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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一石四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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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亭捏着手机，双目空洞地睁着。
李鸣在电话那头不耐烦地喂了好几声，谢秋亭才拿起电话放到耳边，说道：“爸，钱我马上给您打过去。我这还有好些工作，过几天再陪招娣回去看您，您和妈保重身体，我先挂了。”
李鸣不在乎女儿回不回来，听到谢秋亭说马上打钱就心满意足地‘诶’了两声，挂了电话。
谢秋亭打开手机银行，他没有信用卡，只有两三张储蓄卡，下面挂着零丁的几个数字。
他和李昭娣的工资每个月要拿来还房贷和车贷，还要供养双方老人的生活和虚荣心，其实存不下太多钱。
可是现在，谢秋亭累得连叹气的力气都没有。他没去看余额，直接打开转账页面往李鸣的账户上打了五千块钱。
文魏起床时，就看到谢秋亭孤零零地坐在阳台里发呆。
他冲了杯咖啡，悄无声息地走到谢秋亭身后，把杯子轻轻贴上了谢秋亭的后颈。
谢秋亭一抖，没回头，勉强笑了起来，“起了？”
文魏走上前来，一屁股坐在了谢秋亭面前的地板上，把咖啡递给谢秋亭，道：“还在想昨天的事？”
谢秋亭双手捧过咖啡杯，顺势抬住了文魏的手臂，“地上凉，快起来。”
文魏充耳不闻，打了个哈欠，用手垫着趴到了谢秋亭腿上，道：“这段时间不上班，有没有什么打算？”
谢秋亭道：“嗯，我打算出去找个兼职，家里开销大，全靠昭昭一个人撑着，太辛苦她了。”
文魏道：“昭昭姐没有给你想想办法么？”
谢秋亭摇摇头，有些心疼地说：“她现在当班主任，本来就累，我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安心，工作的事，我不能再给她压力了。”
文魏叹了口气道：“好在你还有个近水楼台了。”
谢秋亭疑惑道：“什么近水楼台？”
文魏抬起头，笑道：“就是近我。以前我做生意时认识的主顾，他人在国外，不过这边开了个画廊，他知道我在这里，让我给他介绍个代理人替他管着画廊，所以我就……”
谢秋亭一听，眼睛一点点瞪大，不可置信道：“你是说我可以……？”
文魏，“我可没说推荐了你。”
谢秋亭就急了，一把抓住文魏的衣袖，道：“那，可不可以拜托你……”
文魏高贵冷艳地端起咖啡抿了一口，道：“不可以。”
看着谢秋亭又尴尬又落寞的神色，文魏借着杯子掩盖了嘴角的偷笑，他放下咖啡杯，严肃道：“因为我已经跟他说，你明天就去入职。”
“啊？”谢秋亭愣愣地抬起头来望向文魏，片刻后，他才消化了这瞬间发生了什么。
像是意识突然回笼，谢秋亭猛地倾身上前拥住文魏的脖子，道：“谢谢，谢谢你。”
文魏摸摸他的头发，笑道：“不客气呀，哥哥。”
第二天，谢秋亭跟着文魏到了美术馆。文魏拉着他，说是要先去见见美术馆老板，给报个道。
“姐姐，这位就是谢秋亭谢老师。”文魏道。
谢秋亭上前一步，伸出手，“沈总您好，我是谢秋亭。”
沈霁锦微笑着伸出右手，眼神从谢秋亭身上掀到文魏身上。文魏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两个人的眼神在谢秋亭看不见的身后交汇。
沈霁锦道：“你好。我今天就要出国，美术馆就麻烦谢老师多多照顾。”
谢秋亭道：“沈总哪里的话，这是我的荣幸。”
沈霁锦笑道：“谢谢你的朋友吧，如果不是他来找我，你和我未必能站在这里说话。”说着，沈霁锦妩媚的眼睛看向文魏，语调懒懒地拉长道：“文魏，上次的伤口，还疼吗？”
谢秋亭疑惑地看向文魏，“你受伤了？怎么没有告诉我？”
文魏对他温柔地摇摇头，“没事，哥，我与沈总很久没见了，想叙叙旧，你先逛逛这里熟悉下环境好不好？”
谢秋亭还没走远，沈霁锦就踩着恨天高一步步走近文魏，双手抱胸，倚靠在护栏上，问道：“宝贝，什么意思呀？”
文魏一直看着谢秋亭离开的背影，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沈霁锦说话的一瞬间，谢秋亭的身形好像有些踉跄。
直到他完全离开在视线，文魏才转过头来，走到沈霁锦身边，同她一样靠在护栏上。
“黄校长那边怎么样？”文魏答非所问道。
沈霁锦耸耸肩，懒懒道：“他满意得很。那个学生家长是个暴发户，想找他却没有门道，你同我这样为他牵线搭桥，他一高兴，二话不说给了那黄老头几百万。现在东窗事发了，我们还给他安排了人背锅，估计在家脸都笑烂了吧。你这招一石三鸟，倒是玩得真不错，那老头现在上赶着要孝敬我了。只是我比较好奇，”沈霁锦贴近文魏，低声道：“你这样做，想要的是什么？”
