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萤火》月亮想摆烂

19、义务大扫除

　　因为叶谨铭昨天晚上并不是在便利店过的，所以今天早上上学时，陈曦并没有在小巷子里遇到他。

　　早读过了一半了，叶谨铭才从后门溜了进来。

　　他和陈曦第一次见到他一样，带着一个白色的口罩。

　　早读迟到，这对于叶谨铭来说可真是稀罕事。

　　叶谨铭才刚把肩膀上的书包卸下，陈曦便贱不搜的靠了过来，他熟练的用课本挡着脸，用恰好能彼此听到却能淹没在全班朗朗读书声的音量问道：“小石头，你怎么迟到了？”

　　叶谨铭从书包里掏出来生物书，他并没有正脸看陈曦，给对方留了一个高深莫测的侧脸，淡然道：“睡过了。”

　　“什么？”陈曦像是听到了某些天方夜谭。

　　叶谨铭没有理他，把书翻开，开始用肌肉记忆课本内容。

　　陈曦嘟着嘴巴，吹了吹额前的刘海，他又蹭到叶谨铭身边问道：“你、收到我的消息了吗？”

　　叶谨铭读书的声音明显一顿，他向后翻了一页，眼睛仍然目不转睛的盯着课本，没好气道：“你是说那一串对方撤回一条信息吗？”

　　陈曦嘿嘿笑了笑，道：“对啊，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不感兴趣。”

　　这个过程中，叶谨铭一直没有正眼看过陈曦，而是侧面对着对方。陈曦承认叶谨铭的侧脸是很好看了，但是这样聊天多少有点奇怪嘛。

　　于是他歪着头，把整个脑袋探到叶谨铭看书的脸前。

　　“干嘛这么冷……”

　　只是淡字还没说出口，陈曦就愣住了。
　　这是因为他看到叶谨铭的右眼好像是被打了，黑紫青覆在眉骨上，上面还有一道已经结了痂的血痕。

　　“你干什么？”叶谨铭把脸别了过去，又把陈曦道脑袋推到一边，微怒道，“早读时间，背书。”

　　陈曦心里一下子很不是滋味，是惊讶、疑惑、又或是愤怒，“喂！这是谁干的？！”

　　这一声声音大了点，前面几个读书不认真的同学转过来头，叶谨铭赶快用书挡住脸。

　　以吴江为代表的不认真同学的耳朵闻声而至，他平移向后，背靠着陈曦的桌子，眼睛看着手里的课本，耳朵侧了过来，问道：“曦哥，咋了？”

　　陈曦撇了撇嘴巴，他眉头皱着，看叶谨铭的模样当然是不想让别人知道他现在的情况，于是他只好重新把书拿起来，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回答道：“没事，看到课本上有人乱画，有点生气。”

　　吴江挑了挑眉，刚想转过头继续问下去，可他的余光刚至，就瞟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陈曦后面的田主任，看主任的表情，可能是刚刚陈曦咆哮那一嗓子的时候就已经在了。吴江心道：额嘞个乖乖！这吓得他浑身一抖，以光速站成了原本的模样。

　　陈曦被吴江的反应搞的一愣却突然感受到了身后强烈的压迫感，一定是有人来了——

　　而且来者绝不会是杨依娜，因为杨依娜一般会直接上手。

　　那么——

　　陈曦连吞十个熊心豹胆，鼓起勇气向后一看，果然田志伟正皮笑肉不笑的看着他。

　　陈曦：“主任、早上好啊......”

　　田志伟：“你好，陈曦同学。”

　　于是这天大课间，他们三个喜提清扫操场的义务活动。

　　吴江一手拿簸箕，一手拿笤帚，有些郁郁，他站在叶谨铭身边，嘟囔道：“老田真是的，我明明还没来得及说啥呢就罚我……”他也就只敢在叶谨铭面前抱怨，毕竟他们两个都属于连坐，而且相比较陈曦的暴脾气，叶谨铭就显得更温柔些，他还用着不大不小、正好能被三个人听到的声音道，“而且谨铭哥你更冤吧，明明没有说话。”

　　叶谨铭手里拿着垃圾袋，任由吴江像挂饰一样往自己身上挂，他垂着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吴江在叶谨铭面前转了转，把地上的纸球当垃圾踢来踢去，还欲再说些什么，却又无意间看到了叶谨铭眉骨上的淤青，他问：“谨铭哥，其实我今天上午就想问了，你的脸怎么了？是摔倒了吗？”

　　其实这个问题陈曦已经想方设法的咨询了叶谨铭大半天了，但他自从早读被叶谨铭拒绝告知答案后，就不打直球了。他选择拐着弯问，比如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云南白药的小广告，说学校旁边的药店在打折，再比如说和对方讲述自己练球时曾经摔过狗啃屎。

　　就在这时，陈曦眼看着吴江直愣愣地盯着叶谨铭的右眼眶看，可能是出于好奇或是想研究，吴江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贴到叶谨铭的眉骨上。陈曦顿时心里生气一阵奇怪的烦躁。

　　“哎，榨菜，靠人家那么近干嘛，”陈曦说着，眼疾手快地把吴江拉到自己身边，“你谨铭哥今天心情不好，上午算我的锅，你的份我扫了，帮俺俩带个饭呗！”然后他拿出自己的饭卡，递给吴江，“今天晚上我请。”

　　果然，没有人能抗拒面对免费的晚餐，原本还在怨天尤人的吴江捧着饭卡，如获至宝，立刻将刚刚的不满意和好奇抛之脑后，并从善如流的行了一个完美的晚清太监礼，“嗻”了一声，颠颠的跑了。

　　陈曦拿着吴江递过来的装备，对叶谨铭道：“小石头，你呢？今天……”

　　“我和你去。”叶谨铭说罢，接过陈曦手里的笤帚，下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