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师》韩破晓

35、第三十五章 措手不及 （三）

　　计算机科学的兴起和发展一直是颇受争议的。今年全市高中生辩论赛有个辩题就是：电脑能不能代替人脑？
　　日益蓬勃的网络科技让人们足不出户就能随时随地获取想要的信息，也给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带来很大方便。只是伴随而来的副作用也不可小觑。信息安全就是其中重要的一点。
　　杨洋说，“这次可不是空穴来风，早上八班上电脑课的时候，有人在电脑记录里看见了一篇msn聊天记录。”
　　我只觉脑子里顿时烘热，四肢关节一阵酸软，要不是此刻正坐在凳子上，我估计自己会即刻瘫在地上不省人事。
　　学校电脑里的msn聊天记录，说的又是师生恋，摆明就是前两天我上课时和表姐的网聊。真是想骗自己都不行。我太大意了，忘了那是学校的公共电脑，不记得要清除痕迹。
　　郑爽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随即移开目光去。
　　我心里更慌了。
　　谣言这东西就像蒲公英的种子，风轻轻一吹，便四落皆是，继而甚嚣尘上。一旦传到校方的耳朵里，只要对照聊天记录上的时间，翻查各年级课程表，再明确每个学生的座位位置，要查出这个人是谁，根本不难。
　　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患了绝症的病人，明明白白知道自己的死期，只能坐以待毙。
　　杨洋还想再跟我八卦，郑爽看出我的不妥，一把架起杨洋，“你不是要饿死了么，走了走了，去吃饭。”
　　直到杨洋和郑爽吵吵嚷嚷的离开，我才想起还没找张琪算账。被菩萨心肠的老校长一顿晓以大义，再加上突发的msn事件，我把要追究责任的事情给忘了个精光。
　　我冲过去的时候，张琪正坐在位子上写写画画，排下个星期的值日生表。看我面色不善，活像只被惹毛的老虎。他看我的眼神变得小心翼翼。
　　我心头怒火更盛，认定他是做贼心虚。
　　“我有话想问你。”我说。
　　张琪面色犹豫，却还是配合地放下笔，跟着我走出教室。
　　午休时间，篮球场一般没人。鉴于msn事件的失误，现在我格外小心。
　　“是不是你做的？”我心里又怒又慌，没精力做表面功夫，索性开门见山地说。
　　张琪看我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眉头皱得死紧。却也不跟我耍花招，“我不知道你指什么，如果你是问msn的事情，我也是刚知道。”
　　我问msn的事情干嘛，八卦都说了是八班的好事者传出来的。“不是！”我咬着牙挤出两个字。想咬人的心都有了。
　　“那我不知道你来兴什么师问什么罪，我自认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下张琪也怒了，嘴抿得紧紧的。好半天才又继续说，“周贤，你和范老师的事情我是看出来了，却从来没有出去造过谣。我承认我喜欢你，但是我也有我的傲气，背后做小动作的事情，我张琪还不屑做。该说的我都说了，信不信随便你。”
　　张琪的样子不像是狡辩，我心中的疑虑虽没有尽消，火气却降了大半，理智也慢慢回笼。如果不是张琪，那偷拍照片寄给校长的人是谁？msn聊天记录又是哪个好事的人传出去的呢？
　　托福于msn注册和聊天的名字都不是真名，在学校彻查之前，我暂时还没曝光。当年网络聊天的风气远不如现在盛行，就算网聊也多数用□□，我是为了配合表姐那个常年□□不上线的“外国人”才去注册了个msn，所以身边的同学朋友没人知道我的注册名。
　　关于“师生恋”的男女主角猜测颇多。荣登男主角热门候选人前三位的分别是这段时间全校的话题人物：脸上带伤的范笳，剃了光头的郑爽，还有和别人打架被记过的篮球校队队员申路。
　　而被演绎得活灵活现的故事版本分别是：
　　版本一，高大帅气的“三分王”申路爱上了刚从师范学院毕业来教音乐课的白玉美人李晓晶。为了英雄救美，申同学当街勇揍流氓，被学校记了一过。（这里要澄清一下。申同学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来是极值得称许的。但事后小流氓带人来寻仇，他火起来煽动平均海拔185的篮球队去打群架就不是很妥当了。至少在学校的立场看来是功不抵过。）
　　版本二，高三年级出了名的电脑神童郑爽。能在老师眼皮底下破掉学校电脑的限制程序，擅自安装聊天软件，非此君莫属。虽然此人作风素来低调，事件女主角身份不明。但是几天前的“光头”事件不能不提。分明是：禁忌之恋难接纳，为爱剃度去出家。
　　版本三，年轻有为、风神俊朗的小“海龟”范老师。身为全校最有含金量的钻石王老五，惹得无数妙龄女老师以及青春期的小美眉芳心大乱，眼冒桃花。某美眉——姓谁名谁尚且不明——移情别恋范先生，其男友盛怒之下欲与范先生华山之巅一决生死。范先生为人师表，自始至终剑不出鞘，凭借毕生所学，硬生生受那人三掌。洛神美貌故而不慎有所损伤。
　　不知道是不是得感谢我和表姐的聊天风格太过豪迈，让人雌雄莫辨。三个版本里有两个都认为是男学生爱上女老师，取得了压倒性胜利。唯一一个没有颠倒黑白的，还很快被人否决了。原因是，承蒙范老师教授物理学的高二小美眉们暴料，不止一次看见某个年轻貌美，气质出众，长发飘逸的美女白骨精前来学校找范老师联络感情。此二人出双入对，天造地设，简直一双璧人。范老师又怎么会去捡芝麻丢西瓜，舍近求远，选择青涩稚嫩的小丫头呢？
　　我很庆幸自己被排除在黑名单之外。也许大家觉得最近我和张琪、我和郑爽，还有我和夏子谦的传言已经很精彩了，不需要再锦上添花。不知道这算不算因祸得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