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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白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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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长,下雪了。”
“嗯……”
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下文,徐白笑了一下:
“就没了?”
“嗯,不然你以为还有什么?”
“这么正经,我以为你要许下什么承诺呢?”
“什么承诺?”
“徐黑,你能不能心里有杆秤,你一天自己对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还不清楚么?我不打你一顿都是好的,还敢跟我要承诺。”
“怎么了?我不就装了一下么!平时在学校里,尤其是数学课,你坐我旁边的时候,突然闭眼睡着了醒来都能知道老师在讲什么,我认真听也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你还总用你那睿智又无辜的眼神看着我,搞得我三番五次地怀疑自己,我还不够可笑么?好不容易压你一头了,你让我装一下杯又怎么了?”
林藏乐了,笑了老半天,最后总算说了一句:
“好好好,让你装。”
“说实话,你这种无意识装杯是最打击我的。那时候数学课,每次转头和你对视上,你都很平静,而我,却要花时间藏一下我愚蠢的目光。”
林藏闷声笑着:“没办法,我数学只有那么好了!”
“是啊!数学最差的人和最好的人坐,亏我心态好,我要是嫉妒心强一点,你早完了!”
林藏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你会说你早完了!”
“哼!数学天才又怎么样,还不是看不懂我的心理。”徐白嘚瑟道。
“我又不是心理学家。”
“那你不也没看懂。”
“……”
两人慢慢往家走,刚到小区楼下,一道身影就闯入眼中。
——陈月
“妈。”
“陈阿姨。”
两道声音同时。
“哎!哎!”陈月连连点头,拉住两人,“好孩子,我们回家,别冻坏了。”
“嗯,”徐白说,“妈,下次你别等我们,外面太冷了!”
“我心里不踏实。”
“没事儿的,我和林藏都这么大了,不会出事的。”
“万一你们没钥匙。”
“……嗯。”
一回家,暖气源源不断地往身上涌。陈月给两人端来姜茶。
这碗姜茶热了又凉、凉了又热,都不知道如此反复过多少次了。
陈月满眼怜爱地望着两人。
徐白看着她,说:
“妈,你回房去睡吧。”
“好!”陈月拍了拍他,又拍了几下林藏,“你们喝完也赶紧回房休息,盖好被子。”
“嗯。”
回过头来,徐白看见,林藏的眼眶微微泛着红。
“藏儿。”徐白环住林藏的脖子。
“嗯,”林藏强行忍下心里的那股酸涩,喝了姜茶,胃暖暖的,“没事。”
回了房,徐白坐在窗前,翻开本子,开始记录。
林藏一过来,他迅疾“啪”地把本子合上。
林藏:“……”
徐白注视着林藏,笑得不怀好意。
“班长,你记什么呢?”
“记一些你不能看的东西。”
“日记?”
“不是。”
看着徐白的表情,林藏知道……没跑儿了!
“你好像不是每天都写日记。”林藏倚在桌边,看了眼窗外,外头夜色正浓。
“当然不是。有值得记录的东西才写。顺便提供点写作素材。”
“这样!怪不得你每次作文分都挺高的。”
“跟你比,当然挺高的。”
“……”
“说起来,我也挺意外的,班长你的数学进步挺大的。”
“那是,我期末101分,第一次突破三位数,厉害吧?”
“嗯,牛!比牛魔王还牛!!”
“……”
“哎!不过还是没过平均分,藏儿,你得好好帮我补,让我什么时候过一次平均分。”
“算了吧!你这个没用的男人。”
徐白笑了半天,把桌上的一匹马送给林藏:
“好精妙的吐槽,必须赏!”
林藏开始玩马。
低头,徐白继续在纸上“唰唰唰”地写,林藏不由自主地回头。
“唰——”
翻页儿了!
林藏:“……”
防我呢?
徐白沾沾自喜。
“班长,你是不是在日记本上骂我了,防这么严!”
“没有。思路来了,多记一些。”
“真没有?”
“真没。”
“要被我发现你骂我,我把你亲肿。”
话音刚落,徐白立马在本子上写下——林藏是只猪。
然后,他又快速把本子推到林藏面前,说:
“骂你了,来!”
“好啊!”林藏倾过身来,把他抵在桌上,扣住他的双手,直勾勾地盯着他。
“藏儿,不亲么?”徐白笑问。
“不亲,骗骗你,看你什么反应。”
“那,我反应怎么样?是你想要的么??”
“还差得远!”
“那就是了!”徐白笑得春风得意,凑上去,含住林藏的嘴唇,尽情吮吸。
很快,林藏便夺回主导权。
两人回环往复地探索、掠夺、占有对方,乐此不疲……
*
第二天,徐白吃了早餐,回到房间,林藏还睡得正香。
他笑着在林藏脸上亲了一下,才轻轻坐在椅子上,埋头苦读,直到——
“嗒嗒嗒……”
脚步声特别轻。
徐白装作不知道,继续写题。
林藏走到他身后时,他猛地回头。
“我靠!”林藏心脏一震,坐在床上,又急匆匆地跑到窗前,拉开窗帘。
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白了整座城市。
林藏伸手,接了一点雪。他美滋滋儿地感受着雪在他掌心里化成雪。
“啪!”
“啊!”
