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常态-Normal Life-》诺一亚

34、CH.32

　　Draco漂浮在一片虚无的白雾中，他不太清楚这里是哪里，甚至不太清楚自己是谁，又问什么会在这里。但这里宁静，温暖，安全，又有什么不满意的呢？虽然下意识里似乎总感觉到缺少了什么，但那些似乎也不是太重要了——不，他们很重要。心底有个声音小小的抗议着，但Draco听得并不太清楚。他意识到自己似乎并没有听觉，视觉，触觉一类的感官，可他又似乎能感觉到这片白雾中每一个角落中的变化，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做什么事，但他不能清楚的意识到那是什么。

　　好像有一个谁在对他说话，唠叨着一些听不太清楚的话语，那个家伙似乎送给了他一些好味道的食物和美丽的亮晶晶的东西，Draco很高兴，虽然他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喜欢这些东西。Draco觉得自己大概挺喜欢这家伙，他觉得自己的某部分本能似乎正在计划着什么，可是他不太能意识到那是什么——然后那就那么发生了。然后Draco觉得白雾中好像多了些什么，多了一些……陌生的，源自于那个人的东西，那个人的东西和原本的白雾纠缠在一起，然后不知道过了多久，Draco似乎听见有人对自己说：“嗨。”

　　“你是谁？”他第一次在这片白雾中开口——又或者没有开口，但他知道那个新诞生的东西能听见。

　　“我还没有名字，如果你愿意，可以给我一个。”那个新东西说，“我爱你，我想你也一定会爱我的。”

　　“我觉得我爱你。”Draco斟酌道，这感觉不坏，虽然说不上为什么。他甚至不知道那东西是什么，可他就是觉得自己爱他，“我想叫你Scorpius，我以前觉得我一定会给我的孩子叫这个名字——我是说如果我有的话。”

　　“你当然会有的。”那个声音说，“我向保证，父亲。”

　　“那可真是太好啦。”Draco回答道，虽然对方称他为父亲，可Draco似乎还不能清晰的认识到这个词语的意义。他们开始了对话，Scorpius和Draco的对话是舒适而缓慢的，Scorpius询问了很多『外面的事情』，而这迫使Draco展开回忆，关于自己是谁，来自哪里，而那儿是个怎么样的地方之类。刚开始他所能想起来的实在不多，大多数是一座巨大的古堡，美丽的白色孔雀和大片森林，还有两个看不清面容的成年人。后来变成了另一所有着许多孩子的城堡，很多绿色和银色的布置，一个黑色头发的小个子男孩穿插在所有的画面里。再后来是一片漆黑，Draco不太乐意仔细回想那些，那让他觉得头疼，虽然Scorpius对这一段表现出来超乎寻常的热情，但每一次努力最后都以痛苦结束。

　　“我觉得我实在不乐意想起这一段来。”Draco愧疚的对Scorpius说，虽然不清楚具体的发生了什么，但这段回忆中带来的绝望和悲伤倒是一分没少，连Scorpius都感觉到了，Draco觉得那孩子似乎都变得忧心忡忡的。“这一段应该不是太长来的。”他心虚的安慰道，“我觉得后来还是不错的。”

　　“是吗？”Scorpius忧虑的询问，Draco努力的回忆——后来又发生了什么呢？一些朴素的房子，难以下咽的恶心魔药，老鼠一样躲躲藏藏的日子，孤单、恐惧、苟延残喘——连自己都无法欺骗Scorpius这是所谓“不错的”。

　　“那里很危险，是吗？”Scorpius问他。

　　Draco不知道怎么回答。

　　我还遗漏了什么呢？Draco对自己说，我觉得我应该遗漏了什么。

　　“他们想要杀死我们，他们随时准备着——他们打败了魔王，把我们圈禁起来，劳役我们，剥削我们，还可以杀死我们是吗？”Scorpius不停的问，“我没有办法战胜他们，他们太多，我保护不了我们对吗？”

　　“他们全部都想要杀死我们，是吗？”Scorpius尖利的哭泣，白雾好像龙卷风一样席卷起来，被吸收压缩到中心。Draco在意识上眯起眼睛，控制不住自己也被吸引到那个中心位置附近。白雾变得稀薄，Draco终于看清了处于中心位置的对话者、正在哭泣的Scorpius——他的鳞片是闪烁着如同太阳般耀眼光芒的格兰芬多金色，他那如同翡翠一样明亮的绿眼睛中充满着泪水。“不要靠近我！”他哭泣着，抖动翅膀逃离到更远的位置。白雾随着他的行动线变得更稀薄了。

