乞丐不让我靠近太守府，他们打断我的腿还在一边大啃鸡腿，小的心中不甘，认出方才的仙女是姬公子的新妇便大胆冒犯，实在是他们只准我在此地乞讨，我见不到您的神颜……”
“安郎，他说兰儿是仙女哎？”
身后的兰公主不禁好笑出声，姬无患扭头瞥了她一眼。
个没脑子的，被奉承一句就眉开眼笑，这小乞丐还说小爷神颜呢。
姬无患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小乞丐的面容，心里对他的话已经信了八成，别说古代，就是现代流浪汉也是有圈子的，排挤新流浪汉也是存在的。
姬无患之前一直当纨绔，根本没注意过乞丐，今天见到一个想方设法见自己一面的小乞丐，不由感到一阵有趣。
城外有土匪，城内有乞丐。
看来，天意这是让我剿匪再给乞丐扶贫成普通百姓吧？
既然都要造反了，土匪和乞丐这两种影响正面形象的职业，还是要尽快消灭的好。
姬无患让阿福送小乞丐送医馆，交代他把人带回安年府好好盘问一番。
然后，自己带着兰公主到处逛了逛。
他可不想听到百姓在背后嚼兰公主的舌根子，就让兰公主安心地做个体面的少夫人吧。
兰公主还挺懂事善良的。
午饭还是在太守府外吃的流水席，中间的两桌，一桌是以周吉年和姬无患为首的有地位的男人，一桌是以兰公主为首的女眷。
两边各20桌都是城中的百姓，一桌十个人，吃了三轮百姓才散去。
最后开的五座乞丐桌，乞丐们风卷残云，吃完就往城外一处破庙汇集。
姬无患派落霜暗中跟上去。暗暗决定若是他们准备裹乱滋事，就派兵把乞丐都捉住关大牢里，现在正是备战的要紧时候，城中可不能出乱子了。
午饭后姬无患就了解了小乞丐的详情。
原来那小乞丐叫杨小五，今年8岁，是附近村子里跑出来的，他本来和两个哥哥相依为命，直到前两天有人来给两个哥哥说亲，把从清茶风寨上回来的一个女人留在家里给两个哥哥做娘子，女人当晚就嫁来了，非要把杨小五赶出来。
杨小五的两个哥哥是村里出了名的光棍，都二十七八了娶不着媳妇，这好不容易有个女人愿意嫁进来，两人都没有阻拦。
杨小五寒了心，索性进城当乞丐养活自己，没想到当乞丐也要被欺负……
听完，姬无患沉默了很久才叹了一口气，也睡不住午觉了，起床看着红着双眼的阿福道：“你想留下他？”
阿福点头，“少爷，阿福也是从乞丐过来的，阿福愿意教杨小五，叫他以后也对少爷尽心伺候。”
姬无患展开折扇摸了摸上面的梅花，想到周吉年还留在县衙和城里的各商户老板开会，不由笑道：“那便留下吧，惹到小爷小爷可饶不了他。”
阿福跪地叩谢，“多谢少爷开恩！”
姬无患扇扇子，“这几日你先照看他吧，小爷叫翠姐姐跟着我。”
阿福点头，见姬无患摆手，忙垂头退出卧房，轻掩房门转身快步往自己的住处走。
姬无患坐在外室喝水，不觉长吁短叹。
清风寨上的那群女人看着老老实实的，回家嫁人了就敢开口赶人原住民了，之前怎么不见她抗拒土匪的亲近呢？
玩得不是挺花的？
啧～
都是些欺软怕硬的东西，让人家8岁小孩出来乞讨为生，真不是人。
姬无患心里无端烦闷，扇着扇子想出去游个湖，他看这里也有游船，有书生在上面吟诗作对，惬意的不行。
“姬无患！你给本少爷滚出来！”
刚跨出府门就听一道怒吼传来，姬无患惊讶看过去，心中无比惊奇：谁啊？还有谁不知道小爷在造反？还有谁不知道南脊的士兵都是小爷的人了！让我看看是哪个傻嘚儿？
“大胆！来者何人，胆敢在安年府前放肆！”守门的两个家丁握着长枪迅速挡在姬无患面前，其中一人厉声喊道。
姬无患的视线被挡住，只得伸长脖子看向声源。
就见从东街右端拐角走出一群人，浩浩荡荡的，领头的是个身宽体胖的年轻男人，看得姬无患莫名眼熟。
这神态，这步伐……
这无所畏惧的模样……
当地恶霸吧！
“少爷，这人是南脊城有名的恶霸，叫沈留，家里是盐商，和黄太守的小儿子是至交好友，你退后些，我能对付他们。”
姜哥不知从哪冒出来，说着就把姬无患拉到身后，然后缓缓抽出身后的弯刀。
“不急，小爷想陪他们玩儿玩儿。”