回头,徐白凶巴巴地看着他,把他推在椅子上:
“鞋也不穿。”
林藏笑着,看着窗外,忍不住把一只手伸到窗外,另一只手穿鞋。
磨蹭半天,林藏总算穿好鞋,趴在窗户上,盯着雪,雪花纷纷扬扬的,飘向各地,像在哪儿也扎不了根,有些凄美,美得让他微微出神:
“我都好久没看见下雪了。班长,我们出去玩吧。”
“不去。”
“……”
“徐黑,陪不陪?”
“陪!”徐白拖长尾调。
林藏一秒得意。
收拾好,两人就下了楼。
刚出去,雪就落在身上,染白头发,湿了肩头。
林藏变得很兴奋,一股脑地冲进雪地里,肆意撒野、尽情奔跑。
徐白上前,帮他整理一下围巾。他的下巴被围住,整个人看起来很暖和。
林藏从地上抓了雪,揉成一个小雪球,递给徐白:
“小黑,这是你哥哥,小白。”
“……”徐白笑了一下,“跟个小朋友一样!”
“哪儿小了?很大!”林藏把雪球抛到空中,看着对方落下,炸了一地花。
“好好好,大朋友。”
头发上落了雪,可林藏丝毫不在意,到处抓雪。
徐白像帮他打伞,可怎么也追不上他顽皮的速度,便收了伞,陪他闹、陪他疯。
肆无忌惮。
“班长,我们堆一个雪人吧?”
“可以啊!藏儿,你站着别动,我在你身上抹一层雪,一定制造出世界上最生动的雪人。”
“……”
徐白蹲下,捧了一手雪,林藏迅速挤过来,打他一下。
雪顿时散了。
徐白笑笑,抓住林藏,“暴打”一顿,又搓了一个小雪球,往对方身上丢。
“可恶!”林藏也搓了一个,砸了徐白一下。
两人沉浸其中。
最后,一个雪人成型,肚子大大的,白白的,看起来有些憨。
林藏摸了摸雪人的脑袋,望了眼徐白:
“就叫你小黑吧!”
“……”徐白笑得咬牙切齿,走过来,逮住林藏的围巾,笑得无比柔和,问,“叫什么?”
“小黑。”
“哼!”徐白靠过去,亲了他的脸一下。
林藏笑笑,去花园里刨,刨到石子,给雪人按了一个鼻子。对着雪人左看右看,却怎么也不满意。他说:
“如果有胡萝卜就好了。”
“将就一下吧!还是好看的。”
“嗯。”
望着雪人,徐白突然低笑,直不起腰。
“笑什么?”林藏问。
徐白又笑:“你觉不觉得,这个雪人有点像你。”
“……”林藏盯着雪人,“哪像了!”
“不管,就是像。”徐白凑过去,在雪人身上写下——藏儿。
林藏纵容地笑笑,笑完又严肃地说:
“侵犯我姓名权。”
“又不止你一个人叫藏儿!”
“还有谁?”语调有些凉。
徐白急忙握住林藏的双手,认真地说:
“藏儿,我喜欢你。”
“哼!”
“高兴吧?!”
“不许说出来。”
“好好好,藏儿大人。”
林藏伸出手指,把雪人上的“儿”抹掉,在“藏”字前面添了一个“白”。
——白藏
徐白纵容地笑了笑。
林藏说:“班长,如果街道可以用来滑雪就好了。”
徐白拉着他:“走吧!走!带你去室内滑。”
“?”
徐白转身,一边紧盯着林藏,一边平稳地倒着走,笑得如沐春风:
“你这暗示……只有那么明显了!”
“有么?”林藏笑着问,问完,自己没忍住笑了,“好吧,确实有。”
徐白过来,扣住林藏的手,说:“藏儿,得快点了,等会儿雪越下越大,找不到回来的路了。”
“好!”
刚抵达滑雪场,没想到,又看见郑英。
“还没学会?”徐白问。
“嗯,”郑英反问,“班长,你们能不能稍微指导我一下?”
“可以。”两人点头。
郑英有些不灵活,起初总摔,到后面渐入佳境。徐白和林藏很欣慰,站在一旁,继续看着她。
等郑英能行后,徐白和林藏开始疯狂。
一旁的人目瞪口呆。
牛杯!!
当然,不是指他们的技术有多好,而是指两人特有气魄,从内而外散发着一股热血,特别摄人心魄。
他们滑到哪儿,观众的视线就跟到哪儿。
郑英也为之咂舌。
这也……太吸引人了!
滑完雪,郑英非要请两人吃饭,以表感谢,两人推脱不过,只得去了餐馆。
吃完饭,天色有些暗了。
三人刚出餐馆,就被灌了一脖子冷风,刺骨地寒。他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杆,迎着风霜、蔑视风霜,继续往前。
“班长!”郑英喊。
“嗯?”徐白停下脚步,偏头看她。
林藏向前奔跑,一路冲到一棵白沙沙的树下才停。厚重的雪覆盖,看不出是什么树。反正……是棵雪树!
他摇了一下树,又赶紧跑,但头上还是不可避免地染了白。
他只是笑着,再次上前,摇了一下树,又趁着树没发威前逃跑。他好像怎么也不知道累、不知道疲倦,只是重复着这样的事儿,但每一次,都是不一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