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乱》蝶乱

12、清野

　　是他，躲了这么久，还是让他碰上了。

　　“小清子，是你？你来我家看我爹娘？还没忘本嘛，知道这里还有个小爷爷。”我把眼别开，我不敢看他哭诉般的眼神。尽量说的轻松一点，显然，他不是这么想的。“你。。。。。。你竟然会。。。。。。你爱他？”“是！”我看着他眼角那滴要落不落的泪，那控诉的表情，让我不知所措：“你，你别哭啊！你是男孩子啊”！我很无奈的伸手帮他擦掉：“这是我最后一次帮你擦掉了，知道吗，以后别再随便掉金豆子了。男儿有泪不轻弹，别让别人看不起你。”“子扬，你爱他，为什么不能爱我？”“你现实点啊！我是你姑姑，我要真和你有什么，我爹非打断我的腿。大学毕业证估计都能给撕了。这大学是我求了多久才读到的啊！”“子扬，我再也不认你姑姑了，我早就说过的。”“是吗？你不认我也可以。”“真的吗，那我可以追求你吗？”“这么说吧，要么，你叫我姑姑，认殷离殇姑父；要么，你织田清野，和我从此就算陌路人。懂吗？”“这样吗？陌路吗，我都不知道你居然这么无情呢！走，好年没见小爷爷了，不清我进去吗？姑姑！”“这才对嘛。”我就知道，对这小子就得狠下心，不能被他那张脸蛊惑了。这不就乖了？我立马拉他回家，就爬他反悔。

　　“爹、娘，你们看看，知道这是谁吗？”“大呼小叫的干什么？成何体统？爹人还没见呢，倒是先听见骂人。“爹，你看，这是谁？”我兴奋的把小清子啦到爹身前，爹仔细看了看：“呦，这是谁家的小孩儿啊？”“小爷爷，我不是小孩儿。”“谁让你叫我小爷爷的？”没想到爹居然横眉竖目。“爹，这是小清子，夏清！”我有点急：“爹，你不记得啦？”“你闭嘴，那个女人都走了多久了，我当时就说了，她踏出了我夏家一步，就不在是我家的人了。她的儿子、孙子有关我什么事呢？”爹显得有点激动：“你给我出去，要嘛就回去给你爷爷可三个响头，认祖归宗。”“好。”小清子答应的倒快。“喂，爹，别太认真嘛！”“这事没商量。”“姑姑，我去！”“好小子！有担当。明天回乡祭祖，你明天和我们一道回家。”“是，我能住下来吗？”“你没住的地方吗？”“有啊，但不方便。”“那行，你住下吧。叫人准备些要用的东西。可能会要好几天。”“好。我这就去准备。”“准备什么，先吃饭。”“哦，知道了。”爹真是我的知音啊！我也饿了，一上午累死了。

　　还是家里的饭吃的舒心。也许是我饿了，这一餐是我这么久吃的最多的一次。

　　“娘，还是你的厨艺好，美味果然是亲人才做的出来的！”“少贫嘴，吃你的吧。”“就是嘛。”“是就多吃点。”娘给我夹了一个大鸡腿，可我摸着有点撑的肚子。。。。。。“小清子饿了吧，多吃点啊，这就给你了。”“你。。。。。。姑姑。”“吃吧。”看着他含泪的眼睛，嫌我口水也没用。

　　第二天一大早，家里就乱哄哄一片响，吵死了，还让不让人活啦？

　　“你们就不能轻点吗，虎伯？”“呃，老爷说，没这么大动静，小姐您是醒不过来的，会耽误了行程。所以……”“我的亲爹啊！”
　　说他不是我爹我都不信，可也不用这样吧。“小姐，你快去吃早餐 ，就快要出发了。”“哦，搞这么早干嘛？”

　　我用冷水拍了几回也没清醒过来，就这样吧，等坐马车的时候再睡。好不容易吃完，还没等爹赶我就自动爬上车，刚想闭眼，就看见小清子也上来了：“恩？你怎么上来啦？”“我要和你一起。”“哦，随你，我要睡了，不许打扰我。”“你还是和以前一样，总是在命令我。”“哦，好困！那时的你多听话啊！”

　　我还没等到他的回答，就睡过去了。小清子看着我睡过去，就一脸自然的睡颜，低落的心居然回升。也许，我们不是没有缘分，只是年轻的我心急的开了个不好的头！
　　我想要 从头开始，你说好不好？他不可抑制的，想要一个吻。看着我雷打不动的呼噜声，紧张了起来，飞快的在唇上留个印。脸有点红，心里却高兴了起来，爱是不能轻言放弃的。不愿放弃，不想放弃。