　　“我会杀死你的！我不想这样！我们都会被他们杀死的！”Scorpius不停哭泣着，而周围的环境越发的清晰起来——虽然所谓清晰也就只不过是变得更加空旷而已，但可视范围确实变大了，明明是躲去了更远的Scorpius，Draco却发现自己能更清晰的看见他了，包括蜷缩在一起的尾巴和翅膀，他甚至打起了嗝，随着哭泣和打嗝，Draco还能看见小龙后颈的翎毛一抖一抖的。

　　Draco依然和白雾们一起被吸引到靠近Scorpius的位置，这看起来并不是Scorpius可以控制的。他的哭泣让Draco心如刀割，他从未如此强烈的想要拥抱什么，他想要安慰Scorpius，抱住他，抚摸他抖动的翎毛，Draco也这样做了，他伸出手，却发现那看起来更像是爪子——龙的爪子。

　　啊，对啊，我化龙了。Draco愣愣的想，意识又清醒了一部分，终于还是到这一天了啊。

　　他似乎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这是一只巨大的，银色的龙，完全和图画书上的一样，除了……Draco抖动翅膀，并不意外它们是无力的，鳞片也是残破的，他一直有着充裕的心理准备，不过发现自己完全变成另外一种生物的震撼感并没有因为心理准备变得稍减多少——一旦改变便是无法逆转的。Draco张开唯一完好的一边翅膀观察到，自己终究还是告别人类了，但愿不会让母亲太失望。

　　做出如此巨大的牺牲想要避免，却依旧如同诅咒一样走上了伏地魔预订的道路，也不知道是不是可悲。Draco注意到自己已经变成了半透明的，作为人类的自我要消亡了吗？他有些悲哀的想道，不知道那个Potter回到家后会怎么样，会不会被突然出现的怪物Malfoy撕成碎片——这么幻想着，居然还挺开心的。

　　那个Potter，可别被我杀掉了。不管怎么说，能够帮助到他的斯莱特林们，完成最后的心愿，Draco并不是不懂得感激。

　　“别过来！”Scorpius又抖开翅膀，逃命一样朝着更远的地方躲开，避免和Draco产生任何接触。Draco苦恼的看着小龙逃命似的远离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本以为Scorpius是龙态的自己，毕竟，他在吸取这些白雾——它们大概是自己魔力的具化产物，而且一旦靠近Scorpius，自己也确实感觉到力量被剥夺了。可是……自己的龙态不是银色的吗。Draco虽然看不见自己眼睛的颜色，但是从爪子和翅膀来看，自己确实是银色的没错，而且现在的自己，不是已经是龙态的了吗？而Scorpius……Draco眯起研究，探究的打量着他，讨厌的格兰芬多金和翡翠绿，怎么看起来全是那个该死的Potter的信号，简直跟他儿子一样！！

　　等等！！这到底该死的是怎么回事！！

　　让我们将镜头转回格里莫广场12号。

　　欧欧丽焦躁的清洗着毛巾，Harry主人去屋子外面处理那些讨厌的魔法师了，大部分人都一起去了，只有那个媚娃和卢娜女神留在屋子里——恩，是的卢娜是现在大部分家养小精灵的女神，欧欧丽也不记得关于她是个多么仁慈善良的人的传说是什么时候流传在整个小精灵界的，总之，卢娜女神留在这里照顾龙主人欧欧丽是完全没有意见的，但是为什么那个媚娃也在这里！

　　欧欧丽不喜欢那个媚娃！

　　一开始龙主人也不喜欢那个媚娃！而且媚娃还是挺守礼节的，因此欧欧丽并没有拿扫把把她赶出去，但一旦Harry主人离开这个房间，媚娃立刻就变得不一样了！她坐在龙主人床边，危险的盯着沉睡的龙主人，而欧欧丽警觉的盯着她——不管她要做什么，欧欧丽一定会阻止她！

　　然后欧欧丽被卢娜女神打发去清洗毛巾了……欧欧丽用力浆洗着毛巾，她不愿意违背卢娜女神，但她可以尽快弄好一切，然后回去房间里守护龙主人——她一定不会让那个媚娃得逞的！欧欧丽充满了斗志！

　　“你总是这样呢。”卢娜关上房间门，对芙蓉说道，“明明是想要帮助Draco，却偏要摆出一副生吞活剥的样子，欧欧丽都以为你是坏人了呢～”

　　“我如果这的这么做了，和坏人也没差了不是吗。”芙蓉冷静的回答，“你觉得我们有多大的可能性杀死小的那只？”