文魏轻笑，“那姐姐现在知道了吗？”
沈霁锦道：“不如还是请你为我解释一番，我才比较好定夺到底还应不应该继续留你呢。”
文魏抬起头来，“你还记不记得，去年我们去年在圣斯莱拍卖会上卖出的那幅两个亿的画。”
“席康的白天鹅。怎么了？”
文魏道：“那是赝品。姐姐，你知道对吧。”
沈霁锦满不在乎道：“是又如何？我花了一千万请人仿那幅白天鹅，可不是为了做慈善的。”
文魏笑道：“那就对了。”
沈霁锦翻了个白眼，“文魏，你以后跟我说话再加这些无关紧要的铺垫半天说不到重点我就把你从我的办公室扔下去。你最好感激自己床上功夫还不错让我对你还有这样的耐心，如果你是我的助理我早让你卷铺盖滚回家了。”
文魏笑着挺身，瞬间将沈霁锦圈在了自己和护栏之间，在沈霁锦唇角落下一吻，低声道：“几天不见，姐姐脾气又大了。好了，我这就说。”
“如果说我能让你得到一个忠心不二的免费仿画家，你可不可以消消气？”
沈霁锦有些意外地挑眉，“你是说你带来的那个？”
文魏歪头，表示肯定，“雪中送炭可比锦上添花来得更让人刻骨铭心，让他记着你在他落难时给的这份恩情，不比单纯的利益关系更可靠吗？”
沈霁锦不以为然，用手指一挑文魏的下巴，笑道：“宝贝，单纯的利益关系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靠的关系。你若不为利，我总不会以为你一口一个‘姐姐’是真喜欢我。”
文魏也不反驳，低头呵呵地笑起来。半晌，他才说道：“姐姐，我是烂人，他可不是。”
“你在他不缺水时给他一口水，他能记你一辈子。你若在他缺水时给他一口水，他就能把这辈子都给你了。”
沈霁锦在生意场上如鱼得水，跟金银珠宝一起焊在她身上的还有她唇边那抹永远不化的笑。
面慈心狠，才是让一个女人无往不利的武器，沈霁锦很早就明白了这一点。
她仍然笑着，对文魏道：“提案不错，我采纳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好好照顾人家。可不要等我回来，发现你欺负我的新员工，让人家不想给我做事了，那我可不会对你手下留情的，宝贝。”
沈霁锦说完，披上皮草出门赶飞机了，文魏则下楼去找谢秋亭。
找到谢秋亭时，他正站在一幅画前，认真地端详着。
见到文魏来，谢秋亭迎上去，笑道：“我刚才碰见沈总下楼，她好像很开心，你们聊了什么呀？”
文魏张口就来，“她说我也老大不小了，要给我介绍个对象。”
谢秋亭听到好似很开心，眼睛都亮了，“真的呀？那挺好的，成家立业，你成了家，慢慢的生活也会好起来。”
说完，他又有点苦恼似地低下头盘算，“不过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是得先有份稳定工作，不然都保障不了家庭的生活可不行。哎呀！”突然，他一拍脑袋，丧着一张脸看向文魏，道：“抱歉啊，我当时太开心了，都没想起来，其实这份工作应该你自己来做的呀，这样不就能保障自己的生活了？怎么就……给了我。”
文魏看着他，只把谢秋亭盯得不好意思，问：“你看着我干什么？”
文魏伸手往他身后一指，“你看那是什么？”
谢秋亭循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空空如也的大厅，没见到什么奇怪的。他疑惑地转过头，刚想说话，却看见有什么东西横亘在自己眼前，反射着美术馆的灯光。
一张银行卡。被文魏拿在手里，递到谢秋亭眼前。
“这是我过去两个月的的房租和生活费，都在这张卡里。现在我郑重地交给你，我的房东先生。”
谢秋亭愣愣地看着那张银行卡，“你、你哪来的钱？不会是……？不行不行，文魏！我养的起你的，你千万不能干那种事啊！”
“你想哪去啦？这些可是我正当途径赚回来的。”
“啊？可是，我没见到你出去工作呀？”
文魏无奈地笑了一声，拇指并中指，在谢秋亭脑门上不轻不重地弹了一下，“你还说是大学老师呢，怎么思想怎么落伍？”
谢秋亭无辜道：“什么意思？”
文魏抓起谢秋亭的手，把卡放到他手上，团成拳头，握在自己掌心之间。
“谁说一定要在外面工作，在家里也可以工作啊。我没跟你说过吧，我以前是做平面设计的，所以才认识了沈总。现在在家里用电脑接点单子，工资一样有呀，你放心好啦，我向你保证，这些钱我绝对是靠自身劳动换的。”文魏抽出一只手，比了一个发誓的手势。
谢秋亭道：“你以前在网上接单做平面设计，为什么要去借高利贷创业？”
呃，那些都是他临场发挥的，哪能次次都记住，有矛盾的地方也很正常啦。文魏想到，于是又开始临场发挥，“以前我还是很有实力的，做大做强了想开个店嘛，结果就……那样了，嘿嘿。”他挠挠头，一副不好意思的样子。
谢秋亭低着头，看着自己被文魏包在掌心里的手，里面那张银行卡之前一直被文魏贴身放在口袋里，到谢秋亭手上时，还留有他的体温。
里外都是他的温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