　　一觉醒来，居然快到老家的家门口了。“恩？我怎么……”我慌忙起身， ：“小清子，没压疼你吧？”我怎么一睡就睡在他腿上，他不会骂我调戏他吧！这人睡着了当然是找舒服的靠了，加上我的睡相……“你别急着找借口。”“啊？你知道？”“知道，是我看你这样睡，起来肯定回腰酸背痛的不舒服，就把你抱起枕着我睡的。”我就说嘛，我不可能这么自动自发的在梦里还能朝美男进发。“快到了，你也是该醒了，准备一下吧。”“恩，知道，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认得。”“这是我梦里出现过无数次的地方，怎么会忘？”那倒是，以前，这村子周边，我想不出还有那里是我没去过的，当然，小跟屁虫也就踏过我踩过的土地！而且，这里的变化不是很大，认出来，也不算本事。

　　“下车吧，别又睡过去了。”我看着叫车夫停车的小清子，他好像一夜之间成熟了起来。是那件事刺激了他吗？就像柿农把柿子摘下的时候，柿子是没有熟透的，必须扎根棍子才会软下去。小清子就算没熟透，经过这么一刺激，那也半熟了。恩，少年之烦恼，来的奇怪，去的就更是飞快。恩，我想多了。
　　爹有七个兄弟姐妹，其中又是四兄弟，除了大伯，全家人算是聚齐了。现在加上小清子，就更是把那独缺的美中不足给画圆了。

　　“这不是清小子吗？你那孝顺的爹怎么没回呢？”二伯讽刺道。“二伯，小清子是来拜拜大伯的，大伯母的错就别再提了，大伯不是从来也没恨过吗？大伯也不希望我们恨的，小清子来祭拜，大伯知道了会很开心的。”大伯的早死差不多可以归咎于大伯母，伯伯们这样的反应倒是意料之中。“各位长辈，我在这里代我奶奶和爹娘向你们道歉，不是不想回来，实在是太忙了。再有，奶奶早在到日本五年的时候就去世了，也许，他们正聚在一起，相互扶持呢。我来，只是想要看看宝一样对我的爷爷！这不是什么罪过吧。”“是不是，可你要拜，必须认祖归宗。”这是二伯说的，还真是几兄弟想一快去了。家谱里就等这小清子的那一拜，把长孙这一空缺补齐呢！

　　“我想现在就去看看。”小清子突然说道。他很念旧啊！“恩，也好。我们也需要些准备，扬丫头也去看看吧。”二伯吩咐到。我去就去吧，总要个带路的。“小清子，走吧！”“恩，我跟的上。”我看看他，也是，他也到过的。
　　一路上我都没再开口，我是看着大伯在绝望中死去的，所以每次来，我都不爱说话。小清子也没说，就像在等我开口一样，又像是在想些什么，想要开口，却什么都没说。 “你看，那座就是了。”我指指左侧唯一一座孤零零的新坟，带他走过去。
　　“爷爷……”小清子哽咽了，跪在那里说不出话来，勾着头。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能拍拍他的肩，告诉他，大伯知道了会很安慰的。

　　爷爷，你是最守世俗道义的，我爱上了姑姑，你要是还活着会不会也打断我的腿？可我控制不了，爷爷。我今天来看看你，不是为别的，就想着告诉你这件事，奶奶骗了你一辈子，临了，也不知道。我不想您如果知道了，伤心。您是最疼我的了，我想要把我的心情和您一起分享。这些快乐的、痛苦的，我想您会明白的。爱，已是根深蒂固。爱她，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是理所当然的；不爱，我想，我会死的。对不起，我想要您的原谅和支持。对不起，我会再来向您请罪的，我……

　　“小清子，你也不用太伤心了。这么多年过去，大伯是个好人，不会怪你的。”“是吗？你也不会吗？”“我？我怪你还会理你吗？”我诧异，他还不了解我吗？对于我讨厌的人，和他搭话我都没心情，又怎么会主动安慰人呢？

　　“你说过，我要是再爱你，我们就是陌路人了。”“你提这干爹嘛，不是已经过去了吗，你还是我的好侄子。”“恩，可我已经不能放弃了。我今天回来只是想拜拜他，我不会认祖归宗的，我不要认你了。”小清子的话，我好像不太明白。“小清子，你能再说一遍吗？我好像有点儿耳背。”“你没听错，我不要认他做姑父，他不配！我不会放弃爱你的，你劝不了我的。”我不知道要说什么，安静了点时间，原来是这个打算吗？这可真是惊喜啊！可他也没说要给我惊喜啊。好吧，这叫平地一声雷。怪不得他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时候从来不叫我姑姑！

　　“从今天开始，叫我织田清野！织田君，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