姬无患拦住姜哥的手，展开扇子大步跨下府门前的台阶，站在路中间盯着大摇大摆的沈恶霸，友好问道：“沈公子如此兴师动众，找小爷何事？”
沈留停下步子，恨恨盯着面前的英俊少年，握着手里的木棍，说道：“杨小五是本公子的人，你把人抢到你府上是不把本公子放在眼里！速速把人交出来！”
杨小五？
姬无患暗暗蹙眉疑惑，“他就是个小乞丐，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
沈留神气一笑，从袖筒里掏出一张按了手印的契约，说道：“本公子昨日从杨家花了十两银子买来的，你说他是不是我的人！”
姬无患冷哼一声，暗想：这个死禽兽，小爷抢美女也没去弄个卖身契出来，这人渣根本不把杨小五当人，买过去肯定是当童奴的，杨小五长得白净，肯定要被搞到床上。
“你的人？你看看自己在与谁说话！”
姬无患突然厉声惊得沈留一个激灵，他身边的小厮满脸慌张，躬身对沈留耳语道：“少爷，姬公子和周吉年在造反，守城都尉都是他们的人了，黄太守死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沈留拧眉抿了抿唇，仰头无畏道：“不就是京城来的小屁孩，你造反你能不吃盐吗？我家可是三代贩盐的！”
傻逼……
姬无患觉得没劲儿，扭头对姜哥道：“吵死了，把他舌头割了，东西抢过来。”
“是！”
姜哥抽刀出马。
沈留带来的都是府上的家丁，见到面容冰冷煞气四溢的姜哥，他们握紧手上的兵器，颤颤巍巍上前迎战。
“嘭！叮！”
“住手！”
姜哥刚砍断一个家丁的砍刀，一道略哑的上了年纪的男性沉声就从人群末尾炸开。
众人闻言皆是一顿。
姬无患抬手召回姜哥，就见从人群末尾走出一个中年男人。
巧了，这人姬无患认识，午饭就和这人坐一桌吃肉，还喝了这人敬的酒。
来人正是沈留的盐商父亲，沈自强。
听到小儿子带着一群人往东街走，沈自强就匆匆从县衙赶了过来，听见姬无患要割小儿子舌头，心慌不已。
只见他满头冷汗地停在姬无患面前，作揖道：“姬公子勿怪，犬子没脑子，回去我定好生管教，还请姬公子息怒。”
姬无患利落收起扇子，冷声道：“南脊城的百姓都是小爷的子民，他在我眼皮底下买卖人口，你让小爷怎么息怒？”
沈自强这几日见识了姬无患的手段，笼络人心实在有一套，城中百姓没一个说他不好的，他有心抗争，但也不会和现在的富裕生活过不去。
闻言，他转身沉着脸走向一脸迷茫的沈留，抢掉他手里的契约撕碎往上一洒！
然后在飘落的纸屑中连连甩了沈留十个耳光，最后恨铁不成钢道：“你这逆子！丞相的儿子你都敢惹，给我滚回去闭门思过三天！”
“爹……爹……爹你打我？”
沈留红着眼不可置信。
沈自强愤愤道：“把少爷带回去，严加看管！”
瞧沈留失魂落魄地走了，姬无患甩开扇子悠悠扇风，看着走过来作揖的沈自强，淡淡道：“小爷被爹娘宠着长大，看不得骨肉悲痛分离。沈老爷，趁着小爷现在还不是皇上，好好做人吧。”
沈自强瑟瑟发抖，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小民谢姬公子提点！”
姬无患冷哼一声，甩袖回府。
没了游玩的性质，便去书房临摹手里扇面的梅花，临摹到一半，一双手搂住自己的腰，背后传来柔软触感。
姬无患无语扭头，盯着妆容精致的又美了两分的兰公主，无奈道：“你皮又痒了是吧？”
兰公主双眼情意绵绵，双手隔着袍子触摸姬无患的鸟，娇声娇气道：“安郎，兰儿好寂寞呀～你给兰儿止止痒吧？”
姬无患皱眉，抬眸瞥了眼门外的姜哥，目光示意他进来打岔。
姜哥会错意，直接伸手把房门关上。
阿福，还是阿福最懂小爷的潜台词啊！
姬无患闭目哀叹，忽感唇上一热，兰公主已经游到前面吻上了他，手里的毛笔受惊滴了两滴墨，正巧盖住一朵刚成形的梅花。
“安郎，兰儿好想你，好想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